55、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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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些了吗？”
我将慰问品放在矮桌上，跟着会长坐了下来。
穗之助头上还贴着降热帖，一头橙毛带着点汗意乱糟糟地被发夹扣起，他戴着口罩，双手慌张藏在背后，声音沉闷，却像以前一样元气地笑起来：“唔，咳……已经没关系了。”
“看起来是没关系的样子。”
我眼尖地注意到他袖口处的面包屑，穗之助鬼鬼祟祟地继续往袖口里塞面包的手指一僵，最终还是把面包拿了出来，大口咬下。
“别跟由穗说，拜托了Yui！”他对我挤眉弄眼。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我最近几天心情算不上好，但看到他这幅活宝样，还是忍不住地耸肩笑了一下。
穗之助歪头，也乐呵呵地看着我，湛蓝色的眼睛里毫无阴霾。
但是正事还是要说的，在穗之助元气满满地宣言向下一场live前进时，会长终于斟酌着开口道：“穗之助……”
“什么什么？”
“我们在想，是不是要停止活动比较好，因为这次意外事件，理事长也说，[我们会不会太勉强了]之类的。”
“为什么啊？！这次只是意外，下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啊！”
“穗之助，先听我说……”我抿了抿唇，也跟在会长之后开口。
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穗之助脸色僵住，颇有点不可置信地将视线朝我和会长之间巡视：“Yui……你也，难道说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我很想让你们继续活动下去。”说着我深吸口气，甚至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如果说小鸟出国带给了我第一次打击，那么被理事长要求暂停缪斯的活动，就是消掉我所有残血的必杀。
“但是，没办法啊。”我努力控制着情绪，酸涩间看到穗之助手足无措地，像条慌张的橙毛大狗一样蹲在我面前，轻轻喊了声，“Yui……”
会长也犹豫而小心地拍了拍我的肩，似乎在安慰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明明前几天都控制得很好，但是在昨天小鸟在大家面前正式宣布自己要离开时，我终于意识到他是真的要从我的生命里离开了，明明少年带着那么坦诚而温柔的表情，却让我心脏窒闷，浑浑噩噩直到现在。
我终于意识到，我无法与自己和解，我不想失去他。
“小鸟要出国了……”
我哽咽着，觉得有点羞耻，却抬起头，忍不住像是寻求他们的建议那样重复道：“小鸟要出国了，怎么办啊。”
“小鸟要出国了？！”穗之助显然也被这件事冲击了一下，不过他现在没空询问细节，着急得在我面前连连安慰，“等等，Yui，你先冷静一下。”
“小鸟出国，live的开展确实很受影响，不过我们可以……”他挠挠头发，声音顿住，会长这时向他微微颌首，穗之助意会，满怀希望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Yui，冷静一点。”
会长的声音醇厚而冷静，我不自觉便微微闭上眼，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得知小鸟要出国，我们也很震惊，只是我想，你现在应该先理清自己的心情，不是吗？”
我抿唇，陷入了沉思，而会长静静地注视我片刻，尝试询问：“Yui，你比我们要更早知道小鸟的离开，而你现在，为什么……”
我知道会长要说什么。
——“为什么现在，突然为了小鸟而哭泣呢？”
那是因为，我一直抱着侥幸的想法。
小鸟自始至终都像是大空一样包容着我们所有人，我不认为他会离开，更没想过他会离开，甚至在他说自己要出国这件事后，我都认为他会在临行前改变自己的想法，不会就这么抛下我们。
我终于知道以前不愿意想以后会分开的事有多幼稚，是因为我没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吗？所以现在才会这样……？
回去的路上，我挂着通红的眼圈，与海辉一起走在夕阳下的街道。
夕阳的风拂过我的发梢，我闷闷不乐半天，突然问他：“海辉，还记得我们刚刚认识小鸟那时候吗？”
“嗯。”
他看我一眼，没说什么，摆出倾听的姿势。
“他那时候小巧得像个女孩子，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因为刚做了手术，走路一瘸一拐，有很多同龄的孩子都取笑他。”
海辉依然没有说话。
我接下去，有点骄傲地道：“是我哦！把那些孩子都打跑了，一直保护着他。”
“很野蛮吧？”按照平时，海辉一定会凉凉地讽刺我这种压根不像女孩子的行为，于是我理所应当地问了出来，可他却沉默一会儿，简短否认：“不会。”
我笑了一下，将凌乱的发丝梳到耳后。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是我在保护你们呢，但从小学开始，就意识到好像不对，是你们一直在照顾我。”
“因为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男女组一起分开做饼干作业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连一个组队的同性朋友都找不到，被老师插到其他小组里，才知道做饼干的步骤那么繁琐。”
海辉未置可否：“你是该锻炼一下。”
“嗯，因为跟你们在一起时，你们会帮我解决任何事嘛。”我快跑两步，笑着将书包甩起，面对着他朝后退，“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们也不会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
“别胡思乱想。”海辉金眸凛然，终于忍无可忍，及时打断了我，“我们永远是朋友，这点不会变，小鸟只是出国而已，只要想见面，也不是没有机会。”
我呆了呆：“啊？我想什么了？”
海辉眯眼，沉默地向四周散发出大家长的威压。
我的声音小了下去，心虚地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现在的饼干也做得不好……回去要锻炼锻炼，小鸟不在，以后就没人做甜点给我吃了。”
“当然还要锻炼其他的事情，为了防止万一以后你们都不在。”我深吸口气，释然地看向他。
“……那么那些，我就得一个人来啦！”
离小鸟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
释然之后，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因为缪斯的活动积攒了一定人气，所以废校的决定暂缓，这份意外之喜让理事长缓和了态度，允许我们继续活动。
虽然因为穗之助突发的意外，导致缪斯在第一届lovelive中人气掉出前二十，不过大家还是努力地筹划起来复出的live，为下一届lovelive做准备。
决定举办复出live的那天，正好是小鸟离开的日子。
大家都不想面对悲伤的氛围，小鸟也表示更希望他们用舞台来作为最好的告别，尽管没有见面，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朝着梦想前进。
我理解这份心意，跟着少年们忙碌起来，大脑一旦疲惫，就很难继续胡思乱想了，于是我对小鸟要离开的惆怅也消失得七七八八。
Lovelive举办的当天，我在后台准备完衣物后，突然收到了一通来自小鸟的未接电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拨通回去。
“Yui，在忙吗？”
小鸟的声音轻轻柔柔，温柔而细腻，我“嗯”了一声：“忙完了，你也快登机了吧？”
“还有四十分钟。”他笑道。
——四十分钟啊。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忘记什么了吗？”我问。
“没有……我只是，”他带着笑意轻叹一声，“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live的打歌服，我不小心做了九个人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果可以……”
“我会帮你收起来的。”我打断他。
“啊……嗯，谢谢你，Yui。”小鸟顿了顿，突然又声音放轻，像是空中碎裂的泡沫一样，问，“饼干难做吗？”
“还好？”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说，看见后台有人进来，我拿着手机走出门外，“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练习做饼干。”
我还只对海辉说过，他悄悄对小鸟透底了吗？
“啊，不，我是自己猜的……”他有些慌乱的解释，像是怕我误会了什么，转而又像是不放心般叮嘱，“要循序渐进哦Yui，就算是烤箱，操作不当也是会烫伤的。”
“烫伤后，知道要用哪些药吗？”
“姑且知道。”
“嗯，平时一定要注意身体，如果感冒发烧的话，就不要随便吃药了，会有抗药性。”他又贴心细致地补充，我静静听完后，突然唤住他。
“小鸟。”
声音有些闷哑，我抱着暧昧难解的心绪，坦率而直白地告诉他，“你说得太多了，我记不住，怎么办？”
“……”那边传来轻而紧张的呼吸声，像是压抑着鼓动的心跳。
“Yui，我……”
“一直以来，我们从来没分开过，小时候我保护你，长大后你照顾我，然后有一天你突然说你要走……当然，我是祝福你的。”
我简直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才好了，我不想耽误他的人生，可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我重申道：“虽然我是祝福你的！但是！我小时候为了保护你，被次郎拿石头砸了个大包！”
“Yui。”
他的声音有些怔然。
“你十岁的生日，我和穗之助，海辉，拿了整整两个月的零花钱给你买了蛋糕！”
“……”
“还有，第一次见你，你被欺负得根本站不起来，是我一步一步把你背回家的。”我越说眼睛越酸，声音几乎带上了置气，闷闷地道，“然后，你现在走了。”
“……你现在走了，如果以后你再被人欺负了，国外哪里还有个Yui,在你受伤的时候任劳任怨地把你背回家啊?”
事后回想起来，我只觉得这句话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简直是能被钉入人生耻辱墙的程度。
可小鸟只是沉默许久，对我说：“对不起。”
——声音近在咫尺。
就像一星期前一样，我再次落入了一个清爽而温柔的怀抱，小鸟轻笑着抱紧我，用侧脸紧贴我的耳畔，温热的泪意湿润了我的发丝，再落到肩颈。
“对不起，Yui。”他颤抖地轻声道，“是我没有好好正视自己的心意，我没办法……”
——小鸟确实在临行前改变心意了，我的直觉没错。
可现在比起失而复得的欣喜，我更担心另一件事，于是我怔愣之后，有点发怒地敲他披着风衣的瘦削脊背，试图挣扎：“你怎么现在还没上飞机，你不是说那是名门设计师，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知道他将失去的是什么吗？真的知道么？
“我知道。”他轻声道，语气温柔而坚定。
“我依然会为了梦想而努力，失去这个机会，我也会争取到别的导师，总会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们一直在一起。”
“Yui……其实是我，没办法离开你。”
九个人最终全员到齐。
熟悉的歌声，熟悉的面容，我在台下看得又激动又泪目，跟着优美一点形象都没有地笑着大声应援。
在他们的歌声中，我预见到他们的脚步不仅只停留在此。
而未来，我也会和他们一起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完结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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