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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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姑娘，你……你是鱼妖？”初一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倪蔓，又仔细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子，她是有双腿的啊，那肯定不是和自己一样，既然说同类，那应该是妖精什么的吧。
倪蔓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乃东海鲛人，如你所见，黑鳞鲛人。”倪蔓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可这在初一听来却像是晴天霹雳。刚想下嘴的鱼又看了看，没敢咬下去。
“你怎么了？”
“我……”初一不知道说什么，生怕说错了惹得这位不高兴自己小命难保。咬了咬下嘴唇，撇开了话题，说：“对了，倪姑娘，你是鲛人，为什么却有双腿？”
“你上来，上来我就告诉你！”倪蔓莞尔一笑，拉着初一的手臂，没等初一反应过来就把初一从水里捞了起来，只听到海水翻动的声音，一条蓝色的尾巴呈现在倪蔓面前。
初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现在她肯定在东海附近错不了了，原来还想去偷别人的夜叉果，现在估计是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倪蔓看着初一似乎很怕自己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娘说，黑鳞鲛人……”初一偷偷看了倪蔓一眼，咬着牙说出了下半句：“生性凶残……”
倪蔓看着初一，初一也看着倪蔓，两个女子就这样默默对视着，初一摸不准倪蔓的脾气，心想反正落在你手里了，横竖都是死，索性也不怕了。
“哈哈哈哈哈，初一啊，你可真可爱~”倪蔓破天荒的笑了，笑得口水横飞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初一脸上。
初一眨了眨眼睛，说：“你……你不会杀我吧？”
一句话说完，倪蔓愣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顿狂笑。
这却把初一笑得有些懵噔转向不知所以。
“你放心，我虽然是黑鳞鲛人，却不和我叔父一般凶残，我们族人吃人不假，不过我却是不吃的，我嫌那人肉太腥了；况且，我们打下来的船只就那点人，能够他们吃几顿啊？这海里这么多鱼虾蟹放着不吃，干嘛非吃那半个月一个月不来的人呢？”倪蔓笑得花枝乱颤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这一说，反倒是让初一有些顿悟。
她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随即问：“那……你不会伤害我吧！”
“我为什么要伤害你啊？”
“那我就放心了。”初一呵呵一笑，拿起手里的烤鱼刚想下口，就听到倪蔓说：“看你鳞色，好像不是我们这儿的，你是哪儿来的啊？”
“我们那，应该叫福州。娘亲说，她小的时候是在南海生活的。”初一睁着大大的眼睛说，倪蔓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种从来没有在黑鳞鲛人身上看到的单纯，忽然的对面前的这个小人鱼有了很大的好感。
“嗯……蓝鳞鲛人，是生活在南方的我记得……那你一路北上是为了什么啊？我看你的样子，你会抓鱼吗，你不会自己饿死吧！”
“不会不会，抓鱼我还是会的，只是我现在不知道我们在哪，对了，倪姑娘，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初一巧妙的避过了倪蔓问她的目的，转念看了看他们所在的位置，问道：“这里……怎么好像没有人啊？”
“这里是东海之滨，这个地方应该是叫济宁吧，我也没上过岸，不知道。”倪蔓翻动了下正在烤着的鱼一摊手说。
“对了对了，你不是说我上来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双腿吗？为什么啊？”初一还是对她的那双腿好奇，她一生下来就是人鱼，即便是娘亲和姥姥懂得些法术，却从来也没见过他们幻化出过人腿。
“所以说你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告诉你，在黑鳞鲛人中，大多数人是可以有双腿的，上岸之后在人群之中大可鱼目混珠。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些鳞片却是去不掉的，要是我能有你这光光滑滑的皮肤就好了哟！”倪蔓摸着初一的胳膊，那滑如羊脂的触感让倪蔓羡慕不已。
初一一噘嘴，说：“你看我好，我看你好罢了，我还想有双腿尝尝走路的滋味呢！”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吃了夜叉果，你也可以上岸走路啊！”倪蔓自然而然的说，她这么一说，初一的心就咯噔一跳，心想自己千里而来，不就是为了夜叉果吗？反正问到了现在，索性继续问下去。
“夜叉果？那是什么？”
倪蔓看了看初一，她那半截伸入海水的尾巴一动一动的，笑着说：“我也不瞒你，这夜叉果啊，是长在珊瑚岛上的一棵夜叉树上结的果子。我听叔父说，那树是几百年前他们打死的一个海夜叉，那海夜叉死了以后，就变成了一棵夜叉树，后来啊，那树上久不久就会生出一种黑色的果子，有些大胆的前辈吃了以后，发现居然能变幻出双腿，不过这在海里是没什么用的就是了。”
“现在你上岸了，不就有用了吗？”初一喜滋滋的说着，问：“倪姐姐，是不是吃了夜叉果，就能有双腿啦？”
初一用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倪蔓，似乎再说：我也好想有双人腿啊。
倪蔓哪里看不出，说：“夜叉树是在尸骨中汲取养分，而那些尸骨大多是人的尸骨，你怕不怕？”
初一听到后就是一皱眉，倪蔓看到初一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说：“夜叉果每隔百年，就会生出几个红色的果子，听叔父说，那果子吃了，不但能拥有法术，还能有漂亮的尾巴，更是可以变幻出不同的样子，怎么样？想不想来一个？”
这话听起来很别扭，初一心里虽然是想去偷那夜叉果的，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就说：“呵呵，还是不要了，我只想有双人腿，上岸走几步就好了。”
“仅此而已？真没志向，一双人腿而已，这有什么难的嘛~”说着在怀里掏了掏，掏出半个黑漆漆的东西来，说：“喏，给你！”
初一看着她手里的那颗圆圆的东西，虽然只有半个，但是她知道，那应该就是倪蔓说的黑色的夜叉果。
“这是夜叉果？”这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初一有点不太敢相信。不过她说夜叉果有两种，娘亲和姥姥吃的应该是那种红色的，黑色的果子应该不难找，也难怪倪蔓会给自己了。
“对啊，吃尸骨长大的果子，你吃不吃咯？”倪蔓看着初一，初一想了想，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又问：“那我的尾巴还能变回来吗？”
倪蔓噗嗤一声笑了，说：“我们吃了一个果子的人都能变回来，你吃了半个，当然可以啊！”
“为什么只有半个？”初一倒也不是嫌弃，只是觉得如果她上了岸一不小心露出尾巴被人看到，那就问题大了，鱼上了岸和人下了水结果是一样的，只有等着被宰的份。
“你如果不碰水的话应该没关系，我都不太能控制，总之，在岸上要小心，每日都要浸泡在水里至少半个时辰，听叔父说，遇到水可能会变回来的，擦干了就没事了。”倪蔓说着，初一想了想，还是把她手里的果子收了过来吞了下去。
一股很呛人的味道在喉头传开，然后一股火辣辣的滋味一路延伸着灼烧着食管。一阵头晕，就倒了下去。
应该没晕多久，恍惚中还能听到倪蔓在旁边一边烤火一边唱歌。
初一扶着额头，看着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了下去，扭头看看旁边的倪蔓，倪蔓对初一一笑，说：“你醒啦？”
初一想了一下这个女子是谁，想了小半会儿才想起早上的所遇，想起她是黑鳞鲛人，给自己吃了黑色的夜叉果……
夜叉果？初一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尾巴，然而她向下探索，发现那条蓝色的尾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开叉的‘肉芽’。
“这……这是我的腿？”初一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倪蔓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人鱼和人都是猴子变的，对于这个神秘的族群，向来都是只有传闻而已，他们到底有没有神奇的力量，这个没有人知道。可是初一从人鱼变回人，却是只用了半天的功夫。
咽喉中那股灼烧感已经荡然无存，她看到倪蔓缓缓站了起来，她想起以前在海里见过人是用脚走路的。
无奈她努力了半天也是趴在地上滚了许久愣是没站起来。
婴儿学步要许久，别说是这从来没走过路的人鱼。好在她的运气不差，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至少对她没坏心思的黑鳞鲛人。
倪蔓拉着初一，初一这才勉强能站在石头上。
那种竖立在岸上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了，是初一从未体验过的。
“这感觉真好~”初一忍不住赞叹道。
倪蔓缓缓把初一放开，初一一个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初一有些懊恼，倪蔓却说：“多练几次就好啦！饿了吧，先吃东西吧！”
人鱼学步也不知道是难事还是易事，总之，至少自己有双腿了，这是件好事，对于初一来说。
乐呵呵的吃了几条鱼，倪蔓见她衣衫单薄，下.半身更是未着片缕就脱下自己外面那两层黑衫给初一套上，说：“人呢，都是穿衣服的，你这样赤条条的出去，别人会把你当怪物的！”
初一裹着身上的黑衫，那是她头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太阳很快就落了下去，倪蔓手里提着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脂是人鱼的油膏提炼而成的，然点低燃烧的时间长，还很亮。
初一勉强可以站稳走几步，可是不能走得太快，所以两人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在海滩上。
她们现在是要找一个避风的地方过夜，以为着不远处应该会有个山洞，可是走了许久也没发现。
正走着，初一指着不远处的海滩说：“那是什么？”
鲛人的视力极佳，远远的，初一就看到远处的海滩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
倪蔓有些警惕，说：“走，我们过去看看，初一，你刚学会走路，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意外就回到海里！”
初一点了点头，跟在倪蔓后面。
走进才发现，海滩上的，都是些士兵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死了有几个时辰了。
“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初一问。
倪蔓没有答言，她也不知道原因，忽的她一皱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拖拽的痕迹，说：“可能有人还活着，我们过去看看！”
初一点了点头，两人缓缓跟着那沙滩上的痕迹追踪了过去。
沙滩上那深深的痕迹到一处洞穴前消失了，初一这下高兴了，说：“终于找到避风的地方了~”
倪蔓冷声说：“我先进去看看，里面可能会有人，都说恶人多，你看那些死的人，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记得要跑，知道吗？”
本来还是很高兴的初一忽然笑不出来了，说：“我和你一起去！”
倪蔓想了想，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安全，索性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你跟着我，一步也不许落下知道吗？”
初一用力的点了点头，两人定了定神，倪蔓把油灯放在前面，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山洞不大，也不深，很快的，光照之处便进入了两个躺在山洞里的人，一个穿着粗布衣的趴在地上，而那个靠在石壁上的人，因为留着胡子，看得出是个男人，从衣着看来，应该有些身份。
“他们受伤了！”初一说着，她看着地上的那个人身上有好几处刀伤，心想他应该是因为外伤才晕厥的。
倪蔓走到另一个人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又看了看他脚后跟的沙子，知道应该是那个趴着的男人把他一路拖到了这里。
“倪蔓，你有没有治伤的药啊，我感觉……我感觉他们快死了！”初一把地上的那个男人翻了个身，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样子，只是一摸面颊，光溜溜的没胡子，说：“这好像是个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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