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龙女传》绚烂如花

11、第 11 章

　　慕志坚在众人的目光中转向明山，沉声问他，“刚才你是不是听到，有人在耳边对你说，一定要杀了水心？”

　　明山惊住，不可思议地看向慕志坚。

　　“我也听到了脑海里的声音。”慕志坚看着他，继续道，“刚才，也有一个声音一直是我耳边对我说，一定要保护水心！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明山惊讶过后，更加奇怪。这些声音，都是前世的他们留给他们的信息。可是为什么他和慕志坚会听到两个完全相反的声音？

　　“哒。”一个极轻的脚步声突兀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众人抬首，只见邱水心正白着脸，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那一刻，整个别墅里仿佛只剩下她赤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哒、哒、哒，一步一步，像敛着利爪的猫一步一步地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她终于走到所有人面前，然而目光却只落在明山身上，“听说你要杀了我？”

　　明山吸口气，坦然地点头，“是的。”

　　那一双剪水明眸，因着不知何时沾染的水汽，愈加的楚楚可怜，“你这么讨厌我？”

　　明山又点头，毫无迟疑，“是的。”

　　“呵！”邱水心垂首冷笑了声，在抬首时目光中的楚楚可怜已经被飞扬的戾气填满，“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就留下来。反正……”

　　她后退两步，身子一歪，轻盈而准确地在慕志坚腿上坐下，挽着他的脖子对明山笑得妖娆，“反正志坚会保护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明山的脸瞬间冷下来。

　　“二比二。议题无法达成一致，暂时搁置，择日再议。”丢下两句话，明山再不看任何人，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因为邱水心身体虚弱，慕家兄弟也受了外伤，所以明山和何晶晶帮他们请了一周的假。

　　之前邱水心之所以能出现在他们的教室，只是因为她对老师施了迷魂术，并没有办理过入学手续。趁着这几天的功夫，明山动用关系替邱水心办了户口，并带着户口本到教务处替邱水心补办了入学手续。

　　事情办妥，何晶晶拿过明山手中的户口本，忍不住出声调笑他，“山，恭喜你的户口本上多了一个人。”

　　明山将户口本收好，垂下来的眉眼里难得有几分落寞，“都是孤儿。”

　　何晶晶只觉一阵心疼，止不住伸手握了握明山的手，“山，抱歉。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

　　明山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没事。”

　　沉默一会，何晶晶再次开口，道出心中疑虑，“你替她办理好在人间的身份证明，是不是表明你已经放弃伤害她了？”

　　“这件事我认真想过，”明山正了神色，认真分析，“我和志坚接收到完全相反的信息，这说明前世必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让我们内部发生了分歧。现在我们的记忆都没有恢复，还不能断言谁对谁错。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接受现状，静观其变了。”

　　“可是，”何晶晶小心地看着他，微敛了敛眸，“我觉得你其实也舍不得水心。”

　　明山苦笑了声，竟没反驳，“或许吧。”

　　何晶晶咬咬唇，却没再说什么。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同步行回家。

　　还没进门，两人就发觉有异。

　　一门之隔的别墅里，术法的气息浮动得异常明显。悠扬的歌声自厚重的门板隐隐约约地透出，“茫茫青山，幽幽绿水。窈窕佳人，在河之畔……”

　　“是水心的声音。”明山蹙蹙眉，打开大门，同何晶晶一起进门。

　　宽敞的前院花园里，何晶晶种的玫瑰花被水洗一空，只剩光秃秃的叶子立在花圃之中。而花杆上残留的气息已经很明确地宣示了始作俑者。

　　“抱歉，晶晶。”明山无奈地出声道歉。

　　“嗤。”没曾想何晶晶不怒反笑，“山，你进入角色也太快了。这就当起邱水心的家长了？”

　　明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刚才的道歉几乎是下意识的，下意识地觉得他该为邱水心所做的一切负责。

　　两人很快穿过前院，屋子里玄关大敞，透过大厅前面的落地窗户可以把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邱水心神色迷离，一边唱着歌一边在一颗颗裹着玫瑰花的水珠里穿行。美人，玫瑰，水珠，如梦如幻的场景里，慕家兄弟狼狈地扑倒在地。屋子里全是水，邱水心在里面自在地滑来滑去，慕家兄弟却连站到站不起来，更遑论去抓住神志不清的邱水心。

　　“唉……”明山重重地叹一声，随何晶晶一同走进屋里。

　　神奇的是，那片让慕家兄弟站都站不起来的水泽，被明山踏过，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干爽。

　　明山和何晶晶一人一个，将慕家兄弟扶起来。

　　“为什么要让她喝酒？”明山出声问道。

　　慕秀一摔得全身都是水，看见明山满腔的委屈几乎要炸开了，“山呀，我今天才知道我哥根本就是个庸医！他为了治疗水心的幽闭恐惧症，居然把她灌醉了。你知道喝醉的水心有多恐怖吗？”

　　对于这一番控诉，慕志坚心虚地将目光转向了身边飘浮的水珠。

　　“我知道。”明山安抚了慕秀一一阵，转向邱水心，出声唤她，“水心。”

　　明山出声的同时，空气中飘浮的水珠突然全部坠下，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在地上铺上一层花毯。

　　“山！”邱水心停下歌声，看着他的神色似乎欣喜又似乎难过，最后她垂了首，幽幽地对他道，“你终于回来找我了。”

　　明山奇怪地看着她，正要回话，又听她继续自言自语一般，“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能跟你走。”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番没头没脑的话都表示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慕秀一灵光闪过，对明山道，“她可能想起什么了！山，你快问她些以前的事！”

　　明山点点头，望向邱水心，“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走？”

　　“你不明白吗？”邱水心抬首看他，眸子里泪珠点点，“父王很生气。他不喜欢盘古族的人。”

　　听起来很复杂。她这个状态能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吗？明山一边压下心中疑虑一边继续套话，“你可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

　　邱水心听到这话，纵身滑到他身边，将他的手握住了，“我会陪着你的，山。你带着它，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明山心中蓦地一跳，“什么东西？你给了我什么东西？”

　　邱水心只是望着他笑，“山，你要记得我，记得你的承诺。”

　　明山更急了，忍不住扶住她的肩追问，“什么承诺，我答应了你什么？”

　　“嘘。”邱水心的手指点在他的唇上，“不要让我父王听到，他会非常非常生气的。不好！”她的脸色突然变了，语气也变得焦急，“你快走！父王会杀了你的！快走……”

　　她伸手推了他一下，却在同时，力虚地向后倒去。

　　明山伸手捞过她的腰身，将晕过去的邱水心接住了。前世模糊的记忆往往伴随着强大的法术波动，她的身体刚刚恢复，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只可惜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大段话，没有一句明确的信息。

　　“山。”那厢慕秀一冲他挑着眉头，肯定地分析道，“根据刚才水心的话，我敢肯定你们前世肯定有一段情感纠葛。”

　　“我怎么听不出来，你多想了吧。”明山还未回话，就听何晶晶字正腔圆地反驳慕秀一，“或许山真的拿了水心什么东西，所以水心才老是缠着山。”

　　何晶晶对明山的心思，慕秀一哪里不懂，当下赶紧赔笑，回道，“你说得对，晶晶。就算他们前世有纠葛，肯定也是不好的纠葛，否则前世的山怎么会气到让他杀了水心？”

　　“这么一理好像说得通呢。”慕秀一突然一拍脑袋，指着明山阴测测地笑，“山，你是不是贪了水心的宝贝，所以想杀了她灭口？”

　　明山无语地叹气，回慕秀一，“你放心。一旦我想起那是什么东西，我一定第一时间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