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海打渔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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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静修为主的门派是比较容易感知到仙门在哪儿，许道望着解兰因，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夸赞：“那这位哥哥你好棒哦。”
然而现在的他碍于自己的人设，内敛又害羞，是不会做出夸陌生人这种事情的，于是只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解兰因。
谢仙真站在雪鸾旁边，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它的羽毛道：“请道友带路。”
解兰因点头，走到一处看起来很干净的草地上坐下，伸出右手。他右手中指上系着根红线，下面挂着静心仪。这是用青铜和玉所制，青铜似星轨，玉珠悬挂，绕着星轨旋转，却各有轨道，不会缠在一起。
许道看着这些小珠子跑都快看睡着了，心想潜月峰一天就研究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用处，实际上也真没什么用的法器。
突然，所有的玉珠一齐停下，纹丝不动，风仿佛都跟着静止了一般。一片枯叶落了下来，解兰因睁开眼。
“找到了。”
三人跟随解兰因，走向岛的更深处，在大石底下找到一个深洞。
“就是这了。”解兰因对三人道：“我先下去看看。”
洞深不见底，解兰因却直接跳了下去。许道有些担心，回头看见了谢仙真若有所思的模样，便也垂眸不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人就这样不见了，第二个要下去的是隐凤声。他走到那只能容一人下去的洞旁，看了自己大师兄一眼。
隐凤声道：“还是你先下去比较好。”
许道：“……为什么？”
隐凤声：“我们先走，你下去时堵在洞口，我和师叔，回不来。”
许道：“？？？”
谢仙真轻笑了一声，道：“莫忧，跟在我身后。”随后先哄着雪鸾下去了。
等他慢悠悠踏进洞里，许道便想等会儿再下去，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凤声，如果洞里有狭窄的地方，而我又恰好卡在里面，你可不要贸然跳下。”
“……知道了。”
许道这才放心，冲着洞里面喊了几声五师叔，见无回应，收紧腰腹，纵身跃下。
“啊——”洞内传出他的叫喊，啊咚一声，戛然而止。
隐凤声：“……”怎么听怎么像是被卡住了。
他也喊了几声，没听到任何声音，便也跳了下去。身体急速下坠，没等反应过来，脚下一股气流将他冲了上去，头顶有洞口大的白光，他被直接冲出了洞口之外。
其余三人一鸟已经在等他了。
周围一切，和跳入洞前一样，但他们知道，这是已经通过时空缝隙到了人界。
……
北海国位于神州东北，临海，因为有几座盛产金玉的山，出了几个得道的仙人，百姓安居乐业。富的地方富，穷的地方也是真的穷，东部沿海的村民以打渔为生，因为世代居住于此，不肯背井离乡。
自从渔船失踪，苏家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整个村庄皆笼罩在乌云之下。这一日，村民们听到有人在窗外边跑边喊：“神仙下凡啦！神仙下凡啦！大伯啊——不得了了！神仙骑着大鸟下凡啦！”
“喊什么喊你个小兔崽子快给我滚回来！”屋子里冲出个男人，看起来正值壮年，垮着脸呵斥：“别在那给我丢人现眼！”
“真的，是真的，真的，那鸟儿有这么大，这么高。”苏阿旺拿出手跳着比划。他从小听了太多的神仙故事，现在可算见到了活的神仙，险些激动得热泪盈眶。
附近的村民也跟着出来，妇孺居多，有的妇人满脸泪痕未干，见人便问：“神仙在哪儿？神仙在哪儿？求求他救救俺家那个吧！”
“阿旺，你慢慢说，神仙到底在哪儿呢？”那壮年男人穿着粗布衣裳，一双黑靴看着十分干净，是村民们信赖至极的村长，名叫苏大路。苏阿旺二十三岁，却要称他一声大伯。他扯着苏大路的衣袖，让他往自己身后的半空中看，好半天没看见人影。
苏阿旺疑惑不解：“刚才就在天上呢啊！”
“你这小子！”苏大路知道他又来骗自己，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头，苏阿旺委屈极了：“刚才真是在呢，我亲眼看到的。一个胖仙人，一个瘦仙人，旁边还飞着一个仙童。还有他们坐的那个鸟，一看就是仙鸟，不然也驮不动他们啊！”
苏大路道：“胡说！仙人哪有胖的！他们吃的喝的都是啥，那叫啥来着？吃什么霞光喝露水。”
“大伯，餐霞饮露。”
“闭嘴！一天天不学好！还知道糊弄人了！”
苏阿旺心道，您还没看见那坐在鸟上的胖仙人呢，肚子圆滚滚地，整个人坐在那里像个会飞的白面馒头。
“唉，散了散了！”聚在一起的村民们垂头丧气，各自正准备回家，谁料远处确实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三个在太阳底下金闪闪的，身形一晃，就到了他们面前。
就算不是神仙也是会法术的人，村民们立即忘了方才的质疑，激动不已，将他们围在中间。
众人七嘴八舌，有的小孩子也跑了出来，追逐打闹，口中喊着“看神仙去咯！”
人们过于热情，许道装作吓到的模样往隐凤声身后躲，抓着他后腰附近衣裳，小声道：“小师弟，他们人好多啊。”
隐凤声道：“……你藏在我身后也是藏不住的。”
许道撇撇嘴，他这个看起来冷酷无情的小师弟呀……
嘻嘻，好喜欢。
谢仙真与解兰因负责和村民们交谈，另一边，苏阿旺闲了下来，一脸殷切地看向隐凤声：“神仙小哥，你们刚才骑的那是仙鸟吧？现在它是去哪儿了？”
看自己身后这人是不打算说话了，隐凤声面无表情地回答：“天上。”
苏阿旺又打听了一些问题，见小神仙的态度仍旧冷清，也不敢再冒犯，就问他们称号为何，日后也好供奉他们。
未曾位列仙班，香火也收不到，隐凤声道：“不必供奉，至于名号，你问他好了。”他往旁边侧了一步，许道也紧跟着挪动，显然是不想回答问题。
隐凤声只能继续回答：“这位是我师兄。”他思索一番才道：“你叫他馒头大仙吧。”
许道：“？？？”这也值得深思熟虑？
“啊……”苏阿旺又偷偷看了许道一眼，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神色，浮上微笑。
下午，四人站在海边，海浪不知疲惫，奔向岸边礁石。
“目前已经丢了五艘船了，共二十人。”解兰因道：“从今年四月开始就出现了这种情况，第一个失踪的是两个青年，随后他们的父亲去找，倒是没出意外，回来了。”
隐凤声平静地问：“浮音山的信中不是说，十艘渔船只能回来一艘吗？”
解兰因笑了笑：“大概是他们过于夸张了。”
许道暗自挑眉，这话实在没错，浮音山那些乐修们个个浮夸得很，不然也不会用《开天辟地曲》当自己的镇山门大曲，曲子高昂处，笙箫琵琶箜篌一齐响，听得整个人都躁得不行，觉得自己有鸟就能上天。洪荒宇宙，古往今来，世人如蝼蚁，而自己才是至高无上的强者至尊。
若在没有门派服饰的情况下，要想辨别浮音山的弟子是最容易的了，说几句话后观察众人眼睛，翻白眼次数最多的那个就来自于浮音山。
提到浮音山，大家也都能理解，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解兰因继续道：“村长说，六月起渔船便不再出海了，虽然这件事传到了北海国王那里，可他只说让村民们搬离海边。村民们没有办法，只能一同祈福，这才上了浮音山祈福墙。”
许道心想，这国王也是心大，遇到问题不先调查一下，等着他们这些修士来帮。他们也是区区肉体凡胎，万一遇见了什么厉害妖怪，还不是自身难保。
“我们划船过来，也没看到海面上有什么东西……如果海底真的有妖怪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办法。”解兰因叹了声，似乎很无能为力。
许道下意识望向谢仙真，总觉得也许他知道该怎么办。
解兰因是划船来的，船不大，是普通的沙船，平底吃水浅，适合在海面上航行。谢仙真去敲了敲船头：“樟木？”
“嗯，是中原产的。”
许道垂眸。
潜月峰有种辟邪树，其木不易腐，通灵避恶，一般都用它做船，樟木船倒是少见。
“师父提倡护林，不让我们上山伐树。”解兰因无奈笑道：“因此最近都是用樟木船了。”
“不用这个，我们去问村长借艘船。”谢仙真让解兰因同他一起去。
“奇怪，很奇怪。”二人走后，许道心里啧了一声，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村长苏大路的家中，谢仙真提出要借船，对方点头应答，出门去借了。他的侄子苏阿旺还留在房间里，端茶倒水，十分殷勤。
“方才听你称村长为大伯。”谢仙真让苏阿旺坐下别忙，看起来非常像唠家常的长辈，使苏阿旺莫名有种亲近感。
“是啊，他真是我大伯。”苏阿旺点点头。
“你大伯看起来很年轻。”
“大伯今年都六十了。”苏阿旺提到这个，滔滔不绝：“二十年前他出海捕鱼，捞到一只这么大的大扇贝。”他边说边比划道：“那个扇贝可神奇了，大伯回来吃完后就不老了，对了……他不让我和别人说。”
苏阿旺笑起来露出白牙，与他黝黑皮肤相衬：“你们都是神仙，我说了，他应该也不会怨我。”
谢仙真与苏阿旺聊天时，解兰因就在房间里随意走动。
等到借了船回来的苏大路进门，正与解兰因对视。
解兰因看了看他，目光十分平静，苏大路也没有感觉到有何异常，朝他点了点头，进了屋子。
借了艘渔船，四人重新出海。这船头尾有红白小旗若干，上书“海皇”二字。许道看见后，默默皱了皱眉。
谢仙真吹了哨，唤放出去巡海的雪鸾回来。雪鸾鸣叫两声，从天而降，落在了他面前，无精打采地垂下头。
“啾唔……”一无所获，怕谢仙真责怪。
谢仙真让它自己去玩，自己走到了船头，把婴彘从储物袋里倒了出来。看得许道心疼死了，装过婴彘的袋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搭把手。”谢仙真又拿出一卷绳子，抽出一头，随后扔给解兰因，自己则将婴彘的余下尸体绑住，随后又接过解兰因手中的另一头绳子，坐在雪鸾身上让它带自己飞上天。
“……”明白谢仙真究竟在干什么的许道哭笑不得。
别人用虫子钓鱼，谢仙真用猪肉钓有可能存在的水怪。
水怪又不傻。
不过这种画面在许道看来真的格外奇怪，一大头黑猪被悬挂在海面之上，雪鸾载着谢仙真四处飞。渔船于水中自在地行进，隐凤声负责摇桨。
大海整体上还算是很平静，许道在船上发现了渔网，自己坐在那弄了半天。没过多久，头顶传来了一声询问：“你要做什么？”
“我、我想打鱼……”许道说：“我不是自己吃，我听村民说最近他们都不敢出海，家中也没多少余粮。既然我们都已经出来了，要是能捞上来些鱼带回去分给村长他们……”
解兰因哦了一声，帮忙把渔网整理好，让许道帮忙舀桶海水上来，将渔网在水桶中泡了一下，渔网多日没用都已经干了，不泡软不便于往海里撒。
网撒下去，许道又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解兰因：“道友……你可真棒，连渔网都撒得这么好。”
解兰因无奈看他一眼：“潜月峰也是在海上的，平日里也会捕鱼，丁道友不会？”
许道摇了摇头：“我、我不会，不过我们有捕鱼鸟，平常都是它们把鱼带回来的。”
解兰因笑道：“很方便呢。”
非常敷衍。
许道纵然想多和解兰因拉近关系，碍于有第三人在，也便继续保持内敛。过了一会儿，解兰因收了网，出人意料，网里的鱼有不少，一半被倒了出来，在船上活蹦乱跳。望着这些生机勃勃的小家伙，许道心中感叹。
好吃。
正当他在脑海里想这些鱼该怎么做时，船身却开始摇晃起来，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突然出现一个漩涡，正在那野猪怪的尸体下方。许道跑到隐凤声身后紧紧盯着海面，声音都跟着颤：“师、师弟……要不我们赶紧掉头吧。”
隐凤声平静地道：“漩涡而已。”
话音未落，却见许道陡然睁大了眼，不远处的海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张巨嘴。
许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师弟啊！救命啊！啊！大嘴！啊啊啊啊啊！”
隐凤声见到这巨嘴从海面上升起仍旧是平静得很，只是旁边吵闹的人让他烦躁不安。
“你能冷静一下吗？”隐凤声道：“至少我们知道了渔民失踪和这只水怪有直接关系。”
“它吃了！它把猪吃了！它吃肉！它！”许道紧张地抓着隐凤声的肩膀和胳膊，摇晃起来：“啊啊啊啊啊——”
隐凤声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在掉头了。”
“啊啊啊啊啊啊——”
隐凤声看向解兰因：“你们有那种东西吗？”
解兰因：“嗯？”
隐凤声道：“静修门派，弟子若是无法静心，或许会有帮助他们的药吧？”
解兰因：“道友的意思……”
隐凤声道：“嗯，就是吃了会让人安静下来的药，有吗？”
解兰因笑了：“我们都是依靠自身静心的，而且丁道友这种情况也不常见。”
许道快要崩溃了：“你们为什么这么冷静啊！搞得我很胆小一样！那是大嘴海怪哎！比大船还大的嘴！”
“会解决的，只要你闭嘴。”隐凤声看向解兰因，请他摇桨，而他自己则放出剑，踩在剑上腾空而起，奔向了谢仙真与雪鸾方向。
方才那一张巨嘴从海面上升起咬住了挂着的婴彘肉，而且也把绳子咬断了，随后又缓缓沉入海中，不知去了哪儿。许道他们的船虽然掉头了，但他心中还真是很担心。
这个海怪他见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出海打渔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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