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这科学吗？》都广建木

13、第十三章宙盘

　　启明不得不重新调整对赤脚医馆未来的安排。

　　按她原本的打算是赤脚医馆走上正轨后就交给鸠神练，但鸠神练跑了，启明只能重新调整。

　　“谁规定一个组织必须有一个中心？地球中东什叶之弧的案例就证明了一件事，在一个混乱的环境里，只有去中心化的组织才能活下来。”

　　灵自灵咬着点心看着激动的图南：“你又想做什么？”

　　不是她说，启明每次心情大悦都会整幺蛾子。

　　“苦境虽然不是中东，但混乱不遑多让，去中心化这套组织方式理论上也有土壤。”

　　任云踪想了想，道：“但去中心化的组织，内部不会打起来吗？”

　　启明回忆了下。“什叶之弧各个组织内部没打起来，起码我记忆里，当然，这应该是因为我死前他们还在求生阶段，没精力内斗，等生存解决了，大概率会上演吃鸡大赛。但苦境这地方....解决生存问题前就先担心起以后吃鸡的事，那是杞人忧天。”

　　任云踪总觉得启明可能会搞出什么很危险的东西，但看着启明眉飞色舞的模样，将劝告咽了下去。

　　敲定了赤脚医馆未来的战略，启明彻底放飞了。

　　招生，敞开了招生，毕业生只要肯离开赤脚城，去远方开医馆，全部赞助黄金，反正她还有几百万两黄金等着花，不差钱。

　　赤脚医馆招生从原本的三年一届改为每年一届，并在赤脚城与赤脚城周围的卫星城修建医学院分院。

　　第六届，招生三万。

　　第七届，招生五万。

　　第八届，招生十万。

　　第九届，招生十万，同年，赤脚城义务教育全面覆盖治下。

　　这么多学生显然不正常，虽然苦境人类的生育能力明显比地球人类强大，但再怎么勤快的生也没法短短几年生这么多崽。

　　医馆大部分学生来自非赤脚城的范围，启明专门组建了一个中人组织。

　　这个中人组织不干别的，只负责中介，去赤脚城控制之外的地方，给那些想让孩子学一门技术但没钱的家庭提供帮助。

　　中人组织将孩子送到赤脚医馆学医，父母给中人组织一笔定金，尾款则等孩子出师后用头三年行医的收入支付。

　　灵自灵对此很疑惑。“你招生不都是不收钱的吗？怎么现在又要他们钱了？”

　　“不是我要收钱，是中人要收钱。”启明搂着灵自灵的肩膀解释道。“那些家庭与赤脚医馆又不熟，怎么知道我们可信与否？中人又是否可信？但中人收钱就不一样了，确定中人从中也有收益，大部分家庭就会相信中人没有恶意，起码学一门手艺并非骗人，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愿意将孩子交给中人，让孩子远行。”

　　灵自灵若有所思。“免费的最贵，收费的即便贵，也能令人安心。”

　　启明点头。“收费的再贵，你起码也知道它怎么坑法，而免费的，它可能不坑，也可能坑死人不偿命，而你根本无法确定自己遇到的是哪一种，自己是否能承受。两相权衡，人们更愿意相信前者，因为前者你认为自己无法承受，可以不要，认为自己能承受后果，便可以要。”

　　第十一届时，赤脚城义务教育教材第一套编纂完成，孩子们总算不用拿每个月都在变的教材学习。

　　第十三届时，在慕灵风的帮助下，启明曾经想要的跑路神器完成。

　　启明颇为讶异。“居然真能造出来？”

　　天恒将一枚罗盘交给启明：“和你要求的有些差异，你要求的那种是思想能及的地方，都能瞬息抵达，这个做不到。”

　　启明理解，打开跟指南针差不多的罗盘，罗盘上有指针，但背景宛若星空贴纸，只有一颗星的星空。“能跑路就行，我说的那种本来就是人类脑洞的产物，造不出来也正常，这个怎么用？”

　　“你可以用它在一个地方做标记，如此，遇到危险时可以启动罗盘穿越到该地点。但不论是做标记，还是穿越，都非常耗费力量，距离越远，越耗费力量，但不论距离多远，以你如今的力量都做不到，我已替你标记了登道岸，并储备了可供你穿越一次的能量。”

　　“那我要是遇到危险，但离得特别远，储存的能量不够呢？”

　　“你可以选择随机传送，随机传送需要的能量很少，但它会选择薄弱的空间罅隙传送，谁也不知道会被传送到哪里。”天恒道。“我不推荐你用，若你要远行，便让任云踪跟着你，如此，他可以不断为罗盘注入能量。”

　　“那也很厉害了。”启明爱不释手的摸着罗盘。

　　真是逃命神器。

　　天恒问：“你不为它起名吗？”

　　启明想了想，道：“古往今来曰宇，上下四方曰宙，这个罗盘只能穿越空间，无法穿越时间，就叫宙盘。”

　　有了保命的手段，启明以更快的速度发展赤脚城与赤脚医馆。

　　到启明四十五岁时，赤脚城已堪比国家，常住人口便有三百多万，启明本来想改名为国，但了解到苦境的国保底也得五百万以上人口后，果断放弃。

　　启明将城主之位传给灵自灵，其实她更想传给任云踪，实力足够强大，更能保护赤脚城，但任云踪是天恒的弟子，天赋过人，若无意外，他来日会继承掌门之位，让他当城主，无异于挖天恒墙脚。

　　灵自灵就不同了，虽然她是二师伯的弟子，但灵自灵的身体与实力都卡在了十二岁，就算以后登道岸发生大变，天恒一脉死绝了，二师伯继承掌门之位，掌门之位也与灵自灵没关系。

　　让灵自灵当城主，不仅不会得罪任何人，还可以让赤脚城保持与登道岸的良好关系。

　　灵自灵拿着城主印玺，心情很复杂。“启明你真的决定了吗？”

　　“城主传位难道可以开玩笑？”

　　“但是我....”灵自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高，一声叹息。

　　“往好处想，虽然你长不大了，但你也长生不老了，不像我。”启明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案牍劳形这么多年，哪怕她今世的身体素质堪比超人，青丝中还是染上了丝丝白色。“说不定，来日我作古化作枯骨，你仍是少女，这可是先天的待遇。”

　　虽然没哪个先天是顶着女童皮。

　　灵自灵无语：“你不能说点吉利的吗？”

　　“我说的是实话啊。”启明抱住灵自灵。“赤脚城就交给你了，我相信小灵一定会将赤脚城管理得很好，还有我上马的那些研究，你做了城主，一定要坚持下去。”

　　比起赤脚城的交接，赤脚医馆就轻松多了。

　　启明的黄金在去年就花完了，而赤脚医馆的事物，她也好几年没管了，已经完成去中心化的赤脚医馆主打一个扩张式自我管理。

　　启明只需跟熟人告个别即可。

　　同众人告别，拒绝天恒安排任云踪当保镖的提议，启明带着行囊骑着马独自离开。

　　赤脚城势力范围虽不似现代一般，但也安居乐业，除了赤脚城势力范围。

　　启明感觉自己到了加沙。

　　走得越远越混乱，经常能看到人口一夕间死得七七八八的村落。

　　有的是遭遇盗贼，有的是有先天人在周围打架，高岸为谷，深谷为陵，遭了池鱼之殃。

　　启明每天吨吨吨安神汤，然喝安神汤比喝水还多，死活睡不着。

　　反正睡不着，启明干脆见到死人，就挖坑埋葬，还没死透，就抢救一下，救不活就埋了，救得活便让一无所有的幸存者以后去最近的赤脚医馆生活。

　　“反正你们也没有去处，而我也救了你们，你们不应该报答我吗？我不缺钱，最大的心愿就是赤脚医馆遍布苦境，你们去赤脚医馆帮忙，便是对我报恩。”

　　苦境的人类还是很质朴的，再加上确实没有去处，纷纷听从了启明的意思。

　　走了足足三年，启明开始产生一个疑问：这个苦境，有没有消停点的地方？

　　地球再怎么整体混乱，也有个局部和平，但她走了三年，愣是没看到局部和平的地方。

　　忍无可忍，启明拿出宙盘来了一次随机传送。

　　若能传送到局部和平的地方，那正好让她缓缓紧绷的精神，再这样下去，她怀疑自己要精神崩溃了。

　　若是运气不好，再差还能比现在更糟糕？

　　启明觉得不能，然现实持反对意见，它觉得还能更糟糕。

　　若启明之前遇到的是村落级的灾难现场，甚至大部分时间遇到是灾难之后，那么这一次传送将她送到了加沙中心。

　　落地睁眼，入目就是屠杀。

　　启明连滚带爬躲过飞来的剑气。

　　虽然自己是个弱鸡，但亲妈和师兄是道门一方组织的掌门，启明对道门的情况有着足够了解，一眼就认出这剑气属于哪个门派。

　　“道真？”

　　启明身上的真气也很显眼。

　　“登道岸？”

　　启明忙道：“误会误会，我乃登道岸净无幻之女，天恒师妹，误入此地。”

　　千万别将我一起杀了。

　　登道岸的招牌很有用，终于没有剑指着启明了。

　　没了生命危险，启明也得以打量自己掉落的地方，眼前下意识浮现前世的一幕。

　　彼时她在医院，刚徒手给一名孕妇做了剖腹产，坐地上休息，还没缓过气便听到呼啸声。

　　被人从废墟里挖出来后她才知道，那是很多炸/弹落在了医院。

　　启明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抓着一个穿金衣人的腿。

　　“好汉，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但你不觉得，老弱病残都杀，太不人道了吗？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可知这些天羌人入侵中原？”

　　“那也没必要连孩子都杀，不如学一学游牧民族，高过车轮皆斩，低于车轮可活。”启明据理力争。“若你们担心孩童心怀恨意，来日报仇，可以将孩童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们放下今日之事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