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烟絮人城》九月祭歌

5、第 5 章

　　5

　　蓝烟想他肯定是很忙，催眠自己洗了个澡。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才七点。
　　她有一种度日如年，孤家寡人的感觉。
　　忽然回忆起自己单身的时候。可以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看书。可现在谈爱了，老是想要两个人做些什么。
　　她是不是太不独立了？事业有成的男人都讨厌粘人的吧。
　　。
　　蓝烟又劝服了自己安安心心的画草稿。只是画到一半想到什么，她高兴的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顾源，你家书房修的怎么样了？”
　　。
　　顾源此时正坐在房子里观察隔壁的动作。被她影响后回自己房子里，小声道：“书房还没修好。”
　　“他，他在家吗？”蓝烟他在床上，两只腿晃啊晃。
　　。
　　顾源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自己不给他打电话，还到我这儿来查探敌情？”
　　蓝烟笑嘻嘻，道：“我怕他很忙。”
　　。
　　顾源放松的跟她唠叨着：“我就闲的没事做了。”
　　忽然，
　　隔壁书房传来一声如琴键被压下的枪声，刺耳。肃穆。
　　。
　　顾源立马往那边看过去，可没有紧接着另一声。他急急起身，竟然忘了手里还在打电话的事情。
　　跑到门口喊了声：“苏念，我哥没事吧？”
　　。
　　守在门口的苏念淡定的冲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在瞎担心什么。
　　。
　　顾源又惊又怕，放下一颗心：“哦哦。”
　　电话里陡然传来声音：“顾源……”
　　。
　　蓝烟两只晃着的腿僵在半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顾源突然发现自己闯了大祸，连忙嬉皮笑脸的把电话放在耳边：
　　“我家里的保镖在玩□□，太吵了。”
　　。
　　蓝烟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忽然起身：“我想到一个新点子装修你家的书房，我现在带稿子过来。”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出门。
　　。
　　顾源呆滞的看着手机的主页面，书房门口的苏念传来一声质问：“二少爷，有人要来。”
　　。
　　顾源目光深了深，不复笑意：
　　“你急什么，我大嫂还是外来人了。”
　　“现在还不是。”
　　。
　　“那你把她赶出去。”顾源随意一说就进了自己放房间。
　　苏念没反应，直到里面的男人唤了她名字才低头出去。
　　。
　　尚未拆除的书房一地鲜血，顾执带着人清理还没僵化的尸体。却没有清理鲜血。
　　顾煦神情淡淡坐在书桌前，慵懒开口：“让顾嵩来领他尸体。”
　　。
　　苏念一愣：“可这样就撕破脸皮了。”
　　“枪准备好了吗。”顾煦置若罔闻。一半脸融在黑色中，露出的一半如鬼魅森冷。
　　。
　　苏念轻皱眉：“准备好了。只是少爷，顾嵩好歹是顾家老三，手底下有几分势力。”
　　“顾家。”顾煦冷笑一声：“有我才有顾家。顾家人又怎么会袒护他。”
　　。
　　苏念见他不可劝服，避免不了腥风血雨也便放弃：“好的。”
　　。
　　顾源在房间里踱步，着急的看着窗外。见到大门闪烁车灯的光，顿时火急火燎的跑下楼：“顾执我嫂子来了。”
　　。
　　顾执冷漠的看着他的背影，半天后自言自语：“你嫂子？”
　　。
　　蓝烟才下车就碰见顾源，欣喜的挥挥手。门卫自动给她开门。
　　顾源忍不住调侃：
　　“蓝烟啊蓝烟，恋爱使你智商更低了。”
　　。
　　“我本来就不聪明。”蓝烟反驳回去：“顾煦呢，在家吧。”
　　。
　　顾源沉默又沉默，双手交叉挡在她前面：“顾煦？你真的知道顾煦是干嘛的吗。跟人处朋友是不是得知根知底再说未来？”
　　。
　　蓝烟停住步伐：“他是你哥哥又是我同学，难道还要知道什么别的身份吗。”
　　顾源直接道：“顾家继承人。”
　　“嗯。”蓝烟没有惊讶。
　　。
　　“或许要告诉你顾家是干嘛的。”顾源摸摸额头，沉声道：“顾家是□□底子，凡是姓顾的手上都有鲜血。你明白吗？”
　　蓝烟摇摇头：“哪有这么玄幻的事情。你是不是憋什么大招等着我？”
　　。
　　蓝烟就是社会上一个普通的人。生活没有过高的起伏，也不相信极端的好极端的坏。
　　□□，□□什么的，她可不相信是身边的人。
　　。
　　顾源侧身让开条路：“我哥在书房，你看着点路。”
　　蓝烟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弯弯嘴角笑了：“你不上去吗？”
　　。
　　顾源转身，语气不耐烦：“不了。”
　　他烦躁完以后转身，早不见了那个人。脑海里还回荡着她温婉的笑容，直头疼的捂住头。
　　。
　　蓝烟上了二楼的楼梯，见到好多人在走廊上站着。
　　书房门口站着的人冲她走过来：“蓝小姐这边请。”
　　。
　　顾执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但脸上有一条疤痕，目光也过于凶狠冷漠。
　　蓝烟来了这里很多次，但极少见到这样的气氛。也没见过这个人。忽然觉得顾煦身边还有好多事。
　　她低着头，抱着手里的稿子跟在他后面，到了那个书房。
　　。
　　顾执敲了敲门就站在那里，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了。
　　蓝烟看了他一眼，轻轻推门进去：“我进来了。”
　　。
　　书房没开灯，窗帘是拉开的。外头的月光洒进来，站在落地窗前的人身影清冷，高大又孤傲。
　　蓝烟站在门口：“顾煦？”
　　。
　　“你昨天说想看见我，现在呢。”顾煦轻轻的声音传来，温和不解。
　　蓝烟愣了愣：“可以吗？”
　　。
　　他站在那，一动没动：“开灯。”
　　蓝烟下意识摸向旁边的开关，手又被什么按住一样，压不下去。
　　。
　　顾煦轻笑：
　　“或是算了。”
　　。
　　“咔。”
　　书房的黑暗一下被扫尽，昼白的光填充在二人之间。
　　一个书房从门口到窗台的距离，洒了一滩鲜血。粘稠的，刺目的红。
　　。
　　顾源沉着一张少年气的脸，隔着面前的奶茶，盯着对面的蓝烟。
　　最后还是他先沉不住气：“蓝烟，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
　　“没有。”她实话实说。
　　。
　　“那他要我来给你送什么特产。”顾源皱眉反驳。
　　。
　　蓝烟咬了咬吸管，道：“顾源…真的有人能杀了人还不会出事吗。”
　　顾源淡定道：“这世界上逃逸的罪犯数不胜数。可实力雄厚几代经黑的家族寥寥无几。我顾家要个人只是眨眼之间。”
　　。
　　“你呢？”蓝烟开始怀疑世界。
　　顾源一咧嘴角：“他不让我碰。”
　　。
　　蓝烟不理解，皱眉道：“那顾煦，为什么一定要做？”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选的，杀人也在自己意愿之中，谁能逼着去做？
　　。
　　顾源眼珠转啊转：
　　“你父母离异都不要你了，是不是？”
　　蓝烟认真点头：“是。”
　　。
　　“可他们起码还活着，是不是？”
　　顾源拿起面前的奶茶，猛吸了一口：“顾煦的确是一只脚进了地狱，但他不是魔鬼。这世上将人推进永生的，才是魔鬼。”
　　。
　　蓝烟皱眉，好奇道：“顾煦父母？”
　　。
　　“他的母亲和父亲在十年前美国的一起事故里去世了。顾煦才从国外回来，接手老家这边的基业。”
　　“他头顶有几个叔叔，一个个想要吞了他。可顾煦多聪明的人，小小年纪就赢得顾家所有人的跟随。成了顾家继承人。”
　　。
　　“顾家明面上是经商，可骨子里□□混过来的血气是摆脱不了的。你想找个正常人恋爱，他何尝不想简单。”
　　。
　　顾源将这段约远的历史给她慢慢说了明白，自己也至于两难的地步：
　　“我当然想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我哥他……也曾是有你一样的幻想啊。”
　　。
　　顾源从小接触的顾煦就是一个生活在教养圈子里的公子，他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父母的爱，家族的期望。他也是个心思赤诚的少年。
　　可十年前，早就回不去了。他手上染的血是怎么样也洗不掉。就算生前就要被打入地狱，也没人能够救赎他。
　　。
　　人活着痛，生活也痛。不痛的是那些永生的灵魂。
　　顾煦没有，他只是封闭了。
　　。
　　蓝烟叹了声气：
　　“你这样跟我说话，倒挺不习惯的。”
　　如今的朋友慢慢的在变。当初的炽热也能平静下来。唯独是那份喜欢，久经不变，愈加浓烈。
　　。
　　顾源无奈的一摊手：“你要只是我好闺蜜，还真想跟你嘻嘻哈哈的。”
　　。
　　蓝烟瞪他一眼：
　　“现在就不是了吗？”
　　。
　　“我哥的女人自带十万伏特。我怕被他电死。”
　　。
　　蓝烟轻轻一笑，继而又认真的追问：“他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吗？”
　　“嗯，一个人。”
　　。
　　“我跟你说实话，其实那天看见一地的血我被吓坏了。我长这么大也就看电视见过这些东西。总觉得这个人不是我认识的顾煦，所以我跑了。”
　　。
　　顾源复杂的眼神在她脸上一下来，轻松一下：
　　“你这小白眼狼，我哥是真喜欢你才会让你看到他的生活。你居然就跑了？真够伤人心的。”
　　。
　　“喜欢我？”那种喜欢到底是什么。
　　蓝烟忽然想起高二初见的顾煦。那样张扬自信的脾气，随性慵懒的眉眼自然的霸气。
　　他像是铜墙铁壁一样，只是睡觉的时候才会露出脆弱的神色。
　　蓝烟那时候就想他心里到底装了什么。如此完美的骗过所有人，无懈可击。
　　。
　　后来再见的这个人，比当初收敛了一点。
　　他浑身由内而发的优雅之气，又像是个完美到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
　　蓝烟一直认为眼睛是一个人灵魂的照射。她独独见过顾煦那样的眉目：韵味至极，秋波流转，情绪收放自如，却…深不见底。黯然一片。
　　。
　　顾源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这辈子只看见他对两个女人温柔说话过。”
　　顾煦的母亲，和蓝烟。
　　。
　　蓝烟又重新认识了一个十分平淡简单的顾煦。那天的他是杀戮极端的，现在的他是脆弱无助的。
　　她转身跑出去的时候，他其实很失望吧？
　　。
　　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去迎接另一个人到他的世界。这个人却跑了。
　　蓝烟心头酸酸的，说不上的疼痛。隔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她再次踏进了顾家的大门。
　　守在书房的苏念看见她，脸色就不太好。
　　。
　　蓝烟被这人瞪的心头委屈，她推门进去，顾煦正拿着书柜上的书翻阅：
　　“来了。”
　　。
　　“对不起。”蓝烟挺直了腰杆，中气十足的对他道歉。
　　“我知道我那样跑很欠揍。你可以责怪我。”
　　。
　　她总是理直气壮的说着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才更显得这人通透干净。
　　顾煦慵懒的靠着书架：“是我吓到你了。”
　　。
　　他态度不冷不淡，但很明显不是那样。
　　。
　　蓝烟心一紧，解释道：“可是回家想想，我又很高兴。”
　　“嗯？”她有趣的言语惹起了他的注意。
　　。
　　蓝烟直直看着他：
　　“因为这世界上还有同我一样，肯敞开心扉面对的存在。”
　　“顾煦，我很喜欢你。不是二十六第一次见面，而是十六岁那年你在我旁边的时候。
　　你是我生命里遇见的最好的少年，我只想把我全部的温柔都给你。”
　　。
　　“昨天我自己提出那样的要求后无耻的逃跑。并不是因为我害怕你。只是我一直幻想的少年突然血淋淋的走到我面前。我需要时间来接受。”
　　蓝烟像是背作文一样，言辞诚恳，嗓音发抖的说完一系列后，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虽然你对我失望了，但我…不愿意让你不清不白的就失去我。我也不愿意再错过你。”
　　。
　　上天隔了十年再让两人重逢，一定是莫大的缘分。
　　蓝烟能够喜欢他，并表达出一份喜欢就算是了无遗憾。
　　。
　　顾煦良久以后才消化她话里的内容，桃花眼微沉：
　　“知道我是什么人后还跑过来？”
　　。
　　蓝烟抿抿嘴，下意识紧张：
　　“你说过没人能让我自卑，世上也没人能否认你的好。”
　　“我喜欢你，跑多少次也喜欢。”
　　。
　　顾煦稍稍站直，问道：“想清楚了。”
　　。
　　“嗯。”蓝烟迈出一步：“我们还能继续交往吗。”
　　她澄澈的眼睛发着炽热的光芒，温婉的气势很亲近人。就像忽然间闯到了人心里，融为一体。
　　。
　　“过来。”顾煦声音轻轻的，充满魅惑。
　　。
　　“嗯？”
　　蓝烟虽是不懂，还是朝他走过去。紧张的拽着自己手指。
　　。
　　两人之间只剩一步之遥后，顾煦搭上她的肩膀靠在书柜上。妖冶的桃花眼在蓝烟杏眸中不断放大。
　　“唔……”
　　“好气又好笑呢。”
　　。
　　。
　　蓝烟想着那天顾煦激烈的吻，至今想起来还是心跳加速。眼前的电视在放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走神。。
　　何怜嗑了一桌子瓜子，眼角瞧见某人呆若木鸡，用手肘子一怼过去：
　　“烟烟，你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对象？”
　　，
　　蓝烟身子一侧：
　　“我也好久没看见过他了。”
　　距离上次在书房离开，也有一个星期了。他好像忙极了，偶尔打个电话过去都在忙。她便也不打扰。顾煦有空了倒会打个电话过来，问她生活上的事。
　　，
　　蓝烟最近在招聘设计师岗位，倒也是闲散的赖在了家里。和好姐妹一起吃薯片看剧还得走神，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很可怕。
　　“你有跟他提过这件事吗。”
　　。
　　“顺其自然吧。”
　　“我们公司在招聘设计师，计划一批房屋设计。你试试？”
　　。
　　蓝烟摇头：
　　“我手头还有事做。”
　　。
　　何怜磕瓜子的手指头，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怼她：
　　“你可是设计师啊，谁会嫌自己太闲了。”
　　。
　　蓝烟无辜一笑：
　　“我到官网上投投简历吧，或许可以。”
　　何怜拍拍她胳膊：
　　“一定可以的。”
　　，
　　想起厨房里还有粥，蓝烟放下怀里的抱枕转身起来。
　　“我去厨房看看粥。”
　　。
　　何怜等着他把好吃的端出来，此时蓝烟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她随意瞟了一眼：
　　“烟烟，你的电话。”
　　。
　　蓝烟一边往身上的围兜擦手，一边拿起手机，瞧见顾煦的备注。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阳台打电话：“喂。”
　　，
　　声音格外低磁悦耳：
　　“我在你家楼下。”
　　，
　　蓝烟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温声说道：
　　“上来坐坐吧。”
　　，
　　顾煦轻笑：
　　“方便？”
　　，
　　她毫不犹豫：
　　“客气。”
　　。
　　蓝烟挂了电话，脸上不禁就露出了微笑，那是打从心底里出来的欢喜。

　　何怜瞧见了，便顿时知晓。掐着嗓子问道：
　　“男朋友？”
　　，
　　她羞涩点头：
　　“嗯。”
　　之前还没想到怎么介绍俩人认识，如今如此自然的让两个人见面，倒也不会太刻意。

　　蓝烟可是高兴了。于是乎两人赶紧将脏兮兮的桌子收拾了一下。
　　，
　　随后何怜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磕瓜子。
　　眼角却一直瞧着门口那边，虽然说门口有个鞋柜挡住了她的视线。
　　。
　　蓝烟刚刚又装了一碗粥。才放在桌子上就听见了门铃声。
　　她小碎步踏过去。兴高采烈地将门打开。
　　，
　　也许是几日不见又是甜蜜期。一见面她脸变红红的。笑的却很灿烂。
　　“下班了。”
　　她手里拿着勺子，腰间系着围兜。头发轻轻绑在背后，过来冲他莞尔一笑。
　　，
　　顾煦能感觉到她浑身的欢喜和赤诚的喜悦。在成年人身上嫌少能瞧见。
　　，
　　他桃花眼变得无比妖异。刚踏进门槛就扣住她后脑勺，俯身吻住了红唇。
　　，
　　蓝烟拿着勺子的手还举在半边，被他俯身过来的动作吓得想说话。剩下的字却被堵了回去。
　　“顾…”
　　，
　　顾煦另只手将门带上，再扣住她腰，一转身便压在墙上。
　　，
　　何怜本是八卦欲的和带着敌意的想瞧瞧是何方神圣，能将这么好的小仙女勾了魂去。尚未看清脸呢就瞧见如此激烈的场景。
　　吓得嘴里的瓜子一下子卡进了喉咙里。
　　，
　　“咳咳咳…”
　　。
　　顾煦敏感的一顿，桃花眼悠悠转过去。眼里的欲色未退，加上他混上慵懒无敌的气势，直是性感无比。

　　他的侧脸如刀削一般深邃，衬着怀里生无可恋的娇嫩脸蛋。
　　，
　　何怜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瞧见了小说里被上天怜爱的宠儿的脸蛋。
　　尤其目睹了方才的战争。她一时无比难堪，如坐针毡。
　　，
　　嘴角扯出一丝哭笑不得的弧度：
　　“我，我是烟烟朋友我叫何怜。很高兴认识你。”
　　，
　　蓝烟嘴唇哆嗦着，脸蛋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彤彤的。恨不能把头埋进地缝里去。
　　，
　　顾煦很快便知晓了此时的情形。风轻云淡的直起身子。他修长纤细的手指。体贴的逝去她嘴角过于激烈的口水。眼神暧昧一笑，就见蓝烟埋着头跑到客厅里去了：“你先坐。”
　　，
　　顾煦抬起他优雅的步伐在沙发上坐下来。瞧着蓝烟在倒水。他大大方方瞧着何怜，
　　“顾煦。”
　　。
　　他气势如虹，身段挺拔。神色慵懒。就像是这儿的主人一样。那股子修养岂是轻易能形成的。
　　，
　　何怜感觉自己被他那天下无敌的气势包围着。又当真被他美色迷恋。脸和蓝烟的一样通红通红。
　　，
　　她听见这个名字，逐渐呆滞：
　　“Jl公司的…”
　　顾煦轻弯嘴角，目光却看着蓝烟：
　　“老板。”
　　。
　　蓝烟将倒好的温水放在顾煦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在两人中间位置坐下。轻声道：
　　“何怜是做公司顾问的，认识很多公司的大老板。”
　　，
　　顾煦轻轻挑眉，懒懒看着何怜：
　　“幸会，我是烟烟恋人。”
　　。
　　何怜激动的迅速别开头，肩头都在发抖，更正襟危坐了：“能见到顾老板本人，我，我三生有幸。”
　　。
　　蓝烟道想着能让两人认识认识。只是如今的气氛过于红色。连平时见惯风雨的何怜都战战巍巍的。她只能先扯开话题。
　　“你吃晚饭了吗？”
　　，
　　顾煦明白她的尴尬，只觉好笑，声音都性感了去：
　　“刚刚忙完公司的事。”
　　，
　　蓝烟避开他妖冶的视线：
　　“我煮了小米粥，养胃的。要不要来一碗？”
　　。
　　何怜觉得这电灯泡的氛围不能再持续了，立马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往门口走去：
　　“咳，那个烟烟啊，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
　　蓝烟也站起来：
　　“我送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
　　，
　　何怜穿上鞋子，推开门一瞬间便不见了。
　　，
　　顾煦电话正响起，他淡道：
　　。
　　“什么事。”
　　顾执说：
　　“二少被袭击了。”
　　。
　　蓝烟瞧着顾煦脸色，温声道：
　　“怎么了？”
　　“顾源出了点事，我得去医院。”
　　。
　　顾煦站起来，瞧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粥道觉得可惜了。蓝烟也随他一起走到了门口，神色着急。
　　“我和你一起去吧，他也是我朋友。”
　　。
　　顾源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上淤青血紫，头顶绕着纱布。模样憔悴，昏迷不醒。
　　蓝烟听医生说，好像被捅了两刀，右手骨折。头有创伤。幸好没伤到要害，得留院观察再做决定。
　　。
　　顾煦淡定的听苏念汇报完，抬抬手：“都在外面守着。”
　　。
　　蓝烟看着苏念欲言又止，终是不甘的退出去。顾煦也坐着没动，面无波澜。手里夹着烟却没有点燃。
　　可她看着就心里慎的慌，闷的很。
　　。
　　蓝烟轻轻拍拍他肩膀，柔声道：“这不全是你的错。”
　　顾煦默然抬头：“嗯。”
　　，
　　“医生说没伤到要害，你别太担心。”
　　顾煦将烟举到嘴边：“想抽烟。”
　　。
　　蓝烟摸摸自己口袋，愣愣道：“我出去要打火机。”
　　顾煦拽住她手腕，桃花眼稍沉：“你先回去，这有我守着。”
　　。
　　蓝烟杏眸闪了闪，乖乖点头。推门出去。
　　。
　　顾煦在那里静静的坐着，坐了很久以后扔掉手里的烟。缓缓站了起来。
　　深幽的桃花眼死的像黑夜，沉的像冷潭水。身边有无数个幽灵徘徊，他像个不善之人。
　　森冷，妖冶，狠厉。
　　。
　　“咔。”
　　VIP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顾煦嘴角噙着笑出来。
　　在外面守着的顾执和苏念相看两眼，默默气氛凝重。
　　。
　　“苏念在这守着。”
　　顾煦悠然吩咐完叫上顾执，两人走到安全通道那边。苏念身边的顾家人才发问：
　　“苏姐，少爷是不是要动手了。”
　　，
　　“不知道。”
　　苏念目光盯着那边，沉重而谨慎。
　　。
　　蓝烟投的简历收到了消息。何怜所属的公司给她发来消息。
　　人力资源管理：您好，我是名盛集团经理。关于新推出的一批房屋设计，希望与您见面详谈。
　　。
　　蓝烟看了眼消息就把手机放下，躺在床上叹了声气：她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看见过顾煦了，很是不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