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与网管二三事【刑侦】》不吃甜食爱面包

15、蹲点、电话

　　刚下过一场大雨的s市好不容易晴了一天，地上到处都是积水，许多井盖都被打开排涝，在井盖周围围着个栅栏，避免有谁走路不注意踩着水沟里去了。
　　刚下过雨的天气没那么闷热，空气里还透着凉意，雨水洗过的树木花草散发出阵阵青木的香气，还挺提神。
　　因为内涝的原因，即便是夜市繁华的s市这两天晚上也没有多少人出门。大部分私家车都停在地面上，地下停车场已经全是水，完全不能停进去。
　　在一处高档住宅区里，小区的路面上靠边七七八八停着各种车辆，其中轿车居多，偶尔有一辆小型货车，毕竟是高档小区，一栋房子都多少钱了，还在乎那几个钱买辆小汽车吗？
　　如果真有货车，那多半都是附近商店的送货收货车辆，不大可能是小区内部的。就在离小区23栋3单元门禁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就停着这么一辆小型厢式货车。
　　货车不大，全封闭式白色货车，似乎因为年头久了，表面已经掉漆掉皮满是灰尘，除了车窗还是新的之外，到处都旧，车头的保险杠都是歪的。从窗外往里看，里面的坐垫什么的也都是半新不旧，坐垫上面还摆着肯德基的塑料袋，估计里面放着垃圾。
　　总之，这就是一辆普通的拉货车。
　　忽然，这辆车往右晃了一下。车窗正面货箱上拉开一个小小的气窗，里头探出一双晶亮得眼睛，灵活地四处打量。
　　因为有了缝隙，车厢里传出了说话声。
　　“任行，你最好关上窗户，红外线摄像头可不是开玩笑的。”
　　车厢里最开始的说话声就是这个男人，他的声音嗡嗡地，听着感觉挺呆板。
　　车窗上趴着的那双眼睛往里瞥了一眼，又转回来，然后就看见一道白色的东西，忽闪忽闪地出现，只听有人说：“我就不信那摄像头还能照见我的眼睛。”
　　“嗯，是照不见，就照见你那白牙了。”里头又有一个声音，这人声音听着年轻得很。
　　车窗上的那个人牙一兹，果然挺白的，原来刚刚那个白色的东西就是他的牙。
　　“都别闹，任行关上窗，外面有灯光，会照进车里。”
　　这时车里忽然又个严肃的声音说到，光听声音这个人也挺年轻的，声线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响亮和干脆。
　　“哦。”那个眼睛灵活的小子咔哒一声关上气窗，车厢里空气十分闷人，不知是谁拨动了开关，车厢顶上的节能灯突然亮了。
　　开灯之后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辆普通货车。
　　车厢的地上铺满了线路管道，厢壁嵌着各种置物架，一边的架子上摆的全是电脑显示屏，另一侧放着各种用具，本来很宽阔的车厢，因为塞满了东西而拥挤不堪，里头坐着几个男人。
　　一个男人紧紧盯着显示屏，显示屏里是正对着某处窗户和门口的画面。这个男人有点壮，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短袖T恤，T恤的料子贴着粗壮的肌肉严丝合缝，块头大得即便努力正襟危坐也无法缩小占地面积。
　　另一个男人坐在大块头身后，搭着腿，把玩着一把银灰色军工刀，他倒是瘦，瘦的没二两肉，颊骨突出，皮肤青白，面色阴沉，笑起来阴森森地。
　　总之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阴沉男人左边坐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短发，鹰眼，薄唇，戴眼镜，尖下巴，他正沉默着盯着显示器，坐姿端端正正，身体线条流畅，身材好，俩人坐一块简直就是正反派对比。
　　阴沉男人右边就是任行那个逗逼了。他抓耳挠腮，身体灵活，像个猴子。
　　还有一个人在任行旁边窝着，盖着外套，蜷着腿，靠着显示器正睡觉呢。
　　五个大男人缩在车厢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任行是个菜鸟，对于这种蹲点的时候，他根本就坐不住。
　　那个盯着显示器的男人叫戴山，人如其名，像山一样的无趣、严肃、沉默。任行伸手戳戳他腰上的肉，戴山从显示器上移开眼睛瞪了他一眼，“手贱啊。”
　　任行撇撇嘴离他远点儿道：“这都几点了，我猜那俩肯定睡觉呢，你瞪着那玩意也不嫌累。”
　　一边穿警服的男人扫了他一眼，任行立马蔫了。
　　阴沉的男人似笑非笑道：“看来你大假是没放够嘛。”
　　任行偷偷瞪他，不敢再撩谁。
　　阴沉的男人不再看他，反而靠着厢壁闭着眼开始养神。夜里两三点钟的时候正困呢。
　　阴沉男人正是明威。
　　至于他怎么跟任行他们搞到一起去了，还得从下雨那天说起......
　　赵礼走了以后，明威在桌上趴着睡了一会，之后他突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电话的号码是未知号码，显示不出。明威本来不打算接，谁知电话契而不舍地响了好久，断了之后又重新拨过来。
　　明威揉揉眼，无可奈何地接了，“喂，哪位？”
　　谁知对方根本就没说话，紧接着就传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就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死命划出的声音，尖锐又讨厌。
　　“我操！”明威赶紧挂了它，那声音太折磨心脏了。
　　可是这边电话还没挂，那个电话又再次打了过来，还是一样的未知号码，明威挂断，电话响，挂断，响，挂断..... 如此反复45次。
　　明威再度接了，结果依然是像第一次次那样，超级难听的声音，这次明威直接开了免提，将电话放抽屉里，不去管它，隔着抽屉声音小了很多，果然电话响了很久之后自然挂断了。
　　这次再也没有电话进来。
　　重点当然不是这个，重点是晚上明威听歌的时候，发现了一段奇怪的录音文件。而当明威点开之后，赫然就是下午那通奇怪的电话。明威想着：难道是我下午不小心录下来了？正打算删除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词......“.....礼.....呲呲......有......呲呲呲呲......”
　　明威一愣之下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原本放在删除上的手指也收了回来，待录音放完之后，他重新听了一遍，这才确定了里面有人的说话声，明威露出一抹诡异地笑意，印着青白的脸色恐怖至极。
　　“是谁......”他喃喃道。
　　明威觉得大概又有什么需要自己伤经动骨的事情发生了。他食指摸着下唇微笑着想，既然有人处心积虑希望他知道一些事，那他也不能太不给面子。
　　当晚，王薇果然没有回来，明威却再次翘了班，拉着隔壁面条大叔家读大学的儿子过来帮他看店，因为正放暑假，他儿子在家赋闲呢。
　　“帅哥，给我看着，明天给你结工钱。”明威将那个大小伙按进坐椅里，自己披上外套就出了门，外面还下着雨，他连伞都没打，直接冲进了黑夜。
　　那小伙无所谓地耸耸肩，开了lol的游戏就玩开了去。
　　明威要去的地方是个电脑维修店，店面开在yl村附近的一家医院背后。门面不大，一个铺面，里面外面杂七杂八摆着各种电子产品，门也是玻璃的，上面贴着广告纸，一边写着：打印，复印，拍照，广告；另一边写着：维修，组装，销售品牌电脑。
　　就是个吃不饱饿不死的小铺子。
　　至少表面是这样。
　　明威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店门口的时候，店老板甚至以为是那个要饭的到门口来了。当明威摘下外套帽子，露出那标志性地邪恶笑容时，店老板才恍然。
　　“明威！”
　　“阿甘，好久不见。”
　　店老板摸摸鼻子，请他进来，“这么晚怎么淋雨过来了？喝杯热水。”
　　明威脱了外套接过水杯，随意地找个地方坐下。
　　店老板在明威对面坐下来，语气里透着不解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我这？”
　　明威喝了热水，眼睛眯了眯，脸上有了活气，也不显得那么难看了。他掏出手机往店老板的办公桌上一丢，努努嘴道：“看看，找你帮忙。”
　　“锁啦？”店老板将手机摸过来打开，“咦，好着呢，没问题啊。”
　　店老板疑惑地看了一眼明威，仔细研究了一遍才道：“手机没事啊，当时我给你改过系统和硬件之后，没出问题呀，按说不会这么快崩溃吧？什么地方不行？”
　　“系统没事，”明威摇摇头道：“有问题的不是系统，是一段录音，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过来，莫名其妙地录下来的。”
　　明威放下水杯，将手机拿过来，点开系统文件，找到那段录音，开了音量，播放给店老板听：“呲呲呲呲......快......呲呲呲呲......李威......呲呲呲......有.......呲呲呲。”
　　店老板一脸惊诧，录音前前后后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虽然大部分都是杂音，但是仔细听仍然能听出几个字，如果不仔细的话，一定会忽略过去。
　　明威天生五感比别人都敏锐许多，很轻易就听出了那段杂音里夹杂着一些信息，所以他毫不迟疑地就过来这边。
　　这个店的老板阿甘，原来是个耳力惊人的天才，但是因为某些事，不得不龟缩在这一隅之地，谁也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个黑客，而且是个全国闻名的黑客。所以当明威发现问题时毫不犹豫就来找他帮忙。
　　店老板谨慎地接过手机，又重新听了一遍，确定里面确实有人说了话。
　　店老板慎重地看着明威道：“明天早上给你消息。”
　　明威满意地笑了，阿甘的消息可不仅仅是指分析声音这一点，他点点头，重新披上外套出了门，身影融进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