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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零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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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王二十四年,周室衰微,各地诸侯国雄起,诸侯国之间刀戈相见、互相征战。
这不,槜李之战中越军击败吴军,吴军落败。越国全国上下是开心得不得了,连她老爹都会在她面前拍着桌子笑叹:“吾王勾践真出息啊!”
不过,这些都与她施酉鬼无关。
她不关心政治,她只会想,为什么自己额头上的豆子一样大的痘痘还不消下去。
施酉鬼这天苦恼死了,她长得本来就丑,不需要痘痘来“锦上添花”。她照着明镜似的水面,那儿映出了她笨拙的脸。
那张如盆的大脸上面点缀着数不清的褐色斑点,那是雀斑。额头上赫然有一两颗大豆,惹人生厌。
丑死了、丑死了、丑死了。她想哭,她今日还要出去帮爹卖菜呢,这幅样子肯定要招人取笑,街头那些熊小孩坏得不行,就爱来惹她。
施酉鬼重重地叹了口气,两根薄眉皱在一起。
她天生就这么丑,死去的阿娘告诉过她,这名字就是阿娘生她时见她长得丑取的,阿娘是识字的,把“丑”字拆开,得酉鬼二字,简单理解:像鬼一样。
可惜阿娘在她几岁时就死了,听老爹说,阿娘是脚底打滑头朝地摔死的。阿娘死后,家里的重任就放在了她身上,她学着烹饭、做菜、浣衣,老爹则下田耕作。甚至现在她连卖菜的活都包了。
老爹总苦大仇深:“我上辈子犯得什么错,这辈子就栽在你的手里了。罢,你长得这副模样,我也不指望有人家要你了,你就踏踏实实帮家里干活吧。”
酉鬼不说话,心里却很难受。
为什么她活该长成这样,还不是因为父母他们生她下来的?!
该来的始终要面对,施酉鬼鼓起勇气,背上菜箩离开家。小小的身影沿途经过一条围绕着水田的小路,身上穿着一件后领下凹,前领为三角形交领的灰色细麻布衣,脚上裹着尖头草编麻鞋。草鞋走在土地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不少土泥。
空气中弥漫中夹杂着乡土味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
不远处的农田里黄毛小鸭子在水里快乐的游玩着,传来“叽叽喳喳”的欢快声音。然而,轻松的时间并不久。
当酉鬼见到前方走来四个顽劣的少年时,她脑袋里马上就冒出了两个字“完了”。
那四个小孩只比她小两个岁数,却调皮恶劣至极。一个是村头老头家的孩子,叫小二,其他三个老跟他厮混在一起。她也不清楚另外三个叫什么名字。
“看看这是谁,咱们村里的‘村花’又出门来了。”小二爱以“村花”来戏弄她,说完后毫不留情地捧腹大笑。他们和她一样穿着粗麻糙布,身上还发出一阵说不出的汗水味道。其中一个少年歪着嘴说:“我真是奇了怪了,你说她这么丑,怎么有勇气出门呢?”
“因为丑的人脸皮厚,不要脸啊!”
“啊哈哈哈哈!”
话太刺耳。施酉鬼很难堪,想越过他们走。一只手拦住她的去路,小二得意:“村花,别走啊,我们还没说完话呢。”
属于汉子身上的臭汗味直冲着鼻子。施酉鬼恼羞成怒,低吼:“你们让开!”
那只手吓得一缩,随后手的主人咧嘴调侃:“诶呦,母夜叉发怒了。”其他人哄堂大笑。
母夜叉、村花……他们喜欢给她取各种花名来取笑她。无一都是因为她丑。
施酉鬼怒目瞪着,极其厌恶他们的嬉皮笑脸。
小二忽然发现了什么,手指着她头上叫:“好大的痘痘,像虫子一样趴在脸上,恶心死了。”他做出嫌弃的表情。其他三个人附和着哄笑:“哈哈哈!”
施酉鬼听他们一说,忙低头用手掩住自己的额头,羞愤的情绪漫上心头,她终于忍不住发怒,伸手去推拱小二的身体。
却不想,男子的力气比较大。小二反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蛮力扣住她手腕,接着用力一推!她被摔到了泥地上去。
屁股硬生生蹭地噌得疼极了。
小二得意一笑,带着少年青涩的语音拍拍手骄傲说:“你还想对付我,简直是不自量力——咱们走!”
后面三个朝她做了做鬼脸,哈哈笑着离开。
狼狈坐在地上的施酉鬼感到非常侮辱。她低头,衣服都被弄脏了,手也因为撑在地上染上黏黏的泥土,屁股还火辣辣的疼。眼里不禁盈上泪水。
还好萝子里的菜没有撒出来。
酉鬼咬着下唇,忍着委屈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搭在菜箩绳子两边,腿趔趄着走路。瘦弱的背影看起来可怜又倔强。
傍晚回家,日落西方。
施酉鬼走在田地上,打算回家,突然灰暗的天空中开始下起大雨。
雨水淅沥沥地流下来,地面一片泥泞,她的草鞋都被打湿了。她眼前一片水雾迷茫,赶紧躲旁边的小树下。
迷迷蒙蒙看见前路风雨交加,把一把黄色伞盖吹得飞花乱飘。
伞。
施酉鬼眼睛一亮,手挡着头顶上去,几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捡起来那把被丢弃的木骨伞盖。
她粗糙的手把伞骨撑开。黄色的伞面顿时罩在她的上空,为她营造了一个隔绝雨的环境。
雨滴敲打在薄薄的伞面上,咚咚哒哒的。
施酉鬼惊讶地发现伞面竟由精致的平纹织品绸布所制。一看就不是便宜东西。
幸好老天爷待她不薄,不用钱就送了她一把伞。太好了,她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了。
她的脚一路湿哒哒地沿着原来的路走回家。手上的伞不偏不倚地神奇地笼罩全身,无一滴水滴落身上。
黄色绸布素面,无花纹描画,只是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却怎么会无端端地出现在空地上?
施酉鬼大意,匆匆而去,没有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