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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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当晚，贺时屿早早处理完公事，他放下钢笔问陆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对我说？”
陆洲有些怀疑人生了，上次贺时屿这么问还是在他刚入职时。那时的他是个刚出校园的新人，努力做好人生第一份工作，却很难适应总裁助理的高强度，经常被贺时屿指出纰漏来，很是受挫。
可那是八年前的事，经过贺时屿这么多年的调/教，他早就是个成熟的特助了，怎么可能忘事？
忘记事还被上级指了出来，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陆洲如临大敌，想了很久，依旧满脸迷茫，“有……吗？”
贺时屿深不可测地看他一眼，“你再好好想想！”
“……”
陆洲满心忐忑，直到他的死对头陈秘书进入了贺总办公室。
陈秘书虽然是以秘书的身份进入总裁办的，可他学历高、能力强，又跟自己一样英俊潇洒、聪明神武，很受贺总重视。
陆洲一直把陈秘书当成假想敌。
现在他连贺总的心思都揣测不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贺氏王朝的大内总管要换人了？
毫无疑问，陈秘书是第一候选人。
所以……他真的失宠了？
陆洲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陈秘书从办公室出来时对他极淡地笑了一下。
陆洲咬咬牙，心里啐了一口！他不能认输，陈秘书算什么呀！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贺总也就图个新鲜，他怎么比得上自己这个在贺总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
不行！一定要想想办法，绝不能被陈秘书压下去！
等等……今天是什么日子？
陆洲拿起日历一看，倒吸一口气，他一个月前便在日历上画了圈。
今天是少年团四公。
那么贺总的忽然发难是想给裴宴送花篮？不，那样的话贺总肯定会明说。
贺总既然不肯明说，就说明贺总的诉求根本说不出口。
陆洲好歹也真情实感嗑了这么久的cp，脑子转了十几个弯后，竟然摸透了贺总的心思。
他给裴宴去了电话，东拉西扯大半天。
“您知道您那马多能吃又多娇气吗？进口的马草一吃就是几十万，前几天马场的人说要给它换蹄铁，那不就是给马做个铁钉美甲吗？它倒好，闹来闹去的，学人装忧郁，假模假样绝食好几天，马场饲养员都懒得理它了，就贺总把它当媳妇哄着……这么多年了，我没见贺总对谁这样过，也就是对您和您的马例外……”
贺时屿只对他例外？裴宴心里闪过微妙的情绪，莫名舔了舔唇。
不过这陆洲还真够啰嗦的，活像皇帝身边的老太监。
就陆洲这七拐八绕的话术，哪个正常人能听懂？也就是裴宴打小跟各家勋贵侯爵打交道，又替皇帝掌管昭狱，什么样的话都听过，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稍一琢磨便把陆洲的心思摸透了。
裴宴手指在梳妆台上点了点，给窦白打了电话：“四公有没有内部票？”
窦白接了裴宴的电话，有些受宠若惊，当即点了点头，“一人五张家属票，我问过司葱，司葱说你们没有家人，不需要的……怎么，您需要票？”
窦白一对上裴宴就莫名紧张，总觉得自己就是裴宴身边的狗腿子，得看着裴宴脸色办事。
更奇怪的是，他对着别人狗腿的不情不愿，可对着裴宴，他打心底服气，总觉得这样一个好看又矜贵的人儿就该被人捧着。
他握着话筒有点紧张，怕这事做的让裴宴不满意。他也确实没考虑周到，裴宴好歹也有些朋友的，万一需要票呢？
裴宴：“嗯，今晚我有朋友要来，你替我去接一下。”
窦白像是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刻笑道：“哎，您把对方电话给我，我待会就替您去接。”
裴宴挂了电话，就给贺时屿打了过去。
“今晚我四公，你要来吗？”
贺时屿扯着领带，被他这理所当然的口气气笑了。别人跟他说话都是毕恭毕敬，刻意讨好着，只有裴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比他派头还要大，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贺时屿：“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四公马上就要开场了，你这时才想到我？”
裴宴没觉得自己的马花了人家几百万有什么不对，他不答反问：“所以，你来不来？”
他说话声音很轻，咬字却清晰，尾音上演时有种惑人的调调。就像引人跳崖的午夜妖鬼，被蛊惑的人纵然知道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会头也不回地跟着往下跳。
“你来吗？”他又问。
贺时屿心口像是被人用指甲盖挠了一下。
他简直想笑，他从没遇见过裴宴这种人。
从裴宴闯入他家浴室的那天起，他就觉得这人浑身是迷。
贺时屿笃定裴宴不知道他的身份有多特别。他跟富豪榜上那些以家族身家入围的人不同，他十几岁就接管了贺家，老爷子跳过他父亲直接把家族财产都给了他，以他的身家，到哪都是媒体追逐的焦点。
更何况时宇是节目冠名商，时宇凉茶也是裴宴代言的，要他坐在台下为裴宴摇旗呐喊，只怕对家黑粉要诋毁裴宴，说裴宴是靠关系上位的。
营销号要集体狂欢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贺时屿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怎么想。想到自己的名字跟裴宴放在一起……
“你有没有邀请别人？”
“只有你。”
“我去。”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裴宴挂了电话，唇角漾起莫名的笑意。
一旁的边乐暗暗惊奇，裴宴虽然人缘不错，但对谁都淡淡的，很少看到他有情绪起伏。可能是因为裴宴今晚的造型吧！配合刚才那抹浅笑，活脱脱就是个刚从玫瑰丛里跑出来的少年。
仙子一下子坠落凡尘了。
也挺好的，这样的他在冷淡沉稳之余，多了一份鲜活。
边乐莫名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觉，“跟谁打电话呢？”
“嗯？”
“总觉得刚才的你跟平常不太一样，我说不太出来，好像跟你打电话的是个对你很特别的人。”
特别吗？毕竟是不想还钱的债主，总要给点优待的。
裴宴莫名一哂，正巧化妆师过来补妆，他安静地配合着。
化妆师替他补妆莫名手抖，裴宴跟别人不一样，这位的超话已经连续很多天排名前三了，这几天更是被顶到第一了，这热度堪称坐火箭。
娱乐圈每年都进新人，但没有谁比他红的快红的爆了。
四公很关键，裴宴的造型又备受关注，一旦画不好，浓了淡了都会被粉丝屠，更重要的是，他过不去自己那关，这样一张像是泡过玫瑰花瓣的脸，他要是画不好哪有脸说自己是化妆师？
化妆间刚才去现场又确定了光源，发现妆还得补浓一点，不然强光下镜头一拍，会很吃妆。
他终于画好了，“您看这样行吗？”
裴宴睫毛轻颤，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造型，他是王朝最年轻的指挥使，向来严肃沉稳，这样一打扮，倒真像这太平年代的某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
“嗯，很好。”
化妆师得到他的称赞，莫名满心雀跃，就好像得到多大的施舍一样。他高兴道：“马上就要上场了，提前祝您C位出道！”
陆洲陪着贺时屿去了比赛现场，这四公的排场可不小，堪比巨星演唱会，不，应该说比巨星演唱会排场还大，这离会馆还有四五公里呢，堵车就堵成这样了，还好司机眼头活，他们的车又格外贵，四周的车都躲着他们开，无形中让出一条道来。
会场门口在卖应援牌，牌上写着各个练习生的名字。
锦衣男团的应援色是玫瑰红。
陆洲挑了个最贵的牌子，递给贺时屿。
贺时屿：“……”
陆洲想的简单，最贵的牌子给最贵的你，他把牌子往贺时屿手里塞了塞，觑着他的脸色，“一个牌子够吗？要不要再多买几个？”
就一个牌子怎么能显示我们贺总的与众不同？
贺时屿瞥了一眼，这牌子很像机场接机用的，实用性还蛮强的，完全可以再利用。
很环保……却也很违和。跟他的气质一点也不搭配，他长这么大就没用过这种东西。
边上聚集了一群裴宴的粉丝，为首的正是裴宴的大粉沧海七声笑。
她远远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极品帅哥，帅哥穿一件白衬衫，戴着一块黑色腕表，表带在路灯的照射下再折射出幽光。虽然不知道表的品牌，可她隐约记得有个爱豆是这个牌子的形象大使，去年爱豆曾经戴过类似的腕表出息活动，事后粉丝疯狂在论坛发帖狂吹，说自家爱豆出息了，连这种高奢也能拿下。
后来对家黑粉扒出来，那腕表就是品牌借给爱豆临时戴一下，用完是要还回去的。
据说这一块表能买本地好几套房了。
这样一位极品帅哥竟然拿着裴宴的灯牌！真是活该你有钱！一定是用开公司买股票的眼光来追星的吧？像你这么有品位的人真是不多了……
沧海七声笑想为自家爱豆留下这种高质量粉丝，她走过去按捺住激动：“您好，您也是裴宴的粉丝吗？您想不想加入裴宴后援团粉丝群？虽然加群的人很多，但您勉强可以挤进87群。”
贺时屿：“……”
窦白出来接人时远远看到贺时屿跟一个女孩子聊天，那女孩窦白认识，是裴宴一个大粉，跟公司联系紧密，关系一向不错。她会出现在这里窦白一点都不奇怪，但他没想到贺时屿也来了。
裴宴要他接的人竟然是贺时屿！关键是马上要开场了，裴宴才想起来要给人家票，这也太不把贺总放在眼里了！好歹贺总也是国民爸爸啊！
窦白之前跟贺时屿谈过合作，贺时屿态度积极，却一直拖着不表态。
沧海七声笑一惊，谁叫这位爸爸太神秘了？网上连爸爸的表情包都没有！
贺时屿跟着窦白身后进了会场，窦白把他引到座位旁，恭敬道：“贺总，这就是裴宴家属坐的地方。”
贺时屿一愣，“家属？”
“是啊，四公虽然对外售票，但票源很少，也都集中在外围。节目组给每个练习生发了五张家属票，裴宴只邀请了您一位呢……”
是家属啊，还是唯一一个。
不枉替他伺候了这么久的马。
贺时屿像是被塞进一百斤的羽绒被里，心晃晃悠悠没法落地，脸上却是一贯的沉稳冷静。
台下尖叫声连连，外围灯光陡然熄灭，灯牌汇集成长河，璀璨夺目，色彩不一。
锦衣男团的玫瑰红灯牌格外显眼，就好像注定要在这个夜晚绽放，在这四公的舞台上留下独属于他们的色彩。
节目组的上级领导本来就很重视少年团四公，贺时屿来的消息惊动了高层，视频网站的总裁赶过来，远远看到贺时屿坐在裴宴的家属区，表情闲适的像是坐在自家客厅。
曹总叫苦不迭，他之前专门请过贺时屿，贺时屿却一点面子不给，那裴宴随便给了张票，人家不仅来了，还坐在这不显眼的角落里。裴宴怎么能这样不当回事！这可是金主爸爸啊！他们视频网站很多节目都是时宇冠名的，每次招商时宇都是重点关注对象，时宇每年给的广告费够养活半个网站了。
他怎么能坐这么平平无奇的位置呢？
曹总擦着脸上的汗，试探性问：“贺总，请您去前面坐吧？那里离舞台更近，看的更清楚。”
贺时屿看他一眼，“这位置很好。”
曹总有点摸不透他的性子，连忙点点头。现在的有钱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听说贺总上次还拿着花圈逛酒店，他本来还不信的，现在看，有钱人的心思确实不是他这种高级打工仔能揣摩的。放着好好的第一排贵宾位不坐，偏要跟其他人挤这种角落里的家属座，简直让人无力吐槽。
舞台上灯光忽然灭了，主持人走上去做了个开场，就把这次所有的练习生请了出来。
裴宴站在舞台中间，他穿很干净的白衬衫，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裤。他腰是真细，臀型也很好，穿西裤完全撑的起来，显得双腿笔直修长，比例极好。
贺时屿也爱穿正装，可裴宴跟他这样的成年男人不同，那是一种独属于少年的清隽，这样的裴宴像是刚从玫瑰城堡里披荆斩棘而来，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跪倒在他的剑下，上赶着献上自己最真的心，只愿做他的忠仆。
更要命的是，他剪了头发，不同于长发的清隽高冷，眼前的裴宴，慵懒却矜贵，仿佛变了一个人。
曹总也看得热血澎湃，他是看着裴宴一步步走上来的，从一个藉藉无名的普通人，到如今被千万人喜爱，他即将在今夜登顶，在场所有人皆是见证。
【家人们！没法活了！这也太可了吧！裴宴杀我！】
【被裴宴惊到了！谁说他只能走古风路线？谁说他局限性和可塑性都不高？谁说他没法转型拍戏！】
【裴宴竟然剪头发了？我的天哪！太帅了！这是哪家走失的小少爷，正事不干，就知道迷惑纯情少女。】
【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
【这也太惊喜了！短发好苏好苏！】
电脑屏幕的裴老爷子看着直播画面，满心都是骄傲，不愧是他爱豆，长发冷肃沉稳，短发英俊迷人，怎么打扮都很绝！这样裴宴不仅可以接到古装戏，演现代戏也完全不受限制。
老爷子激动坏了，转头问助理：“怎么样？投票任务布置下去了么？”
老爷子真情实感追星，又不想打扰公司员工，就搞了个有偿投票，凡是投票的员工可以纳入员工考核，算部分绩效。要知道，时宇集团员工福利很好，老爷子这么一搞，至少可以抵一天工钱了。
这代价可不低啊，陈助理点头：“已经交代下去了，员工们都在给裴宴投票呢，刚才凉茶公司的老总还说他家保姆手机都被他注册投票了。”
老爷子很满意。
“不过……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这个视频网站有贺总的投资，时宇又是节目的冠名商，按照往常惯例，贺总这种地位身份的，完全可以内部暗箱操作的。去年老总亲侄女去了前三名，粉丝都说票是刷出来的……”
老爷子瞪大眼，“还可以刷票？你不早说！”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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