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恋人[迪迦]》苓冬

13、chapter 13

　　12月29日到1月3日是全国休假日，但TPC内部分部门例如胜利队是照旧没有假期的。
　　由闪电人和加佐特引起的飞机遇难事件在这之后陆续又发生了几次，TPC内部通过了针对闪电人的歼灭作战计划。
　　不过这些暂时都跟夏树无关，作为实习工作人员，夏树获得了为期六天的新年假期，也早就定好要参加社团这次去山梨县宿那山的活动。
　　大古准时到了医疗室，夏树给他检查完毕重新缠上绷带。
　　“恢复状况不错，这就是最后一次换药了，不过回去之后还是要注意。”

　　大古笑着点头，自从之前谈话后，他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最近变身成为迪迦的战斗越来越有效率，这让一直研究迪迦作战数据的胜利队和相关研究人员几乎伤透了脑筋。

　　离开基地回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夏树走出地铁站才发现飘着雪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年将至，天色才刚刚暗下来，街上人就已经不多了，平时热闹的商店街也冷清了许多。
　　夏树从便利店买了东西出来往家的方向慢慢地走回去。

　　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挂着灯笼的简陋摊子，暖黄的灯光不甚明亮，光着脑袋的摊主在摊后忙忙碌碌。
　　夏树低头看看便利袋里的速食面，慢吞吞地从摊子前走过去然后又退了回来，在摊子前面坐下，放好便利袋后抬头说:“麻烦给我一碗面，谢谢。”
　　佝偻着腰的摊主瞧着已经上了年纪身体却似乎很健康，手脚麻利地烧开了水煮面，然后把热腾腾的面碗放在了夏树面前。

　　闻到香气，夏树拿起筷子吃得十分欢快，摊主在一旁瞧着，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你知道奥比克吗？”
　　夏树抽空看了他一眼，捧着碗问:“是那个传说中生活在黑暗里的妖怪吗？听说他会突然从黑暗里冒出来让人跟他一起玩，对不对？”

　　摊主嘴角笑意加深，刻意压低的语气莫名带着些神秘的意味。
　　“没错，大家都说奥比克很可怕，还说遇到奥比克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回头看。”
　　“回头看了会怎样？”夏树好奇地问。
　　“会被吃掉的呐。”摊主语意悠长地说。
　　夏树肩膀抖了抖，她掏出钱来付账，顺便拢了拢衣服面无表情地说:“大叔你的笑话真冷。”
　　摊主:“……”

　　夏树拎起便利袋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来玩吧。”
　　脚步蓦地停住，那个声音继续传来:“来跟奥比克一起玩儿。”
　　夏树慢慢地转过头来，夜风浮起她额前的碎发，碎发下的脸却没有五官。

　　“吓！”
　　躲在一旁的摊主猝不及防地骇了一跳，颤巍巍地手指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夏树抬手取下脸上的无脸面具露出后面笑得乐不可支的脸，“抱歉啊大叔，没想到真的会吓到你。”
　　“不过妖怪也会害怕好奇怪哦，”顿了顿，夏树问，“大叔是奥比克，对吧？”

　　奥比克出现的传闻已经在附近出现很久了，夏树之前还以为真的就只是个传闻，直到她刚才路过摊子前发现摊主并不是她所以为的普通人。
　　换了任何一个人夜里听到那样稚嫩却莫名让人汗毛都竖起来的童音大概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奥比克没好气地重新站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才没有害怕，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等一下，”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夏树一番。
　　“你不是人类吧？”

　　夏树把刚在便利店抽奖到的面具重新放回便利袋里，闻言笑了笑说:“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和人类一样过着我们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过着我们自己的生活？”奥比克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摇头语气低沉地说，“不，不是这样的，大家都变了，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奥比克说着走回了他的面摊前，佝偻的背影和篷车上透出来的光一起渐渐淡去，无声地消失在黑暗里。

　　身后投来的灯光拉长了身影，夏洛克车开到夏树身侧停下，车窗落下，大古和新城坐在车里面跟她打招呼。
　　“日常巡逻？”
　　“是的，不过已经结束准备收队回去了。”新城顺口回答一句又问她，“你住在这附近？”
　　夏树点头。
　　大古关切地叮嘱道:“最近这里附近有些不太好的传闻，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不太好的传闻是指……”
　　“就是出现了奥比克之类的。”
　　“这样啊。”夏树想了想说，“听说奥比克会把人吃掉，好像真的还挺可怕的。”

　　大古一愣，新城曲起手肘飞快地撞了他一下，他转头看到新城朝他使了个眼色，同时大声说:“既然这样的话，反正我们巡逻也结束了，就让大古送你回去吧。”
　　心头无法抑制地生出狂喜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大古知道夏树隐藏的身份，也了解夏树——她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
　　本来以为夏树会婉拒，没想到她出乎意料地看向大古:“那就麻烦大古了。”

　　大古下了车小跑两步绕过车前在夏树面前站定，挠了挠头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夏树点点头，两人跟新城道了别并肩走开，大古还有些疑惑，回头看了眼新城，后者偷偷地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大古:“……”
　　看到夏树手上拎着便利袋，大古伸手接过来提在手里，眼角余光里是女孩姣好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走出一段距离，夏树打量一下他的左手臂，“手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是的，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路口离家并不远，走到楼下，夏树从大古手里接过便利袋，想了想说:“我好像遇到奥比克了。”
　　大古脸色微变，“什么？”
　　夏树斟酌了一下说:“他应该没有恶意，看上去……比较像是个孤独的老人家。”
　　这是什么形容？
　　“总之如果遇到夜里卖荞麦面的老人家一定要礼貌一点，否则可能会被吃掉的。”
　　大古顿时哭笑不得，却还是认真点头:“我会的。”

　　“那么再见，大古。”
　　“再见。”
　　她说完转身上楼去，大古站在那里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三楼某个房间的灯光随即亮起来。

　　正准备离开时，大古忽然感受到某个方向传递过来的视线，然而等他循着那一点直觉看过去时，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路灯旁的绿植高低错落，被修剪得十分精细，略嫌清冷的灯光静静撒在路面上，雪粒稀疏，寂静无声，目力所及之内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大古疑惑地盯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也就没太在意原路返回。

　　在他走后，原本空无一人的路灯下光线扭曲了一瞬，一把透明的伞无声收拢，露出三个高低不一的影子来。
　　当中的男人身姿颀长，一头月白长发倾泻而下，五官生得十分好看，一双蔚蓝色的眼眸沉寂无波，静静地望着对面楼层三楼亮起灯光的窗口。
　　男人身边有个顶着一头火红发色的少年和银灰色外观的机器人，硕大的电子眼和咧开弧度的红嘴巴组合出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微笑的丑萌表情。

　　“殿下怎么样，就是她对吧？”红发少年抬头，语气里满是激动和期待。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冷清的眸子里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闻言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去见大人吧。”少年兴奋地提议。
　　“不急。”
　　男人徐徐开口，“她……跟从前不太一样，也许我们应该先让她知道我们在这里。”

　　少年苦恼地抓抓头发，忽然眼前一亮，“我来之前乌莉雅给了我一个小东西，或许可以拿来试试看。”
　　“是什么？”
　　“是和乌尔一样的机器人，只是我会稍微改装一下。”
　　被点到名的机器人歪着脑袋，一双硕大地眼锁定在少年的脸上，似乎有一点好奇。
　　男人垂眸，摊开右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六芒星徽章——和当初夏树临时起意送给露西亚的那颗一模一样。

　　夜色渐渐深沉，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凭空出现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机器人，一步一顿动作略显僵硬地走在路面上，不多时又渐渐消失。
　　因路人稀少，一时并没有多少人发现。

　　夜已过半，TPC总部基地胜利队指挥室的通讯系统突然响起接到了报案。
　　胜利队七人队伍同一时间接到了紧急通知在最短时间内到达指挥室集合，野瑞早一步将图像传送到主屏幕上。

　　队长居间惠沉静地说:“很抱歉打扰大家的休息时间，刚刚接到通知，关于奥比克的传闻出现了第一个受害者。”
　　“主屏幕上这个人就是受害者，根据警/方的说法，这个人在五分钟之内从彦野街移动到了郊外的山上，而且头发全都白了。”
　　野瑞紧接着补充道:“搜查的时候有目击者声称在案发期间内看见受害人在一间流动面摊上吃东西，不过暂时并没有找到那个面摊。”
　　“他说他看见了奥比克，还一直重复说有一个锅子。”居间队长双手在交叠托着下巴作沉思状，“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人只是白了头发吗？”大古不解地问，“我的意思是，他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是吗？”
　　“检查结果是这样没错，他现在因为惊吓过度在医院接受治疗。”野瑞给了大古肯定回答。

　　宗方也发现了不对:“这就奇怪了。不管他是遇到了奥比克还是什么，看起来对方似乎并不是想要他的命，而仅仅只是想吓他而已。”
　　丽娜说:“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一个恶作剧？”
　　新城:“……妖怪会这么无聊吗？”

　　“不管是什么，只要抓到了他就能知道了。”居间队长说，“今晚开始大家在彦野街附近巡逻。”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除了队长和技术后援野瑞队员全体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