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恋人[迪迦]》苓冬

16、chapter 16

　　宿那鬼一出现，丽娜和崛井驾驶分别驾驶的胜利飞燕号就发动了攻击，但成效不大，眼看就要陷入苦战，大古拦在夏树身前不容置疑地说:“还是我去吧。”
　　井龙目光扫过两人的脸最后对大古说:“那就拜托你了。”
　　大古看了眼夏树点了点头，转身朝宿那鬼的方向跑去，林中腾起一道亮光，迪迦高大的身形就在那光里站立起来。

　　远在指挥室的居间队长看到迪迦出现惊讶了一下，“迪迦奥特曼今天来得好快。”简直就像随时跟着胜利队行动一样。
　　不过后半句只是她的感觉，所以并没有说出来。
　　“说起来，”夏树注意迪迦的行动，也看出迪迦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宿那鬼，随口问井龙:“你以前对付宿那鬼的时候，它就已经这么高大了么？”
　　井龙好整以暇地回答:“那个时候似乎要小一些，所以对付起来还算顺利。”

　　想想也是，夏树想，如果那时候宿那鬼就这么高大又实力强劲，井龙可能就没办法封印它了。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英雄，我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他很不错。”
　　井龙难得语气正经地感慨了一句，似乎想起什么转头问夏树:“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夏树怔了一下才体会到几分井龙话里的含意。他说得没错，迪迦不就是在人类再次走到这个阶段的时候应运而生的英雄吗？

　　比起三千万年前不会干涉人类选择的光之巨人们，现在这个迪迦奥特曼或许正是人类所需要的。
　　因为他是光，也是人类。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他会促使人类做出跟三千万年前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叫做，”夏树停顿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说出这个英雄的名字，“迪迦奥特曼。”

　　宿那鬼陷入和迪迦的苦战，它几乎从一开始就没占据过优势因此显得十分憋屈。
　　而TPC总部胜利队指挥室内，野瑞正看着从现场传回的实时影像小声说:“迪迦奥特曼的战斗力好像又提升了啊。”
　　对迪迦的数据分析和时光机器语言的解析从来没有停止过，胜利队记录着迪迦从苏醒以来的每一次战斗，最显著的一项变化就是迪迦和怪兽战斗指示灯转红的情况越来越少。

　　宿那鬼从山间抽出一把巨大的剑来，夏树惊讶出声:“宿那鬼还会用剑？！”
　　井龙点头，“它剑术不错。”
　　“欺负迪迦没有武器，不过，”夏树微微笑着，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就算它用剑也不是迪迦的对手。”

　　果然，宿那鬼挥着剑左劈右砍却始终没办法碰到迪迦，夏树有些惊奇迪迦复合形态下的动作似乎比之前更灵活了许多。
　　宿那鬼再次挥剑凌空劈下时迪迦不闪不避，胸口花纹浮起白光矮下身去双手合十，指尖弹出一束雪亮的锐光似乎只是擦过宿那鬼的脖颈。

　　时间凝滞了片刻，迪迦收回手重新站直了身体，宿那鬼的剑从当中断裂，与此同时，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骨碌碌地滚到了另一边。
　　宿那鬼的身体在空中消散于无形，头却睁开了眼睛径直朝迪迦冲过去，所有人都是一愣，从林中闪电般掠出一道银白的光影，赫然是长剑的模样，精准的洞穿了宿那鬼的头，随即在空中炸开。

　　迪迦看了一眼光影掠出来的方向，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飞向空中消失在众人视线。
　　重新回到地面上，井龙附身的那个男人躺在地上，夏树现站在旁边，大古疑惑地问:“他走了吗？”
　　夏树点头，然后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说：“他就交给你了，另外还有两个同伴。”
　　大古说:“一起下山吧，铜像和井龙剑都要作为证物暂时由警务局保管。”

　　夏树取走男人身上的剑，大古上前叫醒了他然后一块儿往山下走去。
　　走了两步，夏树忽然停住脚步转头望向侧后方的树林，最近几天她似乎总感觉有人在看她，但是无论怎么仔细观察都发现不了踪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大古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有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夏树，你怎么了？”
　　夏树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下山之后，大古和队友们汇合，随后就准备返回基地。
　　小偷三人组被警务人员带走，夏树作为受害者之一也需要去警务局做个笔录。
　　大古不时回头看看夏树，后者若有所觉，临走之前朝他安抚性地笑了笑。
　　大古连忙转过视线，突然有点莫名的紧张。

　　新城队员离得近，转头和大古说话，瞥见他通红的耳根，不由奇怪道:“大古你很热吗？”
　　“没、没有。”大古立刻反驳，新城嗓门不算小，大古下意识转头去看夏树，发现对方正在跟警务人员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新城狐疑地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了大古的小动作顿时了然。
　　直到夏树消失在视线内，新城抬起手肘撞了下大古说：“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大古没理他，过了一会儿胜利队集体返回基地，而几个巡警在一旁说话的内容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真的，是一只狼，那毛啊像雪一样白，眼睛是蓝色的……”
　　夏树同春纪和宫本一块儿跟社团其他人汇合后也准备返程，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还被他们拍到了传说中的宿那鬼的照片，收获颇丰，回去的路上连行动不便的春纪都是满脸笑意。
　　与此同时，TPC总部基地胜利队指挥室内气氛却一片凝重。

　　最近几天深夜的市区发现大量在路上行走的不明机器人，金属材质的外表，手脚僵硬的行动，没有袭击人类的举动却还是闹得人心惶惶。
　　谣言越传越恐怖，巡查部把这件事紧急报到了胜利队，因为这种机器人一旦遭受攻击就停止活动，可是金属外壳包裹的内部却空荡荡的，让人匪夷所思。
　　总部基地已经回收了大量机器人残骸，全部堆放在地下仓库，对残骸的研究暂时只得出不属于地球上任何金属的成分，推测来自外太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夏树结束假期回总部报到已经是两天后。
　　大古的手臂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是有事没事往医疗室跑。
　　夏树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只是觉得同事有时候看她的眼光似乎有点亮。
　　真由美正在跟夏树说话，她似乎已经渐渐从拓摩空难的阴影里走出来恢复了以前开朗爱笑的性格，但夏树也知道，有些事情经历过之后就再怎么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大家请注意，现在开始进行动力实验，基地内会发生一些震动，请大家谅解。”

　　遍布基地的内部通讯系统播放的通知钻进耳朵，真由美郁闷地揉了揉眉心，“又是这个，最近真的是太频繁了。”
　　夏树笑着安慰她：“好在都是在白天，不会打扰到大家晚上的休息。”
　　没过多久，脚下的地板开始轻微的颤动，和之前几次一样，两个人都没有太在意，仍旧各自坐着各自的事情。

　　大约十分钟左右，震动就停了下来，夏树若有所思地说：“今天的实验大概比往常顺利一些，这么快完成了？”
　　真由美也觉得奇怪，平常这个所谓的动力实验引起的震动至少要持续半个小时以上才会停止，今天居然这么快就结束，确实有点反常。

　　“请注意，基地内发现入侵者，请全体工作人员戒备；重复，基地内发现入侵者，请全体工作人员戒备。”
　　真由美惊呼：“基地内怎么可能有入侵者，开玩笑的吧？！”
　　夏树心里再次出现那种不好的预感，从上次奥比克事件之后她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似的。
　　“真由美，你留在这里，自己小心一点，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夏树说完一阵风似的卷出了医疗室，胸口的吊坠闪烁着微光，夏树直奔胜利队指挥室而去，指挥室的大门自动朝两边滑开，夏树迅速地扫了一眼整个指挥室，大古果然不在这里。
　　“抱歉，请问大古队员现在在哪里？”
　　居间队长和野瑞都是认得夏树的，倒也没多想夏树忽然来找大古的原因，居间队长说：“基地内出现了入侵者，丽娜队员他们去驾驶亚特迪斯号，大古队员在地下机库拦截那些机器人。”

　　她说话的时候，野瑞已经切换到了地下机库的影像并输出放大到主屏幕上，画面中央原本应该井然有序的地下机库已经乱成一团，被当成废铁回收到机库底层的那些零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成机器人的模样正大肆破坏。
　　不知疲倦，不死不休。

　　野瑞一边排查其他机库的情况一边说：“那些机器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复活过来？”
　　夏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机器人，脑海里有什么久远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
　　“怎么会？这这么可能？”夏树难以置信。

　　那些机器人忽然全体腾起冲破了地下机库坚固的墙壁飞了出去，缺口涌进来的海水迅速翻腾，居间队长脸色一变：“大古队员，立刻离开那里！大古队员！”
　　大古没有回应。
　　“野瑞队员，请你立刻搜索大古队员的下落。”
　　“明白。”

　　野瑞低头手指飞快地敲打，屏幕上出现了基地附近海平面下的景象，飞出基地的机器人们合成了一个巨型的机器人，正朝着基地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几乎只是一眨眼，另一侧迪迦凭空站了起来，朝着机器人摆出防御的姿势，严阵以待。
　　然而机器人像是没有发现迪迦的存在一样脚步十分坚定地径直朝基地的方向走去。
　　迪迦立刻朝它扑了过去，试图阻止它的行动。

　　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收紧，夏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上迪迦的一举一动。
　　迪迦的实力显然在这个机器人之上，它自知不敌，趁势困住了迪迦，脑袋上的橘红的指示灯一颗一颗地熄了下去。
　　居间队长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它的意图：“不好，它想要自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指挥室的泽井总监沉声道：“它一定是为了消灭迪迦奥特曼。”

　　夏树低头垂眸，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地退出了指挥室，然后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迪迦胸前的指示灯罕见的闪烁着红光，挣脱了机器人的桎梏同时它的一条腿也脱离了出去，然而机器人仍然固执地朝着基地的方向稳稳的迈步，基地内看见这一幕的人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机器人脑袋上最后一颗指示灯闪烁得越来越急，迪迦立刻调整方向朝它冲过去，不知何处迸射出一道锐利的银光，顶在基地人腹部迅疾朝上跃出海面，银光散去，阳光下卡蜜拉金银两色交织的身形熠熠闪光。
　　雷达捕捉到的即时影像传回指挥室系统电脑上，机器人头上最后一颗指示灯终于不再闪烁，巨大的身体在空中爆裂开来，殷红的火光映红了一方天际，卡蜜拉被爆炸的热浪波及拍回海面，激起冲天的浪涛。

　　水面下的迪迦彷如雕像般静止，他胸前的指示灯也停止了闪烁，凭空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半个小时后，第二医疗室的监护室里，夏树睡颜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是从未见过的苍白。
　　大古双手握拳顶着下巴，眸光沉沉地凝视着夏树。
　　真由美从门外进来，大古立刻转头看她，“真由美，检查结果怎么样？”
　　“身体检查已经出来了，各项数据都正常，夏树应该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大古抿着唇没说话，明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沉下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夏树，你醒了？”真由美见大古脸上忧心不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无意间瞥了一眼夏树，却发现她居然睁开了眼睛，立刻惊喜地叫起来。
　　大古立刻转头去看，“夏树？”

　　夏树睁开眼睛又闭上，再睁开又闭上，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
　　沉默片刻后夏树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天黑了吗？”
　　大古和真由美不由一愣。
　　又听夏树语气平静地继续问：“为什么不开灯？”

　　医疗室里有一面宽大的玻璃窗，明亮的日光透过玻璃洒在银灰色的地板上，室内一片明亮。
　　大古和真由美的沉默让夏树明白了什么，她重新闭上了眼睛，明白自己的猜测变成了现实。
　　经过卡蜜拉的力量改造过的身体夜视能力比普通人高出三倍以上，不管多黑暗的环境对她来说都没影响，不可能什么都看不见。

　　所有只有一个解释。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