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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昏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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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那之前一直在院子里扫地的小雪呢?”
王爷睨了一眼元七,呷了口茶,道:“怎的,你倒关心起她来了?”
“不是…”他摸了摸额头,道,“上次您深夜叫了她之后,就不见了。”
王爷只不理他,手里来回捣鼓着林榭写过来的信。
王爷,查到了那船,但是听说那两个船夫以前是经常在那里做事的,在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来了,船走了没多远一行人就全部上岸了,听附近的百姓反映,似乎没有激烈打斗的现象,应该是受到了威胁,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王爷挽起袖子,开始点墨。
在通州,你帮本王查个人,叫许粱,是个偷盗犯,找到人了立即给本王送到京城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写完后,王爷顾自往后一靠,闭上眼开始静养。
这段时间,皇上的病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太医们焦头烂额,也捣鼓不出来皇上到底是患了什么病,只是浑身无力,身体越来越虚弱,就连读书都读不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
这些,还是王爷从李公公口中听说的,这段时间,王爷似乎一直在怄气,但是原因,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是不愿意去看皇上了。
“皇上怕是——”
李公公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王爷。
王爷自是不理睬的,他知道,这个时候,怕是所有有点关系的人都守在大明宫前,想要见一见皇上,他这个时候去,怕也是见不着——
王爷紧锁眉头,倏地又起身,似是下意识喊道:“元七!本王要面圣!”
王爷到大明宫时,这李公公总算是松了口气,轻声道:“皇上此刻在休息呢。”
王爷应了一声,独步上前。
该是众人都散去了,今早传出皇上咳得厉害,可是把众人吓坏了。
王爷走近寝殿,皇上已是熟睡,几个小宫女在旁边伺候着,一见王爷,也都散去了。
王爷走到龙床跟前,看着睡梦中人,自是不忍心打扰,只是静观,皇上再不如从前那般神采,脸上是无比的憔悴,似是几十天没吃饭般蜡黄,头发也花白了些许。
他轻轻叹了口气,皇上不过知天命之年,却已是未老先衰,怕也是日夜操劳的缘故,这些年来,他亲眼看着先王留下来的江山,被他一点点地放弃给匈奴,但同时,却是国泰民安,敞门而无偷盗之事。
王爷自是对他的病了解一二,但却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恶化到这个程度,心里只是一惊,却是无所动作。
他站了良久,终是无话。欲转身之时,看到案上的东西时,顿时麻木在场,连脚都快站不稳,待他近前一看,才讶然。
那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一“水”字,上面的红绳已经断了。
这块玉佩,竟是如此眼熟,王爷脑海中快速过滤了一下,终是想起来——
这便是和姑苏失踪男子刘山身上的玉佩相配的另一半玉佩!色泽,裂缝,质地,竟是一模一样!
王爷顿时脑子里面开始混乱起来,这另一半玉佩真的是刘清的吗,又怎么会在皇上这里,这两个疑问一直萦绕他,烦得他回去了也没有心思逗鸟儿了。
当时,刘清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这是一半,有两种可能,一,这玉佩是刘清的,后来不知怎么了,到了皇上手里,二,玉佩原本就不是刘清的,而是另一个人的!
王爷眯了眯眼,看来,这第二个解释最有可能,要说刘清会把他的玉佩交给皇上,或是皇上去没收了他的玉佩,除非是他的玉佩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如果是那样,他就没有必要在王爷审问的时候还佩戴着引人注目,既然这样,这玉佩定是另外一人的了。
会是谁呢?又有谁会将这玉佩交给皇上?如果明知是破案的线索,不交给负责此案的王爷,却交给皇上,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或是——
王爷不敢再往下想,他连忙叫来元七,道:“你赶紧去把之前那个石将军叫过来!”
元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按着王爷说得去做。不一会儿,石将军就已经跪在了王爷面前。
“本王问你,之前本王派你去做事的时候,皇上有没有跟你说甚?”
石将军摇摇头,道:“这可不知了,一向这李将军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都是跟李将军商量得多。”
王爷紧锁眉头,道:“那你觉得,这事,皇上有没有察觉?”
石将军忖度片刻,道:“当时末将带兵去支援时,皇上倒是亲自来见了末将,只道要英勇。”
王爷问:“没有提及那事?”
“丝毫没有,是一句话也没有提到。”
王爷点点头,不语。
石将军抬起头问:“王爷,是皇上有所察觉了?”
“怕是了,不然不会让本王去查案。”王爷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梨花桌面,道,“只是,这其中,皇上却是——”
王爷话还没说完,这厢李公公就过来传话了,说皇上要见他。
王爷自是屏退了石将军,再次前往大明宫。
怕是知道他已经看到了那玉佩了。
王爷这一路都在思考,这两件案件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真相,他现在只是在边缘徘徊,只是知晓了其中的一角,若要全部揭开谜底,怕是只有——
王爷不敢再去想,他只怕,若是真的有一天,皇上他——
到了大明宫,他连忙去见皇上,皇上就坐在龙床上,还在喝着宫女端过来的药汤,一见到他,竟是咳嗽不停。
王爷一眼瞟到那案上的玉佩已不见了,这才道:“皇上,您该保重龙体。”
“那你早时不来见朕?”
王爷不语。
老皇帝支走了宫女,叹息道:“你知道多少了?”
“臣不明白皇上说为何事。”
“你不用跟朕装糊涂,”皇帝竟是笑了,“朕还不知你,最是聪明了。”
王爷皱了眉,道:“皇上为何病?”
“旧病。”
皇上侧头看他,道,“福仪,只怕是——”
“皇上!”
王爷立即打断他,道:“无须胡思乱想。”
“朕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撑得住撑不住的区别,你一走,朕就熬不住了。”
皇上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出柔和的微笑,岁月的痕迹更加深了,倒是眉目祥和。
王爷既是低眉不语。
“福轩愚钝,虽已快而立之年,但对大事尚不能做出判断,他需要你。”皇上伸手去拉他,道,“你明日去早朝罢。”
良久,王爷似是决绝,抬头笑道:“皇上忘了当初跟我的约定吗?”
“若你如此,”皇上眉宇间多了忧虑,轻道,“朕只能把帝位传与你了。”
“皇上!”
王爷倏地站起身,眉头紧锁,像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连声音也在发颤,道,“若你如此,我也只能陪你一道赴死了。”
皇上凝视他,转头咳嗽两句,心中尽是不忍,却是越咳越厉害,直不起身来。
王爷连忙上前与他拍背,嘴里念道:“皇上,你是得了心病。”
王爷轻叹:“既是心病,又为何让我插手?”
皇上缓过来,道:“你最是懂我了。”
你最是懂我了。
说这话的人,不再是那位于权力至高点的九五之尊,而是将尽残年的至虚之人。
王爷手里竟是无力,望着皇上,眼眶红了,但语句却是无情。
“你别指望我。”
皇上一笑,道:“朕早知道你会不答应。”
王爷起身,竟是快要跌倒,冷笑:“我没那么大度。”
皇上看着他的背影,两行清泪竟是止不住了。
“王爷!”
元七看着他家王爷虚虚晃晃进了院子,连忙抛了那狗去接他的王爷了,没料还没到,人已经跌到在地,动弹不得。
元七吓了一大跳,脸色都苍白了,连忙叫人:“赶紧过来!”
边扶起了王爷,元七连忙去请太医,这一闹,却是瞒了皇上,李公公道,要让他知道了这事,怕是病情又要加重了。
王爷躺了一天一夜都没醒,把王爷府上上下下快急疯了,整个皇宫还封锁着消息,怕民心不安。
元七最是担心,一天守在王爷身边,滴水不进,就怕错过了王爷醒过来,命人熬了一锅红豆薏米粥,也不知热了几遍。
但是终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大明宫里的宫女随时被叮嘱了不能说不能说,但是还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皇上立马就急了,忙把李公公叫来了,道:“你不许骗朕,他到底怎么样?骗朕可是欺君之罪!”
李公公只记恨着该赶走这肇事者,这会儿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急道:“你快说啊!”
李公公只怕皇上急火攻心,只能道:“王爷就是劳累过度了,这会儿休息呢。”
“朕不信!”
说着,就要下床亲自去王府看看,李公公忙劝住:“皇上!龙体要紧呐!”
“朕不该逼他!”
皇帝一边喃喃,一边撑着起来穿衣,李公公是拦也不敢拦,只急道:“皇上,龙体要紧呐!”
李公公终是没劝住,这老皇帝拖着抱恙的龙体赶到了王府,这元七一见不得了,忙叫人来迎,只见这老皇帝直直扑往王爷跟前,潸然,嘴里还喃喃着。
王爷府这干人看着场景,倒也不知咋办,后来赶到的李公公连忙扶起老皇帝,心疼道:“皇上!”
王爷自是昏睡,毫无动静,这老皇帝自是伤心欲绝,怎么也劝不住,元七自是跟着伤心哭起来,这一屋子的人怎么嚎,也终是没有把王爷给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