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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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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伤咋回事儿。”这次回来,张□□就发现谭小飞的身上多了很多或深或浅新旧交替的疤痕。张□□肯定和牢狱中的经历有关,之前怕折了谭小飞的面子不好问,现却很想知道。
谭小飞手指停顿了一下,接着给张□□按摩头皮,“刚进去的人都会被剃头,再说我的背景他们都知道。”
谭小飞手拿花洒帮张□□冲干净泡沫,“倒是有几个下了狠手,应该是外面有人不希望我出去。我当然也反抗,差点打死了俩,狱警眼也不瞎有录像,我受伤防卫,也就只关了禁闭。不过时间长了,外面对我也就没那么多心思,要命的人就少了。”
谭小飞拿拿起新毛巾在花洒下冲了冲,用手绞干,给张□□擦头发,“后来都是小伤……”
“怎么不说了?”张□□摸了摸谭小飞准备给自己吹头发的手,“你打人要命,还有人去撩你啊。”
谭小飞和张□□聊了很多,聊在监狱里面的事儿,聊相爱的人,聊等待的人,聊背叛的人,聊死去的人。
聊那些受伤的夜晚,聊那些大雨夜里的茫然,也聊让大老爷们的哭泣和血泪,聊每天晚上看的新闻联播,聊看了的那两次春晚。
聊这个薄情的世界,聊这个多义的重生。
谭小飞最开始有没有爱上张□□,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刚进监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张□□,因着他,谭小飞才有审视自己的机会。开始的时候谭小飞只是想张□□到底脑袋上的那道裂纹长好了没有,有没有变成个傻子。想来想去,种了执念,爱成了魔。
张□□叫了外卖,送来的时候还是热的,两个人坐铺着旧被子的飘窗上。张□□一面吃一面听着,偶尔回一两声,偶尔拿筷子往他飞嘴里塞吃的。
吃着吃着,张□□开始说起聚义厅刚开的事情,怎么装修,怎么改下水,怎么盘线。说着这几年遇到的奇葩,深夜里不回家抱着廊柱哭的男人,借宿在酒吧长椅上不省人事的女人,说说追求霞姨的小年轻,也说说弹球儿无疾而终的初恋。
谭小飞看着张□□亮晶晶的大眼睛,听着张□□说的这些琐事,偶尔用拇指帮张□□擦掉嘴边的饭粒儿,送到自己嘴里吃掉。
他们俩,是很适合聊天的恋人。
他们俩,是能聊天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