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六章 霞始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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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笨蛋给你们添麻烦了。」柚羽代替身旁一言不发的少年鞠躬致歉，随即特地看向地上的那个绿色小家伙。「虫虫兽，谢谢你救了他。」虽然大家十分在意他们的关系，但焦点还是集中在新人物身上。
「你在那个地方干什么？」「你和那个数码蛋有什么关系吗？」
「和你们没关系。」类冷淡地别过头，丝毫不想和他们交流。
大辅被他的失礼气得不行，正准备出声反驳就被玖帆拉到一边去。反正大家都猜到他要抱怨的内容大概又是和拉面有关，所以便任由她手动帮他闭嘴。不管是类还是一言不发就消失这么多年的柚羽，大辅都有一堆话想抱怨。只是看到眼前女孩那个严肃的神情，他还是决定先听他们说。
「大和田类。」柚羽背向他低着头，只是压低声音喊了他的全名，后者就泄气般稍微放软态度。「我知道了……」
「说什么没关系，你也是被选召的孩子吧？」
「被选召…」类错愕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看向地面呢喃了一句。「原来有这种叫法……」
「你那个是神圣计划吧，你的数码兽在……」
「我没有数码兽。」
「但是……」
「我没有数码兽，因为……我的搭档数码兽…被我杀了。」
「你，究竟……」
「我…是世界上第一个，和数码兽成为搭档的人。」
「你是第一个……」「被选召的孩子？」
类说明的只有短短几句话，讯息量却远超他们想象中的庞大。似乎是还没来得及消化信息，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他见状也没打算继续解释，而是果断转身离开。「再见，谢谢你们救了我。」
「等一等！你说了这么多意味深长的话，怎么能说走就走？请你交待清楚，你和那颗数码蛋的事。」
小京为了留住他，便叫麻鹰兽去拦截他。没想到类望着小跑到他前方的数码兽，突然感叹了一句「真可怜」。
「什么？」
「只因为被人命令，就没头没脑地乖乖遵从。」
「你别把麻鹰兽说得像奴隶一样！」
「没错，我是根据自己的意愿行动。」麻鹰兽坚定地为自己发声，得到的却是类嘲讽的声音。「那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事吧。」
「你从刚才开始到底在说什么？」
「数码蛋出现的时候，全世界都流传着同一信息对吧？那条信息是错的，人类和数码兽是不可以相遇的。双方都只会为彼此带来不幸。」
「你在乱说什么？！」
「我们相遇就会变得不幸，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请不要擅自给别人的关系下定论！」
「我也完全不认同。」
「没错，我和伊织之间的羁绊就像铁板那么深厚。」
「羁绊……这种东西只是互相依赖对方而已，而且终有一天会消失，我并不相信什么“羁绊”。全人类都拥有拍档数码兽，就等同于打造地狱。」
「等一等，请留步！我们还……」他们试图叫住再次准备离开的类，而位于他前方的麻鹰兽半飞起来拼命阻止他。在纠缠途中，它不慎扯掉类的眼罩。柚羽都不禁紧张地喊了他一声。「类君……」
他捂住右眼愣在了原地，其他人也都一时之间不敢动。就当空气陷入如同连呼吸都屏住的沉默之中，当事人默默地转过身，平静地把手放下来。
「那眼睛……」
和他墨灰色的瞳仁不同，右眼的位置是鲜艳的翠绿色。明显远比另一只眼庞大、完全看不见眼白的眼睛，和他的眼眶…整张脸孔都充斥着违和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听到他的回答，刺耳的警车声就强行结束了这段对话。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快出来！」
「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大辅还在震惊警察的到来，阿岳在一旁激动地吐槽他。「擅闯东京铁塔、从铁塔坠下、飞虫兽还在半空中营救，不被人看到才奇怪啊！」
「我们换地方吧！」在小京的一声令下，全员都准备移动。而看准机会闪人的类，刚踏出第一步就被大辅拉住了。「休想逃！」
「放手，我都说了跟你们无关！」
「怎么可能？是跟我们息息相关才对！」
同样没有选择权的是柚羽。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小澄已经挽上她的手臂，棋兵兽们也悄然站在她后方。
「柚子姐姐也是哦。」
「我又没打算逃……」柚羽刻意躲开她的目光，心虚的语气听上去也没多少说服力。
在澄帆拉着她一起走的时候，玖帆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询问她关于类的事情。「那个没礼貌的家伙是谁啊，柚子姐姐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他是我朋友的弟弟。」柚羽看了一眼还在跟大辅吵吵嚷嚷的雪青发少年，睑上闪过一丝哀伤，笑得看上去有些勉强。
他们从东京铁塔底下走到增上寺门口，此时天空已经染上了橙色。
「好了，一五一十跟我们解释吧。」
「正如你们所想，这眼睛和空中那颗数码蛋有关。为了做个了结，我想接触那颗数码蛋。」
「那么…那颗数码蛋是你的……」
「了结是什么意……」小京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被大辅的声音盖过去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你想和数码兽说话，所以才闯入东京铁塔。你真有本事。」
大辅无视了小京的抱怨，自顾自地说下去。玖帆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脸上写着大大的感同身受。而类也完全没想到大辅会认同他，声音夹杂着满满的震惊。「什么？」
「我欣赏你这种精神。好，就帮你一把吧。」
「大辅，我们还没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小贤都看不过眼出声劝阻他，后者却一脸不以为然。「已经大概明白了吧。」
在小京、小贤和大辅争论的时候，已然习以为常的岳光完全没打算加入。
「又来了，这种熟悉的场面。」
「不过吵架的另一主角今天倒是很安静。」小光看向今天反常地安静的玖帆，后者不时往双胞胎的澄帆的方向瞄。
「好了，别这么固执。」强行让伙伴们接受决定后，他向类伸出手。「我们带你去数码蛋那里吧！」
「真的吗？」
「当然了，交给我吧。」
大辅拿出手机让v仔兽进化，小贤也只好乖乖配合。它们合体进化为机甲龙兽后，就载着拍档和类飞往天空。尽管大家都一脸不放心，但小京还是尽职地举起手机把一切记录下来。
「为什么那么明目张胆？」
「明明刚才已经被人发现了……」
连棋兵兽们都忍不住吐槽两句，一脸无语地互望。唯独澄帆像是看准了时机，把柚羽悄悄拉到一边。
「柚子姐姐，你早就知道他的事对吧？你刚才全程都很淡定，唯独是眼罩被打飞的时候……」
「小澄……」玖帆紧张地拉住澄帆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看向柚羽。对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澄帆也伸手阻止了玖帆。「这应该不在约定的范围内。」
「他是我们合租屋那里的成员之一，虽然去年春天搬了出去……但毕竟一起住了三、四年，知道一些他的事也很正常啊。」
「可是他连“被选召的孩子”这个词都没听过。」
可能是见柚羽没什么所谓，玖帆也在一旁补上一句。「而且说实话，那个叫类的人看上去也不像会主动分享的人……」
「有大辅那种充满行动力的孩子在是好事，更何况，亲眼看一次比听的容易明白多了。」柚羽没有直接回答她们，而是转而看向天空中的那颗数码蛋。
就像是在呼应她的话，刚刚还骑在机甲龙兽身上的三人，现在看上去被吹飞，然后一同坠落到数码蛋里。
「大辅、一乘寺！」
阿岳和小光立即让巴达兽和迪路兽进化一阶去救援，速度之快几乎令柚羽只看见天使落下的羽毛。他们三人似乎是直接穿过数码蛋，跟着进去的机甲龙兽都分别退化回v仔兽和虫虫兽。
「没事吧？」小京在他们平安回到地面时立即迎了上去，小贤也以微笑回答她。「抱歉，要大家担心了。」
「你们掉下来的时候真是吓一跳，幸好你们立即穿过了数码蛋。」
「我们穿越时空，返回十五年前了……」大辅突然给出听起来不着调的发言，其他人都一脸不解，小贤也帮忙解释。「穿越时空只是种比喻，我们也不肯定。可是我感觉我们在数码蛋里，逗留了起码两小时。」
「不对，大辅你们掉下来只是刚才的事。」
「真的只是几秒前的事啊。」
在伊织和小光说出他们目击的情况，阿岳甚至用手势来把当时的情况演示出来。「感觉你们是直接穿过了数码蛋。」
「蛋内和蛋外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澄帆应该是接纳了大辅的说法，默默地思考起来，玖帆则决定先再听听。「大辅，你们看到什么了？」
只是他们还没有机会解释，警车声又打断了对话，熟悉的对话再度出现。
「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啊？！」
「骑在机甲龙兽上飞行、从数码蛋上掉下来、天使兽它们在空中营救，不被人看到才奇怪啊！」
「果然你又不经大脑行动。」玖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吐槽了某人一句，对方一下子被惹恼火，不甘地反驳回去。「吵死了，你们有阻止我吗？」
眼见那两人又要吵起来，小贤马上拦在他们中间。「冷静点，大辅。」
「别婆婆妈妈了，各自解散！」这次也是在小京的一声令下转移场所。
晚上他们集合的地方依旧是老地方——计算机室。只是并不是御台场小学或中学的那间，而是伊织念的高中的那间。就算地方换了，进门前要对暗号这个操作倒是没有改变。
「DIGIDIGI……」「MONMON！」
「提到我们这群人，果然少不了它！」小京高举起刚回家拿的D3。
「说得没错！」
「可是……都来到这个岁数，这样做不觉得尴尬吗？」
「而且…有必要连这种地方都重现出来吗？」
「有点仪式感不也挺好的吗？」
「是啊，要做就做到最好！」
「可是…真不愧是超多元计算机部部长，能够借出活动室真是太好了！」
「我已经是毕业生了，是拜托了现在的部长才借来的。」
「那么我们开始吧！」
伊织坐在计算机前，数个屏幕的蓝光都打在他的脸上。最中间的位置投放出数码蛋的实况，紧接着从角落里跳出来的几个框框都是这周的报导。
「首先整理一下来龙去脉。」
「一星期前，东京铁塔的上空出现了数码蛋。」
「然后……留下了 “让全世界的人拥有数码兽”这句神秘的信息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这个星期，虽然数码蛋只是在天空悬浮，一动也不动。但此时此刻现身的……是类君。」
「光丘事件以来，数码兽和人类首次接触，同时是第一个跟数码兽成为伙伴的人。」
「人类中首个被选召的孩子……」
「大辅他们在数码蛋看到的过去，是成为伙伴的那一个瞬间。」
「拍档数码兽的名字是乌科兽，也是在天空悬浮那颗数码蛋的真实身份。」
「问题是……这只乌科兽，是为了什么原因出现？」
「他不是说它已经被他杀掉了吗？」
在他们的思路要陷入死局的时候，一直安静地观察他们的柚羽突然开声。
「那只数码兽是不可能被区区一个12岁的小孩子杀死的，只是暂时隐藏起来而已。乌科兽可是能够实现人类的愿望，特殊到那种程度的数码兽。」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类反而是全员中最震惊的那个。
「我知道的事比你们任何人都多，包括两年前会发生厄俄斯兽的事件。可我只是…也只能是一个旁观者。知晓未来的人是不能干涉的，反而是什么都不能做的人。」
「这是什么荒谬的设定……」
小京的惊叹像是在吐槽乌科兽，也像是在对柚羽说。不过紧接在后的提问，显然是对象是指乌科兽。「是什么原理？」
「不知道，但它说过自己跟伟大的神灵有一点联系。」
「伟大的神灵？就像是数码兽的神明之类的存在吗？」
「难不成是恒常性？」
「还是说第一个被选召的孩子和数码兽的特殊性之类？」
「原来是这样啊。」
「巴达兽，你应该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吧？」
「如果它能够实现任何愿望，那你当时到底对那个乌科兽许了什么愿望？」
类低下头凝望着正静静地躺在手上的神圣计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徐徐道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类身上，唯独柚羽转头看向窗外发呆。好像凝望着皑皑白雪穿过少年在玻璃上的倒影，就能看到当年那个被锁在阳台的小男孩。
「在那之后原来还发生了这种事。」
「想拥有朋友……这就是你的愿望。」
「也就是说乌科兽是你当年的救命恩人？」
「我还担心后来出了什么大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他们的反应都差不多，但基本上没找到会变现在这样的原因。和松了一口气的同伴们不同，澄帆却不禁蹙眉。「可是……数码兽的认知方式和我们不太相同，特别是在社会性这方面。」
「你能告诉我们，乌科兽是如何实现你的愿望？或者之后发生的事。」
「从那时起，我的人生发生了180度的转变。父亲终于醒来，乌科兽保护我不被坏孩子欺负，上学也变得开心起来，感觉做什么都无拘无束。无论出了什么状况，乌科兽都会帮助我。那个时候，我感觉我们一家人都变得幸福无比。」
现状跟那段日常的第一道分隔线，是在他8岁的生日。准确来说不是类的人生在那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是乌科兽不经意的一番话给了现在的他们线索。
「怎么回事？鸟科兽在制造人类和数码兽之间的搭挡关系吗？」
「但是这样……」
「这就跟我们所了解的情况不相符了！」
「但按照现在的说法来看，所以被选召的孩子，全是乌科兽以一己之力产生的。」
「那就奇怪了，迪路兽实际上是我主动去迎接的。」小光疑惑地看向拍檔，后者默默地点头示意。「确实是这样。」
「是什么契机让孩子们与数码兽产生了牵绊，我并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神圣计划吗，还是说一切纯属偶然，亦或是乌科兽设计好的？」
「如果这种事也能设计好的话，那乌科兽已经是超乎我们可以想象的数码兽了。」
「之前我也说过，乌科兽是可以帮人实现任何愿望的数码兽。是我许的愿……是我想要一个能一直陪伴，并且一直保护我的好朋友。是我想要跟全世界的人都成为朋友……」
「难道说这个愿望，就是和数码兽成为拍档的基础？」
「真让人不爽！人类和数码兽的关系，到头来竟然是人造的吗？」
「冷静点！虽然是很极端的想法，但也不能完全否定这个可能性。被选召的孩子的数量每年都在增长，有某种巨大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整件事。这不是更能说明现状吗？」
「即使你认定不是这样，那也得找出更多的证据来左证，不是吗？」
「就算是因为乌科兽，还是什么力量也好，那也只是契机而已。我们和棋兵兽它们之间的感情是一点一滴慢慢相处累积而来的！」
面对玖帆的情感充沛的辩驳，类也只是淡然地反问了一句。
你们相信有绝对的朋友存在吗？
?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六章 霞始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