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搞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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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大小姐罗潇潇及笄那天，可谓是宾客云集，京城中公候伯府的名门贵妇几乎半数都亲自登门观礼。
原本罗家是没请这么多人的。罗老太太知道自己孙女的样貌脾性，本打算请几个亲近些的姻亲故交，尽量低调地把这及笄礼办得妥妥帖帖也就是了。但是禁不住亲家庆国公夫人再三劝说，又见罗潇潇这几个月来瘦身瘦得颇有成效，也能拿出来见人了。便也想把她的宝贝孙女秀给大家伙儿看看。
罗潇潇是很理解老太太的这种心理的，只要孩子生得好，谁不喜欢秀啊？她在现代的时候，不管自家娃是美是丑，都还有一群晒娃狂魔呢，连娃拉个屎都要拍个照在朋友圈各种得瑟。如今她变瘦了，人也多少美了点儿，老太太想跟人前炫耀炫耀，她完全理解。
再说了，她就是理解不了，也没法阻拦啊！罗老太太再疼她，也不会事先问问她喜不喜欢被那么多人来观礼。老太太只会觉得人来得越多，孙女这及笄礼就越有面子，也以为孙女也是喜欢人越多越好。
如果罗潇潇知道是庆国公夫人——陆三公子的母亲撺掇着罗老太太请来那么多贵女给她大办及笄宴，她肯定会生出几分警惕之心。毕竟事有反常即为妖，她才不信陆家会这么好心，替她这个害自家儿子背上污名的肥妞大办及笄礼。
可是她祖母为了要给她一个惊喜，直到及笄礼的那一天早上才跟她说，请来了一众贵女佳客，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及笄成人。现代社会十八岁才算成人，但在这里，女子满了十五就算是个成年人，可以嫁人生孩子了。
一想到这一点，罗潇潇就觉得不寒而栗，这么小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骨盆都没长开，就生孩子，难怪古代产妇的死亡率那么高。可现在，她马上也要被贴上一块可以嫁人生子的标签了。
“囡囡，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可是身子不舒服吗？”
罗老太太正一脸喜气地跟她说着过会儿及笄礼的安排，什么庆国公夫人是她的正宾，她妹妹罗溶溶是她的赞者云云，正说得起劲儿，却见孙女脸色不对，呆呆地立在那里出神，赶紧问了一句。
罗潇潇摇了摇头，“可能是头一回经历这种大场面吧，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尽管她的及笄礼一加、二加、三加都顺利无比地进行完了，无论是庆国公夫人还是罗溶溶都没故意害她出丑。可她心里头那种不妙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总觉得庆国公夫人看着她笑时，笑得别有深意，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及笄礼过后，便是午宴，款待前来观礼的众位贵客。罗潇潇是今天的主角，少不得要被罗老太太带着四处去给各位长辈敬酒。
老实说，她很讨厌去跟这些贵妇人们敬酒，当着她面儿，人人无不捡好的说，夸她长得富态，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好生养blabla的，可等她背过身去，私底下议论起她来，就又是另一套说辞。
什么难怪先前总不见这罗府的大小姐出来走动，原还以为是她继母不慈，现在才晓得实在是这女儿拿不出手啊。大圆脸小肥手，胖得跟个小猪崽似的，这要是早早带出来经了众人的眼，准保没人敢再上门提亲。
这要是庆国公府真娶她进门，那可真是可怜了陆三公子，一表人材、英年才俊，怎么偏偏得罪了月老，摊上这么个女人，真是好好的一棵秀竹被猪给拱了。当然，她就是那只拱了秀竹的肥猪。
这些话听得罗潇潇是气闷无比，当着罗老太太的面儿，又不能怼回去，只能不服憋着。好容易敬了一圈回来，又去跟庆国公夫人敬酒时，正好听到席上另一位夫人小声问庆国公夫人，怎么会给她做正宾。
庆国公夫人是这么说的，“还不是因着前些日子京城里传出来的那些话，非说是这位大小姐落水，被我那儿子给救了。纵然我再三问我儿子，他不承认，可话都传遍了，便是为了人家姑娘的名节，我们也得认下来不是——”
不等她说完，云阳伯夫人便抢着问道：“看来夫人是真打算认下这个儿媳了，就是不知道这八字可合了没有？听说普济庵的静贤师太前儿已经云游回来了，夫人怎么不先去请静贤师太给看看？”
庆国公夫人也不恼，仍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前儿已经去请教过师太了，说是有些不大相合，但也有法子禳补，何况我们陆罗两家，乃是姻亲，出了这样的事，断没有不管不顾之理。既然都打算认下来了，何妨再给她个体面，亲自来做她的正宾，大家也好亲近些。”
那位云阳伯夫人就笑道：“还是国公夫人心善，这般的替他人着想，只可惜——”
她见罗潇潇扶着罗老太太已经走了过来，陡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我却替国公夫人和世子不值呢，被人利用你们的善心，硬是赖上你们庆国公府。这样的吃相、这样的人品，国公夫人还来亲自给她撑场面，还想将她许给世子，这简直就是娶了个祸患进门哪！”
罗老太太听了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急忙上前两步道：“你说谁是祸患，什么叫做硬是赖上庆国公府。今儿是我这孙女及笄的好日子，谁敢在这里红口白牙的污蔑人，我可不依！”
云阳伯夫人冷冷一笑，“怎么，就许你家大孙女做得，我们却说不得，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罗老太太万想不到竟然有人会在这及笄宴上闹事，大家都是尊贵体面人，平日里就是有个什么口角，那也都是面带微笑，和和气气、含含蓄蓄、含沙射影地说上几句，也就过去了，断不会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的撕了脸面。
“赵夫人，我安远候府和你云阳伯府，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咱们两家的老太爷还曾一道上过战场杀敌立功，也算是几十年的旧交了，为何你今日却要污我孙女的清白，毁她的名节？你到底是何居心。”
罗潇潇一听她祖母这样说，就知道要糟，果然那云阳伯夫人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咱们两家的确毫无罅隙，我今儿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见不得你这大孙女做下的龌龊事，不忍见庆国公夫人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讨了个妇德有亏的人进门。”
“我、我这孙女都做什么了？”罗老太太回府后，自然还是知道了京城中的流言，还有柳东来退婚的事儿。她也曾亲自到庆国公府去探人家的口风，本想着若是陆家实在不愿，那就算了，免得强扭的瓜不甜，大不了她再想别的办法。
不想庆国公夫人反安慰她说，出了这样的事儿，谁都不想，且总是女孩儿家吃亏，既然是亲家，能再亲上加亲，也是好的。又说静贤师太已经给两个人合了八字，虽说不是天赐的良缘，有些不大相合，但只要多给月老祠里捐些香油钱，再请静贤师太给赐个开了光的平安符，总还是能禳补的。庆国公夫人甚至还主动提出来要给罗潇潇做及笄的正宾。
这人总是有私心的，罗老太太虽然知道那些谣言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但如今事已至此，陆家又愿意认下来，那孙女嫁给年貌相当的国公府的世子总好过嫁给已经年纪一大把的柳次辅。她也就半推半就地谢过了庆国公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回了罗府，安心地准备大孙女的及笄宴，却不想她们当事的两家都商量好了，却有个不相关的第三者跳出来找事儿。
“我这大孙女到底犯下的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还请伯夫人分说明白，若是看我们罗家好欺负，空口无凭的诬赖人，可别怪我不顾两家多年的交情，跟你对薄公堂也要讨回个公道。”
他们安远候府虽说已经不能再袭爵，可两个儿子好歹也是朝堂上三品四品的大员，若是今日护不住罗潇潇，就这么凭白被人欺负了去，那他们罗家也不用再在京城混下去了。
云阳伯夫人有些怜悯地看着她，“老实说，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摘一位大家小姐的不是，这种活儿我也不想做，谁愿意得罪人啊？但如今朝廷上下正在大力提倡我们女子的德行操守，便是乡野民妇，也要讲究妇德。因此见到这等败德无行之人我才忍不住要将她指认出来。好教全天下的女人都知道，身为女子，当谨言慎行才是，万不可做下这等有辱门风的失德之举。”
其余那些贵妇见云阳伯夫人一口一个失德，一口一个败坏，罪名儿扣得响亮，却又始终说不出个真章儿来，不由又是好奇，又是着急。
有那性急的便喊道：“说了这半天，到底人家罗家大小姐犯了什么过错了，这般揪着人不放。”
云阳伯夫人朗声道：“这些时日，京城里传得最火的谣言，想必在座的诸位都知道，从六月的时候传出来，这都快三个月了，还是传得沸沸扬扬。要不是这则谣言，庆国公夫人也不会今儿亲自来给罗家大小姐做及笄礼的正宾，更想着过几日就上门提亲，让自家儿子娶了这位罗大小姐。”
谣言的事儿，在座诸人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在等着看这两家如何收场，如今一听庆国公府竟然真的打算娶罗家大小姐，顿时开始不淡定了，心里头各种冒酸水。
偏偏这时候云阳伯夫人又丢出来一句话，更是让这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群情激愤，罗老太太气得是摇摇欲倒。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搞事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