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旧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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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何为琅与章燕影旅行回国后，给何卓尔打了不下十通电话，要求她尽快抽时间回家一趟。
何卓尔嘴上虽信誓旦旦答应了，付诸起行动来却极为缓慢。她白天忙着打理花店，晚上忙着和蒙彻如胶似漆——“爸、妈，后天是214情人节，店里很忙，我真的没时间啊！”这是她的心里话，也确实没有夸大其辞的成分。
最终，父母大人屈尊，驾车到花店找宝贝闺女，暂时占用午饭时间，一家子总算能够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何嘉平给叔叔婶婶点了牛肉面外卖，识趣地离开花店去外头餐馆觅食。何卓尔送完花回来，发现没有自己那份午餐，闻见香味时喜上眉梢的神采，瞬间从脸上褪去。
“傻孩子，噘什么嘴？”章燕影把餐盒往何卓尔面前推了推，“我还晕着车呢，吃不下，这面归你！”
“妈咪，那我不客气了——”何卓尔撒娇地与母亲蹭蹭脸，打开盒盖大口吃了起来。
何为琅心疼道：“怎么饿成这样？要不我这碗你也吃掉吧？”
“爸，您不知道，何嘉平用人用得多狠！”何卓尔放下筷子，开始了血泪般的控诉，“本来小俐是正式员工，每天跑进跑出的活儿由她完成。现在她只顾谈恋爱，跟着男朋友全国巡演，完全不想回来销假。何嘉平那个吝啬鬼，又不肯再请个人，只好我亲自给客户们送花上门。”
“虽说对你是个锻炼，但总不是长久之计。”何为琅摸摸女儿的头，安慰道，“回头我跟嘉平说说，还是多请一个人比较好。”
何卓尔吃下一口面，含混不清地说：“爸，先别提这事了。跑一跑对我有好处，从大年初八到今天，我至少瘦了三公斤，以前久坐电脑前产生的赘肉好像也不见了。”
章燕影怜爱地笑道：“在妈妈眼里，你可一点不胖。别忘了，你的BMI指数还偏瘦呢！”
“好妈妈，您知道吗？我看上一件漂亮衣服，但是断码了。”何卓尔忙不迭地拿手机给母亲看，“喏，就是这件。我想着要是能减掉六公斤体重，说不定能穿小一码的。”
手机相册里赫然陈列着同一款婚纱的七八张照片，正面的、侧面的、模特图以及平铺图。章燕影瞅瞅何为琅，夫妻俩不知所措地齐齐看向何卓尔。
“结婚？”章燕影十分惊愕，“这么大的事，你打算自己给自己做主？”
何卓尔正喝汤，一听母亲问话，差点呛了：“咳咳，妈，我不给自己做主，难道等您和我爸帮我包办婚姻吗？彻哥的人你们都见过了，好不好心中自有定论。房子暂时不用买，住我那套一居室就行。彻哥买的期房六月底才能交房，到时他会装修得漂漂亮亮，除了污染散了味我俩再搬进去……”
“打住！”何为琅不高兴了，“蒙彻那孩子模样人品的好坏，跟你们结婚的事不是一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爸——”何卓尔突然发觉，方才香气四溢的牛肉面此刻吃着味同嚼蜡，“你说过支持我所有决定的！”
章燕影担心这父女俩又吵起来，连忙劝道：“小卓，你爸爸的意思是，双方父母都还没见过面，怎么能立刻就定下结婚呢？你写过情感文章，也采访过很多网友和粉丝，肯定清楚婚姻大事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能否和谐相处的事。”
“请父上母上放心，”何卓尔脸上又有了笑意，“未来公公婆婆很喜欢我。”
何为琅叹道：“我们把你呵护得太好了，心思单纯，他们现在肯定说喜欢你，将来结了婚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等你和蒙彻生了孩子，情况就会更复杂。”
“听你爸爸的话，乖！”章燕影说，“我们是过来人，虽然时代不同，但家庭关系大同小异，你不听老人言，以后很可能吃哑巴亏。”
何卓尔吐吐舌头：“好吧，我只是看中一件婚纱而已，婚期和婚礼都是后话。”
“那就对了。”何为琅察看手机里保存的日程安排，说，“两周后的星期六，我和你妈妈有时间。你和蒙彻商量一下，安排我们两边老人见见面。”
“嗯，行。”何卓尔点头，“爸，您就瞧好吧！彻哥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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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求了双方家长的意见，蒙彻决定，把见面地点选在沅江南岸的湿地公园。他寻思着，一来在园内漫步游景不至于太过严肃，二来父母们逛累了还可以到近旁的茶楼休息，听听曲品品茶，享受一回难得的浮生半日闲。
沅北市入春早，湿地公园更是一马当先，满园尽显春暖花开的诗意。
为了表示诚意，蒙彻一家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他停好车，又去买了所有人足够喝两巡的热饮，才走回公园大门口与父母会合。
“小卓的车是什么颜色型号的？”李悦珍问道，“刚才开过去好几辆，不知道是不是她？”
蒙彻想到何卓尔那台“老爷车”，一丝微笑悄然挂上了嘴角。
“她颈椎不好，不能长途驾驶。今天是伯父开车，我不太记得他们家停在农场的车长什么样子，毕竟只登门拜访过一次。”
蒙先衡忽然问：“你为什么要称呼小卓爸爸伯父？他年纪比我大么？”
“爸，伯父他大概年长您三四岁。”蒙彻说，“小卓妈妈生她的时候年过三十，我妈生我的时候是二十七岁，小卓比我小一岁半，这样推算下来，应该没错。”
“有点道理。”
蒙先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悦珍却笑了：“儿子，你算的是妈妈们的年龄，可别忘了，你爸比我大三岁呐！”
蒙彻也笑：“对啊，我糊涂了。干脆待会儿您问问伯父伯母的属相，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李悦珍挽住了蒙先衡的胳膊，“好，女人总是好讲话，我来问小卓妈妈……”话未说完，她愣了。不为别的，只因她看见徐步走来的一家三口中的男士，居然是曾经的中学校友！
“何学长？！”李悦珍惊喜地打招呼，“是你吗？何学长，一晃几十年不见，你过得好吗？”
蒙先衡的表情极为不自然，不说话，也努力不去与何为琅对视。
倒是何为琅热情如初，先是朝李悦珍挥了挥手，又大步上前与蒙先衡握手，“老同学，除去多了几根白头发，你们的模样真没怎么变啊？”
李悦珍笑道：“不愧是学生会宣传部长，你说的话就是中听。”
“哼——”蒙先衡转过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嘀咕一句，“宣传部长有什么了不起？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蒙彻察觉到不对劲，忙走近父亲身边：“爸，您说什么？”
“没什么。”蒙先衡摆摆手，退远了几步，尽量远离何为琅，高声亮嗓地说，“人来齐了，咱们入园吧！事先声明，今天的门票我买，你们谁都不要和我争！”
以何为琅的个性，这种事断然不甘人后。说时迟那时快，他麻利地掏出钱包，紧赶慢赶超过了蒙先衡，率先跑到售票窗口，买了六张参观票。
“亲家，我们是东道主，哪儿能让你买单？”何为琅朗声说，“不止是游园，等下咱们去茶楼，也要我来付账才行。”
蒙先衡被人抢了先，面上无光，反驳道：“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拿我当外乡人啊？我也是沅北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好吧？”
“我和你是老同学，当然晓得你生于斯长于斯。”何为琅话锋一转，“但是，学弟，你们离开故土快十年了，还能称得上是沅北人吗？”
“你怎么知道的？”蒙先衡怔住了。
“南太平洋，苣堎岛。”何为琅娓娓道来，“你们不是告诉亲朋好友，买下那里安度余生么？为什么我们春节去旅游，发现历任岛主的名册里，根本没有你们夫妻俩的名字？”
何卓尔越听越不对劲，慌忙去制止父亲：“爸，不是说好了谈我们的婚事嘛，您都跑题了！！”
“孩子，你不要打岔。”何为琅说，“之前你要我调查的情况，我刚才已经说的非常清楚。苣堎岛，几易其主，有华裔岛主不假，但那位先生仍然健在，我还和他聊天喝啤酒来着。你们瞧瞧，我的这两位学弟学妹，编了好多年的谎话，真是让我吃惊不小。”
孰料何为琅的一席话，震慑的不是蒙先衡，而是伫立一旁的蒙彻。
“爸，妈，伯父说的，都是事实吗？”
蒙先衡反应快，脑子里有了应对的借口，不等他试图自圆其说，李悦珍先开了口：“儿子，我们的确撒了谎。不过，这里头的苦衷，一时半会儿讲不完。”
“我关心的焦点不是你们撒没撒谎！”蒙彻直盯着父母，目光中满含怒意，“我——我想知道，你们拿定居苣堎岛做冠冕堂皇逃离沅北市的理由，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旧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