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铺睡兄弟（ABO生子）【长番外完结】》乔木郁郁

150、小橙子番外（三十六）

　　“别怕，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知远甚至不敢再打120等救护车，而是让司机开车，以最快速度往医院赶。
　　“知远，怎么又不疼了？”辰星上了车，按说在车里走走停停，他应该比刚才更疼，但是肚子却不疼了。
　　“这是阵痛嘛，肯定是一会疼一会不疼。”知远搂着他的肩膀，一刻也不敢放松。
　　不多久就到了医院，刚才那种类似于宫缩的疼痛，一直没有再出现。
　　一番检查做下来，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假性宫缩。”
　　“……？”两个人同时注视着医生。
　　“假性宫缩只是生殖腔的普通收缩，不是生殖腔分娩前的宫缩。一般是不会疼的很明显的，可能是男beta生殖腔壁比较的薄，所以痛感比较强。不要害怕。”
　　知远和辰星原本紧张的拉着手，听到医生这么说才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既然来了，就把这周的产检做了，省得你们下周再折腾了。”
　　辰星跟着护士去做检查，叶知远本想跟着去，却看到医生闪烁挽留的眼神。他知道这是医生还有话不能当着辰星说，刚刚放下的心，又高高的悬了起来。
　　“医生，不是辰星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吧？”
　　“其实这种假性宫缩往往是因为紧张产生的。我怀疑您爱人可能有点产前恐惧症。”
　　“产前恐惧症？”叶知远只听说过婚前恐惧症。
　　“人类对于未知的领域总是充满恐惧的。”医生认真的解释道，“男beta怀孕的几率大概是5万分之一，再加上alpha很少会选择beta配偶生育，这个概率就更小了……就连我们这个全国第一的产科，最近20年也没有处理过男beta分娩的案例，也只是在教材和论文里见过……您爱人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就不用说他本人了。越临近预产期，他的身体感觉越明显，紧张、害怕一定会有的。”
　　产科不是没有见过男beta妊娠，但是往往中途就流产、胎停了。临近预产期的，只有沈辰星这么一例。
　　叶知远看沈辰星每天乐乐呵呵的跟自己一起畅想孩子出生后的日子，照常打打闹闹，还以为他心里只有期盼，没想到他也会紧张，也会害怕。
　　“我知道您很关心他的身体，但是我建议您也多关注一下，他的情绪和想法。”
　　“是我粗心了。谢谢您的提醒。”
　　叶知远走出医生的诊室，正好碰上检查回来的辰星。
　　“什么事都没有，多余折腾这一趟。”沈辰星把检查结果塞进叶知远手里，放松的笑笑。
　　“不多余，要不这周也得来检查，早检查，早放心。”叶知远看着沈辰星的笑脸，心里闷闷的疼了一下。
　　晚上，沈辰星刚洗完澡，又迎来了一波剧烈的胎动，偏偏又赶上腿抽筋，再加上一直没听过的腰疼，三痛合一 ——刚刚擦干皮肤的他，又出了一身薄汗，脸都疼都有些发白了。
　　“呃——怎么一起来了……”沈辰星觉得现在孩子不是孩子，腰不是腰，腿不是腿，都是对他为非作歹的凶器。
　　“辰星”叶知远手忙脚乱，甚至都不知道先给他揉揉哪里，先给他按摩了小腿，又给把他抱在怀里揉腰，自己连折腾再心疼，也是一身的汗。
　　不一会，辰星的肌肉不再紧绷绷了，长出了一口气“嗯呼——”
　　叶知远把辰星圈在怀里，低声问：“还疼吗？”
　　“没事，就剩下腰酸了。”沈辰星回头，依然是令人安心的笑容。
　　他越这样笑，他的心越疼。叶知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辰星，你害怕吗？”
　　“怕什么？我怕你啊？不能够！”沈辰星以为知远跟他开玩笑呢，和平常一样调侃回去。
　　“我是说，再过两三周，孩子就要出生了。生孩子很疼，风险也不小，你真的不害怕？”
　　“我不怕”沈辰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坚定一些，却不自觉躲开了叶知远带着心痛的目光。他不想比omega胆小，他不想配不上他。
　　“可是医生说你可能有——产前恐惧症。”叶知远捧着沈辰星因为怀孕而有些长痘的脸，“把你的害怕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上网查过论文，我也知道beta孩子的存活几率只有不到10%……”沈辰星握着叶知远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声说：“你看他多活泼，我想让他活下来。我很想看看他的样子，看他是像你还是像我？”
　　“我一定会找最好的产科大夫，新生儿科大夫，急诊科大夫……一起守着你们。一定，没事的。”叶知远在安慰辰星，也在安慰自己。
　　“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沈辰星笑着伸手去拧知远的脸，想让那个没表情的人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可是这人总不让他如愿，算了，沈辰星放下手，也收敛起笑容，“其实我也想过，只剩下孩子，没有我的情况。”
　　“你别胡思乱想，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叶知远柔声的安慰道。
　　可是压不住沈辰星的好奇。“那总有万一的吧。”
　　“不会有这么大的概率出现。”叶知远语气依然是温柔克制的。
　　这还大，沈辰星无奈的又缩了指数倍“那亿分之一呢？”
　　“亿，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亿对叶知远来说也不大，亿分之一却让他觉得大破天。亿分之一的概率也不允许。
　　“你还让不让我说话了？”不是你让我说的嘛，沈辰星拿漂亮如星的眼睛瞪他。
　　“好好，你说，我听着。”叶知远已经变成是在哄人的软和语气了。
　　“如果让你二选一……”沈辰星也知道现在这个年代，这种保大保小的问题不存在。但是谁又能真的不好奇呢。
　　“我不做选择题。”叶知远尽量轻松的说：“如果不能保住你们，这么没用的alpha，你还要我干什么？”
　　“那、就假设好不好？假设这个世界只剩下你和孩子，没有我了。”沈辰星抬眼，认真的看着知远，“你会记得我多久？”
　　听到这个问题，叶知远痛彻心扉，终于压抑不住情绪，冷着脸赌气道：“我一天也不记得。我马上就找三四个omega，生一串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再搭理。让他自生自灭！”
　　“你这个混蛋，你这头狼！”沈辰星咬上叶知远的嘴唇，狠狠地咬疼他。虽然知道他说的事气话、假话，但是也不能这样狠心啊。
　　叶知远被咬得一痛，却也敌不过心痛。他轻轻的搂着沈辰星的脑袋，让他好好的看着自己，正色道：“你要我承诺，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真不在了，我做了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随便聊聊而已，我看叶先生一直一个人，以为你也有这种基因嘛。”沈辰星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一贯好脾气的知远竟然生气了。甚至一点也不给他讨论下去的机会。
　　“我可没老叶那个本事，自己带不了孩子。”依然是冷冰冰硬邦邦的语气。不容辩驳。
　　这回，沈辰星也开始赌气了。“那就像你说的，给孩子找omega后爸好了。”
　　“这个世界好的后爸名额只有一个，被苏老师用完了。其他人只有虐待孩子的份。”
　　其实这两句都是叶知远的真心话：他做不到像老叶这样一个人带着孩子，孤独生活；更做不到像苏老师那样，对不是自己的孩子，视如己出。他比不了父辈，他只是个自私自利的alpha。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辰星说不过差点进入辩论队的叶知远。
　　“我只想让你保持旺盛的生命力，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叶知远终于找回了自己平时温柔的语气，抱着辰星说：“我从没想过没有你的生活。你问我，我也想不出。”“我好不容易有个家，你别拆了它。”
　　“知远……”沈辰星把脑袋搁在知远肩膀上，偷偷的在他背后流眼泪。原来他是不敢想，才赌气说那样的话。
　　感受到他的颤抖，叶知远把沈辰星抱在面前，用手背抹掉他的眼泪。
　　“我知道你害怕。其实我也怕。”叶知远当然也怕。他的记忆力很好，现在依然清楚的记得，那种若有似无的痛哼让他怕的发抖。后来爸爸被推进产房，很久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挂着输液，他甚至以为爸爸生了重病，快要死了，吓得大哭。爸爸是omega尚且要承受如此痛苦，何况辰星一个男beta，他怎么能不怕？
　　叶知远的声音也哽咽了，“就像第一个上太空的人，火箭到底飞向哪里，会不会坠毁爆炸，都是未知的。所有人都恐惧未知。你我都一样。”
　　“嗯”沈辰星点头，眼泪大颗的落下来。
　　叶知远牵起他的手，放到唇边珍惜的吻了吻。“一个人去荒山会害怕，两个人一起走，就好多了。”
　　“嗯。有你在，我不怕。”沈辰星竟然真的不再怕了。
　　37周胎动越来越频繁，期间两个人又“狼来了”般炸胡了两次。38+2，生性活泼，喜欢折腾的小宝贝，乖乖的入了盆。沈辰星被压得骨头生疼，走起路来像个肥胖的唐老鸭。就叶知远嘴硬，非说他像白天鹅。
　　“什么白天鹅，您老能不能把这滤镜卸了在说话。”
　　“明明就像个鸭子。”沈辰星红着脸，妄图卸掉叶知远眼睛里的滤镜。
　　“鸭子对于男人可不是什么好词。”叶知远逗他。
　　“那鹅子是好词啊，是不是占我便宜？”沈辰星抬手揍他。却被他捉住手臂，揽在怀里吻个够本才放开，也引得孩子的身体在生殖腔里扭了扭，压得沈辰星骨头生疼。
　　第二天清晨，沈辰星起来上厕所。没尿出来，却感觉到一阵感受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紧缩坠痛。压得骨头和腰椎疼得要裂开。他脱力的靠在叶知远身上，嘿嘿傻笑着说：“好像这次‘狼’真的来了……”真正的生殖腔收缩像风暴一样，来得迅速又猛烈
　　“嗯——呃——”沈辰星被一阵一阵的剧痛磨得想喊两嗓子，但是又觉得这样太过丢脸矫情，咬着牙忍耐。
　　原本他一直紧张的攥着知远的手，阵痛时却反本能的放开，他不想传递这疼 更不想知远陪他一起疼。可是知远却好像并不领情他的体恤，依然十指紧扣的握着他。陪他一起回忆着拉玛泽呼吸法。
　　面对剧烈的宫缩，什么呼吸法都作用有限。沈辰星只能像条刚上岸的鱼一样，呼哧呼哧努力喘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生殖腔特别薄，不管是宫缩，还是孩子在动，隔着衣服都能看见肚皮在起伏、变形，看得叶知远心惊肉跳，五分钟就要按铃，叫一次医生。
　　医生记录了收缩间隔，还没有规律，生殖腔口一点也没开。看沈辰星宫缩这么剧烈，不知道能撑多久，就说：“我建议产夫还是下来走走，这样生殖腔收缩能规律得快一点，腔口也能快点打开。开到两指就能做无痛了。”
　　“无痛是不是就不用再疼了？”叶知远问。
　　“这个不好说，也要根据生殖腔收缩的程度和产夫对于疼痛的耐受而定。但是肯定能缓解掉一些疼痛的。”
　　沈辰星扶着叶知远的手，从床上坐起来，英勇就义般的说：“我走，能少疼点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