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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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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第二场雨
车子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拐进了一条小道,道路比刚刚的还要窄一些,郝念紧张地看着窗外,双手紧紧地攥住安全带,担心下一秒车子就会掉下悬崖。
余光瞄了眼开车的人,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放心,”男人突然出声,原本双手握着方向盘,说着说着就松开了左手,只右手把着,转头看了眼一直正襟危坐的女孩,轻松道,“出事了我负责。”
郝念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的右手上,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您还是双手控制方向吧。”
闻言,男人看着女孩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轻轻笑出了声,听话地用双手握住了方向盘。
大概开了十几分钟,车子最后在一块空地停了下来,不远处有一栋灰色石砖搭配原木的二层建筑,超大的落地玻璃窗,连接着一楼和二楼的客厅,下了一晚的雨,早上出太阳,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进屋子,很温暖的感觉。
郝念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这座房子。
男人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拿下来,看着下车之后就站在那盯着房子看的人,笑了笑,“走吧。”
“恩。”郝念回过神,应了一声,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
房子前圈了一块地,围着篱笆,石子铺着的小路,左侧是花圃,右侧搭了一个木质的小凉亭。
男人走在前面,单手拎着行李箱,迈步走上台阶,准备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身后,女孩站在最下面的一节台阶上,正四处打量着,他开门进屋,“一楼的厨房和客厅随时可以用,房间在二楼。”
“恩。”
郝念跟着他,站在玄关看他换好鞋进屋,看了看自己脚上脏兮兮的高跟鞋,正想问他有没有一次性拖鞋,男人就像接收到她脑子里的讯息般立马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没有拆封的拖鞋。
“可能会偏……”男人将鞋递给她,说着微微垂下视线扫了眼她的脚,话没说完,视线被她的小腿肚给吸引了过去,“受伤了?”
“啊?”郝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肉色的丝袜,小腿肚的位置已经撕扯开了一个大洞,染着血迹。
难怪刚刚下车的时候小腿突然一下刺痛。
爱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想着自己这一路受的罪,很后悔没有像平常一样穿着休闲装出门。
“没事,划破了一点。”
“先换鞋。”
说罢,男人径直进了屋,然后将她的行李箱拿上二楼。
郝念换好鞋,轻踩着步子进屋,一楼布局简单,一眼就能看完,客厅,厨房,洗手间,还有正对着客厅关着门的屋子。
难道还在睡觉?
进了屋之后一直没有听到其它声响,郝念想着刚刚在车上男人说的话,男人年纪看着比她大一些,推测小孩年龄应该不大,正是闹腾的年纪,所以是没起吧。
她这么想着,不自觉地又放轻了步子。
绕过玄关,走到客厅,不知道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的主意,客厅是凹式设计,她迈步走下台阶,刚刚受伤的地方没感觉,知道后总是一抽一抽地疼。
郝念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地打量房子,客厅左侧连接着二楼是一个黑色铁质的旋转楼梯,右侧房间对着客厅的墙是一面书墙,每一层都整整齐齐堆着书籍。
“喵~”
身后突然蹿出一只猫,叫着跳到了她身上,郝念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她心有余悸地看着窝在她腿上,对她没有任何防备的猫,深呼了几口气,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可爱。
不知道猫的种类,不过看样子似乎是英短银渐层。
男人拿着药箱从二楼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女孩微低着头,嘴角嵌着笑意,看着窝在她腿上的猫,手轻轻抚着猫的脑袋。
这猫倒是不认生。
“受伤的地方还是要处理一下。”男人说着将药箱递给女孩。
“谢谢。”郝念抬头看他,道了谢伸手接过药箱,突然想到什么,说着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男人,“入住登记。”
男人看着她手上的身份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用。”
“奥,”她收回手,想着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问,“我叫郝念,赤耳郝,想念的念,您贵姓?”
男人弯腰将猫从她腿上拎开,“喻北平。”
“《北平无战事》,您是北京人?”
脑子里突然蹿出这个,郝念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说话时还故意带上了京腔。
虽然她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不过之前在北京出差待了半个多月,工作时接触的几乎都是北京人,自然而然地受了些影响。
“不是,”喻北平轻笑,听着她有些蹩脚的京腔,问,“郝小姐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旅游?”
郝念看着他,尴尬地捋了捋头发,边说着边打开药箱,“到了火车站看到最早的一班火车途径地经过这里,我看名字挺特别的就买了到这里的票。”
“原来是缘分。”
喻北平看着郝念拿出酒精和棉签,沾了之后就准备直接去抹伤口,他立马蹲下身子自然地捉住她的手,问:“你打算就这么处理?”
“嗯,”郝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感觉到他微微松开了手,立马把手收了回来。
“剪刀”,“棉签”,“碘酒,棉签”……
接下来,喻北平说什么,郝念就按着吩咐把东西给他,看他小心翼翼地把丝袜剪开,然后用棉签细心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完,用新的棉签沾着碘酒处理伤口。
中间好几次郝念都想说自己来就行,但是喻北平完全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处理完伤口,郝念看他起身立马缩回腿,轻声道了句“谢谢”。
看他收拾药箱,她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好感瞬间下降了好几个度,虽然人帅身材好又暖,刚刚还这么细心地帮她处理伤口,但是怎么说也是有妇之夫,中央空调却当的这么得心应手,看来人品不怎么样。
见他准备走,她立马起身问:“我的房间是?”
“洗手间靠右,床架还没有做好,所以现在只有床垫。”
没有仔细深究他这句话的意思,郝念点了点头,“嗯,我先回房休息了。”
“好,有事去后院的小木屋找我。”
“嗯。”
上了楼,二楼和一楼布局差不多,一样凹式设计的客厅,比楼下的客厅多了一台放映机,家庭影院的感觉,客厅右侧好像是游戏室,摆着桌上足球,还有小玩具。
郝念没有细看,直接往洗手间右侧的房间走了过去,房间布置地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就一张床垫,灰色的四件套,铺好了被子和枕头,边上放着她的行李箱。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箱,实在是扛不住困意,她直接和着裙子就躲进了被窝。
睁眼醒来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连着屋子里也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郝念伸出手摸索着放在床垫边的手机,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眯眼看时间,八点二十,这一觉睡了将近九个小时。
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她起身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番,下楼,客厅开着一盏灯,她扫了一圈,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这么早就睡了?
她轻手轻脚走到开放式的厨房,左瞅右看没找到灯的开关,索性直接开了冰箱。
看见冰箱里满当当的蔬菜水果还有饮品,她忍不住压着声音惊呼了一声,“哇!”
她工作这么久也没试过把冰箱塞满是什么感觉,这会儿总算是知道了,好满足。
食材丰富,做什么都ok,但是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立马能吃上东西。
从冰箱里拿出一颗西红柿还有几颗青菜,翻了翻橱柜,找出一桶还没有拆封的面条,郝念撕开包着面条的透明塑料,撕了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妥。
“没经过主人同意就吃人家东西不太好吧?”她揉了揉已经饿扁了的肚子,犯了难,“但是好饿啊。”
“醒了?”
男人的声音伴着头顶的灯同时出现,郝念心脏一个哆嗦,手里的那桶面条直接掉在了流理台上。
她转过身,看着站在吧台边的人,“醒,醒了。”
晚上的气温比白天要低许多,而且屋子里没有开空调,所以有些冷,但是他身上还是白天那件浅灰色的T,不过现在T上沾了很多细碎的东西,她仔细辨认了一番,好像是木屑。
难怪刚刚好像听到了机器锯木头的声音。
“那个,”她咽了咽口水,“我饿了,准备煮面吃。”
喻北平看着她没说话,半倚着吧台,手里拿着刚刚倒的一杯水。
郝念被他看得浑身难受,“餐费我会另外给您的。”
“不用,”喻北平微仰头将杯里的水喝完,放下杯子,一步就走到了郝念边上,“包餐。”
说罢,拿起郝念刚刚从冰箱里拿出的西红柿和青菜,眼神示意她出去便开始洗菜。
郝念站在那,没过一会儿就被“撵”出了厨房,主人都这么说了,她干脆也不多想直接坐在了吧台边的凳子上,等着吃面。
不到十分钟,面出锅,香味四溢。
“您也没吃晚饭?”她看着吧台上两碗红绿搭配的面,拿起筷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您太太和小孩吃了吗?”
喻北平低着头吃面,听到她的话,顿了会儿,微抬头看她,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面条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中间,衬得她眼睛异常清亮,他勾了勾唇,问:“郝小姐,你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