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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木头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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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的金秋里,眼前这个少女鞋子上的泥哪里粘的?
司北庭悄悄动了动嘴角,低声问颜语:“隔的这么远,你能闻到这里有淤泥味?你确定?”难道真的是狗鼻子不成?
提到这个,颜语也很无奈。自从变成了一颗蛋之后,她仿佛整个人也变得更像一个动物了。她可以两天不吃饭,也可以一顿饭吃下两天的饭量。她有动物一般的直觉,也拥有动物一样的嗅觉。
那种像臭鸡蛋夹杂着死鱼一般的淤泥味儿,简直太独特了,最起码方圆几百米之内找不到相同的味道。
颜语想点点头,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颗蛋而且司北庭也看不见,这才小声说了句:“我简直不能更确定,方圆几百米之内都找不到相同的味道了。”
司北庭沉吟了片刻,冲旁边的司南礼点了点头。
司南礼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这时候看见大哥的动作立刻会意,微微笑着环视了整个院子一圈,突然问:“小姑娘,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回来有两个月了吧?”
面前的女孩显然吃了一惊,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嘴唇微微发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微微笑着说:“之前一直在外地上学,我是毕业了之后才回老家的。”
这个反应就很有问题了。
如果说司南礼刚开始只是觉得大哥有点儿多疑的话,这下就真的觉得女孩可疑了。
他还想再问什么,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赶紧拦了上来,把小姑娘挡在了身后,一副护犊子,笑哈哈的说:“警察同志,人家小姑娘胆小,您这不是吓人家嘛!这小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前几年刚死了爸妈,怪可怜的......”
眼前这人嘻嘻哈哈的跟了他们一路,司南礼老早的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这时候看他又跳出来阻挠办案,司南礼眉毛一竖就想发火,却被司北庭一抬手挡了下来。
司北庭看了看身后跟着的法医,笑了笑说:“既然你家不养狗,我们就不进去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
司北庭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那男人才呐呐的说了一句:“谢谢警察同志......”
司北庭要走,司南礼在他背后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我擦!你干嘛....”
司北庭淡淡的打断他:“我们要文明执法,懂不懂!”
司南礼:“......”
然而,他们最后也没能安安分分的走成。
一行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就看见一个男人从远处跑了过来,跌跌撞撞的从他们身边跑过去,一阵风似的跑到了那个小姑娘家门口,撕心裂肺的喊着:“胡雯!你回来了!哈哈哈哈!你居然回来了!我爸爸是不是你杀的?你说啊!我爸肯定是你杀的!”
听到这话,司南礼和司北庭对视了一眼,都认出了刚刚疯疯癫癫跑过去的那人是死者那个在网吧里呆了两天、最后还是警察把他找回来的儿子。
而且根据他身上的味道判断,这人估计还是刚从网吧里出来。
有门!
两个人同时跑了回去,都是一副劝架的样子,拉住了一心想往胡雯身上扑男人。刚刚那个一直护着女孩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的吼他:“吴大林!警察同志还在这里呢!你作死呢!”
司北庭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胡雯,出乎意料的,她这次并没有表现的很害怕。她冷漠的看着吴大林,瞳孔黑成深不见底的潭水。
司北庭又淡淡的挪开了视线。
吴大林又哭又闹的,当着几个警察的面都非要动手打人家小姑娘,谁劝都不好使。最后没办法,司北庭一个手铐把人拷上了警车,让下面的小警察把人带走。
临走之前,司北庭问了一句:“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说是你杀了他爸爸?”
胡雯胆怯的看了看他,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旁边的中年大叔不满的念叨,“还能为什么?他发神经呗!他天天呆在网吧里,雯雯都回来两个月了他屁都不知道,这时候他爸死了他又抓住了赖雯雯,屁啊!”
司北庭淡淡的点了点头,说:“毕竟是死者家属指认了你,你们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指认别人只指认你。所以,只能麻烦你明天配合我们调查一下了,今天太晚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让人来接你。”
说完也不等他们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上了车之后,司南礼哼了一声,唠唠叨叨的说:“那个吴大林!吴城敬死了之后是小林从网吧里把他揪出来的,这几天让下面的人看着他,下面的人也反应说他天天去网吧……说是他爸把他电脑给砸了,不去网吧玩啥……”
司北庭按了按他的肩膀让他停下来,说:“留个人看着胡雯,开车吧。”
“得嘞!”司南礼方向盘一打就走,走到村口的岔路,司南礼想往左转,司北庭按了按他的手:“往右,回家。”
司南礼懵逼:“为啥?咱们不回警局吗?”
司北庭没有答话,车里有一个女声慢吞吞的说:“因为快十点了,而且……我饿了!”
司南礼:“……”卧槽!忘了还有这主了!
最后,司北庭给局里打了个电话,还是先回了家。
刚到楼下,司北庭就借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看到了一个蜷缩在他门口的身影。他蹲在门口,头埋到膝盖里,看起来都快睡着了。
挺大的个子,蜷缩成一小团,看着怪委屈的。
司北庭眯了眯眼,慢悠悠的把背上的背包放下来,拉开拉链,在少年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把颜语拿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他自己退后两步站好。
他刚站好,颜语就开始变身了。
巴啦啦能量,乌卡拉卡,小魔仙全身变!
……并没有。
只见白光一闪,三个人类被闪的狗眼同时一瞎,再回复视觉时,那个圆圆的鸡蛋就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连个BGM都没有。
颜值被惊的心跳都停了一下,满脑子都是自己姐姐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之后各种惊悚的下场。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脑补出了颜语的一百八十种死法。
但也只有一瞬间。
反应过来之后,颜值快速起身,上前一把把颜语拉到了身后,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其实,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的,这个、这个,我姐……你们……”
眼看着颜值都快急哭了,颜语心里一酸,从后面抱住了这个有些单薄的少年,摸着他的头,小声说:“木头别怕啊,他们早都知道了,他们不怕我的,也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别怕啊……”
木头是颜值小时候的名字,颜语从小喊着“木头木头”喊到了他十岁,最后少年别扭的说自己长大了,死活不认这个名字。
颜值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将信将疑。
站在门口,颜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颜值相信眼前的两个人不会害她。
看着姐弟俩都平复了,司北庭上前打开了门,转头看着呆呆愣愣的姐弟俩,说:“进来吧,你不是说饿了吗?”又看了看司南礼:“你也进来。”
四个人进来,三个人坐在饭桌上相对无言,司北庭系着个黑色的围裙进了厨房。
姐弟两个自觉理亏,都鹌鹑似的低头坐在司南礼跟前,不说话。
司南礼想抽根烟,但看着眼前两个都像未成年的姐弟俩,最终作罢了。他啧了一声,问颜值:“就你一个人来的?你爸妈呢?”
颜值抬头,呐呐道:“他们没来,我们是学校的老师组织去景点游玩,离这里挺近的,我就……就没住老师安排的旅馆,说我在这里有亲戚,坐车来看看我姐……”
颜语听了之后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急道:“你、你自己怎么跑那么远啊!不安全你知道吗?路上出什么事儿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的,就在隔壁县城里,说是参观什么遗迹……”
他们两个姐弟情深的,显得司南礼特别多余。司南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了笑:“你们感情挺好。”
颜语连忙谦让:“你个你大哥感情也好啊。”
司南礼点头:“对,虽然我和北哥不是亲兄弟,但这么多年感情也和亲兄弟差不多了?”
颜语惊讶:“咦?你们两个居然不是亲兄弟吗?”明明看起来那么熟悉,名字又那么相像。
司南礼摆手:“不是不是,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司北庭突然从厨房里探出头,他拿着锅铲冷着脸,淡淡的说:“洗手,吃饭。”
于是,三个小朋友安静下来,洗手吃饭。
吃完饭,颜值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人家,呐呐的说想回去。但现在天那么晚,谁能放心他自己回去?
司北庭甩了甩刚刷过碗的手,“既然你都说是找亲戚了,那就住在这里一夜,明天我们两个亲戚就把你送回去。”
颜语特别感谢,“谢谢警察叔叔!”
司北庭:“……其实你不用叫我叔叔。”
最后,四个人又费了大半个小时收拾了房间,颜语睡了司北庭家的客房,颜值睡在了司南礼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