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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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特将电波感应器的频率调高，拿起话筒，对着控制室的巨幕玻璃中的休米说道：“抽签器选中了你和卡罗，之后呢？”
休米皱紧了眉头，感受到熟悉的刺痛，他一只手扶额稍显吃力地说道：“之后我和卡罗走向了宴会厅的门外……”
布雷特看到屏幕上海马体的颜色飘忽不定，选择指针在几次震荡后缓缓回归了静止状态。布雷特说道：“休米，今天我们先到这吧。”看到对面的人并未摘下耳机，而是略带不满地坐在原地，布雷特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别忘了，今天可是圣诞节啊。Ian的圣诞晚餐都快做好了。”
休米站起身走出实验室：“好吧。”
布雷特鼓励地拍了拍休米的肩：“放心，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能完全复原你的记忆。”
休米扯扯嘴角：“我暂且相信你。”
布雷特示意助手将机器中的数据保存，和休米一起走出控制室：“我的信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搭我的车一起过去？”
休米拿出自己的车钥匙：“不必了。我去买点红酒，晚点再过去，不耽误你们二人世界。”
布雷特点头：“别太晚，Ian肯定要等你到了才开饭的。”
休米坐上车，看到街头巷尾都已遍布圣诞装饰，车载电台中播放着应景的圣诞歌曲，温暖的旋律下，电台主持人问道：“这个圣诞节，你有没有和你最爱的人在一起呢？”
休米关掉车载电台，停下车，目光随意地投向路边的店铺，就是这么随意的一眼，让休米的呼吸暂停、心跳加速。休米难以置信地看向在货架旁挑选着礼品的女孩，有那么一霎那，他怀疑这只是自己的幻觉，当他看到她身旁的艾吉时，休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快要跃出胸腔的心跳声。
他应该走进去吗？休米的手本能一般地想要推开车门，可他马上想起，布雷特曾警告过他，在治疗完成之前，他不能与顾佳雪联系，否则，会给治疗带来不可预测的影响。何况，他现在忘记了太多事情，如果他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给她的恐怕不是惊喜，而是深深的失望。
顾佳雪像是已挑选完了礼物，和艾吉聊着天走出了商店，休米将车窗升起，遮挡住自己疼痛的注视。
“好了，就在这里交换圣诞礼物吧，这个送给你。”休米听到顾佳雪的声音说道，随着她的声音席卷而来的，还有他在一小时前，始终没有回忆起的那句非常重要的话——“休米，你一定要赢。”
“你刚刚在我面前买了这个圣诞礼物，然后在商店门口送给我，也太敷衍了吧？”艾吉控诉道。
顾佳雪好笑地说：“知足吧，你是今年唯一一个收到我圣诞礼物的人。”
艾吉指了指顾佳雪手中拿的另一份包好花纸的盒子：“那这个是给谁的？”
顾佳雪坦然道：“我自己拿回去喝的。”
艾吉于心不忍道：“雪，和我一起过圣诞吧，我的家人都很热情的。”
顾佳雪内心温暖：“谢谢你，艾吉。但圣诞节，要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放心吧，我今晚不会很孤独的。”
艾吉呼出一口气，稍显不自然地说：“我不介意被人误会。或者……假戏真做也没关系。”
顾佳雪揶揄地看着艾吉：“为了让我开心点，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别忘了，我是中国人，春节才是我们最重要的节日。今天对我来说，和其他的日子没什么不一样，快回去陪家人吧，我还想在街上逛逛。”没有再给艾吉反驳的机会，顾佳雪点点头走向了与艾吉相反的方向。
休米从后视镜中看到艾吉仍站在原地，似是十分落寞。休米毫不犹豫地重新启动了车辆，隔着一小段距离，缓缓跟在顾佳雪身后。
顾佳雪系好风衣的扣子，她想，现在看来，这个时候来美国游学，并不是一个好决定，街上满满的圣诞气氛，正如从一把把锋利的刀，让她本就脆弱的心脏更加千疮百孔。但这样的圣诞，在她未来的人生里，还会有很多个，顾佳雪负气地想道，所以，不管艾吉给她多贵的圣诞、新年、生日礼物，她都要通通笑纳！
“小姐，要去哪里，我送你吗？”
听到汽车停在自己身旁的声音，顾佳雪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不必了，谢……”却在看到身旁的限量版跑车，和跑车内的那张脸时，不由自主地咽下了这句话的后半部分。
“你的圣诞节，怎么这么孤独？”
听到身旁人调侃的声音，顾佳雪转头回敬道：“那你的圣诞节，怎么也这么孤独？卡罗先生。”
卡罗轻笑一声：“好不容易能安静一天。”
顾佳雪但笑不语，赛场外的卡罗向来绯闻不断。
休米看到顾佳雪上了前面的跑车，连忙加速跟上，就在这时，布雷特的电话来了：“休米，你到哪里了？”
“我现在很忙，晚点复电。”没等布雷特再说什么，休米切断了电话。
“……”布雷特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无语地想，这个家伙……布雷特转身接过Ian手中的灯带：“我慢慢布置吧，你休息会儿。”
R把玩着手中的苹果，轻笑道：“是谁让布雷特这么困扰？”
Ian的手轻巧地抓住R抛起的苹果，“你今天怎么没把叶利带过来？他跟电话那边的人肯定能聊很久。”
R抢回自己的苹果：“我还没有完全选定他，现在依然是风景无限好的单身女性，谢谢。”
Ian眼疾手快地捏住了R的手指：“等等，会有单身女性在无名指上戴戒指吗？”
R无言以对，好看的古铜色皮肤上飘起红晕。
Ian手托着腮，提议道：“长夜漫漫，聊聊你和叶利的爱情故事如何？”
R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布雷特，这周末的友谊赛你会出场吗？”
“原来你是来美国参加友谊赛啊。这边右转，谢谢。”顾佳雪望向窗外飞速退后的风景。
“你是多久没有关注新闻了？”卡罗嘲笑道。
“一年多了吧。”顾佳雪诚实地回答。在新的世界里，虽然顾佳雪与卡罗没有了同船情谊，却依然是熟识的，顾佳雪猜想，这应该和藤吉、豪君他们有关系，毕竟，他们曾经争执，到底是谁教会了卡罗真正的迷你四驱车精神。想到这里，顾佳雪忍俊不禁道：“卡罗，圣诞节不能说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卡罗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他轻踩刹车，放慢车速，用莫名期待的眼神看向顾佳雪：“好，你问吧。”
顾佳雪绷不住笑意地问道：“是豪君还是藤吉君教会你真正的迷你赛车精神的？”
卡罗将刹车踩到了底，车辆在绿灯前停下，后边的车辆发出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卡罗松开刹车、踩下油门，车辆瞬间开出很远，将愤愤不平的车辆都甩在身后：“我还需要他们教？我教会他们还差不多。”
顾佳雪笑出声来：“你说得没错。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无论是赛车，还是人生。”
卡罗点头：“这句话说的不错。”
“我到了。谢谢你。”顾佳雪将手中握了一路的长方形礼品盒递给卡罗：“圣诞快乐，卡罗。”
卡罗没有接过：“这本来是打算给谁的？”
顾佳雪回答：“本来是打算送给自己的，现在送给你，也不算怠慢你吧？”
卡罗这才接过，继而从手边抽出一张门票：“圣诞快乐。”
顾佳雪念出门票上写的字：“WGP冠军友谊赛。意大利队VS美国队。12月30日。就在这周六？”
卡罗点点头：“这是第一排的VIP观赛票。”
顾佳雪将票放进包里：“谢谢，我会去看的。”
卡罗脸上有微不可见的笑意：“好，不见不散。”
顾佳雪下车关上车门，目送着卡罗的跑车瞬间跑远。
休米将车停在路边，看到顾佳雪的目光看向天空，她的侧颜与那么多次夜晚的天台，站在他旁边时一样。很多重回忆如海浪般向他涌来，天台上的玛格丽特，落日下的缆车，穿越积水的拥抱，和萦绕着矢车菊气息的相遇与离开。心脏的钝痛与头脑的刺痛一齐袭来，休米的目光却没有撤退，如长夏吻上北极星清寒的光晕。
顾佳雪在原地站了许久，酒店门口的圣诞快乐歌已循环得耳朵疲惫，她想，今晚是很美的，她获得了两份圣诞礼物和三句圣诞快乐。她隔空对着另一个世界的休米回应道：“休米，圣诞快乐。”
在顾佳雪转身走入酒店后，休米仍停在原处，他看向同一片天空，他想，距离重逢的日子，真的不会太远了。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休米心情愉悦地接了起来。
“休米，你去德国买红酒了吗？”布雷特的声音稍带不满。
休米连忙打开车载地图，选中导航目的地，同时回答道：“抱歉，再等我四十分钟，马上就到。”
布雷特万分无奈：“你的时间观念已经让我无法信任了。”
休米踩下油门，将车速提升到最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明年你和Ian来我家过圣诞吧，我做东。”
“我暂且相信吧。”布雷特毫无感情地回答道。
“我的信誉向来比你好。”休米揶揄道，“而且，我有预感，施泰根博阁庄园要迎来它的女主人了。”
“你有信心继续治疗是好事。”布雷特顿了顿，“但我不会让你第二次挂断我的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休米眉头微皱，这个家伙……但这个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休米的好心情。地图显示，拐过这个路口，接下来将是一条畅通无阻的直线。宽敞的道路中，圣诞的旋律萦绕于时时处处，正如这充满了遇见、笑容、眼泪和故事的人生，只要拥有改变命运的希冀与勇气，就一定有暖歌相随、挚侣相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