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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疗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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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徐图之,你怎么追我追到这来了?”杨东出一个先发制人,装作很惊讶地说道。
徐图之给他这次的演技打九十九分,扣掉一分略显浮夸。
虽然林勖刚回国不久,娱乐圈里消息灵通的人早就知道他了。杨东出肯定也知道,所以他故意要在林勖面前让她难堪。
他摸着下巴说:“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真有你的,手段高明啊。”
徐图之:“……”
看来他还不知道她和林勖的关系。
旁边的齐恒饶有兴致地问:“你们……认识?”
徐图之硬生生地说:“老同学。”
“什么老同学啊,你可别说你忘了你追我追了一整个大学时代。”
周围的空气有些凝固。
徐图之刚要反驳,就看见林勖站了起来,从旁边拉了把椅子,放在他座位的旁边,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平淡地说:“这我倒是没听你说过。”他指着椅子,“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坐。”
为了将花瓶演到底,她只能默默坐在林勖身边。
室内温度有些凉,他顺手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衣服上沾染他自身的气息,清淡好闻。徐图之总觉得这个味道曾经在哪里闻过,难道他用的这款香水很流行?
杨东出看这情况有些不太妙,他听说了林勖是带着女朋友过来的,难道……不会吧,这也太玄幻了?
他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难道林先生的女朋友就是……?”
徐图之没忍住,冷冷地说:“还好你没瞎。”
这时,她很庆幸她和林勖的关系是假的,这让她的压力少了很多。反正他也不喜欢她,那么她之前做了什么,喜欢过谁,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前任只是过去时,纠结于往事的人,才是真的自找麻烦。
徐图之在心里找了多条理由,就等着和林勖摊牌。
林勖倒是没有在她和杨东出的事情上深究,而是看她手里拿着的馒头片,问她:“吃饱了吗?”
“吃饱了。”
“但是我饿了。”
她想了想,这种情况下,作为女友,她应该要主动一点:“我去给你拿吃的,你想吃什么?”
他的双手还在码牌,下巴指了指她的馒头片:“我想吃这个。”
然后,他的头伸过来,在徐图之咬了一口的那一块旁边,紧接着咬了一口,品尝完毕,他评价了一句:“味道还行。”
旁边的齐恒啪地打出了一个二筒:“林勖,你适可而止啊,这里还有两个单身狗呢,小心我们撕了你。”
林勖微抬着眉峰,挑衅道:“来啊,怕你啊。”
“你等着,这一局我一定赢你。”
一局过后,齐恒说到做到,他果然是赢家。
他嘴角一抹狡黠的笑,看了看徐图之,又把视线落在林勖身上,说:“阿勖,来吧,亲一下你的女朋友。”
徐图之愣住了,这关她什么事啊?
齐恒给她解释:“图之,是这样,玩麻将光赢钱多没劲啊,我们有一种新的玩法,叫做真心冒险小麻雀。顾名思义,就是把麻将和一个叫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结合在一起。哪一局谁赢了,谁就可以让另外三人中的一人做任何事或回答任何问题。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个头啊!他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徐图之往桌子上看了看,确实只有四支高脚杯和几个空酒瓶。
这帮人都不缺钱,在这种私人聚会上更不会豪赌,所以齐恒不会随口编出来骗她的。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要求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那如果不想做某件事呢?”
齐恒指了指旁边一排排的酒架:“喝一杯酒。”又说,“这里的酒,每一瓶度数都不低。”
徐图之瞅了一眼林勖,犹豫道:“那……”
齐恒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阿勖的酒量只有一杯,你总不能让他现在就卧倒吧?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之后的活动少不了他……”
徐图之暗自咬牙:“我是指,我喝。”
“又不是你输了,你凭什么替他喝?而且他一个男人,让自己女人替他喝酒?”
这两人瞪着眼睛僵持着,林勖终于说:“图图比较保守,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做这种事。”
他侧过身,对徐图之说:“去帮我倒杯酒。”
所有人都盯着徐图之。
好想都在期待她会做出该有的回应。
徐图之心里一横,右手搭在林勖的肩上,凑了过去,唇轻轻碰了一下林勖的脸颊。只是轻轻一碰,就快速撤退,像是偷吻心上人的小姑娘。
她的双颊瞬间绯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她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这是在演戏,这是在演戏,这是在演戏。
林勖有些怔怔的。
齐恒忍着笑:“图之,不好意思,你可能没太审清题,我是说,让阿勖主动。”
林勖甩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齐恒更想笑了。
另一个男生打圆场:“算了算了,这局就这样吧,我们继续。”
对面的杨东出一直沉默不语,他眼神有些迷离,手边的酒杯已经空了,看样子喝了不少,或者说,输了不少。
他杵着下巴,看着徐图之的模样,一种异样的情绪像啤酒气泡一样泛滥,“林先生,我之前可是喝的一滴不剩,你这样无视规则……不太好吧。”
林勖瞥了一眼杨东出:“任务没完成确实不公平,我没你那么幸运,被追了那么久,今天图图难得主动一次,也算完成要求的一半,我喝半杯好了。”
他从酒柜里挑出一瓶红酒,倒了大半杯,一饮而尽。
下一局开始,轮到林勖出牌,他的手指抽出一块麻将牌,动作在半路上顿了顿,好像在思考。
其实林勖出牌碰牌又准又快,这样犹豫的动作不像是他的作风。徐图之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下一秒,他的手指轻轻一抖,一张七条砸在了麻将桌上。
之后,他整个上半身往徐图之这边迅速倾倒。
徐图之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抱住了他。
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全都看向他们。
林勖虽然看起来不胖,但他一米八几的个子,体重绝对不算轻。
“喂,林勖。”她拍了拍他的脸,有些慌张。
林勖“嗯”了一声,但压在徐图之身上的重量半点没有减轻。
齐恒走过来,说:“阿勖的酒量真是越来越差了,以前他能喝一杯,现在连半杯都成这样了。图之你别急,等他明天睡醒就好了。”
边说着,边架起林勖,又向其他人交代:“你们先玩,我送他一下。”
徐图之跟着齐恒走。
她以为他会叫一辆车,把他们送回家。结果齐恒左拐右拐走进一间卧室。
徐图之问:“让林勖住这里?”
齐恒打开卧室的灯,把林勖放在床上:“他家离这里有点远,坐一个多小时的车肯定会不舒服,阿勖醉了,还是应该好好休息。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住吧。”
等等!
“我们?”徐图之指了指自己。
齐恒狐疑地看她一眼:“当然了,你是他女朋友,你不照顾他谁照顾?”
话虽如此……
“好吧……”
“有什么需要就去找我,或者找管家。”他走到门口,迅速撤退:“晚安。”
门被关上之后,徐图之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林勖,不禁生出了人生三大疑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在母亲生病之前,徐图之从来没有照顾过任何人,能养活她自己就不错了。母亲生病之后,她迅速成为看护小能手。照顾一个喝醉酒的人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但是……
她先是看了林勖的脸色,比他正常状态下更加泛红,显得他有些意料之外的可爱。灯光给他睫毛下打下一片阴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徐图之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泛红的脸,看着没什么肉,戳起来却软软的。
见他依旧在昏睡,她大着胆子又戳了一下。
林勖这样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让她玩心大起。为了对称,徐图之换另一半边脸继续戳。
指尖似乎刚碰到他脸上的绒毛,林勖突然一手抓住徐图之的手腕,她做贼心虚,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然后她整个人被拽倒在床上,双手被男人高高举过头顶,全身都被他死死压住。
心脏剧烈跳动,快要蹦出胸腔。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上面的男人眼神混沌,好像这样的举动只是遇到危险时的条件反射。他闭着眼睛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喃喃道:“原来是图图啊。”
林勖说完这句话,好像没了后顾之忧,又睡了过去。他这一睡不要紧,全身都压在了徐图之身上。
徐图之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使出来浑身力气才把自己从林勖和床之间抽出来。
她决定不管他,反正也死不了。她扯了扯微皱的裙子,走进浴室洗个澡,打算睡觉了。
衣帽间里有全新的睡衣,她换好之后,犹豫了半天。
要说这孤男寡女共住一室肯定是有危险的。但是林勖喝醉了,意识相当于半个植物人,不会对她做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可能发生什么,刚才他明明清醒了一瞬,也认出她了,可他不是什么都没做吗?所以她还是很安全的。
说到底,林勖这人自制力很强,酒后乱X不是他的风格。
这么一想,徐图之不知道到底该庆幸她不用被潜规则,还是该失望于自己作为女人对林勖没有吸引力……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今天真是太累了,她需要好好休息。
推开浴室的门,徐图之看到床上原本躺着的人竟然坐起来了。
他在低头解自己的衬衫扣子,第一颗、第二颗已经顺利解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徐图之刚平复的心情又炸开了。
她眯着眼睛问:“你要做什么?”这人该不会有裸睡的习惯吧?
“脱衣服。”林勖头也不抬,继续和自己的纽扣较劲。
她又问:“脱衣服做什么?”
“洗澡。”
洗澡?洗澡!
“大哥,你都醉成这样了,就别洗澡了行不?”徐图之快要给他跪了。
他很干脆地否定:“不行。”
“你要是淹死了怎么办?”徐图之把胳膊抱在胸前。
林勖终于抬起头,笑得有点傻:“我会游泳,不会淹死的。”
徐图之真想把刚才他说的话录下来,等他清醒的时候放给他听!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试图跟醉鬼沟通的她才是傻子:“算了算了,你去吧。”
林勖皱紧眉头,扯着胸前的衬衣:“解不开。”
徐图之扶额:“我帮你解。”
她走到床边,半蹲下来。手指灵活地依次解开剩余的扣子。
几块腹肌露在眼前,徐图之咽了咽口水。
她站起身,“好了,解开了。”
“还有一个。”
“哪个?”
他指了指腰下的部位。
徐图之:“……你是不是根本没醉?”
“谁说我醉了?”
徐图之认真揣摩他的眼睛,还是半睁着的,瞳孔根本没有聚焦。好嘛,醉了的人总会说自己没醉,就算是林勖也不例外。
“你自己解。万一你清醒过来反咬一口说我非礼你呢?”
“啧,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他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
徐图之把自己摔在床上,这一天过得太惊险。她就像是炒锅上的豆子,还没落下就被锅扬起,翻来覆去,没有一刻在休息。
浴室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她马上就睡着了,但心里惦记着林勖,睡得并不踏实。
等水声终于停止,浴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撞击声把她吵醒。
徐图之一个激灵,瞬间跳了起来。
她看见林勖穿着浴衣,捂着额头,一脸痛苦的样子坐在床边。
徐图之爬下床:“你撞到头了?”
她把他捂在脑门上的手拿开,额头右边鼓起了一个包,还有点血丝渗出。
“你就不能少给我添乱吗?!”她去翻床头的抽屉,没找到急救的药物。
徐图之穿上林勖的外套,出去找齐恒要消毒喷雾,一阵旋风一样出门了。
没走几步她就找到了齐恒,他看见徐图之过来,把她带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怎么了?这么急冲冲的?”话是这样说,眼里的八卦怎么也掩饰不住。
徐图之说:“你家有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恒打断,“我知道了!你看我这脑子,你们是不是需要那个?”
他在一个房间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徐图之。徐图之定睛一看,气得打掉了他的手:“我要的是消毒喷雾!林勖撞到头了。”
他惊讶得下巴都掉了:“这么激烈?”
齐恒又翻出了一盒药箱给她:“你确定你们不需要那个?”
徐图之白了他一眼,抱着急救箱返回房间里。
而林勖已经睡了,他还有脑子把灯光调暗!
徐图之这边累死累活,他倒好,睡得很舒服嘛。
她打开喷雾,在林勖额头鼓起的那块包喷了一下,又贴了创口贴,大功告成之后,她戳了一下那个包。
林勖果然被疼醒了。
徐图之指着地毯说:“你,去地上睡。”
他揉着眼睛:“这床这么大,够两个人睡了。”
“你去不去?”
“地上太硬,睡不好,明天还要上班。”
“我去。”她抱着被子就要走。
“还是我去吧。”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睡前,徐图之想:林勖以后的老婆得多感谢我呀,放在眼前的肉都不吃。阿弥陀佛,我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梦想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