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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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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烟缥缈》完结期
人物
钟离尘:御姐音,信奉东皇太一的楚国中,被神指定的储君,同时也背负着亡国之君的命运。因为父皇沉迷修道,她与双胞胎妹妹自小在道观中长大,产生了深厚的情感。是个极致的妹控,但逐渐长大发现妹妹的不同之处,妹控就转为了一种爱。是个很洒脱的人,也是个虔诚的信徒,极富才华与能力却只想跟随着妹妹实现她的理想。人生历经波折之后,尘最终没有成为星命所云的亡国之君。而是带着自由与爱,步入神国。
钟离烟:清冷少御音,人妻。是背负亡国之君命运的尘的妹妹,为了不让姐姐有这种命运,也为了将百姓从昏庸的父亲中拯救出来,选择了顶替尘的身份,成为储君。却阴差阳错在中了毒后,将皇位还给了尘。是个十分聪慧有大智慧大抱负的人,却也隐忍克制,对长姐的爱慕直到抛下一切时才会显露。为了不让姐姐成为亡国之君,做了很多努力。最终,也是为了姐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荏苒:少女音,三无少女
青岚:御姐音,大智若愚
念望
幼年钟离朔
侍女
大臣甲乙丙丁
()--CV语气提示
{}--场景提示
【】--后期提示
【序幕】
人物:青岚 荏苒
地点:皇宫
时间:深夜
{深邃的长廊缀满了明亮的灯光,映得地上白雪皑皑。青岚站在屋檐下,看着雪花自屋檐飘落,将目光转向了那自黑夜中走来的荏苒。荏苒洁白的衣衫沾满了血污,连带着脸色也十分苍白}
【风雪飘扬的声音】 【踩着雪地的脚步声】 【脚步停下的声音】
青岚:(叹)小师妹,你回来了?
荏苒:(平静)嗯,我回来了。
青岚:(叹息)小师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荏苒:我知道,但是师姐,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青岚:你必须要做的事情,也包括杀人吗?小师妹,你要知道,无论是什么缘由,杀人都是罪孽。不是你的罪,就是对方的罪。只要有罪,就要承担因果。
{荏苒脚步微顿,接着继续往前走}
【脚步声】
荏苒:总有人要承担因果的,不是吗?师姐,你看,这一处刀伤,是我今日救人的时候被划伤的。那是个李家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八九岁。金袍卫们纵火,她被困在火里,我去救她,她就用手里的刀刺向我。她看着我的眼睛,满是仇恨。
荏苒:可能在她眼里,今夜的司命们都是覆灭她家族的恶鬼。可是师姐,李家的人会有今日,就没有反思过她们的所作所为吗?通敌叛国,蛊惑先帝,搜刮民脂民膏,迫害百姓,她们家族所管辖的州府,私税要比其他州府重上几层。
荏苒:百姓恨之入骨,在她们的手中,不知出了多少无辜冤魂。
荏苒:如果清除这样的一个国之毒瘤,便是罪,我也认了。
{青岚欲开口争辩,被荏苒抢先开口}
荏苒:我知道师姐想说还有其他办法,可是你觉得除了斩草除根,以陛下和公主如今的势力能彻底覆灭李家吗?再留杨李两家几年,造就的罪孽会更多。
荏苒:师姐,你听不得百姓哀鸣,我也一样。可你可以听不见,我却不一样。
荏苒:师姐,我们选择的路不一样。我已是大司命自然要倾听百姓的哀鸣,辅佐君王稳定江山。而你不一样,你是自由的。你不需要手染鲜血,你可以去找你的道。
荏苒:而我的道,已经选好了。
青岚:你选的这条道,最终会让你以身殉道。
荏苒:对,我会以身殉道,就好像师傅一样。
青岚:(释然)能以身殉道,乃是幸事,是我此前想岔了。你既然已明悟,那我便不再赘言。小师妹,这雪下得极好,希望今年会是个丰年。
荏苒:今年会是一个丰年。
{青岚叹了一口气,看向荏苒的伤口}
【脚步声起】
青岚:走吧,回去吧,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荏苒:只是小伤,不妨事。
青岚:小伤也需要包扎啊,今夜宫中事多,怕是太医忙不过来,你若不嫌弃,我来给你处理伤口如何?
荏苒:好,那就劳烦师姐了。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话语声逐渐远去。只余下白雪落地,北风凌冽的呼啸}
【脚步声】 【落雪声】
【第一幕】
人物:钟离尘 钟离烟荏苒路人甲乙丙丁
场景:宫殿
{ 烟的千日醉在生产后发作了,只余下少数侍人的宫殿里,所有物件都被摔得破碎}
【桌椅碰撞声】 【东西破碎声】
烟:(癫狂)出去……给朕出去……统统给朕出去……啊……将孩子抱出去……
【桌椅碰撞声】 【凌乱脚步声】
侍人:(惊惶)陛下……陛下……长公主来了……长公主,陛下的脑疾又犯了,在里面砸东西,谁也不敢拦啊!
尘:(镇定)你们抱着小殿下,都先下去,将大司命召来。
{尘说完,迈进了殿中,看着捂着脑袋正在砸东西的烟,心疼的抱了上去}
【脚步声】 【挣扎声】
尘:(安抚)好了,好了,不要再砸了,你要伤到自己了,烟,烟!
烟:松开,松开……我头好疼……尘……给我药……不管怎样都好,给我药,让这该死的头疼停下来。
尘:(哭腔)给你……这就去拿给你……
{尘说完,用手刀击晕了烟,烟微弱得呻吟了一声,晕了过去}
烟:(微弱)嗯……
{尘抱起烟瘫软的身体,将她抱回床上}
【脚步声】 【放上床上的声音】
尘:(疲惫)来人,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今日之事,一字也不准外泄,违者当斩。
侍人:(齐声)诺。
尘:(内心独白)该死的千日醉,该死的杨家!狼子野心,竟害得烟至此,真是罪该万死!
{此时荏苒从外匆匆进来,看着正在收拾屋子的侍人,脸色苍白}
【清扫声】 【匆匆脚步声】
荏苒:(略微惊慌)拜见东君,陛下如何了?
尘:我将她暂时打晕了,你快过来给她把脉。
荏苒:诺。
【脚步声】
荏苒:(沉吟)陛下脉搏虚浮,本就身中千日醉,又在日前产子,应该静养。可如今千日醉已深入骨髓,陛下恐是再难摆脱。
尘:(发怒)千日醉,千日醉,又是该死的千日醉!难道就没办法将这毒去掉吗?
荏苒:(沉声)监天司诸人仍旧在寻找破解之法,只是这千日醉的毒瘾巨大,一日不食,饥渴难耐。幸而如今陛下已经生下了朔殿下,不用担心再吸食千日醉会迫害到朔殿下了。如今之计,只能以镇痛药物,压住毒瘾带来的疼痛,让陛下好受些。
尘:也只能如此了。荏苒,你先退下吧,让孤一人静一会。
荏苒:(沉声)好。不过东君,陛下脑疾频繁,怕是不能操劳国事,还请东君早做打算。
尘:我会的,我知道怎么做,你先退下吧。
{荏苒望了坐在床边的钟离尘一眼,见她满脸心疼,最终转身离去}
【脚步声远离】
尘:(喃喃自语)孤要杀了那群人,孤要杀了那群人!
烟:(轻吟)嗯……尘?
尘:(低哑)烟,你醒了?
烟:嗯……尘……我这次,昏迷了多久?
尘:(苦笑)约莫一个半时辰。
烟:(无奈)又比以前久了些,犯病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不是毒瘾难耐,就是因为头疼难忍撞破了脑袋。
尘:(严肃)童言无忌,不要再说傻话!荏苒和监天司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好起来的。
烟:(苦笑)尘,你抱得太紧了。
尘:我不容许你说这些傻话,烟,你说过要做一个好皇帝的。如今杨李两家都倒下了,腐蚀楚国的毒瘤也没有了。百姓们就等着她们的君主励精图治,给她们一个国泰民安呢。你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丧气话呢!
尘:不许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烟:(苦笑)尘,你明明也看出来了,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自毒瘾频频发作,我已明白,这江山我无能为力了。
尘:你闭嘴,都说了不准你说丧气话了!
烟:(劝慰)可就算我不说,事实就不存在了吗?自杨李两党覆灭之后,急需君王稳定局势。以我残躯,还能穿上那厚重的冕服吗?
尘:你休想!你休想我替你穿上那身冕服,替你去完成你的理想!
烟:(笑)总归,最了解我的从来都是你。我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尘: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你休想!这天下,只有你是皇帝的时候与我相干,你要是不做了,关我甚事?你要真不想做,就禅位给云中王,中州王,随便哪一个亲王都行!大不了我带着你跟朔儿,和荏苒一起远走高飞。
烟:(提高音量)尘,别说胡话了。我是中了毒,可你很健全的。你觉得以先帝诸子的才能,能管理好朝政吗?只怕又是一场帝王祸事!再说了,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你才是那个应当被立为太子的钟离尘。
尘:(坚定)烟,我不是!你才是!
烟:星命上的人是你,是灵帝让我顶替了你,成为君王!如今,我们只是换回来了,你是皇帝,我才是长公主钟离烟。一个,即将因病被困在公主府的长公主!
尘:可你才是君王,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楚国最合适的皇帝。你怎能够这样,自顾自地和我说你要成为太子了,要成为一个和始祖一样伟大的君王。如今又自顾自地和我说,你认命了,你要向这该死的千日醉低头了,困入公主府了。
尘:你怎么能够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打破我所有的计划,烟,你怎么能够这样。你明明知道,我坐上那个位置,只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
烟:(温柔)不,尘,你不会是个亡国之君。你有才华,你有能力,你能听到百姓的悲泣,你会是个很好的君主,你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你不会是亡国之君,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坐在那个王座上,我会陪着你。
烟:一个月之后,长公主钟离烟会因病去世,楚国会举行国丧,但进入皇陵的将会是一具空棺。
烟:(坚定)而我,真正的我,会留在这座深宫里,一直陪着你。我们会用同一个身份坐在王座上,一起开创盛世。
尘:(嗓音颤抖)烟……
烟:尘……答应我好吗?难道,你不疼我了我吗?姐姐。
尘:(沙哑)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坐上这个王座,守着这个江山。
烟:(欣慰)这样就很好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成为了亡国之君,那么,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流入归墟。
烟:(内心独白)无论怎样,我们都永远在一起。
【第二幕】
人物:钟离尘 荏苒 杨望 河神 (念望,小九)
地点:冷宫中
时间:午后
{一场初春寒雨落在了皇宫中,将宫中处处浸得十分阴寒。皇夫杨望坐在萧条的冷宫中,透过窗口望着飘摇的风雨,眼神一片死寂。忽而,萧瑟的殿门传来一声哀鸣,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风雨飘摇声】 【推门的吱呀声】 【脚步声】
杨望:(虚弱)陛下……是陛下吗?
尘:不是说快要死了,临死之前想要见一面吗?你如今,怎么还活得好好地啊。杨亭柯,临死相求,博得同情,怎么会有你这么厚颜无耻之徒?
杨望:(震惊)你不是殿下……你是……东君?
尘:是我,陛下是不会来见你的,你死心吧。而我今天,是来向你讨债的。
杨望:(苦笑)果然,她原本就不欢喜我,又怎么会来见我呢?我将她害得那么苦,她怎么会来见我呢?
尘:她没有将你放在心上,怎么会觉得那是你给她的苦。她不与你计较,可我却不能放过你。
杨望:家族叛国,我原本就无颜活在世上,若是死在东君手里,也算是解脱了。
尘:你不会死在我手里。
{尘提剑,迈向了杨望,毫不犹豫在他身上划了一剑}
【脚步声】
【刀剑划破衣料的声音】
杨望:(嗯哼)嗯哼……
【杨望踉跄的脚步声】
尘:这一剑,是你欠烟的。(内心独白)身为人夫与臣子,却没有保护好她。
【衣料声同上】
尘:这一剑,是那孩子的。(内心独白)身为父亲,却没有保护好还未出生的孩子。
【衣料声同上】【人体落地音】
尘:这一剑……是欠我钟离家江山的。(内心独白)早在烟儿大婚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
尘:三剑清算。杨亭柯,你不配为臣为夫为父,若你还有点骨气,就自我了结吧。
尘:荏苒,将他身上的痕迹掩盖掉,我们走吧。
荏苒:诺。
{荏苒施术,抹掉了杨望身上的伤痕。然后二人头也不回地,迈入雨中}
【脚步声渐远】 【雨水声逐渐清晰】
杨望:(喃喃)对不起……陛下……对不起……
{杨望绝望之际,心死如灰之下,愤恨地撞柱而亡}
【脚步声】 【撞柱声】
{河神冲破了雨幕,恰好看到了转身离去的尘,与撞柱自杀的杨望。冲进了冷宫之中}
【风雨破门骤然放大的声音】 【呼啸风声】
河神:(大惊)亭柯哥哥,亭柯哥哥!我去叫医官,我这就去叫医官。
杨望:(咳嗽)咳咳,是小九啊,不用了,我早就该死了,随着父辈们一起负罪死去。
河神:(啜泣)亭柯哥哥,亭柯哥哥,你不要死啊亭柯哥哥。
杨望:你是……监天司的河神,日后,多帮我看顾那位刚出生的小殿下吧。
杨望:(虚弱)对了,刚刚都忘了问了,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有……抱……抱过……她……呢……
河神:亭柯哥哥……亭柯哥哥!啊!(大声嚎啕!)
{念望抱着杨望逐渐冰凉的尸体,在凄苦的风雨声中发声大哭}
河神:我发誓,朝我此生追逐的唯一信仰发誓。钟离尘诛杀杨家上下七百余人,迫使杨望公子身亡。为了记住这份血海深仇,从此刻起,我名念望了此一生,穷尽一切,我念望必颠覆钟离皇朝,以报此血海深仇。
河神:我会让所有人付出她们应有的代价!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暴雨声响起】 【雷声轰鸣】
{幽暗的冷宫里,悲痛至极的念望在雷电闪烁间宛若鬼魅}
【第三幕】
人物:钟离尘 钟离烟 侍人
地点 :含香殿
时间:午后
{ 这一日朝会后,尘坐在车撵上,皱着眉头穿过长长宫廊}
【车轮转动的幽幽声】 【侍人脚步声】
侍人:(小心翼翼)陛下,是回朝晖殿,还是去含香殿看朔殿下呢?
钟离尘:(冷淡)去含香殿。
【车轮声响过】 【车轮停下】 【脚步声】
【沏茶的声音】
{烟铺了毯子,坐在后院的廊檐下,正泡着一壶茶。尘走过来,见着烟拧起了眉头。}
尘:今日兴致怎么这么好,竟在此处泡茶了。虽说天气渐暖,可屋檐下有风,总是没有屋子里暖的,你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烟:无妨的。我只是瞧着这树樱花开得艳了,忍不住出来走走。
尘:是开得挺好的,这时节百花齐放,宫中处处姹紫嫣红,只苦了你一人要拘在此处。
烟:你又在说什么呢,我有这一院足矣。
尘:(低落)如果这样就够了,那就好了。
烟:尘,可是有心事?
尘:无事,为何如此问?
烟:你在说谎,你自打一进来,眉宇间都写满了惆怅。你我自出生起就在一处,你情绪如何,我一见便知。
烟:可是朝堂上的事情?
尘:(无奈)并不是什么朝政大事,你不必担心,只是一些小事罢了。
烟:不是朝政大事,却又令你如此忧愁,想来也就只有皇家私事了。是不是大臣们请旨,让你大婚了?
尘:罢罢罢,姑且算是吧。
烟:果然是为了此事吗?想来,也到了这个时候了。如今朝局稳定,中宫之位空悬了三年,请旨大婚也实属常情。尘……是为了中宫人选烦恼吗?
尘:虽然是与大婚之事有关,但不是为了中宫人选,我只是觉得那群喋喋不休逼着我大婚的臣子,十分烦人。
烟:尘的意思是,不想大婚吗?
尘:我为何要大婚?如今整个朝廷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谓的中宫之位不过是大臣们争权的席位罢了。若说是为了储君,那我明日就可立朔儿为太子。如此,我为何要大婚?
烟:大婚,又不只是为了中宫或者是储君,难道尘心中就没有想与之成婚的人吗?
尘:烟,你应当知道,身为君王,大婚只能是为了中宫和储君。你是,我也会是。难道,当年你与杨望大婚不是因为他最合适吗?还是说,因为你喜欢他?
烟:的确,他是最合适的。
尘:我如今不需要合适的中宫,大婚一事就罢了。近日政务繁忙,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钟离烟:嗯。
【脚步声远离】 【沙沙风声】
{一阵轻风将飘扬的樱花花瓣洒在了烟的裙边,烟仰头,看着那树灿烂的樱花,神色深邃}
钟离烟:尘……
钟离尘:何事?
钟离烟:若是没有我和朔儿,若你不是君王,你会与人大婚吗?
钟离尘:烟,没有若是。
【第四幕】
人物:钟离烟 钟离尘 侍人
地点:含香殿
时间:深夜
{夜已深,烟坐在殿中,望着晦暗的庭院,听着夜风拂过窗台}
【沙沙风声】 【很轻柔梦幻的风声】
烟:(温声)朔殿下睡下了吗?
侍人:睡了,今日念书乏了,刚抱回去就睡下了。主君,夜已深,你也还是早些睡下吧。
烟:(叹息)好。(内心独白)看来还是在生我的气,连续几日不曾踏入殿中,想来今日也是不回来了。
{烟起身,一盏长灯从漆黑的庭院亮起。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一盏又一盏,开满了整座庭院,明亮地好似天上的星辰}
【脚步声】 【蜡烛点亮声】
烟:(吃惊)这是……
{尘从火光中走来,提着一盏灯,来到她窗前}
尘:(笑)要随我来吗?
烟:(笑)你这是在做什么?竟然点了那么多烛火,怕是东皇殿都没有此处明亮。
{烟说着,来到窗台。尘将手里的灯递给了她,张开了手臂,示意她爬出来}
尘:今夜的东皇殿,自然比不上此处。谁让我的东皇今夜在此处,又恰逢她的生辰呢。(宠溺)跳出来,我抱着你。
{烟攀过窗台,落入了尘的怀抱}
【踉跄的脚步声】 【衣料摩擦声】
烟:(惊呼)尘……要摔了……
尘:(安慰)你就放心好了,我哪次把你摔着了。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尘说着,踩起了轻功,抱着烟跃上了屋檐。}
烟:(惊呼)尘……你要带我去哪里?
尘:(笑)去一个,你绝对会喜欢的地方。
{烟抱着尘,在宫中的屋顶上跳跃。烟勾着她的脖子,看到了底下烛火盛开宛若星河,一路流淌到东宫}
烟:好明亮的烛火,你是将宫中所有的烛火都点燃了吗?尘……这是……这是去东宫的路?
尘:没错,正是东宫。你放心,今夜除了监天司的司命,没有人会看见我们的。
{她们一路掠过宫檐,停在了东宫上方。夜色中,无数明亮的灯火迎合着夜空的繁星,将艳烈的樱花照得分分明明}
烟:(惊喜)东宫的樱花,今年开得这么艳烈吗?实在是美极了。
尘:一树的樱花哪里比得上这满院的花海,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好了,我为你准备了宴席,今夜,你可得好好陪我喝喝酒。
{尘说着,抱着烟落在了地上。明亮的烛火间,铺着上好的毯子,上头放着矮桌与吃食}
【落地声】 【脚步声】
烟:这是……
尘:(笑)白日里公务繁忙,且不便带你出来。可这夜里,星光不够亮,烛火也不够明,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尽赏此院樱花。(温柔)烟……生辰快乐!
烟:(笑)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烟坐在了案前,望着对面的尘,言笑晏晏}
尘:(笑)今日是我们的生辰,我为什么会不来?
烟:(笑)我以为你生气了,就忘了我们的生辰,再也不来见我了。
{尘无奈看了她一眼,抬手倒了一盏酒}
【衣料摩擦声】
尘:我为什么要生气?【倒酒声】来,尝尝这壶酒。
【杯盏轻鸣声】
烟:(沉吟)嗯,新酒清浅,甘甜,好喝,是荏苒酿的?
尘:(笑)那你喜欢吗?
烟:自然是喜欢的。
尘:喜欢就好,不过这可不是荏苒酿的,而是我亲手酿的。去岁秋天酿好的的青梨酒,过了一个寒冬,如今正好合适。
烟:(讶异)是尘亲手酿的吗?如此费心思,那我今夜可要多喝些了。
尘:(笑)我如此费心思,都是为了你今年的生辰礼。那么你呢,有没有给我准备生辰礼。
{尘借着明亮的烛火打量着烟,烟仰头,望着顶上盛开的花海,顾左右而言其他}
烟:(轻声)这白日的樱花纷飞,仿若一片粉色的花海。可月夜下藏着的樱色花瓣,于烛火照耀下显出掩映的迷离。无论是哪一种,都透着勾人的妩媚多情,娇艳动人啊。尘,你觉得呢?
尘:(忍笑)我的生辰礼呢?
烟:(笑)尘,我记得樱树上有好多小虫子的,你说它们会不会跟着烛火掉进酒杯里。
尘:(强调)生辰礼!
烟:(撒娇)是是是,生辰礼。原本是给你准备好了的,可你匆匆带我出来,我自然是没有带上。
{尘这才满意,又给烟倒了一盏酒}
【倒酒声】
尘:(笑)这样看来,我子夜前是收不到生辰礼了。可是呢,我子夜前是一定要收到生辰礼的。这样吧,你就给我吹奏一曲,权当贺礼了如何?
烟:(温柔)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尘将备好的尺八递了过去,烟十分吃惊}
烟:(惊讶)你竟然真备好了尺八,想来是早有预谋。
尘:(笑)听你吹一曲,可是十分难得的。不过你要吹什么曲子给我听呢?
{烟不答,将尺八放到唇边,含笑看着尘,吹出来一缕尺八}
【曲子找不到合适的尺八曲就用梁邦彦的《风之誓言》】 【bgm】
尘:(内心独白)竟然是风誓吗?
尘:(内心独白)烟,你的《风誓》,是献给东皇的礼赞,还是情人的赞歌呢?
{尘望着吹奏着尺八的烟,回想起她们所经历的过往}
【以下为回忆穿插】{基本是稚嫩的烟}
烟:(压抑着声音)尘,我要成为你了,我要做太子了。
烟:我要做太子,然后成为一个和父皇不一样的君王。我不会和他一样,外面洪水漫天,却只顾焚香向道。心向神国,却让人间炼狱。
烟:(乖巧)嗯,你到床上来,我们一起睡。
烟:(开心)既然是生辰,自然是跳《樛(jiu,一声)木》啦。太子,你会吹奏这首曲子,对吗?
烟:(含笑)自然是乘着天色尚早,来接你一起上朝的。外面雨大,公主还是快些上到马车来,别淋雨着凉了。
{各式各样的烟的声音汇入耳中,纷杂凌乱,最后只有一句话留在尘的脑海里}
【回忆里的烟对话重复角质,声音由正常变快,逐渐听不清】
烟:(坚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成为了亡国之君,那么,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流入归墟。
{随着这一句话结束,烟的尺八停止。尘抬眸,凝视着眼前的烟,目光幽深}
【风誓停止】
尘:(笑)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的尺八。不过,烟为什么会吹奏这一首呢?
烟:(笑)因为,这是东皇的礼赞啊。不然,尘还以为会是什么?
尘:我还能以为是什么?
{烟放下了尺八,突然走到了尘的面前,双目对视}
【bgm 《如一》的伴奏】
烟:(轻声密语)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
尘:(紧张)你想问什么事?
烟:(笑)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我想送你什么生辰礼?
尘:那你想送我什么生辰礼呢?
烟:(轻声密语)你有没有带着匕首?
尘:(笑,高声)风伯,给我一把匕首。
{隐在黑夜中的风伯将匕首投掷于案上,烛火之中,寒光冷冽}
【匕首破风声】 【匕首扎入木桌中的声音】
{烟拔出了匕首,放在手里把玩}
【将匕首从木头拔出的声音】
烟:(笑)尘,你能让她们都离开吗?
尘:(笑)好,(提高音量)你们都离开吧,这里留下我和公主就好。【人离去的飒飒声】好了,她们都走了,这里就只有你我了,你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呢?
{尘刚问完,只见烟一下,举起匕首朝自己脖子抹去。尘着急去夺她的匕首,却接到了一缕缕飘落的发丝。就好像这樱花瓣一样轻柔,如梦似幻}
尘:(惊呼)烟,小心……唉……是发……
{尘抬头,握着手里几缕发丝,透着烛火看向了烟。她在笑,眉眼弯弯}
烟:(笑)这个生辰礼,你会喜欢吗?
尘:(急促)烟……
{烟欺身而上,压在了尘的身上}
烟:(耳语)你会原谅我的莽撞的对吗?
烟:(耳语)不管是自私的任性,还是如此无礼的请求,你都会包容的对吗?
烟:(贴春耳语)对吗?我的东皇……
{她在漫天星辰之下,吻上了一直以来可望而不可求的那个人}
【衣料摩擦声】
{像是前往一场巫山云梦,衣衫凌乱的两人拥在一起,对着星辰呢喃着自己誓言。}
{以下对话,请两位主音尽可能的情色却又青涩,娇柔一些}
烟:(喘息)我们……会一起……流入归墟吗?
尘:(喘息)不会……我们是无罪的……相爱是无罪的……{尘在这里是很高兴的}
烟:(喘息)尘……尘……我看到好多星星,就好像在梦里见过……
尘:是嘛……我也在梦里见过……与你一起……
尘:(低语)你是我……吹奏过的……最动听的……乐器……
【bgm延续】
【第五幕】
人物:钟离尘 钟离烟 荏苒 河神
地点:含香殿
时间:傍晚
{烟躺在含香殿中沉睡着,荏苒给她把脉,望着一旁着急的尘,止不住地皱眉}
尘:(急切又压抑)如何了,荏苒?
荏苒:(叹气)还是那毒的原因,毒入骨髓八年,虽扛过了吸食的毒瘾,可还是损坏了公主的身体。自入春后,她一日比一日嗜睡,鲜有清明的时候。只怕,有日会一睡不醒。
尘:(着急)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荏苒:(叹息)陛下,我们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此毒无解,只能听天由命。
尘:(气笑)你监天司要是能听天由命,还会有我和烟互换的事情吗?(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荏苒,你先退下吧,让我独自一人守着她醒来。
荏苒:(叹息)那微臣告退了。
{荏苒离开,尘守着烟,没过多久,守在暗处的河神现身}
【离去的脚步声】
尘:(叹气)烟……你快些醒来啊……
【人落地的脚步声】
河神:(恭敬)陛下……臣有事请奏。
尘:(威严)不是说让我一个人候着吗,你有什么事,倒是快些说。
河神:(恭敬)陛下,公主的毒以寻常医术自然无法解决。臣觉得,陛下或可尝试星阁之中的禁术秘法。
尘:(不悦)星阁之中的禁术,都是会造杀孽的术,你身为太一道人,怎么能够怂恿帝王犯禁呢!退下吧,回星阁抄写一千遍东皇经!
河神:(急切)陛下,微臣这是着急为陛下分忧啊!星阁中有一术,可延续病弱者的寿命。只要献祭生命那一方与被献祭的病患血脉相连,且心甘情愿,则可免东皇责罚。这样,或可挽救公主的生命啊!
{烟此时恰好醒了过来,听到了这番话,出生制止}
烟:(虚弱又威严)河神大人,这是在咒我英年早逝吗?
尘:(紧张)烟,你醒了。
河神:(惶恐)微臣不敢。
烟:你要是真的不敢,就不要在陛下面前提起禁术。
尘:(打断)好了,河神你退下吧,到星阁领罚,这里不需要你候着了。
河神:臣遵旨。
{河神离去,尘扶着烟坐起来,坐在床边望着她}
烟:(咳嗽)无论怎样,你都不能动星阁的禁术。荏苒不是说了吗,我能享百年的。只是身体差了些,也睡得久了点。
尘:(安抚)好好好,我都听你的。睡好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烟:没有,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尘:你等着,我去给你沏茶。
{尘起身,倒了一杯茶}
【脚步声】 【倒茶声】
尘:(温声)还要喝吗?
烟:(叹息)不要了,我能下床走走吗?睡了许久,骨头都散架了。
尘:(温柔)好。
{尘扶着烟下床,两人在室内走动}
【脚步声】
烟:对了,朔呢?今日的功课,她都做完了吗?
尘:(笑)今日你睡得醒不来,我就领着她学完了今日的课业。现下估摸着,该是又到后院折腾那棵梅树了。
烟:(惊讶)她又去爬树了,这孩子,怎么见天喜欢往高处跑。
尘:(笑)你我都知道,她不是喜欢高处,而是向往自由。烟,她已经八岁了,我也舍不得她离开你。可是她八岁了,应该离开这里了。烟,你知道,不管她以后会不会做国君,她总会离开你的。
烟:(笑)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但我想,八岁的孩子也还很小。你就让她,再留下来陪陪我吧。总归开蒙学习的事情,都有你我在教导呢。这可比许多太傅强很多了。
尘:(无奈)罢了罢了,那就再留她一年吧。
【第六幕】
人物:青岚 幼年钟离朔 侍人
地点:含香殿
时间:午后
{朔抱着尺八,正努力沿着那棵梅树爬上宫墙}
侍人们:(齐呼)殿下……殿下……您可当心些……别摔着了……
幼朔:(拟声词)哎嘿……哎嘿…… 这里我都上来好几回了,不会摔着的。啊,好凉快啊!
{彼时,一身青袍的青岚正经过宫墙外,抬头望了她一眼}
【风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青岚:(笑)可是朔殿下?
幼朔:(懵懂)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谁?
青岚:(温和)大家都知道朔殿下住在这里,我自然也知道。我是监天司的司命,名叫青岚。朔殿下爬得那么高,可是想飞到那里去?
幼朔:嗯,你怎么知道我想到那里去?
青岚:(认真)因为我也想到那里去。若是殿下到了那里,一定要告诉我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幼朔:好的。如果我还能见到你,又能飞了,我会告诉你的。
青岚:(笑)朔殿下能的,而我们还会再见的。
幼朔:司命大人,天上有什么,我真能飞到那里去吗?
青岚:(笑)天上有神国。殿下……一定会飞到那里去。
青岚:(内心独白)这么纯真可爱的孩子,即将离去,一定是归入东皇的怀抱。
幼朔:(笑)好,那我就飞到那里去!
{青岚仰头,又看了一眼无忧无虑的孩子,敛下眼底的惆怅,逐渐走远}
【脚步声渐远】
【第七幕】
人物:青岚荏苒
地点:星阁
时间:午后
{青岚穿过冷宫小道,来到了星阁中,发现荏苒正在阅读禁书}
【脚步声】
青岚:(讶异)小师妹,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翻禁书?
荏苒:为了一柄剑。
{荏苒从木梯上下来,与青岚坐在了书架旁}
青岚:(疑惑)什么剑?
荏苒:师傅仙逝之前,曾提到过的一柄剑。我近日偶然翻到百年前的旧事,说是百年前武帝为了一统天下,争夺溯北,曾命当时的少司命率人去寻先祖瑾皇帝的那柄孤鸿神剑。
荏苒:楚国的大司命都知道,先祖的孤鸿剑是神剑也是妖剑,随着瑾帝身亡一并葬入了祖陵中。百年前,少司命去寻剑,却不曾想毁了祖陵,剑也不知所踪了。从此以后,监天司再无人知道祖陵在何方。
荏苒:而楚国,颓势一发不可收拾。
青岚:(笑)那你是要去找这把剑吗?这柄神剑据说能一统九州,可到底是传说。现今陛下登基十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一切蒸蒸日上,哪里还需要大司命去找一柄虚无缥缈的剑呢。
青岚:(笑)我还以为你翻禁书,是为了救人呢,想不到是为了一柄剑。
荏苒:(疑惑)救人……师姐认为,禁术是可以用来救人吗?
青岚:(漫不经心)这禁术,不就是绝望之人所创的一线生机吗?为何不能救人?只是有违伦常,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无论如何,小师妹,你还是要看开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走的留不住,你就放宽心让她去吧。兴许离去,反倒是大机缘呢?
荏苒:(笑)师姐今日来星阁,怕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的吧。
青岚:是,也不是。我今日来,主要是为了向你辞行的。
荏苒:辞行……(小心翼翼)师姐……又要走了吗?又要去找你的道了?
青岚:(笑)是啊,不过这一次,我已经找到我的道了,因此我要去修道了。
荏苒:恭喜师姐,那么师姐的道是什么道呢?
青岚:(笑)和你一样,一条为了天下众生的道,一条通往神国的道。
荏苒:(惊讶)既如此,师姐留在监天司,一样可以为了众生祈福,为何要离开呢。
青岚:(笑)因为,这楚国有你一个大司命就够了啊。你在皇宫做你的大司命,而我,就在九州走我的苦行道。
青岚:(笑)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徒弟?我这次辞行,可以在民间替你相看合适的徒弟,作为我大楚的少司命呢。
荏苒:(犹豫)师姐……我……
青岚:好了好了,人生在世,终须一别,你就别太难过了。荏苒,我走了,你等着我带着你的徒弟回楚国那一天。
青岚:(笑)小师妹,再会了。
{青岚说着,起身离开了星阁。荏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才笑了出来}
荏苒:(笑)好,我等你回来。
【第八幕】
人物:钟离烟 钟离尘 侍人荏苒 幼年钟离朔 河神
地点:含香殿
时间:中午
{朔又爬上了宫墙,侍人们在墙下紧张地望着她}
【凌乱的脚步声】
侍人:(紧张)朔殿下,您该下来了,该下来了!
幼朔:(活泼)姆妈,让我再看一会,再看一会我就下来了!
{朔正说着,将目光挪到了远方。忽然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发出了一声惊呼,被一股巨力推下了宫墙}
幼朔:(惊呼)啊!
【摔落声】 【脚步声】
侍人:(惊呼)朔殿下……朔殿下……朔殿下摔倒了
侍人:(焦急)快去禀报陛下,召太医过来!
{一片兵荒马乱间,朔被匆匆赶来的烟抱在了怀里}
烟:(焦急)朔……朔……
【声音逐渐模糊】
{寂静的太一观东皇殿中,烟坐在榻前,看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孩子,微微愣神}
【脚步声】
{尘进入殿中,望着一直看着孩子的烟,握紧了手}
烟:(颤抖)尘……荏苒说找到办法了吗?朔还能醒过来吗?太医不是说,哪里都没有伤到吗?为什么她就是醒不过来呢?(哭腔)她怎么能这么顽皮,一觉就睡了好几天。
尘:(痛心)她会好起来的,我已让荏苒去翻了星阁的禁术。我会让朔好起来的,就算是东皇也不能将她从你身边带走。
{尘抱住了烟,将她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腰腹,摸到了她满脸的泪痕}
【衣料摩擦声】
烟:(哭腔)要是……要是她不能醒来怎么办?她才只有八岁啊,她只是,只是想知道天空是什么样的。怎么会这样?
尘:(安抚)烟,你累了,睡一会吧。睡一会,孩子就能醒过来了。
{尘叹了一口气,将烟击晕,小心放在了床上。她起身,候在门外的荏苒走了进来}
【脚步声】
荏苒:东君……您,真的决意如此吗?朔殿下,是到了该走的时候,强留下她,只怕会扰乱星轨。
尘:(含泪咬牙)谁允许她走了,朕不允!她是烟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她走了,烟该怎么办?
荏苒:(劝慰)烟殿下还有东君您啊。
尘:可她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烟的身子很差了,不能经历丧子之痛了!荏苒,我意已决,你就准备好献祭的阵法吧。没有那一半的生命,我一样能陪着烟到天命之年。能和朔一起陪她到这个年纪,已经是许多人都不曾享过的天伦之乐了。
荏苒:(叹息)既然东君已经想好,那荏苒只能从命了。
【第九幕】
人物:钟离烟 钟离尘 念望 荏苒
场景:烟的梦境中
时间:深夜
{烟在梦中摸索,又梦到那一片亮如星辰的明亮烛火。她沿着光来到了东皇殿,却看见尘与朔被一群烛火围着,四周是正在吟唱祭文的司命}
【梵音阵阵】 【脚步声】 【念唱声】 【音铃声】
烟:(惊呼)尘……你在做什么?
尘:做什么?我在献祭啊。
烟:献祭?献祭什么?
尘:(叹息)献祭生命,为了救阿朔。你看,朔快死了,她快要被东皇的司命带走了。如果我不将自己的生命给她,她就会永远地离开你了。
尘:我不会让她离开你,我这就把命给她。
{尘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匕首割向了自己的手腕。血管割开,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染红了烟的视线。烟扑上去,惊惶地呼唤}
【扑倒声】
烟:(惊呼)尘……尘……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叫太医,叫太医!
烟:(无措)好多血……尘……好多血……
{烟从梦中惊醒,醒来没有看到身旁的朔,惊呼了一声}
烟:(松了一口)这是梦啊。(惊惶)尘……来人啊……朔呢?朔呢?尘……朔不见了!
{这时,烟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阵阵梵音,踉跄地要冲出外面}
【脚步声】 【跌落在地面的声音】
烟:(喃喃)尘……你将朔带到哪儿去了?
{念望从暗处出来,扶起了她}
【脚步声】
念望:(温声)烟殿下,还请留在此处,陛下让我等看好你,不能让你出去。
烟:河神……那朔呢?尘是不是把她带走了?
念望:(为难)是,陛下这么做,是为了救朔殿下。
烟:(质问)外面是什么?是司命们祭祀的声音?她们在做什么?这也是为了救朔吗?
念望:司命们正在施法,救朔殿下。
烟:是禁术对吗?她们在用禁术吗?(哭腔)用尘的命,去换朔的命?对吗?
{念望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念望:(诚惶诚恐)烟殿下,求您别问了。陛下不许我们和你说,她只交代,待她走后,还请您好好辅佐朔殿下,治理江山!
烟:(哭声)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又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替我去做这件事!
烟:如果,这个禁术真的能让朔醒来,那为什么不用我这副残躯呢。
{烟踉跄地起身,朝着殿外明亮的灯火走去,念望望着她蹒跚的步履,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东皇殿,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念望:(内心独白)公主殿下,还请你一路走好。钟离尘,这将是你还的第一笔血债。
{烟颠颠撞撞来到无人的大殿中,看到朔一人坐在空荡荡地大殿中,不觉有异}
烟:(喃喃)朔……你别怕,我会让你活着,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烟:(内心独白)我绝对,不能让尘离开了。
{她看到了献祭台上的匕首,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第十幕】
人物:钟离烟 钟离尘 司命 侍人
场景:东皇殿
时间:深夜
{尘正在观中与荏苒商量着献祭事宜,忽然听到了侍人的惊叫}
【脚步声】
司命:陛下……陛下……出事了,烟殿下出事了!
尘:(焦急)出什么事了?
司命:在东皇殿……在东皇殿……河神带着烟殿下去了东皇殿,动了阵法……陛下……陛下……
{尘闻言,匆匆奔向东皇殿……}
【脚步声】
(尘入殿中,恰好看到了被司命们匆忙包扎手腕的烟,她望着那一地的鲜血,身子一软,险些摔了下去}
【脚步声】
尘:(颤抖)烟……(哭腔)烟……烟你醒醒啊!
{她过去,将烟冰凉的身体抱在怀里,监天司所有的司命跪在一旁,垂首啜泣}
尘:(哭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找到方法救朔了,我明明……
{荏苒进入殿中,看到抱着烟的尘,大惊失色}
荏苒:东君……怎么会……是谁动了阵法!
尘:(抽泣收声)荏苒,你快过来,你快过来看看烟。
{荏苒走过去,跪坐在尘身边,看着她怀里苍白的烟}
荏苒:(不忍)东君……(哭腔)失血太多了,烟殿下已经……(惊呼)烟殿下!
{仅剩一点意识的烟靠着尘的肩膀……微弱地吐出了几个字}
烟:(气音,模糊不清)好多的星星……
尘:烟……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荏苒:她说……好多的星星。
{许久以前的一句话,穿过遥远的记忆响在了尘的耳畔}
【寂静的环境里,陡然放大的气音】
烟:(气音)好多的……星星……
{烟的身体软了下去,吓得尘抱紧了她。她抓住烟的手我,往自己脸上放}
尘:(哭腔)烟……(试探)烟……
荏苒:(哭腔)陛下,还请节哀!
尘:(呼唤)烟……(哭到说不清楚)烟……烟……
{尘没有回应,抱着怀里已经死去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空旷的殿中只有这一个声音在沉浮,无比的凄凉}
【第十一幕】
人物:荏苒 钟离尘
场景:东皇殿
时间:午时
{尘跪坐在烟的灵柩旁,为她整理衣冠,一旁的荏苒在汇报事情的起因经过}
荏苒:念望囚禁了风伯,驱散了东皇殿的司命,动了阵法,以幻术诱骗烟殿下自杀,将生命献祭给朔殿下。
荏苒:朔殿下,就快要醒来了。可是河神用的是以命换命的禁术,带了罪孽,东皇的使者还是会找到被强留下来的朔殿下,将她带走的。
荏苒:您得将她送去南疆了。
尘:(虚弱)必须,要将她送走吗?(癫狂)我已经送走了一个挚爱,还要再送走另一个吗?
荏苒:(虚弱)是的,东君,我们没有办法,将朔殿下留在源州城。
尘:(叹息)那就……将她送到云中王那里去吧。
荏苒:东君,我已命风伯去追击河神,必定会将此歹人带回源州等东君发落。
{尘沉默不语,望着烟如初的容颜,目光专注}
荏苒:(叹气)东君……你该合棺了,让烟殿下,走得心安吧。
尘:(任性)我不……
荏苒:(无奈)还有,您已经半个月不曾上朝了,此件事了,你应当处理政事了。
尘:(倔强)我不……荏苒……我认命了,我……(笑)就是星命上所写的那个亡国之君。
荏苒:(坚定)不,您不会是。陛下,您不会是的,烟殿下不允许你是,我也不会让你成为亡国之君的!
荏苒:您绝对不会,得到这么一个命运!
尘:(自嘲)是吗?那我们就听天由命吧。
【尾声】
人物:钟离尘 荏苒 钟离朔
场景:皇宫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八年,这一日,尘在殿中做着巫山云梦,荏苒焚香,与她郑重其事的道别}
尘:(内心独白)天宝十五年,中州王反,楚国四州陷于战乱之中。而我,就和我的父亲一样,只顾焚香祈求云中殿,完全不管百姓的死活,也不知道,给我施法的荏苒有没有很失望。
荏苒:(沉声)陛下,我要离开了,日后不能再为你祈求巫山云梦了。
尘:你要去哪里?去中州?去看看战乱之中的百姓?
荏苒:不,我要去找一把剑。
尘:一把剑?什么剑?
荏苒:始祖瑾帝的剑,孤鸿剑。
荏苒:找到它,楚国的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如果我没有找到那把剑,陛下就给朔殿下找一个太子妃吧。
荏苒:太子妃是禤钰大将军的长女,禤景宸。她会是新的天命之君,有她照顾,您也能放心朔殿下了。
尘:我明白了。你要去找那把剑,那你要不要顺路去看看青岚?你已经八年没见过她了,难道就不想她吗?
荏苒:不了,东君。我与她,有缘自会再见。那么东君,荏苒就此告别了。
尘:好。
{荏苒离去后,是尘大段的独白}
尘:(独白)荏苒道了别之后,就离开了源州城。她没有找回那把剑,因为她永远地留在了南疆的断崖下。去寻她的司命们,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尘:(独白)后来诸王叛乱平息,青岚回到了源州城。我找到了荏苒酿的酒,交给了青岚,劝她留下来辅佐朔。青岚接过酒,反应很奇怪。嘴上说着自己戒了,眼睛里却流淌着渴望。
尘:(独白)八年前,河神施法,只让朔活到十六岁,最终还是没有彻底救回她的命。我用了荏苒留下来的阵法,做了一个决定。
尘:(独白)一个看似认命,又在拼命抗争的决定。我要留下朔,和烟一样,用生命留下她。
尘:(独白)我想,烟和荏苒都不用担心了。因为我终究,没有成为亡国之君。
{ 尘躺在龙床上,望着推开殿门手握配剑的钟离朔,隐隐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推开厚重的殿门声】 【脚步声】
尘:(威严)带着佩剑来见朕,太子意欲何为啊!
尘:(独白)朔最终还是为了太子妃选择了逼宫。而我,终于自由了。
【脚步声逐渐清晰又模糊】
【bgm响起】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