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没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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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码头上天天有活儿干啊？”
李文琦嘟囔了一句。
“实在不成，你去跟老耿说说，让他多照顾照顾老大家的，让他多干点，咱们就多赚点……”
“我不去……”李文琦白了她一眼。
“哎呀，老头子，你干啥不去啊，这可是咱们家致富的好路子啊！”
“哼，以前老耿来喝酒，你说人家啥了？现在求人家了，你又说人家好了，我才不去……没那脸皮！”李文琦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我知道错了，实在不成，你把他叫家里来，我弄几个好菜，咱们好好招待招待他……”
“这个……看看再说吧……”
李文琦没应下，其实他心里明白，就上回海城的事儿之后，这老耿对他似乎就有了看法，有几回在城里大集上见着他，都扭头就过去了，没有之前见着他的热情。
这会儿他们老李家又把杜氏一个娘们打发出去扛包，这事儿可不讲究，老耿是个心直的，必定心里对自己有看法呢！
所以李文琦才咬死了，不去找老耿，他也是觉得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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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苓回到自个儿家里，把门关上，这会儿天色已经擦黑了。
说是她力气大，但这样跑了一天，也是挺累的，进屋她就斜靠在炕上，闭着眼睛，想歇会儿。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迷迷糊糊的她都要睡着了，却听大闺女蓁蓁说，“你们俩小声儿点，别把娘惊醒了，娘为了养活咱们可是辛苦了！”
“姐，等我长大了，我也去码头上扛包帮娘赚钱！”老二云扬说道。
“不成，娘不是跟你说了，要你读书，考功名，那个来钱快！”蓁蓁这话一说，把杜芳苓给吓醒了，她心说，我的个姑奶奶啊，这话你可理解错了，娘的意思是为了鼓励你们多读书，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抱着读书当官贪大钱去的啊！
当下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眼前的一幕让她愕然。
“娘，您就坐在炕沿上别动……”蓁蓁端了一盆子的热水放在炕前的凳子上，盆子的高度正好就到了杜芳苓的脚下，“娘，左家奶奶说了，人要是干活太累了，就泡泡脚，脚上舒坦了，浑身也就不那么累了！”
“不用，我自己来……”
见小丫头把小手伸进盆子里，就去帮她揉脚，杜芳苓的脸腾地就红了。
虽说，她占用了原主的身子，成了这仨小可怜的亲娘，可这样要一个小孩子给自己洗脚，她也不好意思啊！
“娘，您就让蓁蓁给您洗洗脚吧，他们欺负咱们，让您这样累，我……我什么也帮不上您……”小丫头说着，眼圈红了，紧接着眼泪就滑出了眼眶，“爹……爹也不在，他为啥要走啊？他走了，害得娘受苦……呜呜……”
孩子没忍住，低声地呜咽起来 。
“娘……”云隼也哭了。
云扬死死地咬住唇，双拳攥紧了，不说话。
“好了，没事儿，娘不累，你们啊，都乖乖听话，别到处乱跑，健健康康长大，娘怎么都成！”杜芳苓感动了。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实际上应该说，穷人的孩子早懂事，这仨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儿的让她心疼，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
“哎呦呦，蓁蓁啊，你可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等会儿过去那边，给你小姑姑我也洗洗脚……”这会儿李淑娟撩帘子进来，正看到这一幕，嘴角上咧，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
蓁蓁没说话，低头，轻轻给杜芳苓继续揉着。
“看看，你这孩子真没出息，孝顺你娘对，孝顺你姑姑也应该啊！吓得连话都不敢应，真小家子气！”李淑娟瘪瘪嘴，白了蓁蓁一眼。
“你来做啥？”杜芳苓对这个好吃懒做，还嘴巴很臭屁的小姑子一点好感都没有。
“哟哟，可见是出去赚钱了，这才第一天就甩脸子给我看呢！”李淑娟脸色变了，眼神斜白，“杜氏，你可不要忘记了，你再咋能耐，你也是老李家的儿媳妇，你也得被我娘……跟我搓圆捏方，对我客气点，我呢，也帮你说句好话，让娘对你好点……”
“用不着！”
杜芳苓心说，就你那臭嘴里能吐出什么毒莲花来？我稀罕？！
“哎呦呦，你还蛮横起来了？”李淑娟不满地嘟囔道，“我还好心地跑来叫你们过去吃饭，你倒好，给我脸子看，回去告诉我娘，让她教训教训你！”说着，她拧着水蛇腰走了。
“娘……”蓁蓁抬头看着杜芳苓，那意思，咋办？
“没事，有娘在，别怕！”
杜芳苓安抚了孩子几句，这才穿好了鞋袜，拎着仨孩子一起到隔壁去。
他们是下晌才吃的包子，本来也不咋饿，但晚上时间长，杜芳苓怕几个孩子半夜会饿，所以就带他们过来再垫吧几口。
“你们几个都是哑巴啊？叫人啊……”孙翠花在炕上坐着，从窗子里看到杜芳苓来了，就对着外头的王氏跟杨氏喊。
“大嫂，你来了啊！”
“大嫂……”
王氏跟杨氏正在收拾着往屋里端饭菜，低低地喊了一声，杨氏的脸色还好，没什么变化，王氏那脸色都是阴沉的，眼神也不对，看杜芳苓跟看仇人似的，剜了一眼又一眼的。
杜芳苓猜着她似乎因为自己赚的钱比她男人多，被孙翠花数落了，所以才恨上了自己。
不过，这种人对于杜芳苓来说，就是一个屋檐下的路人甲，跟她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她识趣老实点，别来叨扰自己，自己就懒得去针对她，有那时间，还不如好生跟孩子们做做游戏，说说故事呢！
一家人都坐好了。
今天的伙食不错，下面桌子上的菜里竟也有肉，还不少，数数大概十块八块的是有了。所以这菜一上桌，满桌子十多双眼睛就那么死死地盯着菜盘子，看准了肉块所在的位置，只等着李文琦一声令下，他们伸手就夹，谁夹着算谁的，那可是肥嘟嘟的肉块啊，跟肉丝肉片的区别就是，这一口吃下去满嘴香。
炕上小桌旁就李文琦跟孙翠花两人。
这回他们也是长了教训了，不能把几个孩子弄炕上去，那他们就擎等着挨饿吧！
“好了，我说几句，今晚上的菜不错，你们也看出来了吧？这多亏了老大家里的，她出去赚钱，让我们全家都能吃上肉，你们呢，也多长长心，以后对她也要尊重……”
李文琦的话说的挺长的，杜芳苓就听了这几句，她在心底里冷笑，心说，你那是尊重我吗？稀罕钱才是真的吧？！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快。
两桌子人都低头不语，筷子飞快地在盘子里翻找，找了肉的高兴不已，找不到的恶狠狠地拿眼神剜周遭人一眼，那意思，这若是我自己一个人吃饭，这几盘子菜里的肉不都是我的吗？
杜芳苓也不饿，只象征性地吃了点。
仨孩子肚子里有底儿了，吃得也不多。
放下碗筷，王氏跟杨氏都没动。
往常老李家吃饭的时候，专门有人跑门口去拦着原主跟仨孩子，不是让他们去捡柴火，就是要他们去挑水，总之一定是等到老李家一家子都吃完了饭，这才放原主跟仨孩子进来，这进来之后，饭桌上也就只剩下空空的菜盘子了，运气好点，能有点菜汤跟半拉菜馍剩下。
原主哪儿舍得吃，就把菜馍跟菜汤都省给了仨孩子，仨孩子也吃不饱啊，没法子，原主就拿了菜盘子去倒点水给仨孩子分分，有盐味的半碗水，也让仨孩子喝的一滴不剩！
原主的眼泪就在心里流。
那边孙翠花恶狠狠的一句，“还愣着做什么？想光吃不干啊？快刷碗去！”
原主把屋子的桌子收拾干净了，又把盘子碗儿拿到外头水台前刷干净，就这还不算，还得给一家子人烧洗脚水，烧好了，再给孙翠花跟李文琦端到屋里去，放在炕前了，若不是孙翠花嫌乎原主的手因为常年劳作手心起老茧，擦得脚疼，她还得让原主给洗脚呢！
王氏跟李氏一直都是李家的闲散媳妇，跟着孙翠花一起，也学会了欺负原主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啊？”孙翠花吼了一嗓子。
王氏跟杨氏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孙翠花，那意思，娘您这是啥意思啊？
“你大嫂赚钱累，这以后咱家的碗筷都你俩刷，快去！”孙翠花说道。
“啊？娘……可……可这之前都是大嫂刷，大嫂干活仔细，刷得干净……”王氏是个嘴贱的，一脸笑，却说的不是人话。
“少啰嗦，不想刷也成，跟你大嫂一起去码头上扛包，一天给老娘扛回来一百二十文钱，老娘也允你不刷碗！”
“那……那好吧……”王氏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了，她家男人一天才赚回五十文，她死在码头上也赚不回一百二十文钱啊！
杨氏是个老实的，也麻溜地站起来，跟在王氏身后，俩人端着碗盘子出去了。
杜芳苓没吭声，也没表情，扯了仨孩子站起身来，要走。
“老大家的，你等下……”孙翠花以从来没有过的温和语气说道。
“婆婆，什么事儿？”
“老大家的，我听老二说了，老耿在码头上对你不错，你呢，明儿个下晌回来的时候叫上他一起，就说我在家里做菜请他来喝酒，知道吗？”
孙翠花这话一说，杜芳苓明白了，敢情是你们没脸去请人家耿叔，让我帮你们请啊？
呵呵，没门儿！
我杜芳苓向来不会如了你们这帮魑魅魍魉小鬼的心愿！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没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