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薛定谔的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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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李玲能感受到别人的目光？
竟然不是跟曲熙熙一样，而是跟我一样。申舞想。
申舞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阵波澜。
何顺瞪大了眼睛，追问道：“大姨，你说李玲有特意功能——是能感觉到别人的视线？是这个意思？”他觉得这多少有点后现代了，调查一起普通的失踪案却被申舞一路带节奏，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跑偏。
李母沉重地点着头：“从小就是，玲儿小时候总说她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在看她。我和她爸都以为她瞎说，后来家里亲戚多的时候，试验了几回，还真是。一共有几个人看她，她都能说出来。拿黑布把她眼睛蒙上，也是一样。”
何顺问：“感觉到别人在身后看她，是怎么个感觉法儿？”
申舞在李母踌躇的间隙，小声嘀咕了一句：“重量感。”
李母听了这句话，像是醍醐灌顶，恍然醒悟一般，拍了一下大腿，说：“对、对、对，咱家玲儿小时候说过，有人在背后看她的时候，觉得背上有重量。”
何顺觉得身边这个90后小姑娘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他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啊、就是……”申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被何顺捕捉到了。
她沉吟了片刻，终于想好了措辞，脸上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人通过眼睛观测周围的环境，而观测的过程，也是一种意识或者说是意念输出的过程。科学家发现，很多人的意识汇聚在一起，可以对物体起到一定的物理作用。”
“所以，就有科学家认为，人的意识很可能是一种超越人类认知范围的超物质或者能量。有极少数人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像一种物质或者能量一样，具有作用力。这种存在感被这些人形容为一种重量感。”
申舞出于自己的特异之处，查阅了很多相关书籍，这些被世人称之为“伪科学”的知识散乱地充斥着申舞的头脑，从没有梳理过，一旦打开话题，她竟刹不住闸了。
申舞：“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
何顺一脸懵懂。
申舞继续说：“现代物理分为两个领域，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我们都生活在宏观世界里。”
她指了指客厅里的陈设：“桌子、沙发、电视、人体，都遵循着牛顿力学原理。而微观世界，组成有生命体和无生命体的，首先是分子，后面还有原子、原子核、质子、中子、电子、光子……物理学家认为，微观物质有不同的存在形式，也就是波粒二象性。是波也是粒子。”
“打开薛定谔的盒子，宏观世界会得到一个结果，这只猫是死是活，而决定这只猫从生死叠加的量子态中得出一个必然结果的是——人的观测。也可以说是人的意识，意识从某种意义上，影响了微观物质的存在形式和宏观世界的结果。”
何顺眯起眼睛，皱眉盯着申舞。
“世界是由不断运动着的粒子组成，生命体也是由粒子组成。那么，有生命与无生命的区别又在哪儿呢？有一些学者认为，意识就是其中的区别。意识可以决定微观物质以粒子形式出现，还是以波的形式出现，意识决定了薛定谔的猫是死是活。意识可能是一种更加神秘强大的能量，或者是一种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物质。甚至可以从一个生命体注入另一个生命体里。绝大多数人看不到，感受不到它。人通过眼睛输出一小部分意识，有极少数人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它的重量。”
申舞有些激动，她也在梳理自己的想法：“你们觉得为什么一团粒子聚合物会不断分裂，最终长成一个有意识的人呢？生命和思想都是从哪儿来的？”
问完这句，申舞收回飘荡在意识之河的神思，望了一眼何顺和李母满脸的茫然与错愕，轻咳了一声，尴尬地补充道：“我是在科技小报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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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巡逻的警车里，何顺怔愣地望着窗外，嘴里嘀嘀咕咕。
“为什么一团粒子聚合物会长成一个有意识的人呢？如果是DNA的原因，长成一个像他父母的人形蛋白质物体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会有意识呢？”
“对呀，为什么探索节目说，生命是从海洋里的蛋白质开始的？蛋白质为什么不一直当一团海洋里的蛋白质呢？”
“是什么力量让蛋白质长成有生命的个体，并且还有一部分发展成有意识的人类的呢？”
“意识是从哪儿来的？猫狗有意识吗？意识是不是就是灵魂……”
开车的王警官被何顺的自言自语问得一愣一愣的，脊背上升起一阵战栗，脸颊都感觉到了寒意。他用后视镜看了看默然不语地望向另一侧车窗的申舞，咬了咬牙，什么也没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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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晨光透过印花窗帘的镂空花瓣，照在申舞脸上，申舞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刻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依然没有在梦中与曲熙熙相遇，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洗澡、穿上黑色内衣，套上无任何花样的白衬衫，吹干头发，再化了一个十足性冷淡的妆容，做完这一整套“例行公务”后，她照例抽出首饰盒里的小抽屉。取出一个用绛红色绒布兜包裹的小东西。
申舞把猩红色的物体放在掌心，拿起梳妆台上的迪奥真我香水瓶，冲着那小物件轻轻泵了几下。一股高雅迷人的常青藤香和柑橘果的甜香随即在空间里流转弥散。像每天清晨的早安问候一样，申舞冲着手心里的小东西说：“熙熙，早上好。你现在到了哪里？过得还好吗？”
静静地躺在她掌心里的，是曲熙熙失踪前几天托她保管的一尊佛牌——睡梦女神。这是她们俩那一年夏天同游泰国，曲熙熙在一个龙婆高僧的庙宇里请来的。申舞还记得，当时她看到这件通体猩红色的女性胴体佛牌，觉得十分诡异。
在申舞纤细年轻的身体里，包裹着一颗充满人类古老智慧的心，她信奉阴阳二元论思想。这尊掺了骨灰、坟土和一小块骨骸的佛牌可以被申舞直接划分为“阴质”了。但是曲熙熙跟它却很有眼缘。
曲熙熙嬉皮笑脸地说，她和这尊佛牌是一样的，她们都是——睡梦女神。申舞还记得她请了这尊佛牌不久，那位亲手捏就了它的龙婆大师就在北京飞曼谷的飞机上圆寂了。
申舞按曲熙熙的嘱咐，每天用高级香水供奉着它，在曲熙熙失踪的这几年里，申舞觉得幸好还有跟曲熙熙“同名”的一尊佛牌陪伴她。
申舞想起曲熙熙说自己也是“睡梦女神”时的得意神情，不禁好笑。曲熙熙有一项特异功能，只有申舞知道。她有时可以通过梦境预知未来。但是预知的内容，大多很无聊。比如电视上将要播放什么电影，第二天会有穿什么颜色衣服的转校生插班。最实用的大概就是偶尔能压中一两道考试题了。
她只跟申舞说过这件事，按曲熙熙的原话是：拜托，跟别人说，会被当成蛇精病的好吗？我又不傻。
申舞笑笑，问她为什么跟自己说，不怕申舞把她当成蛇精病，送进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吗？
曲熙熙嘟起粉嘟嘟的嘴唇，黑琉璃般的大眼睛来回转了转，然后坚定地说，就是觉得我说什么，阿舞都会相信的。阿舞说什么，我也会相信啊。
想起曲熙熙可爱的小样儿，申舞不禁嘴角浮起一丝甜蜜的笑意，旋即笑意一掠而过，剩下的只有更深的落寞。
熙熙，你到底在哪儿啊？再过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薛定谔的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