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百年天涯各饮霜 对月独酌成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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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金光即将没入灵台，禹爵眉心忽然亮起一道形状特异的法印，将其瞬间吞噬。
蚩钰脸色一凛，下意识侧身避开，下一秒，一道眼熟的剑影转瞬而来。
“啖炎！”
白色长龙席卷整个大堂，威严万分，化成万道虚影，直逼蚩钰而去，蚩钰防不胜防，将将支起一道灵障保护就被锐不可当的剑意瞬间击碎，他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脸色直转急下，手掌亮起七星回路，借星辰之力才抵抗三分。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够使用啖炎剑！”蚩钰脸色相当难看，眼底带了少见的阴狠。
禹爵低眉顺眼，“陛下想必是不想在百香阁多待了，禹爵不送。”
“你……”蚩钰擦掉嘴边的残血，深深看了禹爵一眼，转身离开。
眼看着蚩钰彻底离开，禹爵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内室坐下，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也知道啖炎剑还好好在自己丹田中的七星碧玉杯本体中躺着呢，抚了抚眉心，突然想起许多年前蚩玖曾对他说过的话。
……
“这是我的神识印刻，里面存了一道剑气，若是有人攻击你，剑气反噬，他必死无疑，但是只有一次。另外，有了这个，你就可以自由出入净池。净池是神界最高等级的禁地，只有大罗金仙等级以上的人可以进入，到时候，你就趁机逃脱去找莲生或者你师父帮忙。”
“哇……”禹爵小心翼翼地抚了抚额头，“禹爵整天呆在天庭，安安稳稳的，哪有这么凶险的时候啊。”
“以防万一。”蚩玖淡淡道，“你是我的东西，谁敢动你，谁就得死。”
……
记忆回拢，禹爵眼眶湿润，嘴里喃喃低语，“是你吗？”
而此刻，在魔界大殿上，一干魔神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大理石地上，等待着上首一袭黑衣的魔尊指示。
“魔尊大人，属下无能，啖炎剑被神界殷离将军先一步带走了。”
蚩玖面无表情地倚在皇座上，摩挲着手下毛毡光滑的纹理，低低开口：“它现在在哪儿？”
“属下听说，神界祭酒禹爵——”
蚩玖手一顿。
“禹爵将啖炎封印在了他的肚子里。”
蚩玖用食指敲了敲皮把手，良久没有说话。
阶下的人们不敢妄动，只得低头继续跪着。
蚩玖滚了滚凝滞的眼珠，瞥了他们一眼，“滚吧。”
“是。”
与此同时，神界将领殷离被召往通玄宫密谈。
“你觉得啖炎剑，怎么处置才好。”
万道星光透过天窗中的琉璃撒向紫金炉，蚩钰背对着殷离，站在八卦图的中央。
“陛下，啖炎剑一日不除，便是承担一日风险，属下建议将啖炎剑熔融，彻底损毁，如此不仅能够除掉魔尊的拿手武器，还可以让他遭到反噬，实力受创。”
“啖炎剑可是伴生仙器，哪里是那么好摧毁的。”
“陛下，仙气只能封印魔剑而不能毁之，唯有魔界不死火山的岩浆可以熔融无上锋利之魔剑。”
蚩钰一言不发，似乎是犹豫不决。
“陛下？事不宜迟啊。”
“让我想想。”
玉阶生白露，玲珑望秋月，净池依旧，但昔人已经不在，逍遥亭还是那个逍遥亭，只不过看上去孤寂了好多。
禹爵还是经常都会来这儿，一壶酒，一轮月，玉足泡着净池水，衣襟拂过酒清香。一百年的时间，带走了许多，也带来了许多。
只不过，有些人，毕竟不会再回来了。
算了，天有些太冷了，回去吧。
“司酒神大人好。”
“嗯。”
“司酒神大人好。”
“去吧。”
自从当上了祭酒，酿酒之类的活就自然轮不到自己头上，百香阁酒窖里满是修为一两百年的童子，想要找点事儿做都难。禹爵只是有些兴致的时候，会来这里研发一些新酒品。
禹爵正在桌前调酒，忽然闻道一股异味，身后传来杂乱的尖叫，他转过身来，身后咫尺处出现一黑衣男人，他长发飘散，随意地搭在肩上，浑身上下魔气蒸腾，眼神凌厉，充满戾气。
酒盅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禹爵这才回过神来，红着眼颤颤巍巍叫道：“蚩……玖……”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拉住那人的衣摆，说出了这百年来自己的心里话。
“蚩玖，带我走，带我走吧！”
那黑发飘扬，眉眼皆是冷冽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下一秒单手握爪卡住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摁在墙上，竟是丝毫不费力。
“把啖炎，交出来。”他满身杀气地吐字。
旁的司酒小童们早就战战兢兢伏地不起，禹爵心里有千千万万句话要说，他不解，他疑惑，他想听他的解释，他思念，他愁怨，他有千般话想要诉说，可是他知道不是现在。
蚩玖衣摆上满是金色的神血，想来是经过了一番搏斗才进来的。
“不！”他艰难地说。
带我走！
脖子上的力度骤然加重，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凝滞，颈骨发出脆弱的咯咯声。眼前不由得朦胧一片。
蚩玖看着眼前面色赤红，双眼红彤彤水润润，发出无力挣扎的青年，心中莫名微动。却又脸色更冷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杀我？！”禹爵眼中有讽刺，也有无畏，更多的则是蚩玖不敢看到的一种浓稠黏腻的哀伤。
“把啖炎交出来！”蚩玖再无耐性，扣住禹爵下巴，将食指中指合并伸入禹爵口中抠挖。
可怜的酒仙，抗拒连连，晶莹的津液沿着小巧的下巴流下，散发出浓浓酒香。
“唔！……不要……嗯！拿……不出来的！……”
“大胆蚩玖，还不快放开封剑使大人，束手就擒？”
蚩玖两眼充满血丝，冷冷往回一瞥，左手广袖一甩，罡风瞬间将前来防卫的众人击倒。
“蚩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禹爵艰难地吐字。
“快点把啖炎拿出来！”蚩玖掐着他，最后一次重申。
禹爵绝望地闭上眼，眼角滑下一行散发着浓浓酒香的热泪。
下一秒，同归于尽的情景没有到来。他只觉得脖子一松，等待已久的空气涌入肺腑，他无力地滑到地上咳嗽，而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离开了，留下自己一个人。
魔尊闯入百香阁意欲拿回佩剑的事情很快传到仙帝耳中。
“遣殷离将军护送封剑使前往不死火山毁剑，此时不得有误，即刻执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百年天涯各饮霜 对月独酌成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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