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啖炎前传》蒙面纸羊

21、剑神恻隐收魂魄 酒香不散入啖炎

　　净池湖畔，酒香如熏，千年一饮，从此难忘。
　　千生千叶，莲若轮回，重重瓣影，墨色微凉。
　　七星如斗，碧玉如星，曾经懵懂，如今痴狂。
　　佳人如杯，遗世独立，万般寻觅，梦中难回。

　　“蚩玖，北边传来消息说不死火山暴动。”莲生一袭黑衣，黑发红瞳，执着长-枪迈入殿中，眉中心的莲花印记已经变成了深黑色，让他曾经清丽的面容变得邪魅万分，“我已经派十殿阎罗去处理入侵者。”

　　御座之上闭眼假寐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眨眼间来到莲生面前。

　　“蚩玖……”

　　“让开。”男人墨色的眼中划过深深的血色，语气冰冷。

　　“你可是魔尊。”莲生嘴边勾起一抹冷笑，“难不成你还想去救他们？”

　　比起当年的蚩玖，如今的魔尊可是少了很多耐心，广袖一挥，浓郁到结成实体的魔气将莲生狠狠撞到一边，魔气在身后结成丝绸般的双翼，带着蚩玖腾空而起，展翅飞向远处的不死火山。

　　“魔将大人。”蚩玖离开后，几个侍女连忙搀起莲生。

　　莲生擦掉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来，赤瞳中满是锋利的漠然。

　　禹爵在不停地下坠，热气迷糊了他的感官，让他忘记了时间，他闭上眼，身体却忽然触到一处坚硬的东西。

　　“啖炎！”他转头，散发着滚滚魔气的啖炎剑艰难地支撑住他，摇摇欲坠地带着他往上飞。

　　禹爵脸色微变，本来心存死志的想法有所变化。他竭尽全力将体内的最后灵气榨干，操控自己往上飞去。

　　不死火山似乎感受到的他的想法，躁动不安的岩浆猛地爆炸，火舌迅速往上窜去，连带这整个山体都开始崩坏。

　　禹爵无暇扭头，用尽全力向上涌去。

　　然而努力也是无用，眼看着爆裂的岩浆就要将其吞没。

　　一道迅疾的黑影斜斜地掠过，近乎是撞了上来。

　　下一秒，冲天的岩浆从整个火山口激-射而出，岩浆四溢，大量火山灰遮天蔽日地四散开来。

　　殷离好不容易带着自己的人撤到山下，无奈地回头转一眼，便看到这一幕，心下也多了几分兔死狐悲的忧伤。

　　而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禹爵此刻却被燎眼的烟雾刺得直呛，紧紧抓住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强迫自己挣开了双眼。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蚩玖……”

　　那个男人的怀里有着自己熟悉的味道，他的脸庞有着熟悉的影子，变了却又没变。

　　他面色冰冷地看着前方，身后是巨大的将两人抵御在岩浆之外的黑翼。

　　可禹爵却不怕了，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蚩玖的脸颊上，贪恋地看着他。

　　那个词在心里转了千百回终于说出了口，“主人……”

　　蚩玖的黑翼一扇便是千里，将火山灰远远地甩在身后，火山在他们的身后崩裂，一束束世界末日般逃出地表的岩浆成为了他们的背景。

　　禹爵看向前方，掠过魔界山麓上的城镇，投到山顶上的耸立的魔王殿上。

　　蚩玖带着他一直飞到最高一层的露台上，才收回魔气结成的黑翼。

　　身后铮然一声响，蚩玖伸出手，啖炎剑嗡地一声飞到他的手中。

　　他抬起手中嗡嗡作响的魔剑，伸手抹过冷光四溅的剑刃，细细地端详每一条地肌和水纹。在刀尖轻轻弹了一下。

　　魔剑发出一声犹如欢鸣的叫声。

　　剑鞘早在一百年前就丢失了，蚩玖就这样提着剑，转过身来看着禹爵。

　　禹爵仍旧怔怔地望着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柔弱表情，潜藏着万千星光的眼瞳里滚动着一颗颗将落不落的泪珠子。

　　蚩玖看了他许久，忽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霎那间冰山初融，春花始绽，他伸出手，揉了揉禹爵的头。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禹爵眼中将落不落的金豆豆终于被揉的滚落下来，被蚩玖轻轻地接住，禹爵抓着他的衣领，仿佛怕他消失一般，语无伦次道：“我还怕你不来接我……我在山上……努力地拖延时间……就是怕你来不及过来接我……我想……哪怕是为了啖炎剑，你也会来的。”

　　蚩玖轻轻拍着禹爵的背，“跟着我，你就只能当一个魔人了，会被仙界所厌弃，被人间所畏惧的魔人，人人驱赶，杀之也大快人心的魔人，这样你也愿意吗”

　　禹爵点了点头，万分虔诚地看着他，“主人，我诞生的意义，不就是陪伴在你的左右吗？”

　　身后忽然响起了清脆响亮的掌声，禹爵回过头，一个黑发赤瞳，相貌十足艳丽的……男人正站在门侧，面带讽刺地看着他们，“好一副慈主忠仆的画面啊。”

　　“莲生，你怎么来了。”禹爵表情淡淡的。

　　“莲生？”禹爵这才辨认出这人的身份。

　　“当初是谁不愿意把自己的小酒杯接到魔界来。”莲生瞥了一眼禹爵，走到蚩玖身边，揽住他的肩，轻轻依偎着他的胸膛，勾着蚩玖的下巴道，“怎么？虚伪了一百多年，现在突然醒悟了？”

　　蚩玖默默地把莲生推开，拉住禹爵的手道：“别理他，你先去洗个澡吧。”

　　禹爵心中有些不安，但看自己长途跋涉一身的风尘，自己都难以接受，便点点头，跟着前来带路的宫娥离开了。

　　等禹爵一走，莲生立马收起了那副妖艳贱货的表情，要多爷们有多爷们。

　　“怎么？不装了？”蚩玖只觉得有点好笑。

　　“有什么好装的，”莲生翻了个白眼，“看不出来我是在撮合你们两个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玩什么主仆诱惑，过来人经验告诉你，憋着不说，迟早得黄！”

　　“你不是不想我去救他吗？”

　　“我是不想你去救他，更不想你去救殷离，”莲生有些冷哼一声，“什么天界南门大将，不过是仙帝的一条狗罢了，你可别又心软了，忘了我们的目的，别忘了是谁害你到今天。”

　　“是魔王。”蚩玖语气淡淡。

　　“魔王只是剥开人心阴暗面的那只手罢了。”莲生面色冰冷，“是你你多疑的父亲和你阴险的弟弟亲手把你推下了神坛。”

　　“至于禹爵……”

　　他转身看着远处不死火山周围的骚乱，那里的魔物忙着四处逃窜，骚乱四起，然而他们作为魔界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人，却并不需要负担管理的责任。

　　因为这里是魔界，实力决定一切，所有的供奉都来自于畏惧，所有的服从都来自于恐吓，人们因为绝对的实力而信仰你，弱者依附于强者，力量是一切的源泉，决定等级，构建秩序，这是魔界之人万年来的生存之道。

　　“他太弱了，在魔界，他会变成你的负累。”

　　蚩玖也只是笑笑：“也好，这些年一直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太快，变得太轻松了。”

　　莲生朝他勾了勾嘴角，离开了。

　　浴池里一片氤氲，青发美人正侧着头拨弄着的发丝，身后忽然贴上一具火热的躯体。禹爵一时不察，被压倒了池壁上。

　　“主人？”

　　“禹爵……你长大了，我在去天界的那次就想这么做了……”蚩玖把头放在他的脖颈，深深嗅着他身上的酒香，他不安分地上下其手，嗓音中有着浓浓地怀念，“好久没有喝到帝流浆了……”

　　“主人……”禹爵转过来，面朝着蚩玖，“莲生姐……前辈……说的话……”

　　蚩玖停下来看着他，黑眸翻滚，“你都听到了？”

　　禹爵点点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我确实什么都没有办法做。”

　　池里安静了半晌，又想起了水声，“有。”

　　“什么？”禹爵灰暗的眸子亮了亮。

　　“有。”蚩玖说道，“啖炎剑的剑鞘没了，你现在是我的剑鞘了。”

　　“还有，你永远是我的小酒杯。”

　　禹爵对自己依旧不满意，但又对主人的偏袒感到很高兴，“天界的好酒全在我的身体里，够主人喝五百年了。”

　　“那可好了，让我尝尝。”蚩玖说着就朝着禹爵的唇凑去。

　　禹爵没有躲开，主动迎合上去，佳人在怀，蚩玖顿时有些把持不住了。此刻的禹爵和一百年前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小豆丁可差远了。他身体修长，宽肩窄臀，肤色雪白，莹莹如玉，臻首娥眉，秋水剪瞳，想来也是，天界第一灵石七星碧玉石的化身，怎么可能不好看呢。

　　关键是这个美人还总是柔柔地朝着自己喊“主人”，那副身心对自己全部委托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喜爱。

　　“禹爵。”蚩玖一边怜惜地吻他一边朝着他说，“不要觉得自己无用，魔界绝对的实力有我担当就够了，我会保护你，宠你，爱你，好好养你的。”

　　“是……”禹爵闭上眼，仰起脖颈，嘴角勾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