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之年》Catchen

19、第十九章

　　“清哥早就决定要去南京了对吧？”
　　相比较阿柒和兰州，小渔算是最愿意和白小千分享的一位了。

　　陈清低头，嘴巴抿得严实。

　　白小千没有再问，对于陈清，她想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不知从哪里问起。
　　不过没关系，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反正高考还有半年多呢，来日方长。

　　吃完饭，白小千被陈清拉到角落去做卷子，其余几个人就一直在吧台聊天，有说有笑的，看得出来他们很要好。

　　“还行，这次同样的题型没做错。”
　　又是电流问题，白小千现在只要碰到都会小心再小心，生怕做错被陈清看见。

　　“陈清。”
　　“嗯？”
　　“你到底想唱什么歌？我得给你报上去，老宋催我好几遍了。”

　　陈清放下手机，摇了摇头，说：“我脱离学校太久了，不知道唱什么符合现在校领导的口味，是不是需要唱《我为祖国献石油》那样的？”
　　白小千差点笑喷，“干嘛符合他们口味啊！每年艺术节大家都唱流行歌曲，没事的。”

　　“是嘛......”
　　陈清手指敲了几下桌子，说：“那你想听什么？”
　　“好久没听朴树了。”

　　提到这个人，陈清不自觉笑了笑，“那就唱朴师傅的歌吧。”
　　“他很长时间没出现了好像。”
　　“前些年比较少，这两年偶尔吧，韩寒电影上映的时候他唱了一首《平凡之路》，我记得当时在电影院，一影厅的人等到最后歌曲唱完才走。”

　　白小千对这首歌印象也很深，之前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她几乎每天单曲循环。

　　“要不......”，陈清单手托腮，转头看着白小千，说：“我唱这首怎么样？”
　　“好啊！”，白小千拼命点头，这首她很喜欢，又可以交差，简直一举两得。

　　“赶快做题。”
　　“......”
　　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正当白小千要继续刷题的时候小渔走过来坐到对面，一脸不高兴，好像哭过了。
　　陈清往吧台看了一眼，起身离开。
　　他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所以为了“保命”，得暂时避避风头。
　　......

　　看到陈清走了，白小千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小渔递过去，小声安慰：“长这么漂亮，哭就不好看了。”
　　小渔接过纸巾，哭得比之前还凶。

　　“你别啊，我不太会哄女生。”
　　白小千四下张望，发现之前在吧台聊天的男人们一个都不见了。
　　手机这时传来一条信息，是陈清发来的，他说：“小渔交给你了，我们几个先撤。”

　　这又搞什么？白小千摸不着头脑，只能硬上，她模仿电影里哄女孩的片段，说：“我哪里做错了，我改。”
　　不对！不对！
　　“他哪里做错了，我们让他改。”

　　小渔抹了两把泪，支吾着说：“有一个总来喝酒的女人相中了阿柒，追他好久了，刚才她竟然给阿柒打电话。”
　　“那他接了吗？”
　　“不是接不接的问题，之前那女的一直都没有阿柒的电话，怎么突然就打过来了呢，一定是他给的。”

　　小渔说到动情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白小千赶忙又抽出纸巾给她。

　　“真的，你别哭了。”
　　一次双向感情经历都没有的白小千不太会安慰人，何况小渔还比她大好几岁，道理自然懂得也多，不用她教。

　　“也许他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小渔擦了两下眼泪，哭红的眼睛望向窗外，说：“等你长大一点就会明白，当你将整个生命付诸一份感情的时候，细微的打击都随时有致命的可能。”

　　白小千并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她能感觉到小渔的难过和失望......

　　当天，白小千在“城南”整整待了一下午，直到晚自习之前才和陈清回去。
　　小渔和阿柒有没有和好她不知道，只是后来小渔不哭了，也没有唱歌。
　　......

　　两周以后校庆节目彩排，白小千带陈清去学校礼堂参加排练。

　　因为怕迟到，她总是走得很快，相反陈清却不紧不慢，双手插兜，像个老太爷。

　　“麻烦您老人家稍微快点，大家都等着呢。”
　　“彩排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从这走到学校礼堂只需要五分钟，你急什么？”
　　哎呦！把你能的！二十以内的加减法算得挺溜啊！

　　白小千看着一脸欠揍样的陈清，忽然有种经纪人陪长得帅却还没红的十八线小生赶场的错觉。
　　她走回他身边，顺应他的速度。

　　“咱们唱完还要回去上晚自习呢。”
　　白小千知道这次彩排意味着什么，有个别节目一旦表现不好是会被刷下去的，她有点怕。

　　不是对陈清没有信心，而是跟学校那和她年纪差不多的音响设备犯愁，去年她就眼见着一个唱歌特别好听的学长在艺术节当天功力受损，差点影响一票女同学心中男神的地位。
　　不过幸好他颜值在线，及时挽救了自己一把。

　　虽然陈清颜值比那位学长还高，但是截止到现在白小千都没有听陈清唱过歌。

　　“一会儿我在门口等你，你唱完出来找我就行。”
　　陈清忽然止住脚，“你不跟我进去吗？”
　　“应该不会让我进，老宋在呢，你别怕。”

　　陈清忽然笑了下，刚才他好像被当小孩看待了。

　　几分钟后，学校礼堂外面。
　　白小千把陈清送到门口，指了指脚下，说：“我就在这等你，伴奏带在这个U盘里，你上台前有人会朝你要的。”

　　白小千说完朝里望了一眼，这时一首歌的旋律响起来，她和陈清同时一愣。
　　听着怎么像《平凡之路》呢？撞上了？！

　　稍作冷静之后白小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面带歉意地对陈清说：“好像学校确实有过这个先例，允许报同样的节目，然后优中择优......”
　　陈清听完手伸过去拍了怕她头顶，“没事儿，我唱完出来找你。”

　　这下真是尴尬了，她怎么就忘了提前看看全校的预选节目单了呢？万一陈清选不上，老宋会不会疯？

　　烦闷，焦躁，不安。
　　这些让白小千没法正常思考，她到台阶旁坐下，机械地揪着校服袖口，干等......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音乐时有时无，她听不清谁唱得怎么样，直到三三两两的学生从里面出来。

　　“刚才唱《平凡之路》那哥们儿是谁啊？太好听了吧！”
　　“回去我必须得打听出来他的名字，真特么帅！”

　　“好听”加上“帅”，他们...说的是陈清吗？

　　白小千转头，朝里面张望，终于看见陈清和老宋走出来，两人还有说有笑。

　　她顾不上跟老宋打招呼，直接问陈清结果：“怎么样？”
　　“现在还不知道，明天公布入选节目单。”

　　老宋插话，说：“这个，白小千啊，你跟陈清赶紧回去上自习，暂时先不用操心节目的事儿了，有结果自然会通知你，快去吧！”
　　什么？暂时不用操心？！

　　白小千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也许刚才那两个同学口中议论的人不是陈清......

　　“那我们先回去了，再见宋老师。”
　　相比较白小千，陈清倒是淡定许多。

　　回班级路上，白小千踩着地面的树影，脚步缓慢，有点蔫儿。
　　这个时间全校都在上晚自习，林荫路上风吹树叶的“莎莎”声格外躁动。

　　开始白小千和陈清之间还有一米的距离，走着走着就并排挨上了，也不知道是谁靠近的谁。

　　“白小千！等我一下。”

　　身后不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白小千回头，接着昏黄的路灯，看见徐安慧“鬼一样”的跑过来。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画了浓妆，而且还穿了件露腰的镂空裙子。

　　白小千心直嘴快，对徐安慧说：“大半夜的，你演杂技啊？”
　　“演什么杂技！”
　　徐安慧瞪了她一眼，“我校庆跳舞。”

　　白小千记得徐安慧是音乐特长生，初中时就多才多艺，好像还经常参加比赛，在学校风云得很。

　　徐安慧说完看向陈清，转瞬变脸，“你刚才唱歌超棒的，怎么会那么好听啊，好崇拜你。”

　　白小千下意识抱住双臂，觉得有点凉。

　　陈清皱眉，“谁啊？”
　　这话问的，让白小千该怎么答，记忆七秒吗？

　　“徐安慧，之前在篮球场你们见过。”
　　“不认识。”
　　陈清潇洒转身，不留下一片月光。

　　徐安慧紧跟追过去，伸手拦住他，好比马路杀手。

　　“有事儿？！”
　　能听出来，陈清有点不耐烦了。

　　徐安慧这边盯着陈清看得认真，“哦！我想起来了！去年南京一个音乐节，你是不是去了？”
　　陈清没答，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当事人没多大反应，白小千倒是来了兴趣，“什么音乐节？”
　　徐安慧见陈清不理她，于是跟白小千这套话，“就是去年暑假我不是去南京我姑姑家嘛，然后我姐领我去看了一场音乐节，其中有一个表演的乐队里就有陈清。”

　　白小千彻底懵了......她以为陈清那个所谓的乐队就只是单纯的酒吧驻唱歌手，现在看来信息量有待更新。

　　“安慧，你还记得他们乐队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