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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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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
众目睽睽之下,于归那架连涂色都没有的简陋机甲将性能发挥到巅峰,推进器喷射出的火焰将空气灼成一片浮动的虚影。
他在铁笼里飞来飞去,故意擦着冰魔耳边飞过去,等冰魔笨重的身躯转过来,他早溜到了冰魔背后,捧着冰魔的后脑勺向观众欢呼!
观众席已经炸了,无数投注冰魔的人疯狂地叫嚣要换注,可惜赌局已经停止了。
于归的赌盘只有慕斯年那张万分刺眼的黑卡和零零散散的筹码。
慕斯年的黑色机甲还在半空看着比赛,机甲铁拳握紧,咬牙切齿却又长舒一口气。
算了。
谁家没个熊孩子呢。
慕斯年因担心而鼓胀的怒气终于偃旗息鼓,他缓缓落在观众席上,收回机甲,神情冷漠地继续看着比赛。
巨鳄摸到他身边,“我把重型机甲给你,你让他认输,怎么样?”
慕斯年挑眉,“假赛?”
巨鳄搓了搓手,眼神贪婪地扫过赌盘,“这样吧,等拿到钱,咱们五五分怎么样?”
慕斯年淡淡瞥他一眼,学着某些人的语气凉凉道,“五五分?你看不起谁呢?”
巨鳄正想说那四六分?
慕斯年眯了眯眼,“我全都要。”
“你别太嚣张!”巨鳄变了脸,“你以为今晚你们两还能离开黑市?”
慕斯年嗤笑一声。
于归和冰魔的战斗进入单方面虐菜中。
冰魔没沉住气,自乱阵脚,被于归虚晃一枪,将第二弹制动系统发射出去,于归张狂地、大摇大摆地绕开,骑在冰魔后背上,机械臂弹出光刀,准备卸货了。
“别!!”巨鳄大叫一声,“手下留情!”
冰魔是他最好的机甲,最大的筹码,不能被这臭小子毁了!
主持人连忙叫停,于归仍旧保持着骑在冰魔肩上的姿势,遥遥看向慕斯年。
巨鳄满头大汗,“让你家小孩下来!我把全部钱都给你,重型机甲你们也带走!”
耳边的巨鳄还在不断聒噪,慕斯年微微抬了抬头,隔着千万人海与遥遥之距,与于归目光对上。
那台金属色的机甲微微起伏,是里面的人在喘气,他刚结束几场战斗,浑身热血涌进脑子里,鏖战许久的敌人终于被打倒,正是要享受胜利的时刻。
这个时候,让他停手?
慕斯年想,成年人才会选择停手。
在一片独属于两个人的寂静中,他伸出大拇指,在脖颈间缓慢滑过。
揍他。
于归,“呜呼!叔叔yyds!!!”
于归兴奋起来,叮铃桄榔将冰魔拆了。
零件散了一地,驾驶者是个肌肉虬结的大汗,狼狈地从驾驶舱里滚出来,于归乘胜追击,收回机甲来了一场肉搏战!
少年体型纤薄,却格外灵巧,格斗技术既狠且稳,精神力释放到最大,将比自己多出两倍的壮汉揍地声声求饶。
彻彻底底的胜利!
主持人想看一眼巨鳄的脸色,却发现,巨鳄脸色菜的一批,被慕斯年用枪抵着脑袋,一个字也不敢放。
慕斯年冷冷看了主持人一眼。
主持人壮起胆子上场,牙一咬,举起于归的右手,“今晚的拳赛之王!鸬鹚大人!!”
灯光齐聚,收成格外刺眼的一束,将少年淹没在胜利的光柱中。
闪闪发光。
“有什么想说的吗?”主持人冒着冷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于归朝台下一扫,看着慕斯年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黑市的潜/规/则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打假赛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慕斯年保护着他。
“谢谢叔叔,”于归痞里痞气地一笑,两指一并贴在唇上,夸张地送了个飞吻,“叔叔真好,叔叔真棒!”
慕斯年目光一沉,没来由地有些燥热。
他望着台上闪耀到看不清面孔的少年,默默地将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情记下来。
“还有,愿赌服输,别那么输不起,”于归伸出大拇指,转了半圈,变成拇指朝下的姿势,“逊爆了。”
被枪指着脑袋的巨鳄:……
“……呃,”主持人缩了缩肩,“那……今晚的比赛到此结束。”
于归瞥了他一眼,大笑着走下台,蹦蹦跳跳地跳到慕斯年身边。
少年微微喘着气,眉眼间潮/红湿润,奶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慕斯年微微皱了皱眉。
防着巨鳄不肯善罢甘休搞什么幺蛾子,慕斯年不动声色,挟持着人去拿了机甲,奖金全部打入那张不记名的黑卡。
安全离开黑市之后,慕斯年驾驶着悬浮车带他去学校附近的房子。
从黑市出来后,于归的兴奋劲还没退,他摩拳擦掌地复盘自己的每一步胜利,身体却越来越热越来越热,眉眼间湿漉漉的水汽滚烫地烧着,冰牛奶的香味在车厢里弥漫,像引爆了牛奶炸弹似的。
慕斯年被奶香味撩拨得浑身难受,薄薄的唇紧抿,他将悬浮车转成自动驾驶,飞速在车载冰箱里拿出抑制剂。
于归什么疼什么痛都受得了,对Omega发/情的感觉却无能为力。
这玩意儿……
于归心想,百炼钢也要输给绕指柔。
空气里的奶香味越来越浓,于归手脚酸软地斜躺下来,一双眼睛含着水汽,亮的惊心动魄。
“……嗯……叔叔,快点……”
他在催慕斯年快点打抑制剂,说出口的声音却软地一塌糊涂。
慕斯年脑海中登时浮出那两句。
叔叔真好,叔叔真棒。
针尖一颤,没有刺入皮肤,反倒划出一道鲜红的细痕。
红宝石一样的血液渗出皮肤,一粒一粒的,莫名其妙的可爱诱人。
先前热血的战斗催发了发/情的强度,很快,于归的意识已经烧成了豆腐脑,他茫然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世界,红着脸,虚弱地吐了口热气。
任人宰割。
那是刚刚战斗过的生命,年轻、朝气、带着蓬勃旺盛的少年感。
慕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本能的。
最初的惊艳过去,他看着少年被发/情期折磨地全无意识的模样,忽然浑身冰冷。
不该这样。
那个在擂台上耀眼夺目的少年,那个站在聚光灯下仿若神祇的少年,不该这样。
那样骄傲恣意的灵魂,不该被omega的身体束缚,被本能折磨的全无反抗之力。
就像他……不该被永远无法康复的双腿剥夺翱翔宇宙的机会。
慕斯年垂下眼,将抑制剂注射进少年淡蓝色的血管里,一管抑制剂很快全部推进去,于归烦躁的表情总算平静了一些。
他半睁着眼,眼底的水汽还未散尽,氤氲的水雾将慕斯年的身影无限放大。
他站在那双捉摸不透的异色瞳里。
“谢谢。”于归声音有些嘶哑。
慕斯年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睡一会,睡一会就回家了。”
“嗳……”于归不安分地舒了一口热气,“有雪糕吗?想吃雪糕?”
他喉咙都快冒烟了。
悬浮车停在路边,慕斯年道,“等会,马上回来。”
夜很深了,路边的商店大部分都关了。
慕斯年跑了三条街,才找到一家还开着的便利店,各种口味的雪糕都买了几支,又匆匆跑回车里。
于归已经好了一半,半靠在窗边,看着脚步匆匆的慕斯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慕斯年捧出一大把雪糕,于归挑了个奇异果味的,囫囵吞枣地啃了起来。
到了楼下,于归才觉得身上有了力气,但人倒霉起来往往会有连锁反应,电梯停了。
他们住在十八楼。
于归舔了舔唇,漂亮的眸子里有点不开心了。
真·喝凉水还要塞牙。
“还行么?鸬鹚大人?”慕斯年打趣道。
“不太行,我回车里再休息一会。”
没全好呢,脚还是软的。
慕斯年静了静,“来。”
他半弯下腰,很有安全感的后背微微躬着。
于归挑眉,“叔叔,你行么?”
十八楼,慕叔叔年纪这么大,体力能跟上么?
慕斯年嗤笑一声,“不敢?”
于归最受不了这种挑衅了,双脚一蹬,跳到慕斯年背上,“叔叔,要是不行就说一声,我自己可以的。”
慕叔叔不可能不行。
慕斯年堵着气,一声不吭地背着他开始爬楼梯。
事实证明,叔叔很行。
回到家,坐到沙发上,于归啃着第五支雪糕,感慨道,“叔叔真厉害。”
慕斯年嗤笑一声,“服吗?”
“服!”于归嘿嘿笑道,“不过叔叔你喘气声那么重,一定要多吃点补药啊。”
慕斯年:……
于归嘻嘻笑。
慕斯年忍无可忍,一个枕头飞过去,于归刚送到嘴边的冰激凌顿时糊了一脸。
他张着嘴,鼻尖顶着一大块奶油,表情很不可思议,有点傻又有点可爱。
慕斯年道,“快去洗漱,你这个年纪,睡得少容易长不高……”
就很会戳人痛脚。
于归圆眼一瞪,登上拖鞋溜到浴室洗漱,争分夺秒。
慕斯年笑了笑,折腾了一晚,总算安静下来了。
这一晚他睡得格外不安稳。
梦里全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少年,闪闪发光的少年笑意盈盈地从光芒中向他走来,浑身散发着年轻热烈的气息。
他好像刚刚结束一场大战,奶香味中混着热血的汗水气息,野性难驯。
“叔叔,”梦里的于归攀上他的脖颈,笑眯眯地眼睛近在咫尺,邪气地放软了声音,“叔叔?”
慕斯年气息一窒。
片刻之后,男人难耐地喘息着。
“叔叔真好,”梦里的少年在他耳边低声说,“叔叔,真棒。”
慕斯年悚然一惊,从说不清是美梦还是噩梦的梦境里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