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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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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青大步跑了过来,帮着南霑指挥停好了车,严瀼率先一步下车,观察周围,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南霑下车,和严瀼对视一眼,严瀼轻轻摇了摇头。
“我担心你们找不到,刚才都想打电话呢。”大概是由于二人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彦青伸着脖子看车里,严瀼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彦青收回目光,对严瀼笑了笑。
其实他是明知故问,严瀼晓得,他们两个人组合起来,根本不像是能摆平那些事的大神。
南霑在这期间目光一直盯着办丧事那一大家子的位置,此刻回归主题。
“走吧,先进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彦青看南霑的目光瞬间多了些钦佩,严瀼知道他们之前猜对了,这两家一定有问题。
否则不会因为南霑多看了他们邻居两眼,就立刻被他另眼相待。
屋子比一般的村屋好很多,地是水泥地,东西不多,屋子里很整洁,也许是提前专门收拾过。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严瀼觉得屋里坐着,有些凉,跟外面此刻的温度大相径庭。
“来,喝水。”一个不施粉黛脸色蜡黄上了年纪的妇女端来两杯水,放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是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两人异口同声小声道谢。
“具体什么情况?”南霑提问,直视着对面的中年男人,男人一直在抽烟,从他们进来就一言不发,此刻突然被问话,愣了一下。
严瀼也是一头雾水,但转念一想,南霑应该是觉得这男人看起来是一家之主,或许是彦青的舅舅。
“我来说吧。”接话的却是彦青,“这位是我舅舅,这位是我舅妈。”前者指向那男人,后者指向之前给他们端水的女人。
还真是他舅舅。
严瀼定了定神,轻轻点头,相互示意。
“我舅爷上个月意外去世,在这儿,之后……”
彦青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南霑接了过去:“隔壁邻居也出事了?”
“唔。”含糊的一声应答,不过好歹算是承认了。
过了这个坎儿,彦青的叙述就顺畅了许多。
“我舅舅一家之前和隔壁一直有过节,大事小事一大堆,这次我舅爷去世没过多久,那家人家里开始频繁出现怪事,食物会莫名其妙减少,晚上人睡觉总做恶梦,梦到和我舅爷在梦里吵架,说是吵着吵着我舅爷变成厉鬼的样子吓唬他们,一家人梦都一样,跟我舅舅说了好多次,他们只当是积怨已久的抱怨而已,结果一个星期前他们家女主人被发现淹死在我舅舅家的鱼塘里。”
南霑侧目瞥了一眼严瀼,后者听得认真,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后来呢?”
“那家人一直来闹,说是我们淹死了他们家的人,要让赔钱,而且一张口就是两百万,还说他们家的人一直被我家老人缠着,他们想搬走,不过还要额外的精神损失费。”
搭话的是彦青之前一言不发的舅舅,说完直叹气。
“两百万?”严瀼惊讶不已,啧啧称奇,“这家人还真不客气。”
“谁说不是呢。”彦青身上的衣服汗湿了,从鬓角留下汗水,衬得一张脸苍白,显得十分着急。
南霑抬头看他:“这么听起来,你们应该去找法律机构评判民事纠纷,他们才该找我们来啊。”
彦青看了看自己的舅舅舅妈,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口。
“其实我们也怀疑,是不是真是我舅爷在缠着他们家,之前只当他们家胡闹,因为舅爷从来没有找过我们自己家的人,这次是闹出了人命,刚好叶栗跟我说起过你……您,所以我想麻烦你们来看看,如果真是我舅爷,看他需要什么,也好满足了再送他离开。”
话说的很周正,但严瀼听着就是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一下子变得有些差。
南霑轻笑一声,“你不了解你舅爷吗?觉得他真的会杀人?”
一语中的。
严瀼忍不住在心里默默为他鼓掌。
彦青这一番话,刚好印证了,其实他们家的人也已经认定了死去的老人就是凶手,只是话说的漂亮些罢了。
南霑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纷纷色变,严瀼淡然追问:“还有什么内情没跟我们说吗?”
彦青皱着眉头,不再言语,看了看舅舅,舅舅把烟放下,想了想灭了,眉头紧锁。
看来确实有内情,但是没人愿意说。
南霑站起身来打破尴尬场面,“那我们先到处去看看吧,你们考虑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全部告诉我们。”
说完就往外走,严瀼动作也不慢,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不问清楚吗?”严瀼小声询问,和南霑往鱼塘边走,这边只有他们两个,就像两个悠闲的游客。
“问也要问得出来才行。”南霑抬手遮阳,屁用没有,满面愁容,“怎么这儿也不凉快点儿。”
严瀼想起件事:“你刚才进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阴气很重?”
“嗯?”南霑半睁着眼侧头看他。
“我一进房子就感觉凉飕飕的,你没感觉?”
南霑把这个问题像是完全不当一回事:“老房子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往往和阴气没什么关系,基本上都是房子和地理位置的原因。”
严瀼点点头。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什么都没有。”
严瀼颓然回答他。
恍惚间看到个黑影闪过,目光追过去,黑影就消失了,南霑发现他盯着某处,“有什么东西吗?”
“没……”严瀼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反正不可能是哪位老大爷,除非身材矮小,步伐矫健……”
一团小黑影,眨眼就不见了。
他没有放在心上,南霑也没多问。
两人顶着烈日把周边转了转,一无所获,走到隔壁院子的侧门外,想往里望一眼。
“你们干什么的?!”
突然出现一声怒喝,把严瀼吓了一跳,这才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他们后面走过来,面色不善,不像是会讲道理的人。
“我们……”
“他们刚才去隔壁那死老鬼家里了,我看到了!”
严瀼刚刚开口想找个借口打发这个男人,从里面出来个女人直接插话,就是之前站在门口两个女人的其中一个。
男人脸色更差了,但万幸的是似乎没再打算和他们继续纠缠,“走走走!赶紧走!”
像着急送瘟神一样赶他们走。
严瀼也不想惹麻烦,准备直接走开,然而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发现对方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就跟刚才那人吼的不是他似的,行吧,看他这样,严瀼也不担心了,抱臂看热闹。
“你们还不走!”
那男人还真是一点儿情绪都控制不住,只会大吼大叫。
但是南霑显然不吃这一套,整个人淡然得不得了。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们是隔壁那家请来看看情况的,听说了你们家的事,顺便就想过来问问。”
他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毕竟看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男人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大师都解决不了,就凭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还能解决?自己尿床的问题恐怕都没解决吧。”
兴许是和南霑待在一起时间久了,放在以前,严瀼遇到这种不会好好说人话,每句都带着嘲讽和不屑的莽汉,要么一两句不和就大吵起来,要么扭头就走,现在却为南霑感到惆怅。
因为他的年纪和样貌,被人小瞧这种事,应该经常发生。
“哦?不知道你们家请的哪位大师?又是怎么解决的?”
南霑眨了眨眼睛,突显出年轻人少有的耐心:“每个师傅处理方式不同,或许你们家的情况别的师傅处理不了,我们就刚好适合呢?试试看总没有坏处。”
他请来的,多半是骗钱的神棍,严瀼都能想得到他们家是怎么被随随便便糊弄过去的。
“不……”男人张嘴就想恶语相向,旁边的女人拉了他一把,小声劝道:“反正你不是也想找人看看嘛,让他们看看算了,隔壁请的,咱们又不花钱。”
一副市井小人占便宜心理。
男人倒是挺听那女人的话,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压迫力,但还是没松口。
南霑及时送上笑脸,“对啊对啊,嫂子说的对,让我们看看吧,反正也不用你们花钱。”
两人总算被带进了门,严瀼一直回想着刚才南霑说完话之后,那对男女奇怪的表情,男人怒目而视,但一言不发,女人则是惊恐中带了些得意。
人真是奇怪。
“看吧,想看什么就看吧,我倒是看你们能看出一朵什么花来。”男人冷哼一声,走开了。
大厅里的其他宾客虽没有大动作,但都朝这边张望,想看看是什么人。
南霑行动自如,看了前院,带着严瀼钻进了后院,没人跟着他们,后院有三两个女人在洗碗刷锅,看他们进来,诧异地盯着他们看。
“你们两个……做啥子的?”
标准陕普,还好听的懂。
“大姐好。”南霑乖巧打了招呼,又实话实说了自己的来意,一开始问话的那位大姐话匣子打开了,不过依旧是对他们能力的高度怀疑:“噫,你们两个年轻小伙子,还能抓鬼?”
南霑似乎有些无奈,但脸上始终挂着笑:“试试嘛,试试看,大姐你们知道什么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