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潭想

22、第22章（修）

　　李知返赶回九楼的时候争吵已经从李海萝家里传了出来，她家的门半掩着，李知返顾不上敲门伸手一推，里面的场景直接让他惊呆。

　　李海萝的家乱作一团，茶几上的东西都被扫到了地板上。杯子，花瓶，能打碎东西也全被打碎。

　　李海萝的小腿在流血，是被花瓶的碎片划伤的。她看向把屋里闹得一团糟的罪魁祸首，眼睛里甚至带着绝望，悬在嘴边的话也是过了很久才落了下来，声声无力。
　　她说：“焦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不再打扰我？”

　　听到这个名字，李知返一下子就想起这人是谁了。他刚升高一的时候就听班里的同学提过焦泉这个人，那时候焦泉是高三的学长，算是个打架逃课的小混混。
　　大家都说焦泉打起架来特别狠，不要命的那种。所以在他们那一片儿的所有高中里，算是小头头，没有一个人敢惹他。

　　李知返在学校里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是在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校园霸王的事迹，所以对于焦泉的长相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放了你？”焦泉低声笑了，他虽然是笑着，但眼里露出的凶光让李海萝不寒而栗。
　　他直接伸手拽住李海萝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问：“你觉得可能么？我焦泉什么时候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了？”

　　又拍了拍李海萝的脸颊，焦泉直接带走她脸上的泪水：“李海萝，你就算恨我，我也得和你纠缠一辈子。”

　　李知返见情况不太妙，立刻走了几步上前去制止：“你放开她。”

　　李知返的突然出现让焦泉和李海萝均是一愣，焦泉率先回过神来，他轻声“呵”了一下，冷下脸来看着李知返：“你哪位？少来多管闲事。”

　　“大家都是一个高中的，她是我学姐，不算是多管闲事。”李知返拉过李海萝把人护在身后，他对上焦泉凶狠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怕意。

　　“学姐？”焦泉摸着脑袋自嘲笑笑，才伸手指了指李知返对着质问李海萝，“你现在不喜欢学长了，开始喜欢学弟是吗？所以你才这样疯狂地躲着我？都是因为他是么？”

　　“不是！”李海萝连忙否认，他知道焦泉的性格，生怕给李知返添麻烦，立刻解释，“我们就是朋友，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焦泉，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变了，我也变了。”

　　“我没变！”焦泉说，“我没变，我从高中就一直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海萝，我就是喜欢你，想让你从新回到我身边。你走这段日子，我特别想你了，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你没变那为什么会伤害我们的猫？下一步呢？是不是动手打的就是我？”李海萝眼眶渐红，“焦泉，你变得越来越恐怖。我真的很害怕，怕看见你，怕听见你的声音。哪怕想到你的名字，我都会吓得做噩梦。我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

　　猫是焦泉和李海萝吵架时他给踢伤的，他本来是要往凳子上踹，谁知道猫突然跑了过来，结果这脚踹在了猫腿上。

　　焦泉做错了事会认，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李海萝离开自己。慢慢靠近李海萝，他凑到李海萝的耳边说：“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摆脱我，还有你的小学弟。”
　　他目光紧锁李知返，警告道：“但凡被我发现你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放完狠话焦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海萝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地，她好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跌坐在地板上，忍不住低声哭泣。

　　李知返递了几张纸巾给李海萝，随后蹲了下来看着她安慰道：“别哭了，你小腿在流血，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划得也不深。”李海萝摇头，觉得心累。

　　“那我带你去楼下看看吧，耿校医的诊所应该还没关。”李知返把李海萝扶起来，他感觉的到李海萝的身子还在发抖，被吓得不轻。

　　两人到达诊所，开门进去最先看见的居然是季寥。

　　此刻季寥正翘个二郎腿佯愣二怔地拿着手机打游戏。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对着里屋喊：“庸医，赶紧滚出来，来人了。”

　　李知返没心思数落他，走过去伸脚踢了季寥一下。

　　“卧槽，哪个傻比踢…，知返！你怎么来了？伤口又裂开了？”季寥这冷不丁的被踢了一下，刚想发火，一抬头见踢他的人是李知返，骂出去的脏话及时收了回来。

　　李知返摇头，指了指门口的李海萝：“不是我，是海螺学姐。”

　　“海螺咋了？”季寥推开李知返跑过去看到李海萝小腿的伤口，脏话彻底脱口而出，“操，哪个王八干的？别急啊海螺，你先在这坐会儿，我给你喊耿校医去。”

　　“你能不能别睡了？来人了！”季寥急匆匆地冲进里屋喊，硬是把耿燚从睡梦中喊醒。
　　把耿燚拽到李海萝面前，他还不忘损人家两句：“成天就知道睡睡睡，活得跟老年人一样。”

　　耿燚听季寥在耳边唠叨也没还嘴，只是轻推了他一把让他靠边站，然后看了看李海萝就为她处理伤口。

　　这过程中谁都没有开口讲话，伤口包扎完毕耿燚才抱臂看向李海萝，开口问：“你俩还在一起呢？”

　　李海萝无力地开口：“没有，去年的时候分手了。”

　　“但是伤是他弄的，对吗？”耿燚问。

　　李海萝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头说：“也不算他弄的吧，是他砸碎了花瓶，碎片溅到我腿上，所以……”
　　话说一半，李海萝便没了声音。是不是焦泉弄的她懒得追究了，也不想替焦泉找补了。

　　“谁啊？”季寥没太听懂这俩人之间的对话，“你们说的是谁啊？还有海螺，咱们毕业后也是一直有联系，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呢？”

　　“焦泉。”李海萝垂眸，淡淡地答，“我高中毕业了就一直和焦泉在一起来着。”

　　季寥“啊？“了声，音量老高的问：“焦泉？咱们高中的那个大混混？到处和别人打架的那个？那你去外地也是为了他？”

　　李海萝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靠，牛逼！”季寥不由得感概一声，“你有胆，居然敢做大哥的女人。”

　　李知返都想给季寥一杵子了，慢声道了一句：“你能别皮了吗？”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焦泉这人很危险，但是你一直都没把我的话当回事。”耿燚眉头皱着，他在高中当校医的时候没少因为焦泉打架的事情操心。他也听焦泉的班主任说过，焦泉从小父母离婚没人管，所以野惯了。

　　那时候这样的小孩总去打架，耿燚不是不能理解，他觉得焦泉无非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大家的关注。可是时间一久，他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焦泉他这个人，就是不正常。
　　焦泉很偏执，很自我，经常会流露出焦躁不安的情绪，只要稍微有令他不满的事情发生就会暴跳如雷。

　　耿燚之所以能发现李海萝和焦泉关系不一般，是因为焦泉有一次打架受伤去了医务室。焦泉因为打架去他医务室的次数非常多，唯独那次他看见了躲在医务室门口的李海萝。

　　李海萝那时候怯怯地抱着瓶水看着焦泉。焦泉包扎完伤口也没在医务室多呆，直接从李海萝手里把水拿走了，耿燚直接就看出来这俩孩子的苗头不太对。

　　但耿燚就是个校医，也不能多干涉什么。后来焦泉毕业了，他以为这两个人也就没什么联系了。直到一天他下班，看见校门口的焦泉在等李海萝放学，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他彻底反应过来原来这两个人还一直有来往。
　　所以他在见到李海萝的时候提过一嘴，大意是焦泉这个孩子挺危险，如果喜欢的话，还是多多考虑一下比较好。

　　就这么一句话，也对耿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当时他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所以决定辞职，因此大家只知道学校的校医突然辞职不干了，却不知道他因何而走。

　　回想这些，耿燚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现在李海萝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他虽然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却也不是火上浇油的那种人，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别再多说什么比较好。

　　李海萝一直低着头，她沉默好久才开口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一股脑儿地觉得他很好。”
　　她说：“我第一次觉得他好是因为有几个男生围着我不让我走，他冲过来为我打架。我觉得他能给我安全感，能保护我。我看他去了医务室，想着给他送瓶水去感谢他，他把水拿走的背影我都觉得很好看。可能那个时候年纪小，整天做着英雄救美的白日梦，所以我就觉得他是我的英雄。当时大家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劝过我的话我过后看见焦泉就都抛到脑后了。”

　　“结果当时的喜欢和认定都成了一个笑话。”李海萝的眼泪一滴滴滑落，“我当时的安全感是他给的，可是现在的不安同样是他给的。他变了，变了太多了。自打…自打你们那件事发生以后，他的脾气变得比从前还要暴躁。也开始砸东西，也会对我大吼大叫，我害怕，特别害怕。”

　　“哪件事啊？”季寥在一旁听了半天，八卦的小火苗倒是蹭蹭的往上蹿。但李海萝只是低着头，不肯开口。

　　“你还憋着不说，简直急死个人！”季寥跺了跺脚，又看了看耿燚，就等着耿燚给他解答呢。

　　“你看我干嘛？我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耿燚白了季寥一眼，又把目光重新放在李海萝的身上，“我以前之所以没说，是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但现在看来，焦泉就是心理不健康，他应该去精神科看看，没准儿是焦躁症。”

　　季寥一拍手：“那估计没跑了，正好他们还都姓焦。”

　　耿燚被季寥的话逗得冷哼一声，抬头瞄了他一眼：“你是逗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