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潭想

8、第8章（修）

　　李知返的脚像被原地定住一样，根本挪不动步子。他就那么看着贾临圻一点一点，向他靠近。

　　“我看看你的手。”贾临圻在李知返走到他的身边时开口，抬起李知返的手后他眉头紧锁，不禁询问，“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李知返摇摇头：“其实不是很严重，就是包扎的怪唬人的。”

　　贾临圻看着李知返没有说话，他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过了几秒钟才叹了口气，贾临圻放下李知返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替他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怎么脸这么红？”贾临圻又问。

　　“很红吗？”李知返用胳膊擦了擦自己的脸，“可能是太热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们设计部谈下项目。”

　　李知返点点头说：“这样啊，我带去你吧！设计部和我们部不在一层。”

　　贾临圻说好，和李知返一同走进公司。等电梯的期间，李知返总用余光去看贾临圻，他忍不住想起贾临圻昨晚冒雨来找他，又是一阵难受。

　　沉默好半天，李知返低头看眼鞋间，等他再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忽然说：“那个，昨天晚上对不起，害你白跑一趟。”

　　贾临圻低头看着李知返笑了笑：“我说，你别总和我这么客气行不行？我还庆幸昨晚没把你吵醒呢！电梯来了，我们走吧！”

　　到了设计部门口，李知返伸手朝屋里指了下：“那个人看到了吗？你过去和他谈就行。”

　　贾临圻点点头，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震动的手机给打断了。他看眼手机屏幕，打来电话的人是邹沁雅。

　　手机震动的声音李知返也听见了，他好巧不巧也朝着贾临圻的手机屏看了眼。
　　李知返不想听贾临圻和邹沁雅通话的声音，他怕自己会看到贾临圻对邹沁雅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以至于他并没有看见贾临圻想要拉住他，欲言又止的举动。

　　就这样失落的走回自己的部门，李知返推开门就发现大家正围在一起开会。门冷不丁儿地被推开，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李知返。

　　李知返抱歉的走了过去：“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事儿。”齐沉江摆了摆手，示意李知返坐下来后看到了他受伤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划伤了。”李知返把手背到身后，不想大家替他担心。

　　“啊？”早早惊呼了一声，吓了李知返一跳，“你的手划伤了那还怎么画画啊？得多久能好啊？”

　　李知返让她放心，说：“一两周就差不多就能好了吧！不是很严重。”

　　“那就好，那就好。”早早放心地摸了摸胸口，“不严重就行，齐哥接到个电话，是指名要和你合作的大项目。围在一起开会，就是在研究这事儿呢！”

　　李知返问向齐沉江：“什么合作？”

　　齐沉江听到李知返问话，才回过神来把视线从李知返的手上移开，说：“有个投资挺大的国产科幻电影，之前一直想找个知名一些的画师给他们的电影设计概念图，他们看过挺多画师的作品，更喜欢你的风格。所以，现在正在和我们这边谈合作的事。一会儿我详细和你谈一下那边的要求，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画这概念图。”

　　他说完起身拍了拍李知返的肩膀，看向办公桌：“行了，会就开到这吧！还有晚上的聚餐，实在有事不能参加的去和早早说，早早允许的话就可以不来。”

　　“聚餐？”李知返满眼疑惑地看着齐沉江，“怎么还聚上餐了？”

　　齐沉江指了指看着李知返一脸怨念的早早，说：“今天她生日，你忘了？”

　　早早佯装生气，和李知返开个玩笑：“李老师，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每次我过生日你都不记得！”

　　“算了吧，你李老师有时候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怎么可能记住你的生日。”齐沉江说了一句，看向李知返，“你跟我来。”

　　走到齐沉江办公室，他直接了当地问李知返：“给电影画概念图这事，你怎么想？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签合同了。”

　　李知返有些担忧：“但是我没给电影画过概念图啊！”

　　“我知道。”齐沉江答了一句，“我知道你没画过，所以顾虑也挺多的，刚刚开会我们就是在讨论这个。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一点我也和对方说过，你不懂的地方那边会有人和你讲解。”

　　“要不然你接了这活吧，我想试试。”李知返虽然之前没接触过这类型的工作，但是觉得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齐沉江点点头，李知返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一旦他说要尝试的工作，就一定会倾尽所能，做到最好。

　　“还有，你今天晚上没事吧？没事的话下班直接一起去聚餐，早早过生日，你不去可不行啊！不然人家白给你当这么多年助理了。”

　　李知返应了一声：“没什么事儿，我直接和你们一起去。”

　　“行。”齐沉江点点头，就让李知返忙去了。

　　李知返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他的画稿前几天就赶完了，现在手也受伤了，只能坐在椅子上干发呆。他这一发呆，就又开始想贾临圻和邹沁雅的事儿，他觉得自己不争气，气得连扇自己的心都有了。

　　“李老师，你早上又没吃饭吧！”早早见李知返发呆，凑到李知返面前指了指李知返的肚子，“你肚子都叫了。”

　　早早这么一说，李知返才想起他早上匆匆忙忙的，压根儿都不记得早饭是什么。以前画画的时候经常一画就是一天，他的身体早就习惯饿肚子的感觉了，胃病也是饮食这么不规律造成的。

　　“这有面包，你先吃点啊？”

　　李知返摇了摇头：“先不吃了，都十一点多了，一会儿直接吃午饭了。”

　　早早撇了撇嘴：“李老师，你是不是不高兴啊？以前就算是快到饭点，只要你饿了就都会找东西垫一口，只有你不高兴的时候才会不吃东西的，让自己饿着。”

　　“没有。”李知返朝着早早淡淡地笑了笑。他今天总觉得有些晕晕的，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看李知返好像不太舒服，早早也不再多说什么，免得打扰到他休息。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知返也没吃进去太多。他就多吃了几口饭，菜几乎都没怎么动，然后就回办公室继续趴着去了。

　　齐沉江见李知返的状态不太对问向早早：“他怎么吃这么少？”

　　早早摇头：“不知道啊，好像心情不太好。”

　　齐沉江朝李知返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怕他吃的少犯胃病，想要下楼给他买个三明治什么的。电梯下到设计部那层时，齐沉江看见走进电梯里的人后，瞬间就明白了李知返不对劲儿的原因。

　　贾临圻走进电梯看了看齐沉江，两人点了点头，谁也没说话。其实齐沉江挺想问问贾临圻，李知返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和贾临圻说话，索性就没问。

　　因为看见贾临圻，齐沉江也开始郁闷上了。把三明治放到李知返面前，他伸手推了推李知返的脑袋：“你先把这个吃了再睡，晚上聚餐少不了喝酒，别到时候胃疼。”

　　李知返看了眼三明治，还是觉得没什么胃口：“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给我吃。”齐沉江拎了个椅子在李知返身边坐了下来，“我就在这看着你吃完再走。”

　　李知返转头看了眼齐沉江那你不吃我就坚决不走的架势，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拿起三明治吃了起来。吃完后，齐沉江起身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人。

　　李知返继续趴着睡觉，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早早叫醒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他的胳膊也麻的不像自己的一样。

　　早早说：“清醒清醒，提早下班去聚餐了！”

　　“怎么提早下班了？”李知返问。

　　“最近大家工作量都不怎么大，齐哥就决定今天让咱们早点聚餐。”

　　到达聚餐场所后，李知返本来找了个最里边的角落，结果早早非得紧挨着他坐下来。李知返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早早的意图。

　　果不其然，早早一直以各种理由一杯一杯的敬李知返喝酒，她说： “说真的，我真的最感谢的就是李老师！在你身边我真的学到了太多了，你人还那么好，那么温柔，就像一个暖心的大哥哥一样。做你的助手，真的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之一！”

　　李知返可不忍心拒绝寿星的酒，早早敬他一杯他就喝一杯。头开始晕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甚至觉得今天自己的酒量比往常好一些。
　　后来胃里实在太恶心了，李知返看东西也开始模糊，他这才摆摆手决定不喝了，低头用手拄着头。

　　“行了，你李老师喝不了了。”齐沉江和早早换了个位置，坐到李知返身边，“没事儿吧？”

　　“……没事儿。”李知返话音刚落，头就躺到了饭桌上。

　　早早指着李知返调侃：“喝多了！李老师喝多了！哈哈哈，这酒量！”

　　“我看你也喝多了。”齐沉江对着早早斥了声，架起李知返往外走，“你们聚，单刚刚买过了，之后再点什么的话明天找我报销，我先送知返回去。”

　　齐沉江给李知返系好安全带就往李知返家的方向开，在等红灯的时候，他不放心地看了看李知返。发现李知返皱着眉头，脸红红的，双手抵着胃看着特别难受的样子。

　　“难受？想吐吗？”齐沉江探过身去，轻声询问。

　　李知返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就是皱眉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过了挺长时间，他才开口说：“胃疼。”

　　齐沉江靠边把车停了下来，发现李知返疼得满脑门的冒汗。他伸手在李知返脑门上摸了一把，这一摸才发现李知返发烧了。

　　“你发烧了，我先开到药房给你买点药。”

　　“我胃疼。”李知返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知道你胃疼。胃疼药，发烧药我一起给你买了。”齐沉江赶紧重新开动车子，想找个药店。

　　“胃疼……我没吃好……我想吃东西。”

　　“等买完药，我就带你去吃东西。”齐沉江以为李知返喝多了在闹脾气，于是顺着他来，“说吧，想吃什么。”

　　李知返沉默了好久，就在齐沉江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才开口：“去吃串儿，贾临圻家门口的那个……”

　　齐沉江一怔，双手用力地握了握方向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李知返是真的醉了。只有李知返醉了的时候，才会吵着闹着要去贾临圻家门口去吃串儿。只是李知返已经有几年不这样了，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又变得像以前一样。

　　“……你说，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李知返真喝多了，这会儿又开始喃喃自语，“对，……你说过的，他不会回来了。”

　　齐沉江沉着脸纠正：“他回来了。”

　　“不是的。”李知返挥手摇了摇头，笑了笑，“他没回来，他去法国了……永远都不回来了。”
　　也永远，不属于他。

　　“……我想他，我特别想他。”

　　齐沉江听完这句话看向李知返，他发现李知返不知何时睁开了闭着的眼睛。那双神智不清的双眼不仅迷茫，且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