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太阳》楚十一

7、我讨厌吵架

　　吵架不可怕，可怕的是吵架谁也不低头。
　　在恋人之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如果有，那就是有一个人对爱说了谎。
　　——《蓝色太阳》

　　49
　　陈意眠也注意到了晏如舟的目光，下意识拿起手机紧紧攥在手中。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陈医生，你该不会……”晏如舟思索着合适的说辞，“觉得我在你家也装了……”
　　“是啊，我这样想有什么问题？”陈意眠快速打断他，眼神里满是防备。

　　晏如舟哭笑不得：“陈医生，我没那么变态。”
　　“新闻上那个女生也没想到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同学会那么变态。”陈意眠丝毫不给面子地反驳道。

　　“陈医生。”这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是方才在等待检查结果的宠物主人张小姐。

　　晏如舟是否变态的问题也只能暂且搁置。
　　“这个问题等你下班了说，我先去外面等你。”晏如舟识趣地起身。

　　有第三人在场，陈意眠不自觉保持社交礼貌，冲他轻轻点头：“嗯。”
　　“男朋友？”晏如舟出去后，张小姐冲她挤眉弄眼道。

　　她的小猫身体不太好，经常光顾宠物医院，和陈意眠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
　　突然被这么一调侃，陈意眠的脸倏地就红了，半晌才想起来摇头：“不是男朋友。”

　　50 羞于承认的事实
　　陈意眠羞于承认的是，在张小姐问出那个问题时，她心里疯狂叫嚣着一个可怕的答案。

　　她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回答的内容是一个简单却有力的“是”字。
　　幸而接下来忙碌的工作分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才没有时间继续胡思乱想。

　　等她忙完下班，已经接近深夜。
　　像往常一样，她一走出办公室便看到坐在等候区的晏如舟。

　　其实她是有一丝惊讶的。
　　她以为经过方才的不愉快，他不会再继续等自己下班，没想到他说等真的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

　　一天尚且没什么，可他已经连续等了她一个月，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说不动容是假的。
　　四目相对间，陈意眠竟觉得有一丝丝尴尬。

　　51 挺可爱一弟弟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想你。”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陈意眠真诚地开口道歉。

　　其实她冷静下来后，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过分了。
　　不管怎么样，在没有证据之前，她都不该随便下结论，冤枉人。

　　被冤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她的整个成长过程中，不知被人说过多少次神经病。

　　导致她渐渐地不爱靠近人群，不爱社交，甚至厌恶人类。
　　哪怕最后成了宠物医生，她也不曾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自己能够听懂小动物的语言。

　　但也正是因为她能和小动物沟通，让她成了医院的明星医生，小宠和宠物主人都喜欢找她。
　　就在她以为晏如舟会趁机教育自己一番时，男人却只是轻柔地说道：“没关系，我不怪你。女孩子安全意识强一点是好事。”

　　陈意眠听了，蓦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怎……怎么了？”突然被她这么盯着，晏如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耳尖迅速红了起来，“干吗这么看着我？”

　　半晌，陈意眠才弯了弯眼睛，轻笑道：“没什么，只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霍玎玲说得没错，你真的是挺可爱一弟弟的。”

　　52 永远十七岁
　　她此话一出，晏如舟就不高兴了：“我不是弟弟，我都二十二三岁了。”

　　陈意眠嗤笑：“二十三岁就是弟弟，毕竟姐姐我都二十七岁了。”
　　“二十七岁怎么了？”在年龄这个问题上，晏如舟据理力争，“你在我心里永远十七岁！”

　　脱口而出后，晏如舟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心里话喊了出来，登时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了起来。
　　“为什么是十七岁？”陈意眠抓住了关键词问道。

　　一般不都喜欢说女人永远十八岁吗？
　　“因为……”晏如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始终没有后话。

　　53 少年情窦初开
　　因为你十七岁那年，我就喜欢上了你。

　　这句话晏如舟藏在心里藏了整整十年了。
　　当时上初一的他，第一次见到上高二的陈意眠就觉得心脏狂跳。

　　后来的每一次见面，他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直到数年后，他才明白自己早在初见陈意眠时，就已经整颗心都在她身上了。

　　少年的情窦初开无处安放，只有努力读书，追上少女的脚步。
　　可是无论他怎么追，始终都晚一步。

　　他升入她的高中，她早已毕业；他考进她的大学，她已经离开学校进了实习单位。
　　好在他们之间还有霍玎玲这根线维系着，他也终于找到靠近她的机会。

　　54 吃瓜的狸花猫
　　一声尖锐的喇叭声破坏了适合回忆的气氛，晏如舟手疾眼快地将陈意眠拉向自己，这才躲开疾驰而来的电动车。

　　惯性之下，陈意眠猝不及防间撞进了他怀中。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不远处坐着只流浪猫，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陈意眠认得那只猫。
　　那是一只鱼骨纹狸花猫，小区里很多人会喂养它，是以毛发光亮，也很是亲人，还给取了名字叫“小鱼”。

　　小鱼的那声“喵”是在说：“抱上了，羞羞。”
　　两人都听懂了它的调侃，霎时都红了脸。
　　陈意眠也忙从晏如舟怀里离开，而后快速走向小区大门，连“再见”都忘了说。

　　55 自证清白的机会
　　第二天陈意眠休假，所以直接睡到自然醒。

　　睡到自然醒的含金量想必大家都懂，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如果不是小八肚子饿了扒拉她，她还准备睡个回笼觉。

　　没办法，铲屎官的命运要开始转动了——遛狗。
　　小八的运动量有多大呢？大到她把自己遛累了，小八还浑身是力气地催促：“眠姐姐，你不行啊。”

　　不行的眠姐姐正弯着腰喘粗气，猛一抬头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晏如舟露出一口大白牙，冲她打招呼：“好巧啊，陈医生。”
　　他在……遛猫。

　　绵绵已经被他接回去大半个月了，可一见到小八还是亲热地凑了上来，简直颠覆陈意眠对猫的认知。
　　说好的高冷呢？

　　“你该不是特意遛到我家来的吧？”晏如舟的家虽说离她家不算远，但也绝不是适合遛猫的距离。
　　“被你看出来了啊。”晏如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主要是我家绵绵想小八了。”

　　我也想你了。
　　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怕被当成流氓打。

　　“只是因为这样？”陈意眠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面对她的追问，晏如舟肉眼可见的有些窘迫，半晌才说：“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陈意眠蹲下去摸绵绵柔软的毛，状似无意地问道。
　　“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他踌躇道。

　　陈意眠抬头看他，不解道：“什么机会？”
　　“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晏如舟语气坚定道。

　　56 她就是想逗逗他
　　其实晏如舟昨晚就想索要这么一个机会了，奈何送她到家时已是下半夜，他不好意思提出想去她家的请求。

　　思来想去之下，他才决定第二天出门碰碰运气，要是运气不好再直接打电话联系她。
　　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缘分足够深，竟真的偶遇了。

　　“什么自证清白？”陈意眠没懂他的意思。
　　“就是……”晏如舟拿下肩上的太空包，解释道，“我带了一些测试工具，可以帮你全屋扫描，证明我……”
　　“噗——”陈意眠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这样是不是很傻？”见她笑，晏如舟彻底慌了神，“我……就是……我……”
　　陈意眠昨晚一到家就确认过家中除了她自己安的宠物监控，再没其他，但此时她就是想逗逗他：“好啊，给你这个机会。”

　　听她这样说，晏如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看得陈意眠手痒痒的，好想拔下来玩一玩。

　　57 甜蜜的威胁
　　不过在这之前，陈意眠先伸手捂住了小八的狗嘴，然后半是宠溺半是威胁地说道：“小八，你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是不是饿了呀？待会儿姐姐给你加餐好不好呀？我的乖小八。”

　　感受到甜蜜的威胁后，小八“阿巴阿巴”了几声，陈意眠才满意地放开它的嘴筒子。
　　一人一狗的交流略显诡异，晏如舟一时没看懂：“小八说什么？”

　　陈意眠笑呵呵道：“它说它饿了。”
　　“是吗？”晏如舟将信将疑。

　　陈意眠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
　　换来小八一记仿佛化为实物的白眼，陈意眠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小八：“嘤。”
　　陈意眠：“……”

　　58 我相信你
　　每次来到陈意眠家，晏如舟都会觉得有些害羞，动作和神情也就跟着不自在起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白天到底还是比晚上好一点。
　　彼时，大片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客厅，暖洋洋的。

　　莫名有一种……家的感觉。
　　两人一组，一猫一狗，可不就是一个幸福的家。

　　他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好世界里，陈意眠叫了他两声才听见。
　　“嗯？”晏如舟回过神来才发现此时陈意眠离自己近了两步，登时紧张起来。

　　“不是要自证清白吗？”陈意眠朝他的太空包努努嘴，“开始吧。”
　　“啊？哦。”晏如舟闻言慌忙放下包，认真地掏出各种设备。

　　他还没有全部拿出来，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笑。
　　他不解地抬头。

　　陈意眠笑着说：“逗你的。”
　　“什么逗我的？”晏如舟眼神迷茫。

　　“我相信你。”
　　几个字换来两人的相视一笑。

　　59 大金毛很温顺
　　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不仅得到了缓和，甚至感觉更亲近了几分。

　　陈意眠不再觉得晏如舟等自己下班是一种负担，反而觉得甜蜜不已。
　　就连近来遇到的人类都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这天，她遛小八回家的时候，从车库进电梯，依旧是一人一狗的专梯。
　　到了一楼，电梯停了下来，有人要进来。

　　电梯门还没打开，陈意眠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身旁的小八也跟着兴奋起来。
　　熟悉的感觉席卷陈意眠全身，她浑身的肌肉渐渐紧绷。

　　“里面有狗。”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陈意眠善意地提醒道。
　　谁知那位年轻妈妈笑着说：“没关系。”

　　说完，她又对着小朋友说：“宝宝，进去吧，狗狗不咬人。”
　　小男孩狐疑地问道：“真的吗？”

　　他嘴上虽然这么问，但已经踩着滑滑车进了电梯。
　　年轻妈妈的语气始终很轻松：“对呀，大金毛很温顺的，不咬人，不要拍。”

　　听到这句话的陈意眠都快哭了。
　　从前都是她用这句话告诉别人不用怕，没想到能够从他人口中听见。
　　这种感动或许只有养过大型犬的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