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攻略》雾苏台

23、面圣

　　师明昭不明所以，却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寻了一套装束，看着好玩也下了水去。
　　“喔，这水真深......”师明昭嘟囔道，燕昀似乎听见了这一声嘟囔声，微微侧过头来看了一眼。
　　“怎么没看见七天那个小家伙呢？”师明昭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便找了个话题道。
　　“七天在来的路上就得了伤寒，还没好呢！”跟在后面的楚阳接过话来。
　　“还没好么？北越！”师明昭转头大叫了一声，“不如你去看看？”
　　北越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
　　楚阳点头道，“北越先生竟还会医术？！”
　　“他会的东西多着呢！”师明昭冲楚阳促狭一笑，又转头看着北越，“是吧，北越？”
　　北越仍旧笑着不回答，只是眼睛死死地盯住师明昭。
　　“初和！”前面的燕昀唤了一声，“过来一下。”
　　“好！”楚阳听见叫自己，便立即走到燕昀旁边，两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这时，北越慢悠悠的——也不算是故意的，毕竟他身形单薄，这水又这么急，走不动是在所难免的——走至师明昭旁边，“我会的挺多？嗯？”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管男的女的，总得找个人陪着。”师明昭语重心长道。
　　“若是你不带着守秦，我还是有人陪的。”
　　“......”师明昭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问道，“江南这边我们开了几家明月楼？”
　　“三家，”北越疑惑道，“怎么了？”
　　“所有的账你可还记得？”
　　“嗯。”
　　“三家明月楼我们有多少可动的存粮，还有人手？”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我明白了。”北越叹息道，“你似乎对这个太子很上心——记得你一开始只是说有趣的......”
　　“以明月公子的名义，算是朋友间的帮助。”师明昭看了北越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公子我，以后肯定要找一个善解人意、温柔贤惠、漂亮好脾气的嫂子给你...嗯...说到这个，我似乎好久没去‘温柔乡’了，紫鸢肯定想我得很~”说完一脸的笑意。
　　北越拍了拍师明昭的肩，把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回给了师明昭——
　　“明昭，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管男的女的，总得找个人陪。”
　　说完转身就走，“我给七天看完病就去明月楼办事。”
　　“等会！我还没说完呢！”师明昭一脸无语。
　　“嗯？”北越疑惑的转身。
　　“带多少不是问题，反正从明月楼出来的时候，最好阵仗越大越好，”师明昭笑的像只狐狸。
　　“？？？”
　　“尤其是在过苍云山的时候。”
　　“......”北越了然，“...行。”

　　又是皇宫。
　　云成书这辈子都没来过京城两回，就进了皇宫两回。
　　燕磊在前面走着，云成书只得在身后慢慢的跟着。
　　“云公子为何如此拘束？”燕磊转身问道。
　　“皇宫肃穆，我等江湖之辈踏入定然会有一股敬畏之意。”云成书揖道。
　　“皇宫也是人住的地方，云公子莫怕，”燕磊笑道，“今日进宫主要是想把你引荐给父皇。”
　　“陛下？！”云成书惊讶道，“为，为何？”
　　“自见你的第一面，本殿便十分欣赏你，想来吾妹诗华也对你另眼相看。”燕磊促狭的对云成书笑了一下，“不若两家结秦晋之好，你看如何？”
　　“这...”云成书倏地脸红，“婚姻大事，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公，公主金枝玉叶，怎能下嫁与我这种粗野莽夫.......”
　　“你的意思是诗华不配嫁给你？”燕磊逼问道。
　　“不，不是！”云成书惊讶的都结巴了，略一镇定，便道，“殿下......”
　　“本殿就问你，诗华若嫁与你为妻，你可否愿意？”燕磊盯住云成书。
　　“......”
　　良久，才听见云成书一声叹息，“我自然是愿意的，公主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只是，这要看公主愿不愿意。婚姻大事，也要双方你情我愿才是，强扭的瓜不甜。”
　　“你愿意，她自然不好说什么。”燕磊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着往前走。
　　云成书在原地伫立许久，终是跟上前去。
　　燕彦进入气色已经比往常要好了许多，只是眉目间那股郁结之气始终未能散去。
　　“磊儿来啦？”燕彦见是燕磊，便笑问道。
　　“参见父皇。”燕磊行礼道。
　　“磊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燕彦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黄公公。
　　“父皇前些日子不是身体有恙么？儿臣得了几味上好的药材，改日让御膳房熬在药膳里给父皇补补。”燕磊微笑道。
　　“磊儿有心了。”
　　“这药材有些还是诗华托人找着的，不过今日诗华身体不适，所以才未能进宫来看父皇。”
　　“哦？”燕彦有些惊讶，“诗华为何身体不适？前几日看起来不是挺好的么？”
　　“父皇，今年诗华已经二十了，”燕磊意有所指道，“普通姑娘家十五六岁便许了人家，如今这个年纪早已儿女成双。”
　　燕彦沉默半晌，忽而叹息道，“生于皇家，既是享受荣华，也是忍受煎熬...朕倒希望，诗华将来不一辈子困于皇宫权利之中。”说完看了一眼燕磊。
　　燕磊立刻跪下道，“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来替诗华求一桩婚事。”
　　“哦？！”燕彦再一次惊讶，“婚事？！怎的诗华那没什么动静？！她不亲自来？”
　　“父皇，诗华一直怕您骂她，才不敢开口，今日得了父皇这句话，儿臣才斗胆向您求一桩婚事...”说着说着便缓了一口气，“诗华生于皇家，自己也有联姻的觉悟，无奈情不自禁......”
　　“何人？”燕彦皱眉，“哪家公子？”
　　“哪家公子都不是...”燕磊似乎难以启齿，“在说之前，儿臣恳请父皇恕罪。”
　　“恕你无罪，你且快说！”燕彦催促道。
　　“是，是...是苍云派掌门的独子——云成书。”燕磊如实道，随即又赶快解释，“虽是江湖子弟，可为人却是极好的，品行也好，只是...只是家世......”
　　燕彦摆摆手，“这倒是次要...云成书,云成书......”
　　“父皇，儿臣是诗华一母同胞的长兄，今日在此，为诗华斗胆求此姻缘。”燕磊恳切道。
　　燕彦盯了燕磊良久，“诗华怎么说？...此时还需问过诗华的意见...云成书，可有进宫来？”
　　“回父皇，儿臣将他带过来了。”燕磊道。
　　“那便让他亲自同朕谈，你且先回去，”燕彦道，“两个人的事，旁人也管不得多少。”
　　“......”燕磊回礼告退，“是，儿臣遵旨。”
　　燕磊慢慢的退出去，手心却已有些汗渍，门外，颜烈带着云成书在外头等着。
　　“你若想娶本殿的妹妹，便最好去父皇那表明你的决心。”燕磊盯着云成书道，“你明白么？”
　　云成书也不惧，回看了燕磊一眼，终是恭敬道，“在下明白，尽力而为。”说完便轻轻地入了殿中。
　　“殿下，”颜烈在燕磊耳边低语，“先生没有来王府，住在了景然居。”
　　燕磊皱眉，“为何不回王府？”
　　“先生说王府太嘈杂，人多，他喜欢安静点的地方。”
　　“......”燕磊终是妥协道，“你且先去备点东西，晚些本殿过去看看先生。”
　　“是。”颜烈顿了顿，“殿下，恕我直言，您这边先斩后奏，公主那头，怕是......”
　　“她早便猜到我要这么做，我把人带给他，她没有推拒，这怪不得我...再说，除却其他的因素，云成书倒真的挺适合诗华过一辈子的，他同他那个父亲不一样，将来我若成功，他们沾了光，活得自然更好；若将来我失败了，她人在江湖，已是云家人，牵连不到，不必再度被牵扯进皇宫纷争，也能淡然过一世。”燕磊说到燕诗华，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却转瞬即逝。
　　“殿下，这是老奴唯一一次在您这里，听见失败二字。”颜烈由衷道。
　　“因为那是我唯一的妹妹。”燕磊此刻，神色已恢复如常，正说着，云成书便从殿内出来。
　　“如何？”燕磊上前问道。
　　“皇上说...一切全凭我们自己决断...殿下，”云成书抬眼，“可否让我去一趟公主府？”
　　“不行！”燕磊一句话拒绝云成书。
　　正在此时，远处却出现知画的身影，“殿下，公主想请云公子过去一趟。”
　　“有劳了，”云成书行礼道，“殿下放心，我会尽自己所能去同公主谈一谈的，但是您也知道，婚姻大事，马虎不得，若是公主不同意，两个人硬被凑在一起，反而会坏了一生......殿下，成书告退”
　　燕磊不好说什么，因为燕彦还在御书房。
　　“殿下，依老奴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颜烈道，“兴许两个人谈一谈，互相诉说一番，这事便成了呢？”
　　沉默半晌，燕磊开口，“叫碧萝偷偷跟过去瞧瞧情况，颜烈你随我去景然居。”
　　“是。”颜烈应道。
　　其实在路上，云成书还是十分忐忑，毕竟他们之间，关系的不只是两个人，而是燕磊的以后的支持和苍云派日后的发展。
　　不知道公主知道这些事么......
　　不过到了以后，云成书才发现，燕诗华竟然想的比他还深，看的比他还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