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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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网络大综艺这件事公司讲了快半年，所有对这事有想法的人都激动过，但因为资金不到位一直没成。
现在终于要来了。
陈励杨这句话，就跟沸水入油锅似的，办公室里瞬间就炸了，每个角落都洋溢着小兴奋。
丁若云带着豆豆进了自己经常用的那间直播间，打开电脑开始下载游戏。
网综他自然也有兴趣，主要是为了学习幕后，怎么做策划案怎么调试设备怎么拍摄，前世后悔没读书之后他就对“学点什么”这事特别有兴趣。
当时不打算露脸，因此也没想过网综开了要不要走上台，虽说肯定是上台拿通告费收入更高。
但现在……
樊野都出现了，丁似羽还会远么？
说实话他不太看好。
丁若云叹了口气，从自己的邮箱里找出公司编导给他发的任务邮件，又对着游戏官网研究了一下。
仔细想想，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豆豆一岁了，已经能认得出谁才是爹，再说他也没前世那么天真，丁似羽真想抢孩子没那么容易。
“我在这憋憋屈屈的干嘛呢？”他有点烦躁地想，“他有本事就来，还不允许我多赚点钱给儿子买好吃的了？”
找上门的游戏是个画风偏Q版的角色扮演游戏，音乐一出坐在他腿上的豆豆两只肥嘟嘟的小手就在那儿胡乱挥舞，嘴里“咿咿呀呀”的看着挺高兴。
高兴就好，昨天那吐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可给丁若云吓坏了。
他熟门熟路地调试了一下软件和设备，整点一到，立刻开播。
现在比丁若云往常开播的时间早一小时，不过他好歹是个有十万关注的中型主播，一开播很快有不少观众涌进直播间，陆陆续续发出弹幕。
【哇，今天提前啦】
【豆豆呢？让豆豆说话！】
【辣鸡主播又准备蹭我豆豆热度，举报了】
【咦？今天这是什么游戏，不打手枪了吗？】
【楼上涩情发言，举报了】
……
这段时间吃鸡游戏火，丁若云一直在换各种射击类游戏练枪法，今天突然画风大变，观众纷纷询问了起来。丁若云进自己的直播群发了个通知，然后按照编导准备好的资料给观众介绍了一下，就点进游戏建角色。
换了画面，豆豆在旁边开心地叫。
【哇，豆少爷】
【听到少爷声音我就舒服了】
【用户看美羊羊洗脚给主播送了一袋奶粉 x1】
【用户看美羊羊洗脚给主播送了一袋奶粉 x2】
……
【用户看美羊羊洗脚给主播送了一袋奶粉 x999】
看美羊羊洗脚是丁若云的老观众了，虽然名字带着点黄暴猥琐兼恶搞的气息，但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两人加好友聊过几句，美羊羊跟丁若云一样独身带个孩子，唯一的区别是美羊羊还被家里宠着，有的是钱，所以秉着“同病相怜”的心理，常常来丁若云这边送奶粉。
他直播间里“一袋奶粉”价值一元，按五五分成算，他又有五百块进账了。
“谢谢看美羊羊洗脚送的999袋奶粉。”丁若云按规矩感谢完，笑了出来，“羊羊来啦？今天挺早啊。”
樊野就是在这个时间点进入直播间的。
他昨天晚上莫名失眠，在酒店盯着电视广告看到天光微亮才睡过去，大中午的被一套夺命连环Call吵醒，秘书Vivien冷着声问他是不是忘记今天约好要开会。
樊野无言以对，他确实忘记了。
如果昨晚留在酒店继续吃饭他肯定忘不了，然而遇见丁若云以及之后的插曲让他有点气糊涂了。
“……我现在起床，会议往后推半小时吧。”樊野哑着嗓子跟Vivien交代。
Vivien：“你昨天住在哪儿？发我个地址，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行。”樊野把电话挂了，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丁若云。
这个时间点，他会在干嘛？
还在医院吗？
如果不在医院的话……现在应该在直播？
“操，我是不是有病。”樊野皱了皱眉，狠狠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一翻身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澡，“他爱干嘛干嘛。”
沈家的酒店自然不可能有给樊野换的衣服，他本以为来接的人会是李叔，没曾想Vivien叫了个公司的司机过来，无奈之下樊野只好又穿回了丁若云的那身衣服，上了车。
穿着丁若云的衣服，自然会想到他。樊野皱着眉看了两分钟的太阳，最后受不了了，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下载直播APP。
“……我就是考察下业务。”他默默地跟自己说，顺手点进了首页头图第一个直播间里。
“羊羊来啦？今天挺早啊。”
熟悉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响起，他视线往上边一扫，看见主播名那栏写着：阿云云云。
樊野：“……”
他第一反应就是退出，结果一低头，看见公屏上观众发的弹幕。
【看美羊羊洗脚：嗯，今天醒得早。】
“一起来就看直播？你精神倒是好。”丁若云的声音带着笑，听口气和这个“看美羊羊洗脚”很熟稔。
樊野退出直播间的手指顿住了。
【看美羊羊洗脚：呸，我准备带儿子出去玩呢，今天天气好】
【看美羊羊洗脚：要不是看你发通知开播了我肯定不上来的】
“今天我们这儿天气也好。”丁若云跟她开玩笑，“既然这样，我这个角色就取名叫‘看美羊羊洗脚’吧，这是给金主娘娘独享的冠名权。”
说完他还真就在刚刚捏完脸的角色昵称里输入了“看美羊羊洗脚”这几个字。
【看美羊羊洗脚：那你注意点，别死太多了】
【看美羊羊洗脚：用我名字就得照顾好这个角色】
“哪能啊，这RPG，又不是射击。”丁若云笑道，“今天保证一次都不死好吧？”
【看美羊羊洗脚：可以，那我出去了】
“好。”丁若云说。
“嘁，”樊野冷笑道，“这人还挺会做直播的。”
坐在前排的年轻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缩缩脖子没说话。
“怎么？”樊野抬头，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有话就说，我又不会吃人。”
他脾气虽然不太好，但还知道在下属面前不随便迁怒的道理。这司机是这边公司的，统共跟他见过两次，他得收着些脾气。
“樊总是在看咱们公司的直播吗？”小司机鼓起勇气问道。
樊野愣了愣：“……嗯。”
“咱们公司的主播会做直播不是好事吗？”司机奇道，“为什么樊总看上去那么生气？”
是啊，为什么。
丁若云现在是，他投资的公司，的，签约主播，会做直播说明业务能力强、能赚钱，他生个西伯利亚的气？
樊野张了张嘴。
小司机继续说：“咱们公司氛围挺好的，上回全公司出去团建的时候，我、我也算见过几个主播……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希望樊总多担待，毕、毕竟都还是年轻人……有时候可能做事不太完善……”
他也不知道樊野在生什么气，只好挑着些万金油的话说。
樊野愣了半天，笑出了声：“你自己年纪也不大吧？”
“24。”小司机不好意思地笑笑。
“来公司多久了？”
“两年。”
“一毕业就来了？为什么要做司机不做点别的？”
“不会做别的。学校不太好，也没好好学，就会开车。”小司机说，“我十八岁就拿了驾照，家里有个小店，大学的时候经常帮家里拉货，开熟了——再说职业不分贵贱嘛不是，做啥都一样。”
樊野“嗯”了一声：“听上去你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是啊。”小司机猛点头，“我们现在工作图个啥？知乎上不是说么，梦想、同事、工资，我这人没什么梦想，现在对公司同事和工资都挺满意的。”
樊野笑了笑没说话。
“所以樊总，”小司机又看了眼后视镜，“您是大老板，大股东，要是不太严重的话，就别……别跟他们多计较了，生气伤身体，您也不划算不是？”
“你还挺会说。”樊野笑了半天，“没事，开你的车，我真没生气。”
“……哦哦。”小司机不敢再多说，专心致志地注意起前方路况。
看美羊羊洗脚应该是真的离开了直播间，没再说话，不过这会儿已经有很多新观众涌了进来，丁若云已经在和别人聊天了。
他直播的时候说话声线格外温柔，会接话又有梗，难怪不开摄像头也是公司里人气数一数二的主播。
业务能力是真的不错。
平心而论，撇开私人原因不谈，樊野必须得承认丁若云是个好员工。
但就顶撞股东这条，必须给负分。
小车一路驶向公司，樊野上楼后，跟Vivien进了会议室。
作为监理，他今天完全是个旁听的身份，就听万景这边的负责人和直播公司这边商讨接下来的网络大综艺方案。
万景进的是A轮，意味着直播公司已经度过了从零到有的阶段，应该开始进一步拓展业务了。根据直播公司这边的汇报，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在园区里租楼，建立属于自己的演播厅。
有了演播厅，做节目就会很方便，在自己没节目的时候还可以接本地的其他拍摄项目，公司可以提供场地租赁服务或者直接外包整个团队，这都是实打实的收入。
做网综有三个目的，一是打响公司在业界的知名度，二是捧自家主播，三是为这个新的演播厅做宣传。具体到执行这块是直播公司的工作，万景主要负责出资以及提供资源，今天就是来探讨节目大致方向以及需要的资源的。
樊野是总公司的嫡系，虽然来之前说好不插手具体事务，但他拥有最高否决权，因此会议必须等樊野到了才能进行。
他到的时候就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他。
自家下属不必谈，还有这边直播公司的员工，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樊野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脸皮贼厚——遇到这种阵仗他丝毫不慌张，泰然自若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几位负责人打完招呼后就坐到了主位左边的空位上。
丁若云在医院赔了一晚上，睡得不太好，到公司的时候其实就有点困。不过今天观众给力，除了“美羊羊”之外还有两个观众给了大额打赏，一口气进账一千多块钱，心里高兴，愣是多播了一个小时才下播。
而且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打断他。
不是说下午拖堂开会的么？
丁若云心里奇怪，等下了播出来一看，发现公司大厅里各位主播们三三两两坐着，玩手机的聊天的吃东西的，还有干脆留在自己直播间里看视频打游戏的，闲得快长毛。
蒋晓杰坐在角落里剥橘子吃，看到他出来招了招手。
“怎么没开会？”丁若云赶着小短腿豆豆，父子俩一起走到他旁边坐下，拿了个橘子也开始剥。
“里面没散呢，还没轮到我们。”蒋晓杰朝大门紧闭的会议室努了努嘴，“说是资方今天来晚了，咱们要等一等。”
说起资方，丁若云脑子里立刻闪过了樊野的脸，顿时感觉到十分闹心。他晃了晃脑袋，把那张过于英俊的面孔甩出去，撕了片橘子肉给豆豆吃：“……行吧。你昨天不是说了么，‘咱们的时间不是时间’，我们就这个命，没得抱怨。”
说完他打了个呵欠。
直播的时候无声的呵欠打了好几个，现在终于可以大声打了。
“是啊。”蒋晓杰说，“还好我单身没女朋友要陪，我看摩非已经接了女朋友两个电话了。诶，你们今天试玩的那游戏好玩吗？”
“还行吧，我一下午练到20级了，打了两个副本，手感不错，就是人不多，不太好组队。”丁若云说。
“试玩号借我玩玩吧？我手机里没东西玩，无聊死了都。”
“行啊。”
丁若云拿了两个橘子，回到自己用的直播间给蒋晓杰登号。
前后几步路的距离，他接连打了四个呵欠。
“你有没有这么困啊……”成功进入游戏的蒋晓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们开会还不知道多久呢，要么你先去睡一会儿？”
“工作时间……”丁若云揉了揉眼睛，“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平时都在那儿睡。”
他们现在用的办公室是个大平层，会议室、办公室、直播间、道具间隔出来以后还多了个房间，里面放了沙发和电视，有时候会拿来做访谈类节目。不做节目的时候会有主播在那个房间休息，丁若云就经常把豆豆放在那里面睡觉。
“再说我看你儿子也快睡着了。”蒋晓杰看了看眼睛眯成缝还要倔强地用自己双腿走路的豆豆，问道，“是吧？”
豆豆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
“……刚我直播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着了，我还以为这会儿该醒了呢。”丁若云说着摇摇头，似乎放弃了挣扎，“算了算了，我撑不住了，我去睡会儿。开会的时候过来叫我一下。”
“行。”蒋晓杰答应了。
他没用丁若云的号，重新捏了个角色进游戏从1级开始体验。
玩到9级，直播房间的门开了。
“你起来啦？诶我发现这游戏……”他还以为是丁若云睡醒了，边说边抬头，结果定睛一看才发现门口站着个他根本没见过的帅哥，身上穿的衣服还有点眼熟。
蒋晓杰愣了愣：“……您哪位？”
“我是樊野。”樊野说，“这不是丁若云房间么？”
“……是的。”蒋晓杰顿了顿，如实汇报，“樊总，丁若云昨晚没休息好，因为不知道几点开会，所以就去休息室休息了。请问现在是要开会了吗？我去帮您叫他。”
“不用。”樊野制止了他，“我们还没结束讨论，你们先回去吧。主播这边的会议明天再说。”
“啊，”蒋晓杰张了张嘴，“好的。”
“休息室在哪儿？”
“……走廊尽头。”
“谢谢。”樊野关门走了。
蒋晓杰一脸木然地将视线重新移到游戏画面上。
风格可爱的画面已经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了，他满脑子都是樊野身上那套似乎有点显小的衣服。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看见过丁若云穿过同款。
同款、同色、同花纹，甚至可能是同尺寸。
他实在不认为一位来自投资方的大老板会恰好和丁若云买到一模一样的衣服和裤子，所以根据推断，那应该就是丁若云的衣服。
——说好的没有潜规则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