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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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猫咖里，午后的阳光大片大片洒在落地窗上，在几个座子上晒出一大片光影。正直六月，许多客人躲着阳光到了咖啡厅里面，挨着玻璃坐的只有苏瑶一人。
她面前放着两杯刚端上来的咖啡，咖啡杯里是猫头的拉花，十分可爱。但她并不放心思在这上面，自己那杯早就被搅的四不像了。
一个身材肥硕的加菲猫在她脚边晃悠几圈，发现这个高冷的客人不像其他人蹲下来逗自己，于是奋身一跳，跳上了苏瑶坐的皮沙发上。
苏瑶正盯着门口发呆。
感到屁股下的软沙发陷了一下，她看也没看，伸手扶着加菲猫皮肉厚实的侧腰轻推了一下，又把那讨喜的活物给推了下去。
加菲猫不甘心，又跳上来，苏瑶又是一眼也没看，又推了下去。
来回三次，加菲猫准备愈挫愈勇第四次的时候，苏瑶终于回头看了它一眼，那眼神清淡，还有些冷酷。
这么和谐有爱的猫咖馆，许久没出现过这种冰山怪人了。
加菲猫识相，知道自己备受宠爱，和她对视一眼，委屈的喵呜一声，扭着打屁股走了。
苏瑶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心想老柴为什么会选这种地方，他那一米八五一百公斤的体格进来，估计要把这一地小祖宗吓走一大片。
正想着，伴随一阵铃铛声，大门开了。一个穿蓝衬衫的男人走进来，冲服务员小妹亲切的笑了一下，大热天的让人家小脸一红。
苏瑶坐的地方格外醒目，柴铭一眼就看到，大步走了过来，还有几步到地方的时候就忍不住调侃了。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一点儿爱心的都没有，善待小动物好吗？”
他说着，在苏瑶对面坐下来，然后弯身冲刚才扭着屁股走的加菲猫勾勾手指，那猫像是见了熟人一样，屁颠屁颠就过来了。
猫刚过来，被他弄的小脸一红的小服务员也过来了。
“柴铭哥，给你方糖。”
柴铭从善如流：“谢谢小雯，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好看的多啊。”
小姑娘刚才那股子红晕还没下去，愈发严重：“哪儿有啊！你就会看玩笑，我去忙了。”
柴铭看着小姑娘红脸下去，转头又看见苏瑶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那张冰山脸好看归好看，却没有一点少女的羞态和灵动。
于是柴铭叹口气：“哎！难怪25年母胎单身。”
说着，温柔十分的顺了顺趴在他大腿上的猫。
苏瑶冷眼旁观，对这个没情也能调出三分的花花公子不可置否，发现他这身板和腿上的加菲猫结合在一起，居然有种搞笑的和谐感。
苏瑶不再跟他多说，单刀直入：“东西带来了吗？”
柴铭把猫放下去，拍了拍大腿上的猫毛，说：“拿东西之前，我们是不是得聊聊这个合法性啊，苏警官。”
两天前，苏瑶突然找到她，说想通过他拿到经侦那边的一点信息，验证自己的猜测。
当天晚上柴铭正在家里睡的迷迷糊糊，问：“什么猜测啊？你不是回避了吗？”
苏瑶沉默片刻，说：“柴铭，确定你所在地方安全。”
柴铭被她这句话弄的一下子精神了，她嘴里说的安全，指的是监听或者隔墙有耳，看来要说的是大事儿。
柴铭自己是个技术大佬，监听这种事儿只有他弄别人的份儿，他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左右看了一下，说：“你说。”
苏瑶：“我怀疑朝渡有问题，整个朝渡都可能跟韩城的死还有那些大金麻有关系。”
柴铭：“现在专案组的侦办方向也是。”
苏瑶：“不，他们的侦办方向在林振东，想透过林振东去挖朝渡。”
柴铭有些疑惑，擒贼先擒王，如果朝渡有问题，那先抓林振东的尾巴是合情合理的。
柴铭：“你不会怀疑林振东是无辜的吧？”
苏瑶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柴铭：“小祖宗啊，我知道童年的经历对你来说弥足珍贵，你这哥哥也重要的不得了，但这种事儿上，你不能主观判断。他以前是个好人，但现在不一定。”
苏瑶：“所以你得帮我，我至少得证实一下。”
柴铭在深夜一两点左右为难，帮她还是遵纪守法，这是个问题。
柴铭是除了林振东以外苏瑶在江谭最熟悉的人。俩人是大学同学，相识也是缘分，柴铭想泡她，但最后屈服于苏瑶的威武，最后成了妥妥的好兄弟。后来毕业后在北京朝阳区做基层警察，再调到市局，最近的一次调任，苏瑶铁了心要往江谭市局调。
那时候柴铭还不知道为什么，以为她脑子有坑，苏瑶也没多说。柴铭知道，他和苏瑶关系好，是因为苏瑶和其他人的距离太远，这人如果不是你主动去接触她，她永远独来独往，心里藏着天大的事儿谁也不知道。
柴铭本来留在北京市局，但是因为工作原因，到江谭市局进行交流指导，一个月前刚来，半个月后就要走。
几天前，柴铭才知道她当年执意要回江谭是为什么。整个市局目前最大的毒品杀人案，她却和头号嫌疑人因为关系亲密被迫申请回避了。这理由，柴铭觉得自己能笑十年。
苏瑶拿勺子点了几下杯子，说：“真合法我还用找你？你一个专案组里打酱油的，能给我多少信息？”
柴铭：“什么叫打酱油的？我现在是专案组的经侦技术指导，虽然临时的吧，但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柴铭这话倒不假，他来江谭市局本就是交流指导，给这里介绍先进的技术和办案经验，本来以为是个简单的出差，但是没想到正好赶上这么个大案。但他不隶属与江谭市局，不能直接参与专案组，只能在经侦方向利用自己黑客般的技术进行指导。
而专案组内信息严格保密，他知道的也不多。
但就算有限的信息，也被苏瑶抓住不放，奋力压榨。
苏瑶懒得再跟他打嘴炮，顺着他：“好好，你厉害。我时间不多，赶紧把东西给我。”
柴铭见她严肃起来，自己也不再浪了。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来，递给她。
这时候柴铭才发现苏瑶选的这个沐浴阳光的位置好，虽然晒的像个干皮虾一样，但方圆五米内没人，说话也放心。
苏瑶打开文件，里面厚厚的一摞A四纸，写满了分析材料。有些她能看懂，有些她不能。
柴铭等她看的差不多了，开始细心解释。
“这个是经侦那边的信息，我不能拿到原始材料，但根据我的推测和他们给我看过的东西，应该是对林振东个人账户和整个朝渡所有资金链的分析。”
“分析结果怎么样？”
“两边都有问题。”
苏瑶倏地抬眼。
柴铭：“你别那么敏感。林振东的身份和朝渡这种产业，没问题才算有问题。多少会有些漏税和灰色交易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就我的经验来讲，目前林振东的个人账户还是没有涉及到犯罪的层面，顶多是行政处罚。倒是朝渡——”他翻开一页纸：“我发现朝渡的财务和林振东的个人资金有断层的情况。”
“什么意思？”
“林振东其实不是朝渡的老板。这点我也是后来发现的，可能刑侦那边早就知道了，但是林振东在朝渡时间太久，权利也太大，他上面的人又是个甩手掌柜，他在朝渡几乎一手遮天，不自己查根本不知道他上面还有一个公司，朝渡只是它的一个小产业而已。”
“但是仔细看他的财务就能发现问题，朝渡的财务并不是出自林振东手的，两个人报账、还有处理其他资金的手法完全不同，就像一个公司，林振东专门管人事，有人专门管财务。但是表面上，林振东似乎囊括了朝渡所有的权利。”
苏瑶飞快的分析这柴铭话里的意思：“所以林振东并不是朝渡的老一？”
柴铭摇头：“这个我也说不清，因为朝渡的母公司很少插手朝渡的工作是真的，一整个夜总会的运营我也不能完全掌握，如果林振东专门把财务这方面分出去，也不是没可能，这些都要深入调查，但我权利不及，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苏瑶咬着嘴唇，盯着手里那些有希望的资料。
她到底能不能证明林振东的清白？他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毫无察觉，既然有察觉了，为什么不主动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反而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他？
难道最后真的走到万劫不复吗？
她突然抬头，伸手：“我要的设备呢？”
柴铭愣了一下：“你是打算玩玩还是真要当007去？”
苏瑶：“我试试。”
柴铭轻笑，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心大小的电子设备。
“我说你就别异想天开了，你现在是专案组外人员，做卧底也轮不着你，况且如果那边真有猫腻，能让你随便进去吗？”
苏瑶：“万一撞鬼了呢？”
柴铭敛住笑意：“真撞鬼你就打算死？”
苏瑶不说话。
她只要打定主意，别说八头牛了，八个航空母舰都拉不回来。
苏瑶把东西收拾到自己包里，柴铭看着他，突然问：“你真的只把他当你哥？”
苏瑶手里一顿，抬头：“你说什么？”
柴铭：“别跟我装傻，我问你，七年前你为什么离开他去北京？”
苏瑶：“我亲爹找我来了，我不走还能干嘛？”
柴铭嗤笑：“你觉得你是那种在乎血缘关系的人？你要真把林振东当你亲人，别说一个亲爹，你们苏家八辈祖宗从坟里爬出来请你回去你都不带挪脚的。”
苏瑶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柴铭笑道：“你当时是不是别有所图？比如，你走了之后，你姓苏，他姓林？”
柴铭一语中的，苏瑶脸色一变。
柴铭扯着嘴笑，她这人，一点儿也不擅长撒谎。平日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稍微戳中她一点儿心事儿，就怂了。
苏瑶背上包走人，不再理她，柴铭赶紧在身后喊：“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苏瑶依旧不回头。
柴铭：“哎我25号就走了，你送我不送啊？”
苏瑶：“等我今天晚上能活着出来就去送你。”
柴铭：“我操！你真打算去啊？你进不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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