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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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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归在进房间后就把房门锁起来了。
但是两人过招打斗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
陈姨循着声音找上来的时候,庄枕乌正因为胳膊上的剧痛被按在地上拼命喘息,沈长归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乌,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什么声音从你房间里传出来?”陈姨敲门,问道。
庄枕乌恶狠狠瞪了眼沈长归,使劲拽了拽还被对方握在手里的胳膊,结果却只换来更用力的按压,顿时痛到窒息。
沈长归威胁的迷了迷眼,替他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小乌不想写作业跟我闹脾气,陈姨你不要担心。”
“□□——”大爷!
“别说脏话。”
庄枕乌刚张嘴要骂人,就被沈长归这个心机狗打断,那人就抓住了他胳膊受伤撑不住这一点,所有的攻击全都往这招呼,有本事等他伤好,伤好以后看他怎么修理他!
“对啊小乌,要听小归的话,不要总是说脏话,也不要和小归置气,你们年纪差不多大,应该有很多话题才对!”陈姨在门外劝说,“那你们继续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不要学习到太晚,早点休息。”
“好的,陈姨。”沈长归乖巧应下。
并且为了避免庄枕乌说什么,直接拿一旁被殃及到地上的衣服塞住了他的嘴巴,害的庄枕乌只能发出来自喉咙的像疯了一样的嘶吼声。
庄枕乌:“……”
庄枕乌发誓,以后一定要把现在受的全都还回去!!
房门外传来陈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沈长归这才把赛在庄枕乌嘴里的衣服拿了出来。
“作业写完了吗?”沈长归笑着问。
庄枕乌把头扭过去,不理他。
沈长归笑了下也不介意,就是抬手把他的下巴强硬地掰了回来,直面着自己而已。
“还记不记得今天白天我说的话?我说今晚我要检查你的作业和笔记,如果没有完成,就一直做,直到完成为止。”
庄枕乌的脸色很难看,他现在只想拆穿这个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然后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这个精分的真面目!
沈长归得不到回答也不在意,他看了眼已经快要全部被染红的纱布,笑道:“先来给你换纱布吧?”
说完也根本不给庄枕乌接受或拒绝的机会,捞着他的胳膊就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一点也不在意力度地扔到了床上,拍了拍手转身去拿早上收起来的药箱。
庄枕乌自闭的坐起来,看着那边行动目标明确的人,一时间有点恍惚。
经过一场打斗,两人都没有保留实力,相比于他有点狼狈的样子,沈长归稍稍理了理衣服,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庄枕乌不喜欢这样的人,从前的想法都不重要,反正以后绝对都不会喜欢上。
沈长归很快就提着药箱走了回来。
他把药箱放到床边的地上,然后蹲了下来,这次他根本没有问庄枕乌,直接就把他胳膊拖了过来。
这人好像不知道纱布会粘合到伤口上,拆纱布的时候完全不注意力道,等到两只胳膊的纱布被拆下来,庄枕乌觉得自己的皮都掉了好大一层,汗也流了一整个背,疼的。
沈长归能听到庄枕乌发出的闷哼声,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疼得满头是汗的脸,他有点意外,但很快又想了个明白。
“疼可以喊出来,我不嘲笑你。”
庄枕乌狠瞪了他一眼,“不疼!”
“是吗?”
说着,沈长归擦药水的手就用了用力,瞬间就能感觉到手下胳膊的颤抖,他勾了勾唇,说好的不嘲笑就泄露了出来。
“不疼你躲什么?”
庄枕乌:“……”
庄枕乌觉得心里面委屈极了。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摊上这种人?就因为他是柳漪的孩子吗?就因为他‘不听话’吗?
……他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听话’,难道她们真的不知道原因吗?还是以为,只要把它盖过去,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换好了。”沈长归的声音打断了庄枕乌的思绪,“我现在要收拾一下这个房间,你先去写作业吧。”
庄枕乌直觉想拒绝,但是沈长归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觉得我烦,你就更应该要好好学习,这样不是能够更快的摆脱我?”
庄枕乌抬眼望过去,“我学习你就滚?”
“理论上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是。”沈长归把染血的纱布放进单独的垃圾袋,“我想柳阿姨把我找来的原因就是为了监督你吧?我猜你要想摆脱我,最快也要等到高考结束。”
庄枕乌脸色一沉:“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应该很清楚吗?”沈长归反问道:“在学校不学习,参与各种打架斗殴,在校内同学中风评极差,校长老师提起来就头疼的对象,你觉得这是一天两天做个样子就能蒙混过关的吗?”
“而且,你似乎对我有点误会,难道你觉得我是自愿过来‘帮’你的吗?”沈长归站直了身体,表情讽刺地看向他。
庄枕乌沉默了,像是对这些罪名全盘接受了的样子。
他很不甘心,但是目前来看,他的生活好像被安排的很明白了呢。
庄枕乌掀起嘴唇自嘲了一声,“那还真是耽误你时间了。”
“你知道就好。”沈长归也不客气。
那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按照他说得来呗,反正不过就是两年,过了这两年,他又是一个无拘无束的好少年!
庄枕乌给自己催眠道。
但是真的拿起作业的那一刻,他的心态还是崩了。他说了放弃学习就是真的放弃,上课虽然坐在教室里,但没听就是没听,现在看着书本上那一串奇怪的字符,庄枕乌的头当场要炸。
收拾好一切的沈长归走了过来,站在庄枕乌的身后,低头看向他手中的作业。
看了才几秒,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拆开?而且你拆的还不对,你难道不知道呱啦呱啦……”
沈长归像对待傻子一样,把庄枕乌说的一无是处,这里也不对,那里也不行。反正就庄枕乌刚写的那几题,没有一题是能够入得了他沈长归的眼的。统统都要划掉重新写。
庄枕乌被这些数落吵得直接掰断了一支笔,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得被这人给活活气死。
沈长归看了眼那根断掉的笔,终于停了下来。
但也只停了一会,就又听到他开口了:“不认同我说的?那你……”
“我!知!道!了!”庄枕乌咬牙切齿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继续。”
沈长归习惯性嘲讽一笑,从旁边拉过来另一把椅子,就放在庄枕乌旁边,他摆摆手,说:“你往旁边挪一下,我就坐在这看着你写。”
庄枕乌:“……”
庄枕乌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鄙视了。
大概是少年心中永不服输的倔强,促使庄枕乌虽然真的都不会写,但硬是不开口说半个‘不’字。他翻出数学书,从第一页开始,一页一页的看,一题一题的演练。
终于,他瞌睡来了。
“咚咚咚——”手指敲击木板的声音把眼睛就快要完全合上的庄枕乌吓了好大一跳,他一个打惊坐了起来,有些迷糊的眼睛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到的是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顺着手往上看,最终入目的是那张让人看着就讨厌的沈长归的脸。
“干什么?!”被吵醒的庄枕乌心情很不好,迷糊都还没有完全收起来,就已经先气上了。
“干什么?”沈长归扬了扬声音,然后拿手指敲了敲书面,“你作业都还没写完呢?就想先睡了?”
庄枕乌:“……”
庄枕乌恶狠狠瞪着沈长归,狡辩道:“谁睡了?我在闭目思考,你懂什么!”
沈长归“呵”笑了声,也不打算拆穿他,说:“我不懂,所以希望你能睁眼思考。”
庄枕乌:“……”
庄枕乌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都!他又去看沈长归的脸色,靠了,这人怎么一点困意都没有?难道像他这种人不是应该有严格的生物钟吗,到了时间点不是应该比谁都迫切的想要上床休息吗?!
在近乎迫人视线的盯视下,庄枕乌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赶在十二点前完成了——第一项作业。
庄枕乌没有熬夜的习惯,所以现在很累,很困,很想扑进床上好好的睡。
“抓紧时间,还有别的作业没写。”
就是沈长归这人不配合,一看他放松下来,立刻就过来敲打了。
庄枕乌斜了眼沈长归,“你不困吗?”
沈长归诚实点头:“困。”
“那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庄枕乌希望沈长归赶紧走。
沈长归表情很认真:“我说了要看着你写作业。”
庄枕乌:“……”
庄枕乌实在是有点睁不开眼了,他一下子倒到了身后的椅背上,呈现死鱼状:“别看了,我写不了了,我现在就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