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 那些年》围炉吃瓜

12、第 12 章

　　刚回到家那几天，林凡除了忙着帮父母采购东西、串亲访友，还有就是要忙着接电话……
　　祁天的电话基本上每两三小时就响一次，他怕被发现只好把手机调成震动放在裤兜里。电话响了当着父母的面还不敢马上接起来，什么时候躲进没人的屋里才敢再回拨过去。
　　有时见他不接电话，祁天就契而不舍的一遍遍拨到他手机发烫……放假了，同学约着聚会的电话也多，拜年的电话也多，到最后林凡被频繁的来电弄得都有点“幻震”了，感觉裤兜一直有个按摩仪在那开着。

　　年三十那天，林凡跟着父母来到奶奶家过年，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小姑和小叔，每年几家人都凑到一起陪老人热闹的迎接除夕。

　　十二点新年的钟声刚敲响，外面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林凡正领着还在上初高中的弟妹们在门口放鞭炮，兜里的电话就又震动起来，拿出手机看着屏幕笑了笑，林凡就躲进稍微安静点儿的楼道里接起电话。
　　“新年快乐！”林凡开口先说。
　　“你这什么破信号，我这都打了快十分钟了才打进来。”那边祁天抱怨的声音传过来，“靠，应该先说新年快乐的。”
　　林凡笑说：“知道这阵不好打还凑热闹。”
　　“别人不给我打我还不主动点儿吗？”
　　“吃饺子了吗？”林凡低头笑问。
　　“吃了，也就吃个饺子才像是过年了。”
　　林凡脑中忽然浮现出隔老远坐着吃饭的一家人的画面，转而问：“周一鸣回来了？”
　　“嗯，回是回来了，”祁天不大乐意的说到，“就是天天跟万玲玲黏一块儿腻腻歪歪的，叫他出来这个费劲，你说以前恨不得见面就打，这是小别胜新婚怎么的！”
　　说完紧接着问林凡：“你……想我没？”
　　犹豫了一会儿，林凡说，嗯。
　　“什么？没听清。”
　　林凡笑说，没听清算了。
　　“别别，别算了，”那边祁天忽然敛去了玩笑的语气，而是很郑重的说：“我要打报告了。”
　　“什么报告？”林凡不解。
　　“我是真想你了……”

　　当这句话从电话那边传来的时候，林凡觉得他应该笑骂回去才对，但那一刻心里被这几个字烘的暖暖的，竟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家里门开了，小姑从门里探出头喊：“林凡，吃饺子了，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慌张的应了一声好后，林凡像被抓到的贼似的匆匆挂掉电话，低头看看黑屏的手机，林凡觉得是不是有点儿辜负那人的款款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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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初一到初七，林凡就跟着爸妈七大姑八大姨家的拜年窜亲戚，北方人好客，去到哪里必留吃饭，几天下来林凡感觉自己腰都粗了。

　　这几天祁天的电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打着，两人就见缝插针的聊着，有时也仅仅是说说今天干嘛了，去谁家串门了而已。

　　等到初八那天，父母再没有别的安排，林凡终于有机会在家休息一天了。早上去小区外跑跑步，白天跟父母在家聊聊天、陪老爸下下象棋，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晚上他才觉着有哪儿不太对，祁天一整天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看看表刚过9点，想着应该还不算晚，于是林凡借口出门溜达一圈就来到楼下拨通了祁天的电话。
　　每次都是那个人先打过来，林凡很少主动拨过去，刚低头笑着等待被接通时，却传来对方已经关机的声音，在重新确认了号码没错后，林凡又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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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皱着眉看着手机发呆，这么早就关机不是祁天的风格，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这时他才发现，如果跟祁天失去联系，他居然一点儿找到祁天的办法也没有，突然有点后悔走之前没要个祁天家里的电话，要不然这阵就算打着同学的名义拨过去问问也没什么。
　　跟周一鸣喝酒喝多了吗？不会酒驾开车了吧？林凡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告诉自己大过年的别想这些，可能就是手机没电了。

　　等到晚上快11点，在又打了一遍电话仍没接通后，林凡终于放弃了，但上床前，他索性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想着别错过了来电。
　　估摸着才过了十来分钟功夫电话就震动了，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后，林凡才终于踏实地笑了，然后小声接起电话说：“今天怎么这么消停呢……”
　　“你们家这儿也太他妈冷了……”
　　林凡直接掀起被子坐起来说：“你说什么？”
　　感觉祁天牙齿哆嗦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来：“我都穿了两层秋裤了……”
　　“……你在哪儿？”
　　“机场，你家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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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父母招呼过后，林凡就飞奔到了楼下，他觉得刚才自己解释的有点太过详细了，怕父母起疑心他把能想到的前因后果都解释到位了。他说大学同学要来看雪景，之前就听他介绍过没想到这次没打招呼就过来了，好在父母很理解的说天冷就直接把同学带回来住吧。
　　结果到了马路上他才发现，由于过年，大部分出租车都已经早早收班回家了……
　　跑着找了几个路口，林凡才硬在路中间拦下一个已经停运的出租车，在求了半天并承诺以双倍的价钱往返后，司机才勉强的答应了。

　　估计同一航班的乘客早都已经被接走了，在跑进机场大厅的时候，林凡一眼就见到了装扮和在北京时并无二异，跺着脚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央站着的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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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有人跑进来的声音，祁天也回身转向他，然后，林凡就看到了那个春节里，他见过得最好看的笑容。

　　跑过去像正常朋友见面一样的拥抱住了已经冻得直哆嗦的祁天，手臂微微用力后，林凡才松开说：“你能不这么疯吗？”
　　因为机场设施不完善，此刻大厅内比外边高不了几度，就见祁天努力用已经快冻僵的脸颊笑说：“今天是情人节。”

　　本不是大城市，这个节在家里这边更是被年味冲淡了，以至于林凡这阵才想起来。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林凡有些心疼，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傻站一个小时了。

　　“这不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吗？”祁天笑嘻嘻的说，“……其实也没有，本来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票的，你家这一天就两趟飞机，你不知道有多难买，早上的就没买到，还好晚上这趟有人退票才抢上了。”

　　即使再空旷，机场还是有零星的工作人员，于是林凡只能控制自己上前给祁天暖暖脸颊的冲动，而是拥着他的肩膀往门口走着说：“先回家吧，别冻感冒了。”
　　“不过你家这真冷啊，得有零下30度了吧。”祁天边走边搓着双手。
　　“这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呢，你来的时候怎么不查查温度多穿点儿呢？”
　　“抢上票光顾着兴奋了……不过也知道冷，这不多套一条秋裤才来的。”说完还伸出大长腿笑着示意林凡。

　　林凡看着祁天的牛仔裤和运动鞋没再说什么，只是在要出门的时候拉住祁天，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祁天系上，又给他紧了紧衣服，立了立领子……祁天任他这么忙活着，就那么看着他笑着。

　　出租车开在路上，祁天问司机：“师傅，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点儿的宾馆吗？”
　　师傅报出了两三个名字。
　　“哪个离你家近？”祁天转头问他。
　　“直接把我们拉回来时的小区就行。”林凡跟司机说完，就在黑暗中摸着了祁天冰冻的手，然后悄悄放在自己手心暖着说：“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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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小区，祁天抬眼望望楼上问：“这合适吗？”
　　“这阵知道不合适了，早干嘛了？”林凡推着他的背上楼。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见你爸妈呢……”
　　使劲拍了一下祁天的后背林凡说：“想什么呢！我告诉我爸妈说你要看雪景，来旅游的。”
　　“哦……”祁天拉长着尾音说，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等两人进入黑漆漆的楼道，祁天再也按耐不住似的忽的就把林凡按在墙上，然后那双有些微凉的双唇就覆了上来。
　　这么多天的思念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祁天勾着他的舌头在上面吸允着，撩动着。林凡舌尖也主动探进去，一点点感受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祁天的气息让他如此着迷，慢慢地，林凡的回应热烈起来。两人像作战一样掠夺着彼此口中的唾液和空气，想要把所有空隙都像真空似的抽离一样……

　　虽然已经后半夜了，但毕竟在楼道里还是怕万一有人出来被撞到，因此即使再沉溺，林凡还是慢慢把祁天推开了。
　　祁天又粘着他亲了一会儿后才把他抱进怀里说：“想死我了知道吗？”
　　感受着祁天呼吸在自己耳侧的温度，闻着这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林凡头一次觉得，北方冬天的晚上其实也可以特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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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钥匙小心转动着门锁，林凡回头跟祁天小声交代说：“我爸妈已经睡了，小声点儿。”
　　祁天虽然点头答应着，但在他开门的一瞬间，还是贴在他耳边极小声的说了一句：“我怎么觉着像偷情似的有点激动呢。”
　　林凡回臂就是一肘，祁天则强忍着小声地“唔”了一声。

　　两人惦着脚尖进到林凡房间后，祁天放下随身的背包就开始在屋内环视，一会儿去衣柜那看看，一会儿去书架那翻翻，无奈林凡这个屋子一共就二十多平米，没走两步就逛完了。

　　“参观完了吗？”林凡找到一套新的牙具和新毛巾递给他。
　　祁天点点头接过来说：“完了。”然后看看屋里那个，比起他那两米三而言略小的床又说：“咱俩睡上去不会给压塌了吧。”
　　“……你别蹦就塌不了……”林凡轻轻拉开门后问：“厕所就在旁边，用我带你去吗？”
　　“不用，”祁天走过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小声耳语说了句“胖了，该减肥了”才出门。
　　林凡真就认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又不放心地往父母卧室看了一下，才转身进屋收拾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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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祁天回屋后，林凡已经躺在床上了，“你睡里边吧，我怕半夜你再翻身掉下去。”
　　祁天居然看着林凡不好意思的笑笑才慢慢爬上床。

　　等台灯关上不一会儿后，林凡就感觉到黑暗中祁天不安分的靠了过来，他忽然按住祁天已经放在他裤腰的手说：“祁天我跟你说，我们这里是小地方，我父母都是本分人，他们……不可能接受这个……你懂吗？所以在我家这几天咱俩可要装好了，行吗？”
　　祁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真就听话的慢慢把手缩回来，同时认真地回答说：“好……”

　　虽然看不到祁天的表情，但林凡能感觉到祁天还是有点抱委屈了，毕竟大老远赶来，刚见到就被他打击着，林凡也是不忍心。
　　于是他侧向祁天说：“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大学同学来这边旅游看雪景的，等明天我跟他们说陪你一起去，咱们可以在那边住两天。”
　　“真的？能住两天？”听到这个祁天马上缓过来了。
　　“嗯，那边挺远的坐车要3个小时，当天也回不来，”然后又把被子给祁天往上拉拉说：“折腾这么晚快睡吧，明天早上先带你去买两套厚点儿的衣服。”
　　“靠！把正事儿都忘了。”祁天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床下伴随着传来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
　　“你轻点儿~~”林凡低声急着说到。
　　但当听见祁天摸索着下床的声音后，他点开台灯也跟着来到床边，见祁天什么也不说就开始蹲在地上急着翻找背包时，林凡担心的问：“找什么呢？……身份证丢了？”

　　祁天也没回应继续低头翻腾着，不一会儿后，就从兜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递到林凡面前，然后看着他笑说：“情人节礼物。”

　　林凡默默地接过来，低头打开后，就看到一支精致的银色万宝龙钢笔躺在里面。
　　虽然那时很多人已经习惯用碳素笔，但因为从小被父亲要求练字，林凡一直坚持着用钢笔的习惯。有时祁天在图书馆看到他写作业直啧啧摇头说，一看就像学霸写的。

　　林凡拿着这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钢笔，抬头再看看昏黄灯光下的祁天，忽然思想就穿越到了那天，路灯下对他回眸一笑，介绍着自己的男孩儿。
　　前段时间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他曾一度后悔过跟祁天的相识，想着是不是不碰见这个人，他就不会陷入如此纠结的困境。
　　虽然相处这一个月来，林凡越来越庆幸与祁天的相遇，因为正是这个人才让他体会到了如此美好的爱情。但直至此刻，看着不远千里赶来，就为能送上一支钢笔的祁天，林凡头一次坚定的认为，选择这个人，决定开始这段关系是对的。

　　“也没见你喜欢什么东西，就随便买的……”见他不出声，祁天撸着头发说。
　　“喜欢。”林凡低头说。
　　“真的？”然后祁天才像孩子似的开心得笑着说：“没白买。”
　　“我也没准备什么，你想想要什么明天买衣服时候直接给你补上。”
　　祁天爬上床缩在被子里，“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别太折腾了，”想了想又说：“那送我个钥匙链吧，我正好挂车钥匙上。”
　　把钢笔小心地收好到抽屉靠里层的位置后，林凡关了灯躺到床上，然后黑暗中看向祁天的方向说：“好，明天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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