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 那些年》围炉吃瓜

19、第 19 章

　　香槟虽不至于醉人，但一晚上下来也喝了不少，此刻被强硬的推搡让林凡更是一阵眩晕，刚想转回身下车，门就被祁天落了锁。在愤怒的敲打车窗无果后，林凡只能做好准备，打算在祁天开门上车的瞬间迅速下车。

　　然而祁天并没有马上上车的意思，而是就在车外静静的站着，直到不一会儿后，当很多人从晚宴场地陆续走出来并跟总裁恭敬的打着招呼时，林凡也终于明白祁天是在等什么了。此刻下车的话，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于是慢慢的，林凡把手从车门上放了下来……

　　明明看不到他的表情，祁天却还是转过身冲车里不屑一笑，然后才走到驾驶位那侧驱车离开。
　　……

　　开出去几分钟后，林凡面无表情的说：“前面让我下车。”
　　“刚才怎么不下车，怕别人看到跟我一起？”祁天没有停车的意思而是接着说：“跟方冬平就不怕吗？”
　　“我们正常客户关系有什么好怕的。”脱口而出后林凡就有点后悔。
　　果然祁天顺着说：“所以跟我关系不正常就怕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上车后林凡已经尽量克制着，但从晚宴开始就憋着一口气，这阵语气也不太好。
　　“没意思……？”祁天用手指随意敲打两下方向盘，像是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那咱们就聊点有意思的，你跟刘经理关系不错吧。”

　　知道他话里有话，林凡没回答等着听他继续说。

　　“今天刘经理过来敬酒的时候表情不怎么对，是不是没得什么奖面子上过不去了？”祁天带着一脸挑衅的表情问。
　　“……祁天，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话敞开说吧。”

　　像是同意他提议似的祁天点了点头，“也没什么，我听说刘经理是正经的寒门学子，家里下面还有弟妹，都指望他在北京工作撑着，经济压力应该不小吧。”

　　林凡听刘经理聊过，他是家中老大，家里还有两个在上高中的弟妹，父母都是农民没什么本事，自己大学勤工俭学才把书读下来，说什么也不能让弟妹窝在农村一辈子……每每说到这里，刘经理都很自豪的说弟弟妹妹省心，学习成绩都不错，他只要负责开销用度直到他们在城市安家立业就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凡终于有些不安的问。
　　沉默一会儿后，祁天才征求他意见似的说：“你说我要是把他开了，或者再给个处分什么的，他能找到比易云待遇更好的工作吗？”

　　“祁天！你为什么非找他麻烦，咱俩的事儿跟他有一点儿关系吗？”林凡终于没忍住喊了出来，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周围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见祁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的刘经理，林凡攒了一晚上的火终于爆发了。

　　“……的确是没关系，”祁天漫不经心的说：“但我知道刘经理招你进来，去年又给你破格晋升对你一直不错，你也应该挺关心他吧，我就是好奇，你为了在乎的人难受会有什么反应，我是没机会体会到，想看看，图新鲜。”

　　这句话让林凡一时语塞了，他任自己的目光停留在祁天的侧脸上很久都忘了要移开……祁天说得他懂，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这人心里的怨恨终究没有放下他都懂，但对于此事他无力改变什么，于是只能转过头看向前方让自己平复了一下后，才像是劝解一样的说：“祁天，咱俩之间的事儿……别把别人扯进来。”

　　“可惜你现在说了不算。”

　　“……”
　　跟这人的周旋从来不占上峰，林凡知道他越是表现的在意，反而越容易让事情难办，于是干脆说：“刘经理是易云最核心的技术经理，为难他对公司没好处，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把头转向窗外，“前面让我下车。”

　　过了一会儿见祁天没有任何停车的意思，林凡刚转头想再说一遍时，祁天却忽然冒出一句话：“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林凡不解。
　　祁天终于侧过头看着他说：“不是想帮刘经理吗？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折腾了，消停消停。”

　　林凡权衡了下，如果几个问题能让刘经理免于非难，也值了，于是说：“你问吧。”
　　“回家再说，现在没心情。”
　　“祁天！”
　　“现在我不想听，想说待会儿再说。”祁天冷冷的给出最终结论。
　　……

　　电梯在20层打开了，看着祁天打开房门后，林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在他身后踏了进去。

　　跟记忆中的那个小屋一样的整洁干净，还是除了基本家具外多余的东西一样也没有，林凡尽量让自己定了定情绪不去回忆。
　　见祁天把钥匙随手仍在茶几上后，脱下西装就那么转身看着他，林凡也没有进屋的打算，而是就站在门口说，你问吧。

　　祁天把双手插在裤兜里，没有任何铺垫的直截了当的问了第一个问题：“跟方冬平什么关系？”
　　“跟你说了，客户关系。”其实林凡已经猜到了，转来转去纠结在这儿。
　　“为什么那天送你回来？”
　　“喝多了刚好碰到，就送我回来了。”
　　“跟谁喝的酒？”
　　林凡皱皱眉，忍着自己的耐心说：“……陆峰。”
　　“为什么今天给你手机？”

　　一直靠门低头回答的林凡听到这个问题后诧异的抬头看向祁天，“你怎么知道？”

　　“回答问题，为什么给你手机？”祁天逼视着继续问。
　　其实今天林凡和方冬平出去后，祁天也跟着来到了停车场，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方冬平把林凡拉走，如果两人驱车离开，他一定要跟去看看他们到底去哪儿，要干嘛……直到看见方冬平从车里取出一个手机递给林凡时，他感觉手心都要被指甲抠出血了。

　　林凡不想祁天执意纠结这个问题，内心里也确实不想让误会再加深下去，于是照实说：“那天喝酒手机丢了，他帮我找到了今天拿给我。”

　　祁天看着林凡一会儿，像是分析了一下这些话的合理性，然后才抛出一个他最想问的问题：“这些年有没有交过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林凡再也耐不住性子，终于皱眉地冲祁天喊道：“有完没完，该答的我已经答了，你是不是能在合理工作要求的范围外，不再为难刘经理了？”
　　“不能。”祁天答得干脆。
　　“你属金鱼的吗？刚说过的话就忘了！”林凡没想到祁天居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言而无信。
　　“答应我一个要求，今后就不再为难他了。”
　　“……什么要求？”林凡顿了顿后扬眉问，如果祁天再敢像那天一样说出当炮友之类的混账话，他会转身就走绝不做片刻停留。
　　然而祁天却看着他，郑重的说出一句话：“重新开始。”
　　……
　　当这几个字刚传到林凡耳中时，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至看到祁天完全没有玩笑的表情后，林凡心里真的颤了一下……其实就算祁天真无赖的提出陪他睡一晚的要求林凡都不会诧异，毕竟怎么看自己都是先逃跑的那个人，这才符合这么多年来祁天的满腔恨意。
　　可为什么，这个人总能触动他神经最脆弱的地方让他心软让他无力招架，忽然的，他就想到祁天从小求而不得的母爱，长大后在他这里求而不得的爱情，林凡心里再次抽疼了……但又能怎么样，无论如何都不能重蹈覆辙，代价太大他付不起，那时一样，现在也一样。

　　于是转过身，林凡用仅能让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虽然祁天尽量维持平稳的语气，但林凡还是听出来他声音有点儿发颤了。

　　已经放在门把上的手忽然停住了，林凡顿了顿才继续说：“理由我几年前就已经告诉你了……”
　　“别人的看法就对你那么重要吗？！”
　　“祁天，你看到的只是你眼前的，很多事情……你感受不到。”

　　祁天突然笑了，但口气却是冰冷的，“林凡，当初你说我幼稚不够自立，虽然我不信但如今也做到了，现在没这个理由了你还是拒绝我。其实想来想去，你始终就是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男的，这么多年了还在为那点儿可笑的面子装着，你也不看看除了你自己还他妈有谁在乎！”

　　林凡转过身激动的说：“当然了！你是祁氏总裁就算喜欢男的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有都是人可以花钱为你摆平，对你的生活造不成任何影响当然不是大事！”

　　“你放屁！”祁天怒目而视。

　　但林凡却没停，“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感受呢？就算咱俩之间被发现了，肯定也就是落个我图你家里有钱，不惜用尽一切缠着你。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有钱有权人定的，你们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们的自尊、面子，我们的亲人、圈子算什么？！对你们来说太可笑了。”
　　也没想到一口气说出这些话，但是几年来的愤恨也许需要一个出口，就这么一股脑的蹦出来了，其实不该这么冲动的，即使有些事情无法原谅，但归根结底不是祁天的错。

　　“你就是这么想的？！对你来说重要的在我眼里就屁都不算，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在乎？我只不过不会像你一样当个缩头乌龟似的躲着！你为咱俩今后想过吗？努力过吗？！”祁天吼着说出。

　　看着祁天的眼神变了，林凡真的在考虑，努力过吗？当时是想跟家里说来着，算吗？可是然后呢？结果换来了什么？
　　突然的，他发现这个问题本就是无解的，跟几年前一样，无论是祁天家里，还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都像斩不断的乱麻一样团在那儿没个出路……那他俩还在这做无谓的纠缠干什么？
　　于是林凡低下头说：“算了，别耽误彼此时间了，愿意怎么做随你吧。”

　　可就在林凡转身开门的瞬间，祁天却快速上前拉着他衣领往后使劲一拽把人直接摔倒在地上，林凡的头碰到地面上一刹那有点发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天跨在身上压了下来。

　　把林凡双手按压固定在头顶后，祁天直视他的眼睛说：“怎么做随便是吧？行，你不是想藏着吗？今天我就帮你好好开发开发，看看这事儿是不是你想藏就能藏得住的！”

　　“祁天你别胡来……”

　　林凡的话还没说完，祁天的吻就狠狠地落了下来，力气之大让他毫无招架之力，本身体量上就不是祁天的对手，再加上姿势上的绝对劣势让他根本使不上劲儿来。

　　祁天把嘴上的力道加重，用舌头顶着劲儿使劲往里钻，见林凡死咬着牙关不松口他就腾出一只手用力扳开林凡的下巴，紧接着就长驱直入的顶了进来……

　　为什么身体的记忆要这么深刻呢？大概，还是因为太熟悉了。
　　微微睁开眼睛，林凡看着近在咫尺在自己身上肆虐的人，他想这还是那个人吗？那人虽然莽撞但从始至终一直小心的在意他的感受，现在呢？竟以这样羞辱的方式对待他……果然还是太恨了吧，硬生生得把一个人彻底改变了。

　　但林凡这阵也忽然恨起来，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一切，这些年来他的内疚又有谁来负担？想到这里，在祁天舌头深入到毫无防备时，他狠狠地咬了下去。

　　用尽全力将祁天推倒在地后，林凡快速起身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