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结》顺逆扬

47、47

　　那天之后直到开学，夏文宁都没再回过周尚娟和吴亮的家，返学当天，贺越洋送她去机场，陪她托运了行李，又走到安检入口，夏文宁拉着他的手不放开。

　　“快进去吧。”贺越洋摸摸她的头，“过安检要排队，找登机口也要花时间，小心迟到。”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夏文宁就很粘人，她摇晃贺越洋的胳膊，小声说：“再待一会。”

　　贺越洋嘴角噙着笑，趁没人看他们，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乖，快进去吧。”

　　“每天给我打电话。”

　　“好。”贺越洋满口答应。

　　“记得想我。”夏文宁把脸放在他胳膊上，枕着硬邦邦的肌肉，嘴角被压出金鱼嘴，声音含糊不清。

　　“每天想你。”贺越洋毫无脾气地哄她。

　　看着夏文宁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安检，贺越洋对她笑着挥了挥手。

　　回去的路上，贺越洋拨通了李飞的电话，黄斌和李飞站在台球厅旁边的路口等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李飞嚷嚷道：“女朋友在的时候叫不出来，这回人走了，终于想起兄弟了？”

　　黄斌也笑，开贺越洋玩笑，“没事，兄弟，哥哥不挤兑你，遇到喜欢的姑娘不容易，多花时间陪陪应该的。”

　　贺越洋勉强勾了下嘴角，一直沉默地开车，对李飞和黄斌的各种话题看起来都没什么兴趣。

　　三人回到店里，店里大厅几乎满座，服务员穿梭其中，见到贺越洋打招呼，“老板回来了！”

　　“今天怎么样？”贺越洋去收银台看了下流水。

　　服务员很高兴：“十点开门，人一直没断，最多的时候你没看到，外面还等了两三桌呢。”

　　贺越洋盯着电脑屏幕上流水的数字，脸上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

　　他要了包间，点了几道大家都爱吃的菜，黄斌和李飞天南海北地聊天，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贺越洋几乎没说话。

　　李飞：“女朋友刚走就开始想了？”

　　贺越洋慢慢放下筷子，摇头：“今天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靠谱的抵押贷款公司。”

　　黄斌：“你要用钱？我和阿飞台球厅店里生意还不错，手上有点钱，阿飞我们大概有多少，你回去算算，打给阿洋。”

　　李飞想了想：“二十来万，应该没问题。”

　　贺越洋还是摇头，“不够。”

　　“二十万还不够？”李飞吃惊地看着他：“你沾上赌博了？”

　　“没有，文宁要出国交流，需要钱。”贺越洋淡淡地回答。

　　“你准备帮她出钱吗？”李飞和黄斌，连省都没出过，对去遥远的国家需要的花费更是没概念。

　　李飞小心翼翼道：“那需要多少钱啊。”

　　贺越洋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多万？”黄斌也很吃惊，“这么多钱，都要你出？她妈一点都不管？”

　　“她为了我跟家里闹翻了。”贺越洋几句话交代了事情经过，李飞和黄斌都沉默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黄斌斟酌着措辞，“咱男人给女朋友花钱正常，可要花这么多钱，也太冒险了，兄弟，你听我句劝，既然她都说了自己不想去，那就不去吧。我们得尊重他人意愿是吧。”

　　贺越洋靠着椅背上，他抹了把脸，声音发低，没接这个话头，直接说：“我算过，饭店每天的流水最少也有几千块，净利润在一半左右，一个月除了固定支出，我最少能有两万多，我又没什么花费，还个分期贷款应该没问题……”

　　“你疯了？”黄斌听不下去了，“贷款一百万，利息多少你知道吗？每月的额连本带利息像座山一样压在你身上，到时候你连气都喘不了，再说谁能保证饭店营业额就一直可以维持这个水平甚至越来越好？稍有差池，店都得赔给人家！”

　　李飞也频频摇头，“阿洋，你这太冒险了，带女朋友吃吃喝喝，买个包都算正常，你这要供她上学，大把钱砸下去，要是她跟你分手呢？你人财两空啊！”

　　“她不是那种人。”

　　“现在的人说不准的。”李飞试图跟他讲道理额，“阿洋，你现在是在热乎劲上，觉得为她付出多少都值得，等还不上贷款的那天，到时候你和你的家庭会面临什么，你知道吗？”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李飞和黄斌轮番上阵，话说了一箩筐，贺越洋只是默默听着，间或摇头，一副“道理我都懂，还是想按自己的意思来。”

　　最后黄斌没办法了，撂下一句，“这店也不光是你的，这么大的决定，总要和贺叔叔商量吧。”作为结尾。

　　晚上吃完饭，老贺照例准备去和老伙伴夜钓，他坐在厨房里的板凳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老歌，收拾一会要带出去的渔具，贺越洋走了进来。

　　“阿洋你怎么了？”老贺看出他脸色不太好，以为是刚跟夏文宁分隔两地，不适应，关切地问他。

　　老贺自从把店交给儿子，就过上了悠闲的退休生活，万事不操心的状态下，连之前的慢性病都好了不少，钓友们总夸他有个懂事的好儿子，老贺也不否认，乐呵呵地全盘接受。

　　贺越洋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说出来意。

　　老贺嘴里的歌停了，他放下渔具，“你给她打学费和生活费，我都没意见，可这么多钱，说实话，阿洋，风险太大，我不同意。”

　　贺越洋找了个板凳，坐在老贺身边，“爸，我既然敢动贷款的心思，就有把握能按时还上，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贺忠生紧抿着嘴角不松口，“文宁出国读书，轮不到我们来做牺牲，她家里都不管，我们没那个能力管，”

　　“可是，我爱她。”这句话贺越洋甚至没跟夏文宁说过，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坦诚面对这段感情，竟然是对贺忠生。

　　“爸，我真的很爱她，这是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想法，想要得她，我不想放弃我和她的感情，也不想看到她因为我失去这么好的机会。”贺越洋哽咽了一下，他沉默了好几秒，才恢复正常的声音。

　　“我自己学历低，可她不一样，她的未来广阔，这是个机会，我不忍心看她放弃。”

　　贺忠生了解自己儿子，光看他表情，就是到这字字句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贺忠生自知即使他再反对，贺越洋想做的事情，早晚都会做到。他的反对其实没什么意义。

　　“你自己看着办吧。”贺忠生叹了口气，扔下渔具，回了卧室。

　　异地恋的生活很不容易，夏文宁每天都给贺越洋发很多信息，事无巨细地报备生活细节，即使贺越洋只有看到就会逐条给她回复，有空就给她打电话，她依然就觉得很难过。

　　难过于不能每天见到爱人的脸，夏文宁在深夜的宿舍单人床上静静抹眼泪，一边哭一边又想笑。

　　如果有人告诉她，恋爱后，她竟然会因为想念男朋友哭鼻子，她打死都不会信。

　　也许她就是现代最被人看不起的恋爱脑吧，夏文宁用纸巾擦鼻子，自暴自弃地想，就算被骂死，她也要大学毕业就和贺越洋结婚。

　　这样熬过一个多月，到了十一长假，夏文宁因为要留在学校准备竞赛，没办法回去，她就鼓动贺越洋来北京找她。

　　“真的很想你，能见一面就好了。”恋爱后，夏文宁无师自通学会了撒娇，软着嗓子对贺越洋说话的时候，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更何况贺越洋也很想她。

　　贺越洋在首都机场落地，刚走出出口，怀里就扑进一个熟悉的身体。

　　夏文宁笑得只见牙不见眼，“欢迎来北京！”

　　贺越洋手扶着她后背，看着有些冷感的脸上瞬间柔和很多，他低头，亲了亲夏文宁的嘴角，“终于见到宝贝了。”

　　夏文宁提前在学校附近开了房，门刚关上，贺越洋伸手把人揽过来，什么话都没说，两人先接了个长长的吻。

　　贺越洋捏着她下巴，动作又急又凶，夏文宁招架不住地往后倒，贺越洋单膝点在床上，另只手外套下摆伸过去，有些粗糙的掌心碰到滑腻的皮肤，夏文宁忍不住抖了下。

　　“不适应？”

　　夏文宁努力笑笑，“有点。”

　　贺越洋咬了她耳朵一下，解开她扣子，声音含糊道：“先做一次，让你回忆回忆，夏天我们在一起的感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贺越洋终于停住动作，夏文宁红着脸，身体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浑身比参加体测还要累。

　　贺越洋动作要比以往凶很多，把发给她“非常想你”微信里的表达的感情用动作表达出来。

　　……

　　贺越洋光着上身，下床端了杯水过来，喂给夏文宁，夏文宁喝了大半杯。

　　“呆了？”贺越洋摸了摸她汗湿的刘海。

　　夏文宁愣愣地看了他一会，伸手去摸他线条分明的腹肌，小色迷一样，“真帅。”

　　眼看要进入敏感地带，抓住她乱窜的手，贺越洋警告她，“想再来一次？”

　　“不来了不来了。”夏文宁把手缩回去，眨巴着大眼睛，“我想睡一会。”

　　“好。”

　　贺越洋把杯子放在床头，掀开被子躺进去，夏文宁就滚到他怀里。

　　体力极度消耗，夏文宁闭上眼睛，在贺越洋嘴上亲了一口，含糊说道：“我爱你。”

　　贺越洋亲了亲她的额头，只听她又说；“永远都不离开你。”

　　贺越洋答：“好，那我们永远不分开。”

　　“一定。”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