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爪留痕》姒月喵

43、第39章 21世纪初，我国就拍出“魔王”哪吒

　　第39章《21世纪初，我国就拍出“魔王”哪吒》

　　要年末盘点中国公元2025年的关键词，哪吒一定榜上有名。
　　《哪吒之魔童闹海》，这部由饺子团队2019年出品第一部《哪吒之魔童降世》就取得巨大成功的续集于六年后上映春节档，不仅打破“续集必烂尾”的定律，实现了中国影史票房前所未有的成绩，还把中国电影推向全球前十，更出现倾举国之力捧哪吒的热潮。
　　第一部哪吒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到第二部“小爷是魔，那又如何”的霸气台词，生动还原了我国明朝就成书的神话小说《封神演义》中哪吒离经叛道、不屈不挠的形象，更为生活在这个“卷”为主题的普通人躺不平也卷不赢的时代带来一丝光彩，可以归结为我是谁、我想怎么活，我自己说了算的个人觉醒。
　　这部动漫电影中，哪吒阴差阳错成为魔丸转世而被定义为迟早祸乱人间，并被元始天尊下了“天劫咒”，注定难逃一死的魔头。
　　天崩开局让我2019年看到第一部时，就想到另一个出生后也被预言为日后会覆灭殷商的妖魔而历经磨难，最后成长为一代伐纣大元帅的李哪吒，即香港TVB2001年拍摄的真人版《封神榜》的男主角。
　　相较于被改编成就算是魔头也被父母全力爱护，甚至和魔丸对应的“灵珠降世”的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成为挚友的魔童哪吒，香港演员陈浩民饰演的哪吒就悲惨多了。
　　这部以哪吒为主角分为上下部《爱子情深》和《忠义乾坤》的《封神榜》更像李家的伦理剧，深度还原《封神榜》原著中哪吒身负“一千七百杀劫”的“杀神”形象的同时，又进行大胆改编。重点刻画了原著就存在的李靖与哪吒间的父子矛盾，还丰富了调和父子紧张关系的殷夫人，即殷十娘的形象。
　　值得一提的是，魔童哪吒中塑造的殷夫人和殷十娘很像，女汉子的性格、飒爽的女将人设、对哪吒不离不弃的母爱……《魔童降世》热映时，看过港版《封神榜》的人几乎都会想起那部十多年前的老剧。
　　《封神榜》原著中的哪吒是我国家喻户晓的神话人物，真人版、动漫版的哪吒形象很多，在两个领域都出现不少经典角色。
　　不管哪吒如何被改编，如2003年动漫《哪吒传奇》中调皮又懂事的少年英雄，或2005年电视剧《宝莲灯》中因不满天庭处事不公直接造反并甩出“我不干了”的叛逆者，哪吒的核心始终离不开一个“反抗”，就如《宝莲灯》中哪吒直言自己是天生的叛逆。
　　哪吒的故事基本家喻户晓，这里我就不做复述。港版最大的特色是塑造出一个脱离了由小孩子或女性诠释的成人哪吒，也是最贴近原著的“杀神”，堪称魔王。
　　闹东海、抽龙筋、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莲花重生后又追杀父亲李靖……原著中能对自己下狠手的哪吒是狠人中的狠人，港版《封神榜》中更详细揭示哪吒叛逆的根源来自原生家庭的创伤。

　　“这不是我儿子！分明是妖孽！”
　　无仇不成父子，无怨不成夫妻。剧中哪吒的前世是不幸为李靖误杀的火德星君，投胎转世为李家第三子。
　　殷十娘怀了三年多还一出生就是个大肉球的哪吒让李靖没什么好感，他的“熊孩子”属性也让李靖头疼，加上得知这个儿子的前世与自己竟有血债，耗尽全部耐心的李靖把小哪吒丢在女娲宫，摆明不认这个“讨债鬼”。在殷十娘的努力下逐渐变得乖巧懂事的哪吒，因暴风雨中为父亲千里送寿桃终于感动李靖，接受了这个儿子。
　　可惜一家三口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商王帝乙因梦到一个脚踩风火轮的孩子刺杀还是太子的纣王，铁了心把哪吒认定为乱臣贼子，临终前逼李靖大义灭亲。这位愚忠死板的父亲经过一番心里挣扎，把哪吒丢在满是猛兽的飞虎涧任其自生自灭。
　　幸而哪吒肩负天命命不该绝，被武成王黄飞虎搭救并收为养子，实则是因会喷火的特异功能而被当作演杂耍的小丑。忍无可忍的哪吒悄悄逃离，邂逅了山里的野孩子雷震子和杨戬。三人受女娲娘娘所托被山神严格训练，在与山神的斗智斗勇中长大。
　　十八岁那年他们合力打败山神，得知女娲预言他们是未来的天兵天将。心潮澎湃的三人来到西岐，遇到好心的西伯侯姬昌把他们送到学堂学文化礼仪，杨戬还意外认了异母妹妹杨莲花。
　　被迫丢下儿子，最难过的还是母亲。在周星驰的电影中因刻意扮丑而得了“石榴姐”绰号的苑琼丹饰演的殷十娘在该剧中一反喜剧色彩，在她精湛的演技下塑造出一个心地善良、幽默豁达、深爱家人的慈母；在外又是骁勇善战的女将军，与魔童哪吒中的殷夫人异曲同工。
　　但殷十娘更苦，她把一生的思念与牵挂都给了哪吒。每次殷十娘哭泣，屏幕外的观众都会忍不住落泪。为给哪吒祈福，贵为将军夫人的她穿粗衣麻布，吃粗茶淡饭，行善积德，最大的心愿就是与儿子重逢。

　　“你只是生我而已！你可没养过我！”
　　不幸的童年让哪吒即便成长为一个看上去嘻嘻哈哈的阳光大男孩，但艰苦心酸的经历令他对抛弃自己的父母从思念转为与日俱增的怨恨。
　　即便后来相继与家人重逢，李靖冰冷的态度深深地伤害了这个心高气傲的孩子，转而恨起既把他继续视为妖孽，还要求他必须孝顺李靖这个枉为人父的李家人。
　　强烈的恨意还牵连多年来一直惦念更千里迢迢来西岐寻找自己的母亲殷十娘。在彼时哪吒过于极端的是非观中，李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判断无误，除了母亲和两个哥哥，全家都盼他死。
　　始终对父母抛弃自己耿耿于怀的哪吒，平等地憎恨不认他的李靖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殷十娘。这个忤逆子前期对母亲十分不敬，不是大呼小叫就是吆三喝四，甚至脾气一上来，竟按军法把母亲吊起来在烈日下暴晒。
　　小时候看这段确实气愤，因为站在观众的视角评判，哪吒实在不孝！李靖诚然可恶，但只能遵从夫权的殷十娘何辜？
　　可多年后再回顾这段又不难理解哪吒的恨。
　　生而不养的李靖夫妇有什么资格为人父母？他们抛弃哪吒不管他的死活时就已杀了他！还有什么底气以父母的身份，对多年来靠自己的毅力与挣扎活下来的哪吒指手画脚？
　　老早就实现个人觉醒，从不被世俗观念掣肘，耗死别人也不内耗自己的哪吒的精神状态极佳，遥遥领先于我们瞻前顾后的现代人。

　　“哎呀，我天生天养，无父无母。”
　　十八岁封将，第一次出征就打赢李靖之前败北的犬戎巨人的哪吒不但年少成名，更让这个抛弃儿子的父亲活成朝歌的笑话。
　　正处得意巅峰，凯旋而归还被纣王赐予百官跪迎最高礼仪的哪吒飘了，众目睽睽下告诉拒绝跪迎自己的李靖，我哪吒天生天养，无父无母。摆明他也不会贱到热脸贴冷屁股，才不屑于认这个父亲。月满则亏，哪吒很快就因自己的高傲自大付出惨重的代价，这就和原著的抽龙筋接轨。
　　港版改编成哪吒与敖丙为杨莲花结仇的情节有些俗套，但在那个琼瑶剧热播的年代看依旧吸引人。毕竟是成年版哪吒，感情戏也在情理之中，让见多了各种娃娃版哪吒的观众吊足了胃口。
　　敖丙多次调戏杨戬这个漂亮的妹妹（这里不要和三圣母联系起来），战力最高的哪吒为了好兄弟和敖丙结下梁子，英雄救美的套路最后演变成敖丙单恋莲花，莲花暗恋哪吒……至于哪吒，虽然这个大直男偶尔对莲花也凶巴巴的，可当他误以为莲花被欺负失去理智怒杀敖丙时，心里一定有这个女孩。
　　这个如魔王一样，看谁不顺眼都要干架的哪吒残忍又天真。他残忍，杀敖丙时招招都是死手；他天真，抽了敖丙的龙筋、欣赏他的痛苦时不忘冷笑，还说他这次只抽龙筋……
　　残忍的天真的哪吒啊，他根本没想到没了龙筋的敖丙会死，他的冲动和无知既毁了别人，还有自己。

　　“上天下地只有大王一人可以审我！你们这些人，配么？”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莲花没被敖丙欺负，但敖丙真的死了。犯下人命的哪吒仍不觉得自己错了，或者说明知自己确实做过头，他也不愿承认。
　　纣王狩猎不在，姜王后率百官公审哪吒。他非但不弯下倔强的膝盖，还出于赌气把杀害敖丙归结于“虽无过犯，面目可憎，行了吧”，将罪责全揽自己身上，这当中不排除保护莲花清誉的缘故。可这个依然无知的少年不知道，他的每句气话都将把原本先作恶的敖丙推向无辜的受害者的定位。
　　发觉大事不妙的雷震子急得当众说了实话，原本是敖丙色胆包天骚扰民女，哪吒则是见义勇为，但这位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的小将军不积口德，又口出狂言“如此贱龙！我见一条！杀一条！”令比干等在殷十娘的通融下，想对他网开一面的忠良都看不下去。
　　把希望寄托于纣王身上的哪吒没等自己被审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随后和擒拿他的多名前辈对战也不见下风。
　　原著中最令哪吒畏惧的玲珑宝塔这时候出场，李靖亲自缉拿他。他只能在塔中继续等着自以为是救星的纣王，殊不知那个昏君早忘了他这个小孩子，这亦是剧中最讽刺的地方。

　　“李家人口口声声说我欠他们！现在我就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连李靖养过我的五百钱也一次全还给他们！”
　　被锁琵琶骨法力尽失，困在塔中还傻傻地等纣王救自己的哪吒不知道，不久前朝堂上李靖带头做出称自己该死的大义灭亲之举后，纣王也只能判处他这个父亲都认为不配活着的儿子死刑。可怜的殷十娘在朝堂上挨个祈求众臣救救哪吒，但谁又能再为这个李靖都不要的孩子求情？
　　丈夫和婆婆的冷漠无情、小姑子及小妾的冷嘲热讽，终于击垮这个已失去丈夫又将失去儿子的母亲。她心里的泪堪比龙王丧子后，连续下雨导致水淹陈塘关的洪流，在泪雨磅礴中揪出哪吒狠狠地打了他。
　　被封印法力无法抵抗的哪吒第一次面对暴怒失控的殷十娘时，表现出不止于愤怒的惊恐，母子也在瓢泼大雨中第一次直面他们已成死疙瘩的心结。
　　殷十娘恶狠狠地说我是你娘，我就可以管教你。哪吒激烈的反问既刺痛了她，也打脸了现实中多少生而不养，养而不教的父母？
　　“你是我娘？你凭什么？你不过扔下五百钱，然后就不理我了！你这样也算是我娘？我没欠你的！”
　　哪怕遍体鳞伤，哪吒的控诉还是那么锋利，字字如刀，直击殷十娘的灵魂。因为除了生下他，这个从不被家人待见的孩子还真不欠李家。
　　那么，被问住的殷十娘也只能从“生”上继续为自己辩驳：“你没欠我的？你的骨头是我的！你的肉也是我的！我这辈子都是你娘啊混蛋！”
　　就因这句话，哪吒做出一个双方事后都追悔莫及的决定。
　　十八岁的他，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哪吒，年方十八，乙亥年生，大商朝歌人氏……”
　　殷十娘的话彻骨地刺激了哪吒，那不是催人奋进的鼓舞，而是灭他精魂的天雷。
　　原来他再如何恨李家，再如何以牙还牙不认他们，那些同样不认他的人，依旧会以自己这具流淌李家血脉的身体而继续指责他。
　　只要活着就因骨肉来自李靖和殷十娘而必须把他们认作父母的现实，远比得知纣王也要处决自己残酷。心灰意冷的哪吒被行刑前耗尽最后的力气逃出，小爷就算死也轮不到别人动手！
　　天真如他，用纣王赐的玉佩换了一口棺材和他以为李靖养过他的五百钱；残忍如他，在雨停的深夜，趁因爱着自己不惜跟到荒郊野外的莲花熟睡时掏出刀，一声不吭地开始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这个哪吒太残忍了，从没考虑过莲花醒来后看到旁边的棺木里只剩下破碎的他时有多悲痛。雨在哪吒死后下起来，敖丙死后也下起雨，两场雨送走两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风雨潇潇，一头是瘦弱的莲花拉着与她身形差不多高的棺木、拉着一盒子支离破碎的最爱的少年，边哭边念他的生平为他叫魂；一头是还不知惨剧发生的殷十娘叫人抬着龙母的雕像，以为带着哪吒一起忏悔是否能换来他一线生机。
　　一阵酷似哪吒在嘲笑她的狂风袭来，这位走投无路的母亲为防止龙母像摔坏，不惜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接住那冰凉的沉重。
　　风雨中拖着棺材的莲花无数次摔倒，风雨中拖着龙母像的殷十娘步履蹒跚，两个最爱哪吒的女人，在那天失去她们最爱的哪吒……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原著中哪吒死后，魂魄寄托于母亲偷偷为他修建的哪吒庙中，后被李靖打破金身，父子恩断义绝。
　　剧中延伸了该情节，沦为游魂野鬼的哪吒姗姗来迟地意识到自己死后与李家破裂、带着破碎的他离开朝歌的殷十娘才是真正在意他的人。
　　为复活他这个终南山的道人云中子单凭生辰八字，都能算出他生前是个忤逆的不孝子，母亲被云中子拒绝，甚至被打得鼻青脸肿也在所不惜。即将魂飞魄散时，这个犟骨头附身在哪吒庙中自己的雕像上，流出一滴愿为母亲而与世界和解的泪……
　　剧中李靖的形象在这里又多了些人情味。随着时间流逝，他也放下对这个儿子的心结，还悄悄为哪吒上香。
　　又是那个小妾柳琵琶听到消息后打破哪吒的金身，李靖不分青红皂白将寻仇的哪吒的魂魄收入玲珑塔中训斥。如今一心护着母亲的哪吒把李靖称为爹后，父子开始激烈的争吵，哪吒的每一句含恨的反问都是为了娘，不再是自己。
　　很遗憾三年人间香火的努力还是付之东流，殷十娘和李靖大打出手救回哪吒后，这缕曾自毁□□的魂魄近乎消散。
　　痴情的莲花又求到云中子那儿，以变成蝴蝶为云中子做事为条件才换来哪吒的莲藕化身。这里体现出编剧的构思巧妙，原著中哪吒就是凭莲花重生。唯有莲花方能结出藕，哪吒当年为莲花犯下人命而死，现在又是莲花为哪吒换来新生。
　　所有人都不知道莲花的付出，包括还在“长身体”的哪吒也只能一边疑惑莲花的去向，一边等待莲子开花结藕。
　　漫长的等待衬得他当年意气用事的“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有多任性，儿时在女娲宫就被母亲教会《孝经》的他在长骨长肉的过程中，终于明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背后的沉重。
　　一把骨肉已还，但母亲多年来对他的思念与深爱，他还不起、他还不完……

　　“千金难买一回头！”
　　复活后成为动不动断手断脚的莲藕人的哪吒经历一段低谷期后，遇到姜子牙而恢复血肉之躯。
　　彼时冀州侯苏护因两个爱女被纣王抢走心生恨意，联合食子之肉才逃回来的姬昌开启伐纣大业，主角哪吒被封为大元帅，在重拾混天绫、乾坤圈、火尖枪这些昔日的“老战友”后，又获得青鸾、火凤化作的风火轮，与原著中的哪吒形象完美衔接。
　　重生后的哪吒懂事、孝顺、沉稳，却对与他重逢的莲花依旧没耐心。莲花也有自己的问题，遇事就闷不吭声，连自己就是那只陪了哪吒三年的蝴蝶都隐瞒，一个不懂表达，只知道默默付出的傻姑娘。殷十娘实在看不下去，教了儿子七字箴言，千金难买一回头。
　　可惜被柳琵琶暗算而时日不多的殷十娘，终究看不到哪吒和莲花结成良缘的那天。李家看清纣王、妲己的暴政后终于倒戈周营，但谁都没想到，才一家团聚的他们不久后就永远失去了殷十娘。
　　剧中另一处最催泪的片段是哪吒出征后，仍瞒着病情更预感到等不到儿子征战回来的殷十娘站在山头偷偷目送哪吒，这个她最放不下心的小儿子。
　　身体的疼痛迫使她没跑几步就摔倒，噙着泪的眼睛仍紧跟哪吒远去的身影，多想再看他一眼，多想一直陪着他啊……
　　殷十娘死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哪吒在一段自述中回顾了母子的点点滴滴。
　　他说自己明白母亲告诉他“千金难买一回头”的用意，也一直清楚莲花的心意。依旧有些天真的他本想着打赢伐纣之战后再考虑这些儿女情长，可命运在他们直捣朝歌前又让莲花出了事。
　　又是柳琵琶这个《封神榜》原著中的琵琶精作妖，她的陷害阴差阳错让莲花被生气的哪吒赶回冀州的途中，疑似为救组成哪吒的风火轮的火凤而被烧为灰烬。
　　剧中未直接点明莲花何去何从，是生是死。得知这个爱了自己十多年的女孩也销声匿迹，哪吒在山谷中她消失的地方寻觅。
　　晚霞流出红色的泪，山间飞舞着好多色彩斑斓的蝴蝶。一只眼熟的似是曾陪伴哪吒三年的蝴蝶落在他手上，满眼悲伤和懊悔的男人也许多少感应到这只蝴蝶就是莲花，但一切都迟了……
　　千金难买一回头。他回头，再无母亲，也再无那个常因点头摇头而惹他心烦的姑娘了。

　　“今日识礼仪，明日做天将！”
　　剧中哪吒三人最初来到西岐被姬昌推荐上学堂时，得知他们未来是天兵天将的哪吒就自创这句诗，寥寥几字贯穿少年的整个青春，是他最大的梦想。
　　成功推翻朝歌后，他们这些有战功或征战中牺牲的亡魂都获得封神的机会，包括后来被封为“床头婆婆”的殷十娘。
　　“事业脑”太重的哪吒的确不适合像杨戬与黄颜那样做一世平凡恩爱的夫妻，不知若干年后已被封为哪吒三太子的他看着人间白头偕老的杨戬夫妇时，会不会想起多年前他曾和莲花讨论过，自己打完仗后打算同杨戬开一个饭馆，然后和她成亲，生一个小哪吒的心愿？
　　结局仍未交待清楚莲花的去向，以皆被封神的李家人比赛谁能最先飞到北海结尾。哪吒边笑骂他们耍赖抢跑，边唤来风火轮，回头又看见那只蝴蝶，表情像明白又像不明白。
　　他扭头飞驰的一刹，蝴蝶变成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的莲花，微笑着为他加油。待他又回头，莲花变回蝴蝶，终究没看到她的我们的哪吒三太子脚踏风火轮继续驰骋天界，故事到此结束。
　　开放式的结尾令人庆幸又遗憾，如愿成为天兵天将的哪吒终于做到“千金难买一回头”，却还是辜负了莲花“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深情。让很多和我一样的观众多年来好奇更惋惜他们历经生死，一路坎坷，却有始无终的结局……

　　这部二十多年前的港剧如一坛至今都回味无穷的酒，不同的年龄段重温仍会有不同的感受。如殷十娘以德报怨放以前是高风亮节，放现在就是“农夫与蛇”；莲花的痴情放以前让人震撼，现在看又有些“恋爱脑”；包括怼天怼地的哪吒“大魔王”从现在的角度看，亦有些“超雄”的人格缺陷……时代在发展，人们对哪吒的看法与诠释也在不断更新。
　　不可否认的是，当年处于颜值巅峰的陈浩民演绎的“魔王”哪吒成了一代人的经典，也被称为“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具象化。
　　这个现今迫于生计演了不少雷剧，过去还陷入诸多绯闻的男人在演艺事业上是当之无愧的古装男神，他在最美好的年纪凭出神入化的演技，不光塑造了桀骜霸气的哪吒，还有《天龙八部》中的翩翩公子段誉、《西游记》第二部中活泼可爱的孙悟空、《烟花三月》中多愁善感的清代词人纳兰性德……能拥有那么多让人难以忘怀并演什么像什么的经典角色，陈浩民无疑是个杰出的演员！
　　这部延伸了原著中哪吒的“魔王”形象，丰富了殷夫人的慈母形象的港剧也对杨戬、妲己等神话人物进行大胆改编。特别是温碧霞饰演的苏妲己，塑造成因一出生就被姬昌预言会是祸水红颜而饱受欺凌，最终成为万狐之王开启疯狂的报复，让人无不惋惜她也曾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
　　有时我也忍不住想，反抗父权最终与父亲和解并成为天兵天将的哪吒，和反抗夫权最终战败被杀的妲己本质上都是失败的叛逆者。
　　因为，哪吒还是为了母亲认了李靖；最后把纣王淹死在酒池肉林，取而代之坐在龙椅上的妲己也只能签了降书再被斩首……他们都在反抗，最后又要向命运屈服，连恨谁都不知道。

　　哪吒若没有些“魔王”的凶狠，真算不得贴近原著的“杀神”形象。
　　网上有段子戏称天庭三大反骨仔是“一块石头两斤藕，三只眼睛牵条狗”分别代指神话中著名的孙悟空、哪吒、杨戬，更总结出“猴子明着反，‘三只眼’暗着反，‘藕霸’则是随时都能反”的顺口溜，体现出哪吒的如魔王般叛逆的本性。
　　就这一点上，港版的“魔王”哪吒与这两部正视原著中哪吒的“魔”并打造出火到国外的动漫版魔童哪吒都很成功。
　　两部作品充分彰显了我国深厚的文化底蕴及被发掘延伸的巨大潜力，也带给中国人深刻的启示，增强文化自信，弘扬华夏文明，我们从不缺素材，缺的是工匠精神。
　　在这个烂剧横飞的时代，“资本家的丑孩子”和没演技耍大牌的流量明星并不是主要元凶，背后更多的是一种浮躁与功利的心态。
　　饺子团队六年磨一剑打造出特效达到国际一流水平的哪吒2，宗旨是不会对不起观众，沉下心练好功。可又有多少雷剧把观众当傻子戏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两个把哪吒的“魔”诠释到淋漓尽致的作品都将成为哪吒形象上的里程碑，哪吒继孙悟空后也成为中国的另一张文化名片。期待在祖国更加辉煌的未来，我国的动漫产业能再创佳绩，让全世界都看到中国力量！
　　因为，我们早已不是百年前任人宰割的“两半社会”，如哪吒般“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中国会越来越强，未来会越来越好！
　　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姒月喵
　　2025年3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