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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言秋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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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阿狄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内殿，瞥见楚炀躺在那里，身上衣衫散开，胳膊挡在眼睛上，不由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言秋。
“快去，去打水来！”
言秋眼圈红红的，眼泪挂在眼角，随时会掉下来。
听见阿狄的话，言秋转身跑出去，眼泪在出门的时候一下掉下来，她最怕的就是楚炀这副样子，打从第一天在楚炀身边伺候到现在，从未见过楚炀这模样。
“……走了？”
楚炀听见动静，好像才刚回过神来，一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阿狄瞬间瞪大眼，刚要走上前就见楚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幸好，幸好。
刚才有一瞬间，楚炀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自我了结，即使死了，也比被楚灲强了好，否则他死后都没脸去见蘅月。
“殿下……”
“阿狄，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管什么时候是个头，但我一定会陪在殿下身边的，殿下放下，言秋也会一直陪着。”阿狄走到床边，看着楚炀，“殿下要睡一觉吗？”
正端水进来的言秋听见阿狄的话，眼泪一下掉下来，打在水面荡开水圈。
低着头走到床边，拧了帕子给楚炀擦脸，看着楚炀泛红的眼角，心头一震，控制不住的小声啜泣。
“言秋……”
言秋听到楚炀嘶哑的声音时，瞬间崩溃了一样，直接趴在床沿哭起来，每一声都像是刀子一样划在楚炀心上。
“殿下！我求求你，我们出宫吧，再也不要回来了！殿下，我们离开吧，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那么多地方，西凉的人不一定能找到我们，我……”言秋抬眼看着楚炀，一双眼哭得比兔子还红。
她怕了，她怕有一天楚灲真的杀了楚炀，更怕有一天楚炀真的成了楚灲囚禁在宫里的玩|物。
这一天，快到了。
“不可能。”
楚炀坐起身来，把帕子扔回盆里，“不可能，不过我可以送你出宫。”
“殿下！”旁边的阿狄惊呼道：“言秋她不是怕死，她只是怕殿下出事，殿下……言秋不是那个意思。”
“出去。”
阿狄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炀的眼神制住，心下松了口气，伸手拉起言秋往外走，“别哭了，殿下什么性子和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别多想，总是有办法化解的。”
盯着阿狄，言秋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知道楚炀不是在赶自己走，可……她真的怕，怕楚灲对楚炀不利。
想起楚灲刚才离开时的眼神，那是一个年轻的帝王，曾踩着兄弟的血一步步踏上王位的人，决计不是一个耐心十足的人，即使再喜欢楚炀，只要楚炀有一日真的触到底线，那结果不堪设想。
抹掉眼泪，弯腰端着水往外走，“殿下好好休息。”
闻言楚炀一怔，看着言秋的背影，不过十六岁的言秋如今也成了大姑娘，刚到他身边伺候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又不懂事还活泼好动，每日跟着他和阿狄溜出王府去玩，胆子比阿狄还大。
现在……
倒头躺在床上，伸手拉了被子盖住腰腹，楚炀想起勤德殿的火，肯定是有人知道他的情况故意放的。
难道是萧仲言？萧仲言的人什么时候已经安插到宫里了。
但也有可能是耿俊，但耿俊这样太冒险了，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楚灲身边安插的人，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暴露。
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蒙着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
勤德殿内，灯火亮着，一人站在正中，低头等着坐在王座上的人指令。
“暗中处理，不要惊动他。”
“……陛下，这件事情还尚未查明，若真的贸然动了九殿下身边的人，怕是会激化九殿下和陛下的误会。”耿俊眼神一暗，低头道：“陛下真要臣去带言秋过来吗？”
坐在王座上的楚灲一脸阴沉，瞥一眼耿俊，“小九这段时间来是我太放任他，也该给他一点教训，否则怎么可能让他长记性。”
“是。”耿俊点头，“臣立即派人过去。”
“恩。”
转身之际，耿俊无声叹了一句——这一回，是再无转机了，错就错在楚炀和萧仲言牵扯上了，还触了楚灲的逆鳞。
只是可惜了言秋。
西凉王宫的夜有些太凉了，大风刮过，吹散了白日里的燥热，只留下一片雨后的凉意，竟是有几分萧瑟。
翌日，阿狄看着门前的血迹，手一抖，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瞥见床上斑驳的血迹早已经干涸，瞳孔□□，一步步缓缓走上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不是在梦里，走近床边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不、不可以！
“言、言秋！”
听见动静的小宫女凑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吓得把手里的盆扔了出去，水撒了一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死人了！”
刚睁开眼的楚炀猛地坐起身，眼皮突突地跳，顾不得披头散发的样子，赤着脚从内殿走出来，见言秋门前围了一群人，见到他出来忙散开，不敢再说话。
言秋！
楚炀几步走到言秋门外，还不等进去已经闻到血的味道，手不自觉的抠着手心，不敢再往里走。
“阿狄，言秋……”
话音刚落，阿狄忽地失声痛哭起来，手紧紧拽着言秋垂在床沿的手，哭声凄厉，像是要把肝肠哭断一样。
没了，言秋没了。
“殿下，言秋，没了……没了。”
楚炀瞳孔一震，站在门前的身体僵住，跟着一阵无力感涌上来，竟是有些站不稳，只能扶着门框。
言秋没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没了，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一夜过去就没了？
“别说笑，她昨晚还在我跟前哭。”
“真的没了，人都凉了，殿下……言秋没了！”阿狄哭得鼻涕眼泪一脸，回头看着楚炀，“言秋真的没了！”
“不可能！”
楚炀猛地抬头盯着阿狄，双目赤红，呼吸急促，像是受伤的困兽一样，被扼住了咽喉，只有渴望被救赎的眼神从眼底能瞥见。
床上的言秋闭着眼，脖子上一道血痕，手无力的垂在床边。
她才十六岁，昨晚上还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楚灲！
刚转身，只觉喉头一股腥甜味，不等楚炀觉出些什么，眼前一黑，直直往后倒去，只听得耳边一阵惊呼，便失去了意识。
“什么？”
萧仲言把笔搁下，抬眼看着对面的齐鸣，“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这么突然？楚炀现在怎么样？”
盯着萧仲言，齐鸣有些惊讶萧仲言对楚炀的事情竟然这么上心，竟然不是——
“病了，已经请了太医看过，发热又得了伤寒。”
“把蔚音叫来。”
言秋？他记得蔚音提到过，是跟在楚炀身边的宫女，自王府里就跟着楚炀，同阿狄一般伺候楚炀很多年，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齐鸣点头转身出去，刚出院子便见到蔚音走来，不由得怔住。
上回两人在花园里有了争辩，至今蔚音见着他还是一副客气的样子，还在生他的气。蔚音这人寻常时候性情温和，看似随和，却又出奇的固执。
“世子让我——”
“我听说了。”蔚音点点头，“我知道世子想问什么，只是……”
想起言秋在长忧宫对自己的照顾，原本年纪小的姑娘硬是撑起了长忧宫的内务，处处周到又小心，生怕让楚炀不自在，可那眉间带着怯懦的小丫头怎么成了楚灲的目标，也许，这才能警告楚炀。
不知道该说楚灲太狠还是楚炀不够狠，比不上楚灲的心狠手辣，忘了，身边的人会成为楚灲下手的对象。
也许，楚炀知道，只是猜不到会是言秋。
“世子。”
“言秋对楚炀而言，是不是很重要？”
蔚音一怔，盯着萧仲言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回答。萧仲言自林场回来后，休养了两日，身上的毒虽毒性不强，但也要十天才能彻底清除，所以连乞巧节的热闹也没赶上，专心在府上休养了两日。
闻讯而来的几位‘朋友’纷纷表示遗憾，这乞巧节的热闹居然少了萧仲言这么个会玩的人物，失色不少。
是什么时候，萧仲言竟然对楚炀这么上心了？
“九殿下是个重情之人，若是薄情倒还好，偏偏装着薄情寡义，这才是最难，言秋……也许，我不出宫，今日去阴曹地府的人，就是我。”蔚音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世子若是真有心对九殿下——”
“蔚音，不该说的话，就不必说。”
蔚音猛地抬眼盯着萧仲言，自知失言，“是，蔚音失言了。”
想起萧仲言的问题，蔚音低声道：“应是像妹妹一样的人，言秋如今怯懦胆小，但好像从前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四年前才……一下变了性子。”
四年前，又是四年前。
萧仲言点头，示意蔚音出去，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病了吗？转身看着桌上才写了一半的信，萧仲言伸手拿起来，拿了火折子直接烧掉了信——还不是时候，至少，等到他病好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