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做尽温柔事》十月卡农

14、第14章

　　海棠湾。

　　易宸推开家门，过道里亮着两盏吊灯，电视声音很大，他皱皱眉，来到客厅，易霖正悠哉地靠在沙发上，手边的零食堆成一座小山。

　　易宸拿遥控调音量，易霖看见他来了，零食往旁边一推，“哥，你快来看，这就是我上次给你推荐的那部电影。”

　　易宸瞥一眼画面，高校热血类的青春片，也就合易霖的胃口。

　　上次结众斗|殴那事儿之后，易霖好些日子都没回星湖湾的家，刚开始是因为脸上挂着彩，不敢回，后来，伤好了，他在这儿也住出点儿甜头来了，就更不愿意回去了。

　　易祁伟脾气强硬，动不动就发火，没退休前还好，不经常在家，易霖倒也自在，可自从他退了休，啧啧，日子是真难过。自己妈又是个唯唯诺诺，对爸爸言听计从的人，那个环境，水深火热啊。

　　易宸偶尔也会凶他，但那是讲道理的凶，不像易祁伟，不分青红皂白，火气全兜你头上。

　　易宸工作忙，有时候白班夜班连轴转，易霖学业也忙，一天天的，两人也不怎么打照面。

　　期间，阮芳来过几次，都是趁易宸不在家时才上门。

　　嫁进易家十几年了，虽然和易宸没有起过正面冲突，但，两人的关系也没多融洽，易宸对她，仅限礼貌。亲情什么的，谈不上。

　　每次帮易霖收拾过房间，走时，阮芳都会反复交待，“不要影响到哥哥，他工作忙，你别打扰他。”

　　“你哥爱干净，你记住，不要在家里胡闹。”

　　“还有，零花钱找妈妈要，不许跟哥哥张嘴要钱。”

　　易霖听的耳朵都出了茧子，“知道啦！”阮芳还想说什么，易霖已经不耐烦地扣上了耳机。

　　……

　　见易宸转身往浴室，易霖问他，“哥你不看了吗？”

　　易宸没回头，“你自己看吧。”

　　易宸洗澡很快，出来时，易霖刚好又撕开一袋零食，易宸走过去，捡起地上几个空了的零食袋和饮料瓶，转手扔进了垃圾篓里，“少吃膨化食品。”

　　易霖吐吐舌头，“谨遵医嘱。”

　　临回房间，易宸又回头说，“早点睡觉，别耽误明天上早读。”

　　“嗯！”

　　睡到半夜，易宸被吵醒了，坐起来，又静听了几秒，他翻身下床。

　　声音是从隔壁易霖的房间传来的，娇俏的喘息，很诱人，一声接一声。

　　易宸望一眼门边的鞋柜，只有他和易霖进门时换下的鞋，确定家里没有外人，他开始敲门，用了些力气，门从里面打开时，那声音也消了。

　　易霖的耳机挂在脖子上，眼圈红红，“怎么了哥？”

　　嗓音也干涩着，易宸有些明白了。

　　望一眼他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切如常。

　　这时，易霖又问一遍，“哥，你到底怎么了？”

　　易宸想了想，觉得明说有些尴尬，可不说，怕自己一走，这熊孩子又播放那么大声音。

　　“早点休息，”易宸说完这句，然后，顿了下，“声音调小一点儿，被邻居听到了，不好。”

　　易宸转身回房，门合上了，易霖才后知后觉，莫非被哥哥发现了？不应该呀，自己明明扣着耳机呢。

　　将门反锁，还没走到桌边，他突然恍悟：原来声音不是从耳机里传出来的，而是电脑音箱！

　　难怪刚开始声音那么小？！

　　然后他就一直加大音量，一直加大，一直加到，把哥哥吵醒了……

　　易霖：“……”

　　被易霖这么一闹，易宸回房间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入睡。

　　有些燥意，身体的，心理的。

　　到浴室冲了冷水澡，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去阳台。脑子里不时闪过明兮的样子，那些画面，不敢想，想起来就忍不住。

　　两人的第一次是在明兮上大学那年，她放寒假了，坐火车过去找他，在电话里还瞒得滴水不漏，其实就是想给他惊喜。

　　火车是夜里九点多发车，一个女孩儿家，心里胆怯，怕遇上坏人，于是就在火车站旁边的小商铺里买了一顶假发。

　　第二天，易宸还没起床，就接到她的电话，说自己来找他了，人就在他们医科大门口。

　　易宸还不信，明兮又说，“五分钟，你不来领人的话，我就走了。”

　　这下，易宸信了，从宿舍到校门口，他百米冲刺一般。

　　来到她指定的东门门口，他弯腰大口喘气，眼睛寻了几圈，没找到，他把电话拨过去，“小兮，你在哪儿呢？”

　　那边咯咯直笑，易宸又怀疑起来，“你真的来找我了？”

　　明兮还是笑，“那当然了，我都看见你了，穿着黑色卫衣，灰色运动裤，脸么……好像还没洗。”

　　易宸也笑，她说的都对，四周又望了一遍，还是没找见。

　　明兮闹够了，笑着说了句，“我要去抱你了喔。”

　　易宸还在寻她，结果，后腰突然一重，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

　　转脸，易宸吓得差点没跳开，明兮不松手，“你躲什么呀？”

　　听声音，还真的是她。

　　不过，她怎么像变了个人？头发短短的，黑色外套，黑色裤子，黑色铆钉靴，配着她的鬼马表情，活脱一个男孩子。

　　易宸摸一下她头顶，有些可惜地，“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

　　“不好看吗？”

　　易宸看两眼，笑着说，“也还不错。”

　　明兮笑笑，一把拿开假发，黑直的披肩发散了下来，易宸笑，“为什么要带假发啊？”

　　明兮不答他，脑袋拱在他怀里，“易医生，我好冷哦。”

　　从火车站到医科大，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没吃早饭，一口热水也没喝，热着心思跑过来，见到他人了，莫名地就有点儿小委屈。

　　“我坐了一夜的火车，提心吊胆地，害怕遇见坏人，所以我就戴了假发，穿成这样，就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我一夜都没合眼呢，现在又冷又瞌睡。”

　　易宸拍拍她的后背，心疼了，“对不起，让宝贝儿受委屈了。”

　　明兮吸吸鼻子，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医学生男朋友，“那你今天有时间陪我吗？”

　　“有。”

　　易宸跑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又跟实验室那边请了假，然后带着明兮去了附近的一家旅馆。

　　明兮在旅馆的床上补了大半天的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易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见她醒了，就过来拉住她的手，明兮被他握在掌心里，脑袋也跟着凑了过来。

　　以前，也有过亲亲抱抱，可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安静的房间，一张床，窗帘合着……

　　易宸压在她身上，抱着亲了会儿，床太软，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明兮说肚子饿，两人下楼去吃饭，手拉手从餐馆出来，又压了会儿马路，最后，易宸说冷，还是回去吧。

　　还是那张床，明兮被他压在身下，汗水浸湿了被单。

　　她哭喊着推他，易宸没停，折腾了她一夜。

　　白嫩又软娇娇的身子，染着他的气息，还有她嘴里的娇|喘，他的名字……

　　连抽三根，那股燥意才被压了下去。

　　掐灭烟，易宸重新回卧室。

　　早起，易宸去上班，恰好易霖也推了自行车出来，打过招呼，易宸先出了小区。

　　上午照常忙碌，到了饭点，黄芪打电话叫外卖。

　　门诊最后一个病人走后，易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许岩岩告诉他，“老大，你手机刚才响了。”

　　易宸哦了下，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电话是阮芳打来的。

　　拨回去，阮芳接听的很快，像是一直守在旁边等铃声响一样，“小宸呀，霖霖今天去上学了吗？”

　　“去了。”早上，两人一前一后出的小区，汇入车流时，易宸还在后视镜里看见他了，是往学校的方向。

　　听易宸这么说，阮芳着急起来，“他老师的电话打到家里来，说霖霖今天上午没有去学校。”

　　易宸皱了下眉，阮芳又说，“我也不敢告诉你爸爸，他那脾气……”停了下，那头几乎是带着哭腔，“小宸呀，你知道霖霖平时都跟那些同学玩儿？他可能会去哪儿？”

　　易宸想了想，“没有，他的同学，我一个都不认识。”

　　电话那头安静了，易宸说，“你接着给他打电话，我出去找找。”

　　阮芳：“那就麻烦小宸了。”

　　易宸：“没事儿。”

　　挂了电话，黄芪拎着几份外卖过来了，“老大，这是你的。”饭盒搁在易宸办公桌上，黄芪又笑着说，“下单时，我可是专门备注了：不放辣。老大，我贴心吧？”

　　“贴心。”

　　黄芪看他往外走，“你不吃饭了？”

　　“有点儿急事儿，回来再吃。”

　　黄芪转身看许岩岩，“老大这风风火火的，是要去哪儿？”

　　许岩岩掰开一次性筷子，“好像是家里的事儿。”

　　黄芪也坐过来，看一眼易宸的外卖，摇摇头，“老大也是辛苦，饭都没吃一口。”

　　上午，他和易宸一直在诊室忙着，好不容易最后一个病人走了，两人刚准备起身，又进来一个需要缝合伤口的，等这个缝好，他自己早就饿得脑发昏，腿发飘了。

　　许岩岩撮口汤，“我刚才也没听太清，好像是他弟弟逃学了，老大出去找他了。”

　　“老大还有个弟弟呢？”

　　“你不知道？”

　　黄芪看他，笑着说，“你跟护士站的人熟，消息当然比我们灵通。”

　　许岩岩推他一把，“去你的。”黄芪又笑，催他，“快说。”

　　许岩岩凑近，眼睛眨两下，“听说咱一附院刚退休的老院长，也姓易哦。”

　　黄芪想了数秒，看他，“你的意思是，老院长是老大，——他爸？”

　　许岩岩打个响指，“正是。”

　　黄芪嘴巴张了张，半晌，“那怎么从没听老大提起过呢……”

　　“提那干什么，跟咱们这些小兵小蟹讲？再说了，以老大那性格，估计巴不得掩盖这层关系呢。”

　　黄芪没听明白，“为什么要掩？”

　　许岩岩笑，“自己既然有实力，干嘛要让人家以为是裙带关系？”

　　“那倒是。”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黄芪说，“要不我们俩换换吧，让我去护士站待几天，涨涨见识。”

　　“换？”许岩岩傲娇地翻个白眼，筷子一放，“想得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