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做尽温柔事》十月卡农

29、第29章

　　明兮洗过澡回卧室，易宸又已经睡了。

　　想起他刚进一附院见习那会儿，明兮去找他，两人坐在一起说话，正说着，他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那样累到极限的状态，让明兮十分心疼。

　　只留一盏暖黄的壁灯，上床，她挨着他躺下来，房间安静，时间静静流淌，他的呼吸很均匀，明兮又朝他的身体靠了靠，手心贴着他胳膊上的皮肤，带着温度，肌理光滑紧致。

　　那种感觉，温柔到了骨髓里。

　　翌日，明兮先醒了，睁开眼，易宸还在睡着，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卧室，映出他周正帅气的五官。

　　明兮动动身体，侧躺着看他，他的唇形特别好看，薄厚适中，笑起来时，可以看到漂亮的唇尖，看了会儿，明兮靠近他，偷偷地亲亲他的唇。

　　结果，她刚一离开，易宸就醒了。

　　他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她，明兮冲他笑笑，易宸伸手搂住她，回她一个吻，“几点了？”

　　睡了一夜，声音听起来也格外慵懒沙哑。

　　明兮看表，“还早。”

　　易宸闭闭眼，这时，明兮坐起身，“我去弄早餐。”

　　“不要去……”易宸搂住她的腰。片刻，他忽然翻身，压在她身上，脸慢慢靠近，吻上她唇的时候，手也滑进了她的睡衣衣摆里，一路探上去，动作轻轻柔柔，明兮低吟一声，两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膀。

　　结束后，两人都出了些汗，易宸抱着她，安静许久，他掀被下床。

　　正在浴室洗漱，明兮也换好衣服过来了，手里拿着正在嗡响的手机，“易医生你的电话。”

　　易宸两手沾着水，瞥一眼她手里的来电提示，“是易霖的电话，你接吧。”

　　明兮笑着耸下肩，“这大清早的，我不好意思，还是你接吧。”

　　易宸也笑，“那你打开免提。”

　　接通，明兮倚着浴室门框，手机对着旁边的人，那头喊了一声哥，易宸问,“怎么了？”

　　易霖：“昨晚你怎么没回来啊？”

　　“昨晚轮了夜班。”

　　“哦。”

　　那边不说话了，易宸又问，“有什么事吗？”

　　隔几秒，“哥，我们老师让买教辅资料。”

　　忽然听到这句，明兮眼睛动了动，这时，易宸问他，“多少钱？”

　　易霖：“二百。”

　　明兮眼睛也睁圆了，易宸不明就里，对着那边，“嗯，待会儿给你转账过去。”

　　“嗯，谢谢哥。”

　　“就这样。”易宸拿毛巾擦过手，刚要去点挂机，那边又来了一句，“哥，我还欠我同学一些钱，人家催我还呢。”

　　易宸皱了下眉，“欠多少？”

　　“五百零二十。”

　　明兮咽咽喉咙，这台词……一毛一样啊！

　　易宸重复了下他说的数字，哼笑了声，“还有整有零呢，五百二，你怎么不借二百五呢，还能给我省点儿。”

　　这边，明兮已经有些憋不住了，这易医生的台词也莫名地耳熟啊……

　　易宸看她要笑不笑的，口语问她“怎么了？”

　　明兮嘘声摆摆手。

　　易宸拿过手机，对那边说，“知道了，教辅二百，还同学五百二，总共七百二，对吧？”

　　易霖：“嗯。”

　　易宸：“待会儿给你转八百吧，记住，以后不许再借同学钱了知道吗？”

　　那边笑，“知道了，谢谢哥。”

　　挂电话，易宸低头给他转账，明兮绷不住地笑起来，回客厅，易宸看她，“怎么了，那么开心？”

　　明兮忍忍笑，“我这不是开心，我是又伤心难过，又替易霖这孩子的智商捉急。”

　　易宸轻笑下，明兮把他拉到自己旁边坐下，然后，她给他讲了易霖管她借钱的那个版本。

　　听完，易宸眉头成川，“这个易霖！”，茶几上的手机一阵震动，易霖的微信消息：【谢谢哥，爱你哟】

　　—

　　中午下班，明兮和姗姗一起出去吃饭。

　　杂志社附近有一条美食街，因为离市高也很近，以前每次来这边吃饭，在街上总能看到市高学生的身影。

　　姗姗笑着告诉明兮，“当初没考进市高，我还哭了好几天呢。后来就去了五中，当时做梦都想穿一穿市高的校服。”

　　两人正说着，刚好有一个市高的同学走过去，姗姗小着声，“那时我暗恋的一个男同学就在市高。”

　　明兮笑，“后来呢？”

　　姗姗：“他谈了一个市高的女朋友，两人甜甜蜜蜜地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去年，两人结婚了。”说到这里，姗姗轻叹出声，“关键是，人家压根就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意。”

　　明兮和她一起坐下，点了餐，明兮笑着说，“你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更适合你的男孩子。”

　　珊珊也笑，饭上来了，她问明兮，“兮姐你呢？有男朋友吗？”

　　明兮笑，“有”字刚到嘴边，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秦煜：“小兮，我现在在你们杂志社附近呢，一起吃个饭吧？”

　　明兮看下对面的姗姗，掌心捂捂手机，“我一个朋友在附近，待会儿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可以吗？”

　　姗姗点头，明兮重新把手机放耳边，跟那边报了地址。

　　几分钟，秦煜就来到了。

　　明兮朝他招手，“秦煜，这边。”

　　秦煜走过来，拉开椅子，明兮问他，“今天不上班吗？”

　　秦煜笑，“单位来这边采购一些东西。”

　　落座，明兮给姗姗介绍，“这是秦煜，我的好朋友。”

　　姗姗冲秦煜笑笑。明兮的介绍还在继续，“姗姗，我同事。”

　　秦煜看对方一眼，话却对着明兮，“你们杂志社的人，长得都这么漂亮吗？”

　　姗姗低头一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饭毕，秦煜先走了，明兮和姗姗一起回杂志社。

　　路边有人推着小车卖桑葚，两人穿过街，来到摊边，正低头挑选着，姗姗扯了扯她的衣袖，“兮姐，你看那边。”

　　明兮抬抬头，望过去，路边站着一个穿市高校服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的背影，他对面站着一个女生，两人好像在争吵着什么，过几秒，那女生伸手推他一下，男孩子没动，又低头说了句什么，女孩子没理，转身就走。

　　明兮望两眼，转头继续挑选桑葚，老板称斤两时，姗姗又拉她衣袖，“兮姐你快看。”

　　还是那个穿校服的男孩子，两人好像吵得更凶了，引得过往路人纷纷侧目，女孩子声音尖细，她刚说完什么，男孩子一刻没犹豫，就跪下了。

　　明兮皱皱眉，男孩子跪在那儿，周围开始有人驻足，女孩子见势，二话没有，调头跑开了。

　　跑远了，男孩子慢慢站起来，弯腰拍拍膝盖上的土，转身，看见明兮的那一瞬，对方的手指轻轻地颤动了下。

　　刚好旁边有一条街，明兮见他大步拐进去，高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明兮提着一小袋桑葚，望几秒，“姗姗，我们走吧。”

　　——

　　进入十二月，天气持续阴冷。

　　连着加了几天班，出刊前一日，明兮生病了。

　　早起开始发烧，她跟孔主任请了假，从药箱里扒出一盒退热颗粒，服下，又回到床上躺着。

　　朦朦胧胧地睡去，一直做梦，一个接一个，醒来时，梦好像又延续到了现实里，耳边总有人在说话，又像是在念书。

　　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量量体温，烧没退。

　　套上厚厚的外套，她出门，来到小区旁边的一家私人诊所拿了药，回家吃过药，她又躺进沙发里，脑袋晕晕乎乎的，也睡不着了。

　　一生病，连带着精神也变得脆弱，睡也睡不着，浑身又酸疼的难受。

　　终于挨到中午，她给易宸打电话，“易医生，我生病了……”

　　易宸问她吃药了吗，她说吃过了，然后，易宸说了句，“多喝水。”

　　一句柔肠呵护的话也没有，还连着说了好几次“多喝水。”停了片刻，明兮：“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吗？”

　　易宸：“你想听什么？”

　　明兮咬咬唇，“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

　　易宸：“我就是在关心你啊，所以才让你多喝水，喝了水，多上几次厕所，再出些汗，烧慢慢就退了。”

　　明兮：“……”

　　挂电话，明兮生了一下午的闷气。

　　晚上，易宸下班过来找她，一进门，他就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明兮小嘴一撅，拿开他的手，易宸笑了下，跟在她身后，“这是怎么了？”

　　到卧室，明兮蔫哒哒地趴在床上，还是不理他。

　　易宸上前，“小兮？”

　　明兮听见他喊自己，立即抽过靠枕，埋住脸。

　　易宸哭笑不得，上去拉她，“怄气呢？”

　　明兮在靠枕下面，吸几下鼻子，没忍住，然后哭起来，“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只顾着你的那些病人，我都生病了，难受死了，你只会来一句，多喝水。我讨厌听到这三个字，你还一直说。”

　　易宸把她拉起来，“我没有不关心你，让你多喝……，”想起她刚说过讨厌听这三个字，他又换了说法，“我那样说，是为了让你快点退烧，快点好起来。”

　　明兮抬头，面庞挂泪，还是委屈满满的样子，“你心里只有工作，都没有我的位置。”

　　易宸笑，摸摸她的头，“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明兮拿手推他，“反正我就是讨厌你，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两手扯住被角，她把自己整个蒙了起来。

　　易宸坐在床边，抬手去拽被子，她在里面紧紧的攥着，死活不松手。

　　易宸：“小兮，出来。”

　　被子又动了下，易宸看见她的小手探出来，轻轻地掖了掖被角，等她掖好了，易宸拽起被子往下拉，力气悬殊太大，一点儿抗争的余地都没给她留。

　　被子掀开了，明兮垂着眼睫，哼哼唧唧地又哭起来。

　　易宸坐过去，把娇气包搂进怀里，一边拍一边哄。

　　情绪稍稍稳定些，易宸问她，“吃药了吗？”

　　明兮抽搭一下，“没。”

　　易宸起身去烧水，过了会儿，他一手拿药，一手端着水杯进来了，“来，把药吃了。”

　　明兮从床上爬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药，放嘴巴里，易宸把水杯给她，喝一口，仰头，药送进去了。

　　易宸让她把剩下的水也喝掉，明兮摇头，“我不想喝了。”

　　“多喝水，才能好得快。”

　　又是多喝水，明兮轻蹙眉，“我白天已经喝的够多了。”

　　易宸把水杯放进她手里，“把剩下的这些喝完，今晚就不用再喝了。”

　　明兮握着水杯，小脸拧巴着，“易医生，我总觉得你都不关心我。”

　　易宸气笑了，抬手捏她脸上的软肉，“我怎么没关心你，我下了班，就直接过来了，这不是在关心你吗？”

　　明兮撅撅小嘴儿，张了张，半晌，“可是我生病了呀。”

　　虽然知道，对于一个每天拿手术刀，又见惯了生死的外科医生来说，感冒真得很不值得一提。

　　可是，恃病而骄，没听说过吗？

　　易宸看她，明兮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动听的软话来，谁知，等了半分钟。

　　“只是感冒而已，多喝水就行了。”

　　明兮：“……”

　　转身，绝望地陷进床里，感觉这个问题已经掰扯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