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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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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答应的歌声终于停止了,殿内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她垂首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在烛火的映照下,她头上的步摇微微摇摆,映在一侧的帘子上,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朕做的一场梦而已。
但朕深知,朕凭自己的能力绝对是做不出这么糟心的梦来。
朕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一下,望着对面的齐答应,生怕她一激动对朕再一展歌喉,那朕今天晚上也不用干别的事了。
“齐天伟。”朕叫了她真正的名字。
齐答应低着头装死,好像朕口中的名字与半天关系也没有。
“齐答应在宫中待了有些日子了吧,”朕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打着打着就打出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拍子,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朕连忙收了手,好在孙和德与齐答应没有注意到这码事。
朕淡定自若地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朕的脾气,朕很不喜欢受人欺骗,朕既然已经叫出了这个名字,就代表朕已经知道很多了,剩下的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想让朕一点点去查?”
眼看着齐答应的脸色是越来越白,手脚哆哆嗦嗦好像要犯羊癫疯,朕向后面的椅子轻轻一靠,面无表情地对齐答应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朕知道朕做这副表情的时候是有点可怕,但是齐答应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了,他咚的一下在朕的面前跪了下来,别看她身板瘦瘦的,但这一跪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让地面都跟着颤了好几颤。
朕眉头一皱,偏殿地面的砖是去年的时候让工匠们新铺的,这回要是让齐答应给跪坏了,朕国库里是真没有钱了。
“说吧。”朕道。
齐答应抬起头来,那张小脸上已经是涕泗横流,她抽抽噎噎的往朕这边爬过来。
朕冷酷无情:“离朕远点。”
齐答应果然停了下来,她退回刚才的位置,泪眼婆娑地望着朕:“回皇上,妾身……”
齐天伟这个名字实在不像个姑娘的,朕道:“你就别用妾身了吧。”
“回皇上,我那个……我是穿越过来的,”齐答应一边说一边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穿越就是从一个时空嗖嗖嗖地到了另一个时空里,我当时在宿舍里写博士论文呢,听到外面下雨了,就去阳台上收拾衣服,然后就一道雷咔嚓一下劈我这脑袋上,我再醒过来就变成这个齐答应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害过她。”
虽然齐答应说的这段话里有几个词是朕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但大致的意思朕是明白的,朕也相信齐天伟没有害过齐答应。
“你说你是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你们那儿是什么样的?”
齐天伟脸上露出一点怀念的神色来,他呼了一口气:“怎么说呢?与这里挺不一样的,我们那儿也没有皇帝……”
“大胆——”孙和德一声大吼,把齐天伟吓得一激灵,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朕斜了孙和德一眼,这一惊一乍的,把朕也给吓了一跳,朕对齐天伟说:“继续。”
齐天伟缓了缓才找到刚才的感觉,接下来用了他十分匮乏的词汇量来向朕描绘他远去家乡的美好诱人之处,运用到的形容词大致包括:老好了,老酷了,老带劲了,老好玩了。
而后又对现如今的生活表达了一下小小的批判,运用的词汇与上面大同小异,就是把中间的那个字给换了换。
朕对齐天伟的家乡,他口中的二十一世纪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点了点头,继续向他盘问道:“你多大了?有什么手艺?”
“二十六,学物理的。”
“物理能做什么?”
齐天伟挠了挠头,一脸苦恼的模样,对朕说:“物理好像什么都能做,但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你还有其他的朋友来到这儿的吗?”
齐天伟摇摇头:“不知道,我在宫里待了大半年了,就把您的后宫认了个遍。”
但是朕看得出来,他在对朕撒谎,所以这后宫里一定还有他其他的同乡,朕把自己的那几个妃子回忆了一下,发现朕对她们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不过怀疑的对象朕也有一个,就是那个总是弄出那些稀奇古怪东西的洛嫔。
等有时间朕会跟洛嫔好好聊一聊的。
“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朕留你一条命?”
大概是朕的翻脸速度太快,齐天伟整个人又傻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呆呆地对朕说:“我觉得,我学的物理好像又有点用了。”
朕点点头:“那你就给朕写写你的物理有什么用吧。”
齐天伟愁眉苦脸,如丧考妣,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即将要进考场的考生们,朕看得有点不忍心,对他说:“给你两天时间。”
朕这话刚一说完,齐天伟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今天该解决的事差不多都已经完成了,朕很满意,正要起身离开的那一刻,朕猛地想起来第一次附身在玉佩中的时候,齐天伟的口中似乎还曾提到过另外一个名字,便问他:“韦小宝是谁?”
“韦小宝是——”齐天伟的声音陡然停下,他瞪着眼睛看着朕,似乎很奇怪朕怎么会问出这么一个名字来。
朕没说话,只看着他,齐天伟马上跟朕解释说:“这个韦小宝是我们那儿一个小说里的人物,英俊潇洒,有勇有谋,乃是丐帮的帮主,后来被人陷害,主动退位,在寻找真相的路上遇见了两个贼拉厉害的兄弟,还遇到个美女当老婆,不过这哥们命太苦,失手把自己的老婆给打死了,后来更是为了两国的和平最终自刎,他老婆的妹妹抱着他一块跳崖了。”
朕点点头,脸上稍微到了一点笑意,齐天伟又撒谎了,不过没关系,等朕确定了后宫里哪一位是他的老乡,会再问一遍韦小宝这个人物。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贞操和脑袋都可以保住了,齐天伟的脸上也蔓出了一点喜色,他乐颠颠地问朕:“皇上,那个我能走了吗?”
放他回去是不可能放他回去的,司徒风这几天就要回来了,朕得以最好的面貌来迎接司徒大将军,要是放了齐天伟回去,说不定哪个晚上又要挨在他的身边听半宿的呼噜,真对他说:“你先在这儿住着吧。”
齐天伟委委屈屈地应了朕一声,老可怜了。
朕回到了寝宫中,泡了澡便歇下了,这齐天伟一离开蓼华宫,那些个幺蛾子果然都没有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
朕之前让暗卫们去调查吴之凯,很快就出来结果了,暗卫们调查出来的东西加上父皇留下的那些证据完全可以让这个老东西死个十回八回的,不过鉴于他为朕留下了这么多的财富,朕可以酌情考虑让他死一回就得了。
抄家这种事朕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派几个心腹过去把那些银票、金子、值钱的玩意儿逐一登记,为了防止心腹们见钱眼看,朕偶尔也会派几个暗卫,但目前在这些人中还没有贪污腐败的状况出现。
距离齐天伟给朕唱改革春风吹满地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是他的歌声还经常出现在朕的脑海之中。
终于在一天的傍晚,朕在批奏折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唱出声来:“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人民真、争、气……”
当朕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仿佛在一夕之间回到了宫外的那座医馆里面,赛华佗那个大嘴巴指着朕对司徒风说朕是过来看那方面问题的。
那时候,尴尬是一道没什么用的门,朕在这头,司徒风在那头。
现在啊,尴尬是一张没什么用的桌子,朕在这头,孙和德在那头。
但是比司徒风好一点的是,孙和德听到朕唱了什么以后立刻做出一副奴才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他的表演很真诚,也很卖力,但依旧被朕一眼识破。
这件事不能怪孙和德,但朕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不讲道理,对孙和德说:“出去领一顿板子。”
孙和德颠颠地跑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朕竟然觉得他现在好像还挺高兴的。
朕摇了摇头,齐天伟啊齐天伟,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