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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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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平安京。
这个以繁华富贵出名,冠绝千古的地方,其实到处隐藏着黑暗、贫穷与欺凌。
此刻,禅院寺的柴房里,小沙弥两面宿傩正在磨刀,一把西瓜刀。
两面宿傩如今留着冒茬的“光头”,其他小沙弥的“茬”都是请黑色的,只有他脑门上的“茬”是粉色的,看起来雾蒙蒙一片,像是还未长成的粉黛乱子草。
可惜,美丽的发色并未减少两面宿傩脸上的戾色。
年幼的宿傩正打算去杀人。
他天生畸形,有四只手,四只眼睛,因此婴儿时期就被抛弃,幸得禅院寺的老和尚“空澄”所救。
空乘大师一口斋粥一口寺水地将宿傩养大,并以正义鬼神之名为他的法号,可惜空澄大师的慈悲为怀是一点也没有感染到宿傩。
宿傩这娃天生就不好相与,同寺的师弟宿安上午骂他,他下午就磨刀。
这一年,宿傩七岁,宿安六岁。
宿安也是孤儿,只不过并非弃婴。宿安的父母是平安京周遭一带的农民,某一年大旱,他们种不出粮食还交不起赋税,只能组队跳崖,临死之前将孩子托付给了空澄。
宿安和宿傩从小一起长大,照理来说应该情同手足,然而并没有。
宿安四肢健全,长相白净,还嘴甜,不但得空澄喜爱,寺里的其他人也很喜爱他,反观宿傩,除了老和尚愿意给他一口饭吃,别的人都不愿意拿正眼看他,觉得污了眼。
空澄大师出去化缘,寺的是兄弟们就合力欺负宿傩。
这些宿傩也忍了,毕竟他还小,打不过他们,只好磨牙吮血,暗暗记仇,想着长大以后,将他们一个都宰了。
但宿安骂他“畸形怪物”"四手怪胎”,宿傩还是忍不了——凭什么,都是老和尚捡的,都是六七岁的孩子,他可以这么任情纵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永远抬着头,高高在上?
不行,我得把他的都给剁下来。宿傩心想,磨刀的手劲儿更大了。
他天生怪力,明明还是个孩子,但是扳手腕的话,大人也会输给他,如果不是寺里的人打他从来是群殴,不然他早就将他们一个个打得满地找牙了。
宿傩虽然报仇心切,但也知道做这种事情不能在白天干,得趁着月黑风高,没有人阻拦的时候。
宿傩磨好刀,一直等到天黑。
寺庙里的人作息都很规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太阳下山没多久,僧人们便入睡了。
除了住持和几位大师之外,僧人们没有独立的房间,所以宿傩就蹲在宿舍门外,院子里的水井后面,等宿安起夜。
宿安下午吃了不少的西瓜,晚上肯定会忍不住上厕所。
这西瓜,原本宿傩也是有份的,但是大家不愿意给他,他也故意没有去争抢,他那份西瓜就都落入了宿安的肚子里,宿安还得到了好几位师兄的投喂。
宿傩响起这一茬,就忍不住笑。
月光下,七岁大的小沙弥,扛着一把西瓜刀,笑露白牙,看起来阴测测的,两大眼之下的“副眼”更是笑得眯成一道缝,显得妖异而诡谲。
“嘎吱”宿舍的门被人小心翼翼推开来了,露出一个圆溜溜冒青茬的小光头,正是宿安。
平安京关于妖怪的传说遍地流,因此宿安心里是害怕的,所以左顾右盼,不过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原本大刺刺坐在井上的宿傩已经躲到了井壁后面。
这时候的宿傩是很谨慎的,生怕宿安大叫,引来救援。他打算等到宿安走到井边再动手,万无一失。
宿安见院子里一切正常,松了一口气,大胆地迈出步伐。
一步,两步,三步……
宿傩窃喜,一切都遵照他预想的一样,这宿安果然是个蠢蛋。
就在宿安走到水井附近,宿傩跳起来,被磨得锃亮的西瓜刀即将斩下,宿安露出惊恐眼神的时候……
有一个穿着奇怪地少女从天而降。
少女穿着灰蓝色的长袖修身西服,下着同色百褶裙,裙摆在夜风中摇曳,偶尔遮蔽月光。
她落下的姿态像是一根羽毛,纯美的面容如同月光凝练后的幻象,妍紫色的眼眸如盛放的鸢尾花,即妖魅又具有神性。
因为她的突如其来和奇装异服,杀心大起的宿傩都愣了一瞬,西瓜刀停在半空中,让宿安有了逃命知机。
“辉、辉夜姬?!”宿安大喊,拼了命地朝少女爬过去,“辉夜姬大人救我!那个家伙他要杀我!”
少女,樱井香织,看向粉茬小沙弥,脑子里冒出了原本并不存在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