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箭 ...
-
白广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轻咳一声，引起了小七的注意，他对小七张开手，“好了，来师兄这里。师兄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七想了想，在笑意盎然的唐肆戈脸上啵唧一口，跳下唐肆戈的膝头。
碍事的孩子没了，各位长者们也纷纷丢下各式各样的理由遁走，小辈们也无颜留下，甚至铁传甲都很有眼力见儿的出去，酒馆便只剩下唐肆戈与李寻欢。
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了，把现实裸.露出来，摆在了自欺欺人的李寻欢眼前。
纵使小七今日突然说出这奇特的称呼，他却是不能怪罪一个孩子的。
李寻欢一向是不愿意的，因为自己会拖累唐肆戈。这两年就算同吃同住，他自认也并未逾距。若说是唐肆戈有没有让人在意的举动……那必定是早晚安吻了。
然而这只是偶尔才有的，整整两年，次数屈指可数。李寻欢甚至记得每一次的情形。
李寻欢再也没法视若不见了。
明明白白的事实摆在眼前……小七脱口而出的话语何尝不是他所说过又所想的呢？
没有想法，何必对孩子说出口？何必记下每一次的情形？又何必……还期待着下一次早晚安吻呢？
隐秘的心思被戳破，李寻欢的眼睛看向地上，眼睫毛不住的扑闪，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阿俞会怎么看他呢？
李寻欢等了许久，脖子都有些僵硬了，也不敢抬头。
就是当年林诗音与他提出不履行婚约的时候，他也没如此忐忑过。
不仅是因为重视，而是因为男人之间的更不容于世，他们会背负骂名。若是唐肆戈不满，便……他便也无颜了。
可他又不想失去他们之间的友谊……
“李寻欢，你听好了。”唐肆戈低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李寻欢以为是要被拒绝，他痛苦的闭了闭眼，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似乎是认命。
他听到自己回答：“好。我听着。”
“我就说一次。”唐肆戈的声音愈发近了。
李寻欢抬起眼睑，发现唐肆戈的脸就在自己面前，面对面，中间不过差了半尺而已。
太近了……李寻欢心头一跳，迎上唐肆戈的眼睛，“嗯。”
唐肆戈认真的看着李寻欢，“我……或许贪生，但并不怕死。”
李寻欢道，“我知。”
唐肆戈深吸了一口气，“我总想着，能有一天堂堂正正的跟你说，‘我心悦你’。”
李寻欢：“诶？”他的眼中光芒大盛，发出了一声没控制住的惊呼，急忙压下。
唐肆戈又道，“我也想过，会是我单相思。你若答应，自然皆大欢喜。你若拒绝，咱们就……江湖不见。”
李寻欢急了，但他的嘴被唐肆戈用手捂住，“别说话……但是后来我觉得我若是告诉你我的想法，是在逼迫你答应。因为我知道你对友谊多么看重。”
李寻欢想拿下唐肆戈捂住他嘴的手，他想要说话，想要开口，想要把这份心意传达给他……
告诉他，并不是他一厢情愿。
然而唐肆戈捂得太死，像是在用尽他所能不伤害他的全力。
一时间李寻欢也不敢用力，只能任由他捂着。
唐肆戈低垂下头，李寻欢只能看到他的发顶，“对不住了。”
他的声线竟然有些颤抖，“我后悔了……小七刚才是口无遮拦，他只想着要我对你好，他年纪小，能想到的关系只有夫妻……我后悔了。”他又说了一遍。
“我不想听你拒绝以外的话语，但我也不想再见不到你……忘掉我刚刚说过的话吧。”
在感情面前，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患得患失。
这次，李寻欢终于能拿下唐肆戈的手了。
他看着像是在等待裁决的唐肆戈，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
眼里笑意满满，眼角有着细纹，细纹里似乎藏了他的所有悲伤与快乐。
李寻欢的样貌并不是什么倾国色，可是能被点为探花的人的确相貌是一流的。
唐肆戈很难形容那个笑容，它并不很动人，也并不是很惊艳。
但他在很多年以后，仍旧能清晰的想起那个在大雪天的酒馆里李寻欢的笑容。
他看到李寻欢上下嘴唇一碰，听到一句让他浑身血液几乎逆流冲上脑子的话语：“我亦心悦于你。”
……
我此生圆满。
——《唐肆戈的日记》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