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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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这不是孟举人吗！他还真来了啊！”
“孟举人这……这不是让乔娘子一家为难吗！”
“就是啊，乔老爷一开始说了，除非人品不行，要不乔娘子选中了谁就是谁，不赖皮的……唉！要我说，如果乔家孟家没过节就好了，孟举人挺好一人的。”
“可不是吗，这个年纪已经是举人了。孟家只有他一个，他爹娘还留了不少钱财，孟举人也是个善心人。他七八年前是不是跟乔家提过亲来着？这些年也没见他相见其他姑娘。”
“是吧，那会儿孟举人还是个秀才，听乔家邻居说，人直接叫乔老爷赶出来了。”
“没法子，乔老爷就一个妹子，妹妹妹夫没了也只留下了个孩子，乔老爷当宝贝养着，那孩子却让孟举人爹娘给害死了。那孩子没了，乔老爷的老爹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隔着人命啊，乔老爷觉得对不起妹妹妹夫和双亲，和孟家那是血仇了。”
“要不是乔家选婿不看容貌，特意让人戴上面具遮了脸，孟举人怕是台都上不去啊！”
“可惜了，要不是这仇横着，本是件好姻缘的。孟举人这该是真心喜欢乔娘子，七八年前被乔家拒绝了，这些年埋头苦读人影都很少见，去年考上了举人，多少媒婆想撮合亲事他都没理，没想今天在这台上见着了。”
“要我说吧，乔孟两家结仇那会儿，孟举人也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也是无辜。”
“可儿女哪能跟父母的事撇清关系，乔家恨孟家、孟家亏欠了乔家，那也是确确实实的。”
“就是不知道乔老爷这会儿要怎么处置了。言而无信不是乔家人能做出的事儿，可和孟家又的确有仇……”
“我看着孟举人和乔娘子就该是天生一对儿！这姻缘天注定，乔家孟家早早有了牵扯，虽然孟举人乔娘子的姻缘难了些，可不正说明是老天爷有意考验他们，让他们在一起后能更和和美美吗！”
“这位姑娘说得有理啊！今天乔家搭这台子，正好选中了孟举人，可不正是老天爷安排的。”
……
高台之下，沉寂片刻后，熙熙攘攘的交谈声便响了起来，信息量颇大，也让在场一头雾水的人——包括宋倏和燕惊寒，都明白过来事情原委。
难怪台上男子面具一摘，气氛就变得格外微妙起来。
宋倏仰头看着高台，发现了件更微妙的事。
乔娘子和摘了面具的孟举人正看着彼此，虽然不动声色，但彼此之间绝对没有不满的意味。而且宋倏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他总觉着这对男女之间有些克制而隐晦的情谊，趁着这会儿众人都在议论纷纷，他们才小心翼翼泄露出一点痕迹。
其实乔娘子和孟举人的气质还真挺搭的，看着就很有一家人的样子。
再看一旁的乔老爷，宋倏也没看出他对孟举人有什么太大的敌意。那神情那目光，与其说是看仇家之子，不如说是看着“抢”走自己女儿的男子，身为爱女心切的父亲，乔老爷此时似乎更多的是无奈和叹息。
一时间，结合此前周围晋宁城百姓说起的旧事，宋倏心里暗戳戳有个猜测——或许乔娘子和孟举人本就心意相通，乔老爷起初是极为反对的，但随着时间推移，乔家父母心软，或许还提了其他对孟举人的要求，最终才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是乔孟两家的旧事人人皆知，不想让人有太多口舌是非，于是就有了这场名正言顺的招亲。
又过了会儿，乔老爷咳了几声开口了，第一句话便是：“我们乔家，不论做生意还是做人，都信字当先。我乔某人既然一开始便说了，那不论结果是何，我们都履行诺言！”
台下当即有人大声道：“乔老爷且放宽了心，要我们大家伙说，孟举人和乔娘子的确相配。长一辈的事，硬要小辈承担延续，硬生生坏了姻缘又是何必。乔娘子与孟举人既有此等缘分，顺势而为也是人之天理！”
“是啊是啊！想必乔老太爷，还有乔娘子她姑姑姑父，也是乐意看到一桩美事的，定不会以乔孟两家过去恩怨而阻拦乔娘子的婚事。”
围观的百姓很是为乔家考虑了一番。大约是乔孟两家恩怨纠葛太重，乔老爷过去在此事上难以释怀，乔家形象本就好，抛开旁的来看孟举人也的确合适，此时街坊四邻老百姓们还操心着乔老爷会想不开，纷纷劝说着。
乔老爷面色愈加复杂，他惭愧道：“本是让诸位来看喜事，如今却要大家为我乔家来费苦心。还请不要再担忧，我乔某人并非想不开之人，孟生确实是个好后生，他爹娘去了后独自一个也维持得不易，难得还对我家女儿一往情深，又有今夜这般缘分……”
乔老爷还在恳切的说着，不过最终结果已然有了。
宋倏偏头见燕惊寒心不在焉、不甚感兴趣的模样，便戳了戳他胳膊，在燕惊寒看过来时开口道：“我们走吧？”
燕惊寒又看了眼台上：“不等结束吗？”
“应该也没什么变数了，精彩的桥段已经看过，我们接着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物吧。”宋倏说。
燕惊寒点了点头。
两人便从人群中出来，离开了乔家招亲的场地，回到大街上。
街上依旧人声鼎沸，宋倏正想往前走，就见燕惊寒往一个摊子的方向去了——正是他先前看过的那个面具摊。
“唉……”宋倏无奈，燕惊寒这还记着呢！
不过他的确感兴趣，便没说什么，跟着燕惊寒到了面具摊子前。
“两位公子买面具吗，来来来，看看吧，我这摊子上面具可齐全，做工也是上等的，戴着绝对不刮脸！两位公子喜欢什么模样的？”摊贩热情招呼着。
燕惊寒的视线落到宋倏身上，示意他自己慢慢挑。
宋倏也懒得管自己在燕惊寒那儿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细细看起来。
不得不说，老百姓的智慧和手艺不论什么时候都有让人惊叹的本事，一个个面具做得当真是栩栩如生，摸着手感会有点粗糙，不过并不影响观感。
宋倏原本真只是想看看，然而看了之后，购置一个的欲/望便蠢蠢欲动起来。加上摊贩不遗余力的推销，宋倏终于还是向钱袋伸出了手。
宋倏选定了一个遮半脸的金色面具，正要付钱，耳朵灵敏的捕捉到来自燕惊寒的轻笑。
“……”琢磨一瞬，宋倏又拿起了另一个白底金纹的铜质面具，对摊贩说，“这两个都要了。”
“好嘞！”摊贩高高兴兴收钱。
离开面具摊，燕惊寒看了看宋倏手里的两个面具，开口笑道：“不是说不买吗，怎么还买了两个。”
宋倏随即便把白底金纹的那个面具递到了燕惊寒面前，轻快的说：“还有一个送给你的，你可愿收我这礼物？”
打着礼物的旗号，燕惊寒自然无奈收下了。
于是宋倏弯唇笑了下，边戴自己的面具，边催促燕惊寒：“你也戴啊，街上好多人都戴着呢，并不特立独行。还是说，你并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叫你笑话我！这会儿让你和我一起戴这面具！宋倏坏心眼的想，脸上一派笑意融融。
燕惊寒顿了顿，说：“我并非……罢了，戴戴也无妨。”
随着明显加深的无奈，燕惊寒总归还是戴上了宋倏送的这份“礼物”。
两人戴好面具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喊声——
“前面穿白衣裳的那位公子！留步！还请留步！”
宋倏一愣，回头往后面瞅瞅，又看看身边的燕惊寒：“好像是在叫你。”
后面的人很快追了上来，蹿到宋倏和燕惊寒前面。看到燕惊寒脸上所戴面具后，为首的那人面上一喜。
“可算找着了！这衣裳这面具，就是你了！赶紧随我走吧，瑞云姑娘已经在鸳鸯阁等候你了！”那人说着便要来拉燕惊寒。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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