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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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谁？”
没想到这个“十八线外围”敢骂她，越斯湉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浓妆艳抹的脸气到扭曲；她在学校横惯了，看谁不顺眼就让人扇几巴掌，若不是被拦着，现在她就要这么做。
“我说你，目无尊长，面目可憎。‘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这个小姑娘跳脚的模样，不知为何让萧凌想起那些仗着外戚作威作福的奸妃，厉声喝道：
“驽马铅刀，朽木粪墙。你该感谢生在这里，换在我府上定是要让人押你去掌嘴。”
空气突然一片安静。
“把她带下去。”
嘴角抽了抽，越钦用眼神示意呆住的保镖，冷声命令：
“直接把她送到机场。”
“我不要！放手！明天就叫妈让你们全滚蛋……”
难听的怒骂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越钦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车钥匙，牵着不明就里的萧凌走出拍卖行。
“以后少看点红江小说。”
坐上驾驶座，越钦长呼出一口气，补充道：
“也不要看‘顾北城你好狠’之类的。”
估计其他人在听见“让人押你去掌嘴”都惊呆了，越钦当时也愣了愣，马上明白萧凌可能又看了哪本宫斗小说。
“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凶骂她？”
萧凌不在乎越斯湉怎么看他，反正他与越钦的婚姻只存续三个月，然而当听见越斯湉对越钦口出不逊，他顿时怒火中烧，难以忍受；想了想，他心虚道：
“下次我温柔一些？”
“你一点都不凶，说得很对，温柔在那种情况没用。”
习惯性抬手揉了揉萧凌的头发，越钦踩下油门，耐心解释：
“只是你说的有点高深，以她的水平，估计除了掌嘴以外都听不懂。”
“那我该怎么说？”
同是熊孩子，越铮比越斯湉可爱多了，萧凌好奇问：
“她说你教训她，你做了什么？还有，刚才忘记问，‘十八线外围’是什么意思？”
“不是什么好话，我怕你查完后会生气，你不需要为她的事烦恼。”
难怪萧凌听到后没反应，越钦无奈地想，原来是不知道意思：
“我向爸的助理之一建议，送她去一个‘好地方’，好好上学，近期不用再见到她。”
外界误解之一，即豪门子弟中有不少不学无术的公子小姐，越家并非如此。尤其越斯湉的亲妈一直指望她能嫁入豪门，她反混成个小太妹，越钦不需要说太多，管教这事还得交给专业人士。
车开进小区时已是傍晚，晚霞把天空染得姹紫嫣红，越钦余光瞥见萧凌抬头看得着迷，便减慢车速，在路边停下。
手放到车匙上又挪开，越钦有片刻恍神，不记得他已经多久没碰上这种犹豫不决的时候。
一路上，理智提醒他，和萧凌只是假结婚，没必要告知对方相关个人讯息；然则脑海里的某处，一反常态地在叫嚣，想知道萧凌的看法。
“越斯湉说我‘只会模仿正常人，没有感情’，其实是事实。”
静静望向前方一团团火烧云，越钦面无表情，像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我在十三岁被诊断为阿斯伯格综合征，意思是，我的大脑无法通过外部信息解读他人的情绪、及合理表达自身情感。具体点，在学校我没法融入其他人的谈话，别的同学说我‘很奇怪’。尝试进行过一段时期的心理干预，不过因为找的心理医生似乎都没我懂得多，所以最后我决定自己解决。”
从萧凌的表情推测，越钦知道这对他而言应是能以理解，只继续说：
“通过大量阅读心理学著作和情感描写小说，我总结出普遍行为模式，并选择性模仿。结果是成功的，连心理专家也以为我已治愈。像她说的，我确实是在模仿做一个正常人。”
说完长一段话，越钦发现自己在转头时动作稍稍僵硬，说不清想从萧凌那里听到什么回答。
“那可不可以说，跟我很像？”
其实萧凌只听懂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但他才不信越钦是精神病，轻松答道：
“我也在努力学习怎么在这里生活，之前由于我不会用电脑、手机，有人骂我这样是‘不正常’。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妹妹不应该这么说你。”
越钦皱起眉头，眼神一变：“谁骂你？”
“这事说来话长，”
夕阳的余晖撒在萧凌脸上，为他本来就俊美的五官覆上一层暖光，一对黑眸熠熠生辉：
“而且，我很确定你不是没有感情。”
“你怎么确定？”越钦听见自己问：“你又不是心理……”
余下的话被萧凌的动作打断，只见他握住越钦的手，小心放在自己胸前的位置，柔声说：
“哪怕说话的意思会被误解，话里的冷暖一定能感觉到。”
掌心传来温热的体温，越钦清晰感觉到他心脏的跃动，活力与热情。
那一刻，越钦的心跳无端加速得像刚跑完一公里。
萧凌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是越钦此时唯一的想法。
晚饭越钦做的头盘是鹅肝酱煎鲜贝，鲜贝肉软滑细致，淋上浓郁幼滑的金棕色鹅肝酱，犹如天作之合，散发出诱人的鲜香。
记得萧凌特别喜欢奶油的味道，他特地配上法式奶油龙虾汤和主菜芥末奶油汁炖兔肉，当鲜甜的奶油香弥漫鼻间，像把人的馋虫全勾出来。
“我还是很在意是谁骂你。”
回来后不断暗中思考这个问题，饭后越钦又给萧凌倒了半杯葡萄酒，终于忍不住问：
“可以说吗？”
在吃饭时他已让萧凌喝下一杯，试图让那人放松一些，“酒后吐真言”总是容易一些；可惜空掉半个酒瓶，萧凌脸上完全看不出醉意，反倒越钦自己渐渐感到不胜酒力。
他自然不晓得，古时候酿的酒比现代烈许多，对于萧凌来说，喝葡萄酒跟喝甜汤没区别。
“我有过一个意中人。”
先前萧凌不想提起陆羽协，他以为自己说起这人时会有些别的情绪，譬如愤怒、难过；他没料到，此时自己会这么平静，像在说一件过去很久的事：
“他把我带到他家里，说想跟我一起，他说这里有很多我没看过的东西，我曾经期待过。遗憾的是，他忘了说，他跟他母亲和妹妹一起住，而她们从见面就很讨厌我。到他家后，我得到的只有痛苦。”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脸颊发烫，越钦清楚意识到酒精令大脑运行速度变慢，含糊不清问：
“你还想回去吗？”
“不想。”萧凌抿了一口酒，眼神冷漠：“我希望没认识过他。”
如今他清醒过来，方明白这一切有多讽刺：
陆羽协很多想法在古代看来不合常理，周围人把他当疯子，甚至有把他送官处罚的。萧凌作为皇族，两人身份云泥之别，他却是唯一愿意去倾听，给机会陆羽协实现理念的人。
但到了现代，当两人优势互换，陆羽协的本性则暴露无遗。
“前男友和死人没区别，对吗？”
越钦的话让萧凌一怔，听他不依不挠问：
“那你当他死掉了，好吗？”
第一次对人说出陆羽协的事，萧凌像卸下一个大包袱，他勾起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举杯碰了碰越钦的杯子：
“好。”
“我很晕。”
说完这句，越钦低头伏在他肩上，竟是闭眼睡了过去。
萧凌：……现代年轻人酒量这么差的嘛。
将越钦扛回卧室，萧凌轻轻关上门，坐回沙发搂住哈士奇，津津有味地看起越钦给他发的越家花边新闻。
“房地产大亨”“富豪”“私生子”，这三个关键字几乎每篇出现，萧凌后知后觉：
这是不是就是现代的“话本”？
正看到“越家小儿子回国、豪门再起争端”时，他收到越思佳的视频请求：
“我给越钦发讯息，他不回。我听说今天的事，越斯湉真是跟她妈一个样，上不来台面。”
“越钦喝醉了，在睡觉。”
把今天的事简短告诉越思佳，萧凌见她听到自己骂越斯湉时拍手叫好，心里有数，便问：
“听说他在十三岁时得了什么病，这对他影响大吗？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他？”
“他连这个也跟你说了？”
看来两人进展挺快，越思佳得知两人没有去吃烛光晚餐，还有点担心，大概是她多虑，笑说：
“对他没影响，倒是你，要是觉得他说的话让你不舒服，要跟他说，不然他不知道，我觉得你愿意陪着他就是在帮他。”
萧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还有，他给我看越家的新闻，没有冒犯的意思，越家的其他人，他们对我的看法，和越小姐一样吗？”
“这个你放心，爸只对公司和女人有兴趣，兰姨狐假虎威，暗地没人把她当回事；大哥和小妹是一路人，你不用理他们；二哥和三哥不在乎你是什么人，只要你对小钦是真心；五弟城府深，我看不清他的想法，至少表面上的礼貌他会有；而我和小铮，都很喜欢你。”
一口气说完，越思佳好笑地看着听得蒙住的萧凌，忽而沉声说：
“和你结婚的是小钦，你没义务去喜欢他每一个家人。”
“谢谢。”
关掉手机，萧凌抱住身边的阿猫，眼里不知不觉溢出笑意。
*
那晚后，两人的日子一如既往，平淡而温馨，像对真夫夫一样。
两日后的下午，越钦总算收到越思佳的回复：查到了。
一字不漏看完名为“陆羽协”的文件，越钦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低声吐出两个字：
“废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