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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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晴朗的下午，欧风装潢的造型设计店中，越钦披着理发袍淡定坐在镜前。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双手捏住怀里的抱枕，萧凌坐在越钦旁边的位置，刚才看被称作“理发助理”的人帮他洗头发，倒是跟从前自己在王府被伺候时有几分相似；然而当越钦被披上外袍，“理发师”推来一排闪着寒光的“工具”时，萧凌忍不住紧张，压低声凑到他耳边：
“他们是不是要对你用刑？你之前说过，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报警？”
越钦：……
平日根本不在意发型，越钦自己也是今天才了解“水疗护发、漂染、纹理烫”等系列名词，到后面他没耐心听，直接把能试的全勾上。
反正只是给萧凌看效果，越钦早做好打算，万一不好看，明天自己铲成平头就是了，以往忙得没空理发的时候他就这么做。
“只是修一修头发。”
拍了拍他的手，越钦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安抚道：
“这里的人大多留短发，并不是他们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发肤’，而是为生活方便，不需要再遵循这些旧习俗。”
尽管听不大懂两人的谈话，设计总监脸上挂着职业笑容，殷勤上前：
“两位先生不用担心，我们这里都是专业的，保证让越先生满意。”
店长和三、四个理发师站在远一点的墙边，个个表面轻松、实质神经紧绷。
尽管越钦包店的价格开得爽快，要求还算合理，在场工作人员不能超过六个，他们依旧担心。
能在越家占上一席位，断不是什么善茬。
设计总监见越钦对他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么，我开始了。”
他说的萧凌当然有注意，只是当身后的人握住尖锐的剪刀，要对越钦“下毒手”时，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
越钦的头发本来就不长，草草修过基本造型，理发师推来一架机器，解释道：
“现在要给越先生烫染，时间会稍微长一些。”
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萧凌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把不明液体涂抹到越钦的头发上，又往他头上盖了一个“大锅”，锅上连着无数电线，活像个千年树妖。
听完设计师的说明，萧凌一知半解，震惊问：“你要通电了？！”
“你要不要试着做个造型？”
对“通电”这个说法感到很有趣，越钦让店长拿来一本图册，鼓励道：
“不需要剪，不喜欢明天洗掉。”
目前为止越钦没表现出什么不适，萧凌半信半疑翻开其中一页，眼球一下被照片上的一个造型吸引住，迟疑问：
“保证不剪吗？”
握住他的手，越钦淡淡扫了身后的店长一眼，得到后者拼命点头打包票，半打趣道：
“对，如果他们敢剪掉你半根头发，我让他们现场全剃光头。”
店长：……头上一凉
无法确定越钦是不是在开玩笑，刚那一瞥，让人不觉背后一寒：
明明对身边的青年那么温柔，转眼却像阎王附身似的。
萧凌得了承诺，举起图册：“那……我要这个。”
越钦：！你确定？！
弄完头发回到住处已是晚上，与两人约定碰面的越思佳在楼下遇到他们，惊叫出声：
“搞什么？！”
越钦倒还好，他本是一头黑碎发，现在染成绅士的浅棕色、加上定位烫，看上去清爽飘逸，把俊秀的五官衬托得更完美。
旁边的萧凌则是相当出格，半长的黑发抹上发胶立起，像是随时要去参加摇滚演唱会。
难道艺术家都这样？
“其实挺好看的，”
听说男生越是长得帅，越爱折腾自己，越思佳揉了揉额头，打开电脑：
“这是本市一些适合小凌的学校，有空你们可以去看看毕业画展，感受哪所比较投缘。”
前段时间，越思佳惊喜发现萧凌从小书画同习，除了不适应当下的用词以外，其他方面知识没有太大问题，努力一把考个好大学有希望。
“好的，谢谢姐。”
乖巧翻看学校资料，萧凌趁越钦正在卧室忙，悄悄问越思佳：
“我想买几根好点的狼毫，姐知道哪里可以做吗？”
打算送给越钦的画，萧凌已经有了灵感，可惜手上用的这些他都不是太满意；要给“救命恩人”的赠礼，一切必须要最好，这是他的执着。
“我查一查，应该不难找。”
给助理发去邮件，越思佳听萧凌说要画一幅“重要的画”时，无奈道：
“不过，我提前给你提个醒，我们市的北尾狼毫被书画协会的垄断，流出来的都不太好。”
“北狼毫”，是以东北产的黄鼠狼尾巴毛制成，毛发挺实有光泽，用在书画上再合适不过。
但因一来黄鼠狼属保护动物，二来处理工艺的大厂均有指定合作商，每批次出厂后，被“内部人士”先挑选走最优质的，不算稀奇。
萧凌了然：“那我用羊毫试试效果。”
三人吃过晚饭，越钦在送越思佳下楼时，马上知道了萧凌想买笔墨。
于是，第二天，他便开车带萧凌到江边一处私人博物馆。
馆主是越钦亲友之一童磊的爷爷，老人家把集团交给后辈，便一心一意摆弄起古董砚台。
“这个，看上去可以。”
看上一个瑞龙赐福金丝端砚，萧凌以指关节轻敲试音，评价道：
“声音清响，黑中带紫，纵然雕工稍显粗糙，用着不碍事。”
“小钦啊，”
要不是看着越钦长大，童老爷子根本不愿意割爱，他打了个手势：
“那是我这里最好的古董砚台，去年八百万拍下的，收藏只涨不跌，你真要给他用掉？”
色令智昏。
童爷爷摇了摇头，不住偷瞄又看上两个砚台的萧凌，心在滴血。
“以后等阿凌开画展，第一个邀请您当嘉宾。”
面不改色开着空头支票，八百万越钦自然不放在眼里，顺势问：
“您知道有哪个厂家，生产的北狼毫最好？”
“临清制笔厂？”
童爷爷想了想，补充道：
“其实最好的是玄光笔坊，据说是为数不多的手工艺制造，但早有书画协会的人跟师傅排好订单，很难插队。”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越钦谢过童爷爷，快步走到萧凌身边，低声道：
“我出去一会，你先看。”
来客是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身穿黑白搭配职业套装，脸上戴一副金丝眼镜，淡雅的妆容令她看上去精明干练。
冷淡对她一颔首，越钦示意她到外面说话，在一套花园椅停下脚步，兀然开口：
“昨天的事还可以，不过，我说过不喜欢职业装。”
“我知道，只是我认为第一次与老板见面，表达尊重是应该的。”
向越钦伸出手，秦笙挺直背，礼貌道：
“越先生您好，我是秦笙，您的个人助理。”
当童磊向猎头公司提出招聘要求时，他差点被熟悉的猎头拉黑，皆因越钦提出的数点条件，完美符合的只有电影里AI机器人。
预定发型工作室是秦笙的试用任务，她早被告知越钦的脾气，是唯一合乎所有苛刻要求且没退缩的候选人。
“请坐。”
和秦笙握过手，越钦在她对面坐下，单刀直入：
“浪费时间的事务，你可以随意支使越家助理陈瑾；除此之外，允许你再配两位个人助理，工资由你定。以下是这个月需要完成的任务……”
在越钦交代完秦笙的工作后，萧凌和童老爷子有说有笑走向花园，远远听见童爷爷的夸奖：
“哎呀，没想到，年纪轻轻，能沉下心琢磨水墨画的不多。”
“爷爷过奖了，”
老人家爱让年轻人陪，方才萧凌与童爷爷先是聊起水墨画，又聊到越钦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下回我有新画作，还请爷爷指教。”
“哪里的话，你下次来，我让人泡壶好茶。”
拉着萧凌的手，童爷爷彻底忘了眼前这位是“金丝雀”的谣言，反倒越看越欢喜：
“你跟小钦，般配！”
“谢谢爷爷。”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萧凌回过头，一对星眸在阳光下分外明媚：
“你们来了，这位是？”
“秦小姐，我的新助理。”
走到萧凌身边，一手搂住他的肩，介绍道：
“这位是萧凌，我的丈夫。”
刚刚越钦列出的十项首要待办事宜中，五件均与萧凌有关，秦笙不是傻子，眼前人的地位不言而喻，她伸出手：
“萧先生您好，我是秦笙，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
开车回家的路上，萧凌支支吾吾半天，小声问：
“秦笙她是不是……就……”
连日泡在网上，萧凌晓得“太监”在现代是个骂人的词，可他绞尽脑汁，想不出该如何形容：
“丢掉过什么东西？”
“呼。”
一下没忍住笑出声，越钦觉得他的形容有时实在莫名贴切，答道：
“你的感觉是对的，但我不好探听他的隐私。”
“我懂。”
“隐私”这个概念是萧凌到现代被科普，他理解成是指类似“自己是穿越来的”，这种不好跟别人说的事。
在红灯前停下，越钦正和萧凌讨论晚饭吃什么，忽而察觉到人行道上投来的视线。
那是一个身穿黑西装、提着公文包的青年，愣愣瞪着跑车上举止亲密的两人，那表情，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情景。
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毕现，越钦眼中戾气涌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