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劫乐》小***7

98、第九十六章 低估

　　紫夜刚换好衣裳，就看见方珏匆匆奔来，她望着对方笑着问道：
　　“怎么了？”
　　“阿姐，我来给你助威。”方珏精神满满的状态颇为鼓舞人心。
　　紫夜理了理衣袖抬眸笑着，“那我便先谢过你了。”
　　她与安雅郡主同队，正巧安雅郡主人站在附近，看方珏奔过来也跟着踱步走来。
　　“小方郎，听说你拜了师父后，人都乖巧了许多。”
　　方珏一听她说话便头疼，这位安雅郡主年长他不过三岁，在他阿姐那些贵家小姐们面前端的一副郡主派势，可只要和碰到比她年岁小的小郎，便总是仗着个头和郡主身份欺负人。
　　方珏也是被坑害过两遭心里记着仇的，一见她便提着心防备，生怕再在她手底下吃亏。
　　他拱了拱手摆出恭谨的模样，“郡主姐姐说笑了，人嘛都是会成长的，而且方才您也见着了，我师父确实厉害，我和他多学着些不也是应该的么。”
　　安雅噙着笑斜眼扫向他，瞧他这装模作样的派头竟觉着有些碍眼，瞬间便失了兴致，转眼瞥见他身侧的紫夜，忽地生出几分捉弄之意。
　　“听阿琳说，你是刚学会的击鞠？”
　　紫夜朝她望来，偏头笑着应答：“正是前两日刚学的。”
　　没有敬称，方珏眉头一跳，担心这安雅郡主又开始找茬，却不料她勾着嘴角却未再多说什么。
　　很快女孩们都换好了衣裳，原本溧阳想要将马匹都换成驴，可安雅坚持要骑马，溧阳犟不过她，特意差人挑选了匹未长成的幼马。
　　安雅很是利索的翻身上马，紫夜和方琳儿紧随其后，上马之后紫夜查看了下手中的球杆，试着挥舞两下，手感比起前两日的好多了。
　　玄枫负手立在高台上静静注视着她们，一旁的李泓裕同溧阳他们坐于席上饮酒畅谈。
　　方才和玄枫同队的几个少年郎颇为恭谨的跟在他的身后，却也沉得住气，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就这么默默立着，和他一道认真观赏场间的女子们。
　　方珏同紫夜她们招呼完，很快又赶回了看台。
　　“师父，阿姐她们定然不会输吧。”
　　玄枫闻言无奈的挑着眉头，“这，要看你阿姐的心情。”
　　方珏挤开粗犷的兰戈儿挤到玄枫的身旁，拧着眉头不是很明白，“这，难不成阿姐还会想输？”
　　玄枫看着场上英姿飒爽的紫衣女子，满心欢喜。
　　“所谓输赢不过意气之争，此事无关对错，只需合乎情、合乎理。”
　　方珏眉头蹙得更深了，显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玄枫颇为无奈的看着自家傻徒儿，想了想换了种说辞。
　　“你阿姐是全然不会在意输赢的，她只在乎这件事情的趣味性，若对手发挥的好，难免她一时高兴，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来呀！”
　　“啊？”方珏狐疑的望向玄枫，“阿姐应该不能那么唬吧！”
　　玄枫勾起嘴角，平静的注视着内场，“先看着吧。”
　　女子们骑的幼马速度并没有那么快，比赛相对温和许多，但观赏性却更佳，毕竟众多佳人比起那粗糙的汉子可好看太多。
　　方珏立在师父身后，实在不明白席上那些人为何如此兴奋，他和几个小子窝在一块，并不觉得这场比赛能多有意思。
　　果然，女子们骑着马抢夺马球方式毫无碰撞激烈的感受，战况进度也极为缓慢，他都无需过多关注便能随时了解情况。
　　即便如此，方珏还是专心致志的关注着。
　　女子体力虽弱，但战斗的精神却不差，相互间暗流涌动，两队人员互相提防，紫夜沉着冷静的随于人后，并不急着抢球，而是静静关注所有人的你动静。
　　方珏隐约察觉到她身上有极淡的气韵流动，轻缓的萦绕在四处，很快便将场间所有人包裹住，方珏再观察那群女子，从表面上似乎并无差别。
　　可他注意到，所有人挥杆的速度变快了，差距并不大，但如今他的五官灵感敏锐的许多，稍加用心便能察觉。
　　如今奔于最前头的女子，是谢家姐姐，挥鞭策腾的架势英姿飒爽，围观之人无不为之欢呼鼓掌。
　　正巧她夺下安雅郡主杆下的马球，迅速带球后撤，同落于最后的阿姐相遇，见她二人交锋，方珏不知为何，心头充满了期待。
　　紫夜从开场至今，一直未有亮眼表现，若非此刻她与谢家娘子交锋，在座众人几乎快要忘记此人的存在。
　　二人执杆相击，声响激烈，球杆相交互相抵着谁也不肯卸力，绕着划了半圈，又在二人身前来回拉锯，场面十分焦灼。
　　身后女子见她二人交手，赶忙策马前来相助，安雅郡主冲于前头，欲趁机夺球。
　　紫夜见她上前，身子前倾几分拦住谢家娘子，相助于她。
　　安雅顺利夺球，策马疾驰迅速越过阻拦，带球冲向对面场地，只是那谢家娘子追的极紧，前头又有两名娘子守得紧，她见势不妙 ，转头瞥见身后的紫夜，灵光一闪。
　　“夜娘，前方路险，拜托你了。”说着她将球迅速脱手，转回身侧。
　　紫夜见马球冲自己滚来，淡然一笑，不慌不忙的抽过球杆，轻轻往前一送，正好拦住回滚的马球。
　　谢家娘子追了上来，二人齐驱并进，一同追赶前方的马球。
　　球杆不住相击，几个回合下来，紫夜顺利驱球来到球门附近，众人目光都盯向她手中的球杆。
　　只见她忽然翻身倒立，避开谢家娘子的攻击，落回马背后忽然拉扯住缰绳，使得马儿嘶鸣，半身跃起饶了半圈，硬是吓退谢娘娘子所骑的马儿，趁着此刻她再次挥杆将马球送回到安雅郡主马下。
　　安雅郡主惊奇的望向她，来不及思索已经挥杆投球。
　　锣鼓一响，高台上的内官便立刻扯着嗓子高呼“得中！”
　　一时掌声四起，安雅噙着淡淡的笑意挺直着背脊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呼声。
　　“郡主！”方琳几人也立刻驱马同她汇合。
　　“回防。”
　　“驾！”谢家娘子看了眼紫夜，似乎被勾起了斗志，立即拉紧缰绳带着身后的女子开始回击。
　　“啪、啪、啪~”听见身后的鼓掌声，方珏回头，见李鸿裕同溧阳几人已然起身观战，并不住的拍手称好。
　　“溧阳，现下看来，是我们低估了安雅她们。”
　　溧阳点着头应道：“是啊，确实是低估了。”方珏无意扫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一直盯着马场中的一人。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方才同阿姐交手的谢家姐姐。
　　他隐约察觉溧阳身上好像有了什么不同，却分辨不清，轻咦出声。忽然玄枫一掌摁在他的肩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专心些！”
　　“嗯？”方珏不甚明白，神情疑惑的收回心绪。见玄枫没有解释的打算，他无奈的撇撇嘴，继续关注赛事。
　　经过前一轮，姑娘们的交锋更加火爆了，谢家娘子领着另外两名姑娘对安雅郡主和马球穷追不舍。
　　紫夜同他阿姐几人被远远甩开，方珏现下也放下担忧，舒心的沉溺于盛事繁闹。左右的伙伴如今同他也熟络起来，竟愿意同他攀谈。
　　“小方郎，中郎将设下赌局，可下注，你可有兴致。”
　　方珏回头见兰戈儿几人正盯着自己，哼笑着迎过去。
　　“来，我赌……”他从袖口掏出仅带在身上的金锭，直接便压在案牍上，此举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小方郎够豪爽的呀。”人群中一人笑着喊了声，听不出他是真心还是讽刺，方珏并未在意，却惹得李泓裕不喜。
　　李泓裕眉头紧锁，平复了心绪后方才展颜打趣，“你到也说说，压得哪方。”
　　方珏环胸皱眉，似乎尚未决断，玄枫不多时也默默绕至他的身后，却一言不发。
　　“还是谢家姐姐排兵布阵的门道高上一筹，我便压她吧。”
　　话语刚落就听得一片嘘声，似乎大多数人并不赞同他所选，兰戈儿几人仗义，当即挺身而出，与他同压谢家娘子。
　　“从局势上看，不是你家阿姐她们更占优么？”听得此问，李泓裕眉头上挑也等着方珏的回答。
　　谁知他轻飘飘的应道：“这还没结束呢，机会不都是一样的么。”
　　看着他无辜而认真的神情，一众人竟不知如何反驳了，倒是向来不喜他的溧阳居然冲着他笑了。
　　方珏如今灵觉敏锐，当即便察觉到，他立刻望向溧阳，只可惜人家视线早已转移，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可他还是觉着此事极不寻常。
　　“哦豁~”兰戈儿他们的惊呼声将他思绪拉回，只见谢家姐姐孤身一人带着球冲进安雅她们的包围圈。
　　虽然形势于她极为严峻，可她神色从容淡定，攻击的势头也极为迅猛。三两下她便冲过负责阻拦的方琳儿二人，隔着极远的距离竟然挥杆投球，这臂力都快赶得上正常的成年男子。
　　“这谢家娘子不愧的将门中人。”刘三郎颇为感慨，他这话语刚落，那场中马球已然得中。
　　全场再次锣鼓震响，男子观赛情绪可比女子强多了，至激动时有人甚至直接出声吼叫，场面一度混乱。
　　赛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双方的比分也进入胶着状态。
　　虽然安雅郡主她们此刻占了上风，但明眼人看得出，如今她们五人已有三人逐渐力有不逮。
　　或许真应了方珏所说，胜负各半，结局难定。